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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用高深莫測的表情盯着鶴丸國永。
本丸裏三種刀劍,一種是經歷了前任審神者的刀劍,一種是新來的刀劍,一種是暗堕刀劍。
從數量上來說,暗堕刀劍的數量最少,鶴丸國永這時候提出要去撿暗堕刀劍,他想幹什麽?
一期一振警告鶴丸國永:“本丸在逐漸變好。”
要是鶴丸國永搞什麽傷害本丸的事,想必不只是三日月宗近,本丸所有刀劍都會捅死鶴丸國永= =
鶴丸國永嗤笑:“啊呀呀,好可怕的警告啊,可我說錯了嗎?丹吉大人不鍛刀,有些限鍛的刀就不可能來到咱們本丸,本丸刀劍永遠沒有滿刀帳,你們這些有兄弟的刀會高興嗎?”
鶴丸國永一副我是在為你們考慮的樣子,委屈壞了。
“再說了,有些審神者可配不上審神二字。”鶴丸國永意味深長的道:“與其讓刀劍弑主被契約反噬,不如讓我們來。”
一期一振的心猛地縮了一下,他霍然看向鶴丸國永,一雙蜜色的眸子裏閃爍着陰郁的光。
“裝作流浪付喪神襲擊不合格的審神者,對方本丸裏的刀劍不會出現暗堕,不會被處理,運氣好了還能迎來新的審神者,而我們呢……可以借此給丹吉大人多賺點資源嘛。”
鶴丸國永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們這些暗堕刀在本丸裏,出戰和內番都會讓大家心裏不舒服吧?本丸這麽忙碌的情況下就我們閑着,我們也很愧疚呀!”
“……………………”一期一振發誓,他要是信了鶴丸國永的話,他就将面前的文件生吞了!
鶴丸國永點了點一期一振面前登記其他本丸刀劍的本子,一字一句的道:“你負責核對情報并聯絡,我這邊帶着暗堕刀去轉圈,不僅能給你這些弟弟一個新的未來,還能給丹吉大人賺錢,甚至我們暗堕刀也有機會發洩戾氣和殺氣……”
“一期一振,只需要開會的時候幫我說幾句話就可以了。”本丸七把支柱刀劍,想要通過一件決議必然要有四把刀同意,鶴丸國永笑眯眯的看着一期一振:“至于你擔心牽累本丸的問題……反正最後都要提交給丹吉大人,要是真的有問題,丹吉大人會否決的,果真如此我也就沒話說了。”
一期一振抿唇,內心陷入激烈的掙紮中。
“本丸七把刀,你自己算一個,還找了誰?江雪殿?”一期一振問鶴丸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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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國永咯咯的笑起來:“是啊,宗三的問題很嚴重,怎麽淨化都壓不下邪念,還不如出去殺敵發洩一番呢。”
“就算加上我也才三個。”
“還有光仔啊。”鶴丸國永眨眨眼:“能給丹吉大人創收呢!光仔立刻同意了。”
“………………”一期一振滿頭黑線。
七把支柱刀,三日月宗近,江雪左文字,石切丸,太郎太刀,他自己,黑·鶴丸國永以及太刀中做飯最好折損率不算太高的燭臺切光忠,他們七把刀構成了本丸的陣法支柱,只要有四把刀都同意,鶴丸國永的提議通過率很高。
一期一振低頭,看着登記本上五虎退的名字,最終一咬牙:“好,我答應你!”
呵,鶴丸國永露出了溫柔至極的笑容。
一期一振叮囑鶴丸國永:“不過你最好拿出一套可行方案來。”
“放心吧。”鶴丸國永擺擺手,腳步輕快的走了。
當天下午,七把刀集合開會。
然後讨論這件事的會議幾乎演變成武鬥大戰。
三日月宗近一力否決,本丸最近開了內番外包,其他本丸的刀劍可以來本丸打工,但也容易引來心懷不軌的審神者,間諜這種事哪裏都不會少。
這時候正是整肅本丸防止被其他審神者找麻煩的時候,鶴丸國永居然還大膽提出要去搞暗殺?腦子被黑泥塞滿了嗎?
