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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我也不......願意......這......樣啊。”

鳳緋櫻捂着喉嚨,一邊向2禦沐漓反抗道。然而預料中的惡語相向并沒有到來,鳳緋櫻擡眼,只見禦沐漓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瞳孔黑的深邃,煞是好看。

“是喉嚨發不出音嗎?”禦沐漓伸手,拂掉了鳳緋櫻唔在脖子上的手。那幾根纖細溫熱的手指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撫上了鳳緋櫻的脖頸,吓得她渾身一僵,差點忘記了呼吸。

“放松點,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喉嚨是不是像被堵了一樣?別怕別怕,放松,不要壓迫到喉嚨。”禦沐漓整只手都撫上了她的脖子,輕輕地給她揉捏着。鳳緋櫻就愣在那裏,一動不動,感受着脖子上略帶粗糙的觸感。

“別怕,放輕松,再說一句話試試。”禦沐漓溫聲說道,呻吟和煦的讓鳳緋櫻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禦沐漓。

“別怕,說一句太子殿下。”禦沐漓耐心的引導者,心裏十分心塞。

“太子......殿下。”鳳緋櫻張張嘴,還真突出了幾個字。

“對,就是這樣,再來,背首詩看看。”禦沐漓眼睛一亮,讓原本黑夜似得眼眸點綴上了幾顆明亮的星星。鳳緋櫻一時看得癡了,竟然忘記了恐懼。

“空影沉舟孤人夜,眠罷初醒滿天星。”鳳緋櫻流暢的吐出一串詩句,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禦沐漓驚訝地擡頭,沒想到居然能好的這麽快。感覺到禦沐漓異樣的眼光,鳳緋櫻才緩過神來。

“別看我......我什麽......都沒說。”回過神來的鳳緋櫻雖然能說話,但是不太連貫,還是有點哽哽咽咽的。禦沐漓皺了皺眉,将手從她脖頸處抽回。

“我把手放開,你試着說說話。”禦沐漓雙手抱胸,靠在馬車上看着她。鳳緋櫻整理好繁雜的心緒乖乖地張嘴出聲。

“你拍一,我......拍一,一只熊貓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兩只熊貓......紮小辮兒。”鳳緋櫻妮妮喃喃的,念出了一首童謠,雖然還是有點哽咽,蛋已經好很多了,禦沐漓滿意一笑,勾勒出了一絲莫名其妙。

鳳緋櫻的聲音好聽着呢,如果多讓他聽幾句,以後說不定會牽腸挂肚的緊。呵呵,他越是不好過,他禦沐漓就越是開心,誰叫他要主動惹自己呢。禦沐漓想着,笑的愈加燦爛了。鳳緋櫻不解的看着他,自己能說話了,他為什麽這麽開心?折磨自己,不是他最大的樂趣嗎?那為什麽要交自己說話呢?鳳緋櫻愈想愈煩,索性不想了,只是掀起車簾一角,靜靜地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太子殿下攜太子妃到!”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到了皇宮,剛下車,就有轎攆相接,直接送至昭和殿門口。從門口往裏看,只見金碧輝煌的宮殿中,規規矩矩的坐着許多盛裝的大臣及貴女們,聽到他們的到來,紛紛扭頭朝馬車的方向看過來,一向大膽的鳳緋櫻頓時有點慫,不願意出來。

“快出來,拿出你相府千金和太子妃的氣勢,不要丢臉。”禦沐漓掀開簾子,把手伸向鳳緋櫻,鳳緋櫻聞言,咬了咬嘴唇,硬着頭皮搭上了禦沐漓的手,走了出來。她出來後禦沐漓微微揚起了嘴角,暗中觀察殿中各種人的反應。鳳緋櫻牽着禦沐漓的衣袖,走在他後面,她感覺的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個人身上,弄得她整個人都緊張到不行。

客席上,連格驚豔地看着禦沐漓夫妻倆,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鳳緋櫻身着一襲大紅色牡丹繡花對襟杉,下身包裹着一條同色暗紋百皺裙,微微掩住她腳下踏着的一雙朱紅的雲絲繡鞋。柔順的青絲盤成一個九鬟望仙髻,飾以雙魚戲珠碧玉簪。面上不做太濃的修飾,黛眉清掃,略印唇紅,眉心畫了一朵紅豔豔的梅花,顯得優雅萬分。朱紅的衣衫和碧綠的簪子搭配起來既沒有違和感,也不顯得突兀,反而襯得她膚若凝脂,瓜子小臉白裏透着紅,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高貴的氣質,令人百看不厭。