石切丸和太郎太刀同樣反對。
太郎太刀純碎是覺得……再怎麽說襲擊審神者都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石切丸是認為他們沒資格代替別的本丸去否決對方的審神者,而且掙脫審神者的壓制,全力為自己的本丸尋找一條生的道路,這種破繭成蝶的掙紮和覺悟只能自己領悟,雖然痛入骨髓,可能堕入深淵沉淪黑暗,但也可能獲得新生,大悟大徹。
比如現在的他們。
他們不能取代別的本丸刀劍,并為他們做出選擇。
然而鶴丸國永準備充分,他拉了其他三把刀下水,在回憶上和三日月宗近針鋒相對,雙方争執的激烈極了,差點拔刀打起來。
幸好本丸房間都有結界符箓,他們吵翻天的樣子沒別的刀看見,否則本丸肯定會亂成一鍋粥。
這場争吵持續到歌仙兼定叫他們來吃飯,并告訴他們審神者也來了為止。
吃飯的時候,鑒于飯桌上還有其他本丸的刀劍,除了鶴丸國永不在場,其他六把刀表現自如。
審神者專注于進攻排骨玉米湯,渾然沒注意幾把刀之間詭異的态度。
吃完飯,三日月宗近給了大家一個眼神,頓時有幾把刀笑眯眯的迎上了留宿在本丸的其他刀劍,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并将他們引走了。
最後出門的螢丸還貼心的關上門,并拉着愛染國俊守在門口,裝作聊天。
審神者吃着焦糖布丁,掃視了一圈,才發現房間裏沒其他刀了!
他後知後覺的看着圍在面前的七把刀,茫然臉:“啊?怎麽了?”
沢田丹吉看着鶴丸國永遞上來的策劃,覺得有點眼熟。
這這這……這不是他的大侄子,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搞出來的寶貝祖宗,大筒木業火前幾天寫的關于木葉留在京都的暗部自力更生的職業發展計劃嗎?
什麽時候鶴丸國永和那個祖宗有聯系了?
哦,對了,萬能的網絡,也許他們是網絡上認識的?
沢田丹吉完全沒有反思是因為自己扯了根網線導致這種情況發生,他反而有點高興。
哎,這群刀劍知道尋找外援并且認識新朋友了呢!
這是個好現象~
不過大筒木業火那份計劃和鶴丸這份還不太一樣,鶴丸明顯考慮了本丸的特殊情況,并經過了實地調查——天天去戰場玩,考察了買方市場和賣方市場——來本丸打工的重傷短刀以及流浪時遇到的其他付喪神,還考慮了後續的安保問題——萬一被政府發現了怎麽辦雲雲。
沢田丹吉看後深深覺得論壇上其他審神者對鶴丸國永的定義太膚淺了。
天天惡作劇?太小兒科了!
天天搞事才是鶴丸的本體啊!
看完後,沢田丹吉也提起了興趣。
“你是想在外面找一個廢棄的本丸作為據點?”沢田丹吉道:“鶴丸,你的想法很好。”
本質上也是個搞事成精的審神者先贊揚了鶴丸的想法。
然後他提出了一個核心問題:“你怎麽保證你收攏的付喪神不會出賣你?”
鶴丸國永笑了笑:“對于我們這種暗堕刀,能保持清醒,保證自己的兄弟安然無恙,擁有自有選擇的權利,就已經足夠了。”
三日月宗近淡淡道:“我們是刀,暗堕刀也是刀,鶴丸殿,你敢保證你收攏的暗堕刀絕對不會再找其他主人嗎?”
鶴丸國永都能認了面前的金發少年為主,他就敢保證其他刀不會嗎?
鶴丸國永大笑起來:“笑死我了,說的好像審神者很重要似的?!江雪,一期,你們啊……扪心自問,将你們的兄弟和審神者放在一個天秤上,你們會選擇誰?”
“當然是自己兄弟啊!否則我們怎麽會弑主呢?”