連格就那樣出神的看着她,眼中的失落與不甘毫無掩飾的暴露在禦沐漓的目光下,禦沐漓勾了勾唇,十分滿意的笑了。

二十四章 初見連瀾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後。”禦沐漓慢條斯理地走到大殿中間,對皇帝和皇後恭敬一拜。鳳緋櫻跟在他身後,重複他的動作,只是出聲時,那聲音便隐在了禦沐漓朗朗的聲線中。

“漓兒,緋櫻,你們怎麽才來?滿堂文武可就等你們倆了。”皇帝慈祥地笑着,眼中沒有一絲責怪。

“都是緋櫻的錯……是緋櫻……拖累了殿下。”鳳緋櫻率先開口,生怕皇帝怪罪了禦沐漓,自己回府後又要遭殃。雖然說話還是有點不順暢,但是停頓得當,沒有人發現她語塞的問題,只是覺得這個太子妃對遲到而感到慚愧。

“父皇,還請您不要責怪緋櫻,因為今日要面見貴客,若是讓緋櫻像往日一樣素裝裹面,可能會讓貴客覺得不敬,所以讓緋櫻重新換了身衣服點了個妝,還望父皇體諒。”禦沐漓看着連格又陰沉幾分的臉,心裏樂開了花。(作者語錄:臭不要臉的小jian人)

“漓兒緋櫻有心了,落座吧,傲西國公主都等了很久了。”皇帝爽朗地揮揮手,看着“重歸于好”的兩人,笑容中都帶着欣慰。

“多謝父皇。”禦沐漓與鳳緋櫻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道。說完,禦沐漓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三步化兩步走了過去,鳳緋櫻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畫面十分和諧。

“皇兄皇嫂你們終于來了。”剛落坐,一旁的禦雲昭就熱情的撲了過來,摟着鳳緋櫻的手臂不放。

“雲昭,這麽多人……看着呢,端莊點。”鳳緋櫻被突如其來的人肉炮彈吓了一跳,回過神後,才發現許多人都望了她們倆,想想還沒出嫁的雲昭,這性子被人瞧見了着實不好。

“皇嫂別怕,反正你已經嫁給我皇兄了,以後不怕沒人要。而我嘛,沒人要就自己養自己,還能落得個清閑。”禦雲昭像男人一樣摟着鳳緋櫻的肩,說話的語氣還頗有些江湖義氣。鳳緋櫻嘆了口氣,伸出素白的小手,給禦雲昭來了個爆栗。

“你啊……這麽大個人了,還說這些話,以後要是……不嫁人,小心你皇兄都……嫌棄你。”

“沒關系啊,小皇嫂不嫌棄我就好了,我就把小皇嫂擄走過日子去。”禦雲昭毫不在意,揉了揉被鳳緋櫻敲過的地方,繼續沒心沒肺的笑着。

“還有啊,小皇嫂你十四歲都不到,誰,別學我哥那老頭子的,小小年紀說話就這麽老成,以後怎麽得了?”禦雲昭的話一字不漏的傳到禦沐漓耳朵裏,氣的他牙癢癢,老頭子!他很老嗎?他今年也就十九,很老?

“對了皇嫂,你今天有點奇怪啊,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本以為神經粗大條的禦雲昭不會發現的,沒想到這麽快就察覺到了,鳳緋櫻心中一驚。

“你皇嫂這幾天嗓子不舒服。”還好,禦沐漓及時出面解圍,把鳳緋櫻想出的各種理由重新塞回了她腦袋中。禦沐漓說完,眼光冷冷的掃過鳳緋櫻,警告她不要亂說話。鳳緋櫻識相的閉嘴,将注意力轉移到大殿中央。此時,歌舞正美,笙簫正濃。

一首曲配一支舞,若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天下唯一,那便是絕筆。從此那首曲,再也配不了別的舞,那支舞,再也合不了別的曲,因為已經經歷過的,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是最般配的。

一曲罷,舞姬緩緩退場,一群莺莺燕燕妩媚地望着殿中的達官顯貴,極盡妖嬈,盼望着能爬上枝頭,完美蛻變。一旁,貴賓席上的連格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翎湘國特有的青梅酒,入口溫和,還帶着絲絲甜膩。他身旁,坐着一位嬌小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襲紅色的對襟翻領鳳尾裙,外套一件朱紅的狐皮短襖,柔順的頭發細致地編了許多小辮,再整齊的盤成一個公主髻,幹淨利落又不失尊貴。一張圓潤的鵝蛋臉上,一對遠山眉略掃黛脂,微微向上挑起的鳳眼中滿是高貴的神色,挺直的鼻子下,一雙涼薄的唇瓣輕啓,吐出一串輕蔑的話語。

“五皇兄,你來鳳陽這麽久了,有什麽收獲嗎?那個什麽太子妃,貌似還是個孩子啊,好像很讨那個皇帝的歡心啊,再就是這個皇後,從出面到現在一直都是同一個表情,都沒有變過,還半句話不說,一點存在感都沒有。都是些怪人,你說這翎湘國是不是有病啊?”連瀾說完,拿起桌上一顆紅豔豔的果子,向櫻唇湊去。

“呵呵,她可是老皇帝盼了十三年的兒媳婦,如今好不容易才過門,能不寵着嗎?再就是皇後,就算再沒成就感,那也是一國之母,比你這個待到現在還沒引起任何話題的人好多了。”連格看都不看她一眼,語氣卻充滿了不屑。

“呵呵,雖然他們讨論的話題沒有一個是關于我的,可是我起碼在傲西國皇宮是最受寵的,比起你這個庶出的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連瀾咬了一口果子,慢慢咀嚼着,說出的話一字一句地戳着連格的痛點,絲毫情面都不留。連格似乎也不惱,只是端起面前的琉璃杯,打量着它色澤中的流光溢彩。

“對啊,你最受寵了,都把你寵到別的國家和親了。”連格此話一出,連瀾臉上的從容就挂不住了,她放下吃到一半的果子,面色十分難看,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連格,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的确,她也無話可說。平時寵她上天的父皇,面對強國提出的和親,不顧自己的反對,喜笑顏開地将自己打包送人,這是連瀾這一生,無法釋懷的恥辱。

“連瀾公主看的可還盡興?”皇帝忽然出聲,把連瀾從恥辱中拉了回來。

“皇上盛情款待,連瀾怎會有不盡興之理?”連瀾迅速變臉,其速度之快可與翻書媲美。

“那就好,這幾日銘王爺與其父在洛北辦事,過幾日才能回來,待他們回來後,朕就送你過門。”皇帝一臉慈祥地看着連瀾,可眼中就沒有一絲笑意。

“連瀾這皇上恩典。”雖不情願,但事已至此,連瀾只能認命。

“今日鳳丞相與銘王爺雖未到,但銘王爺的胞妹卻在此,你們可以互相認識認識。”皇帝話題一轉,凝聚到鳳緋櫻身上,眼睛中逐漸帶上了溫度。

剛脫離衆人視線的鳳緋櫻再一次毫無預兆地被視線給淹沒,鳳緋櫻欲哭無淚。(鳳緋櫻語錄: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二十五章 争豔

“是,父皇。”鳳緋櫻乖乖地回答。

“父皇,這兩天緋櫻嗓子不舒服,說話不太利索,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認識,不急于這一時。”禦沐漓怕她說話的問題被發現,連忙出言阻止。然而皇帝只是從容一笑,并不把禦沐的話當回事,慈祥的眼中略顯淩厲。

“又不是只有聊天可以認識了解,還有其他方式可以。連瀾公主,聽說你善琴,可否為我們演奏一曲?”皇帝話鋒一轉,繞到了連瀾這邊,連瀾思考了幾秒,欣然答應。早就看不慣那個鳳緋櫻了,從她進來就一直被關注着,而她這個公主卻被冷落在一旁,這算什麽事!連瀾有點惱怒。