他像是挑釁一樣看着三日月宗近:“三日月,為了我們而策劃出殺局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三日月宗近平靜的道:“如果是前任審神者,我從不後悔做過的事,但如果換成丹吉大人……為了丹吉大人的安全,我倒是很想現在就斬斷你。”
要是照着鶴丸國永現在這樣搞,将來總有一天會将自己、将大家、将本丸全部搞死的!!
眼瞅着又要打起來了,石切丸和太郎太刀連忙一左一右擋在他們面前:“別吵了!在丹吉大人面前吵成這樣,太失禮了。”
三日月宗近別過臉,完全不想去看鶴丸國永,鶴丸國永卻有種暢快的感覺,他說錯了嗎?哪裏說錯了?和審神者相比,自己的夥伴當然更重要啊!
明明和自己一樣被過去的痛苦纏繞,明明不是暗堕卻勝似暗堕,明明不可能再有忠心的刀劍,卻一個個向面前的金發少年宣誓效忠,太虛僞了!太假了!太惡心了!
将自己的兄弟刀劍和審神者放在一起,這些虛僞的家夥會選誰?還用問嗎?
哈哈哈哈哈哈!
鶴丸國永的笑聲仿佛一柄尖銳的刀,狠狠的捅穿了在座刀劍不願或者不想正視的問題。
他們甚至不敢去看金發少年的臉色。
沢田丹吉放下了手裏的策劃,他看着鶴丸國永,神色平靜極了,甚至有些嘆息。
“鶴丸國永,你是在悲傷嗎?”
鶴丸國永一愣。
“為了本丸刀劍而背負了弑主的反噬,差點碎刀消失的你,看着過去的夥伴可能再一次走上錯誤的道路,完全忘記了你為此付出的代價,你是在難過嗎?”
沢田丹吉的眼睛好像直直的看到了鶴丸國永的心裏。
“你難過,甚至憤懑,因而無法忍受夥伴在成長過程中遭遇的曲折,甚至無法忍受他們産生錯誤的想法嗎?”
“你甚至會覺得自己是不足輕重的,被放棄的存在?”
鶴丸國永怔怔的看着審神者,突然心中湧上一股可怕的情緒。
他自己都未察覺出的想法在審神者眼中竟一覽無餘。
金發少年看了一圈神色各異,仿佛被打了一拳的刀劍們,嘆息道:“你們就像是孩子一樣,雖然作為刀存在了很多年,但實際上看到和親自經歷是兩回事。”
“我并不在意你們看重夥伴更勝于我這件事,因為我也是這樣,甚至對于我來說,我的夥伴比我都重要,擁有一位或者幾位能将一切托付的夥伴,那是多麽幸運而幸福的事啊。”
“鶴丸國永,你無需悲傷,因為在那種困境中全本丸的刀劍都将自己的未來交付給你,明明是一個不靠譜的喜歡惡作劇的刀,關鍵時刻卻能得到所有刀的信賴,你應該高興嘛。”
審神者笑着調侃了鶴丸國永一句,又看向一期一振和江雪左文字。
“至于江雪和一期,你們也不需要想太多,竭盡全力保護最重要的血親,這本來就是你們需要做的事,有什麽可羞愧的?”
“還有三日月,你不需要時時刻刻緊繃心神表達忠心,劍乃兇器,劍法乃殺人的伎倆,不管用多麽美好的詞語去描述,不管用多麽萬全的手段去制約,刀劍傷人,天經地義。”
金發少年笑的極其飛揚恣肆。
“刀弑主,只能說明主人太垃圾了。”
“我還是那句話,弱者遵從強者,強者引領弱者,如果有哪天你們心生弑主之念,要麽說明我變弱了,要麽說明你們變強了。”
“殺人者人恒殺之,當拿起刀劍的那一瞬間,我就有了這種覺悟,不思進取因而成為弱者被殺,那是我自己的事。”
“倒是如果你們變得比我都強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強者尊重強者,強者也同樣渴望強者。”
金發少年看着這些刀劍們,露出了一抹挑釁而滿是戰意的笑容。
“我等着你們走到我面前。”
“拿起刀劍,向我挑戰。”
“勝者将得到我的尊敬和認可,敗者就繼續看着我的背影而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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