“來人,上琴!”皇帝笑呵呵地喚道,可眼睛裏卻充滿了不屑。然而連瀾卻全然不覺還沉浸在出風頭的喜悅中,一旁的連格斜瞄了她一眼,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很快,侍女搬上了一架雕花梨木的古琴上來,連瀾提起裙腳,蓮步輕移,挪至中央,撫上那架古色古香的琴,高傲地勾起了嘴角。

“連瀾不才,給皇上彈奏一曲高山流水。”說完,連瀾纖指微動,一串串清靈的音符跳躍出來,宛如泠然的水流擊上堅硬的石子一般,清清脆脆得,分外悅耳。連瀾一邊想着彈完後衆人呆楞的神色,一邊陶醉在自己的曲子裏,然後一旁的禦雲昭已經開始吐槽了。

“小皇嫂,我跟你說,她彈的比林小姐差遠了。”禦雲昭無聊地撐着下巴,一邊跟鳳緋櫻發表着自己的見解,“你看她那陶醉樣,還以為自己彈地有多好,以前肯定是被吹捧慣了,這琴藝,連我們很多臣子家的小姐都比她好。”禦雲昭說完,還吐了吐舌頭,惹得鳳緋櫻打趣地笑了,禦沐漓聽完禦雲昭的話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有那麽一瞬間,他居然有點同情鳳緋銘了。

一曲終,連瀾并沒有看到衆人陶醉的神色,連掌聲都是稀稀落落的。連瀾心中一驚,面上十分挂不住,趕忙對皇上行了個禮,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抱歉啊,忘了告訴你,我上次參加宴會時,看到了好多琴彈的比你好的。”連格絕不放過任何機會,卯足了勁地挖苦她。連瀾白了他一眼,白皙的小臉都有點泛青了,恨不得一口咬死連格。

“連瀾公主琴藝很不錯啊,緋櫻,你有個善琴的嫂子,可還滿意?”皇帝對連瀾的琴并沒有過多的評價,只是把慈祥繼續留給了鳳緋櫻。鳳緋櫻驚悸地看着禦沐漓,怕自己嗓子的事被發現,怕皇帝怪罪禦沐漓,然後禦沐漓又找自己麻煩。禦沐漓收到了她求救的目光,并沒有再一次替她說話,只是默默地握緊她袖中的手,鳳緋櫻心中一驚,臉上暈開一層紅霞,像塗了胭脂一樣,鳳緋櫻趕緊別過頭,将目光投向皇帝。

“回父皇...緋櫻...從小便未學過琴,是以...緋櫻非常羨慕...那些會彈琴的小姐們,有一個善琴的嫂嫂,緋櫻...萬分榮幸。”緋櫻斷斷續續地說話并沒有引起非議,配上她臉上的紅霞,別人都只認為她是在害羞,然而,別人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連格卻見到了。一旁的連格一臉的陰沉,目光十分不善。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夢勾起自己興趣的,怎麽就好死不死的嫁給了別人,想到這裏,連格心裏十分不爽。

“愛妃,父皇常說你多才多藝,你除了泡茶,還會些什麽呢?”禦沐漓總是這樣,喜歡把退居安寧之地的她拉回來,重新暴露在塵世的水深火熱中,鳳緋櫻無奈得嘆了口氣,正想開口,皇帝渾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漓兒你有所不知,鳳丞相雖官居高職,但也從商,經常從世界各處弄來一些稀奇玩意,自前朝開始,琴興起後,其它樂器逐漸沒落,有的近乎失傳,某次鳳丞相出海,遇見一位彈箜篌的賢士,便請進相府教緋櫻彈箜篌,所以緋櫻雖不會琴,可箜篌卻是十分拿手。”皇帝笑嘻嘻地解釋道。

“哦。”禦沐漓別有目的地應了一聲,開始悄悄打量對面的連格。吃了癟的連瀾原本聽到鳳緋櫻不會琴時,心裏還有些雀躍,可皇帝一句“善箜篌”直接把她心底的那一只小雀砸死了,連瀾心中十分氣憤,她貴為嫡系公主,卻要被一個深閨中小姐踩在腳下,以後怎麽有臉見傲西國那群如狼似虎的皇子公主們,然而,沒有人去在意她。除了皇後,皇後端起一杯茶,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當年的自己即使是多才多藝,也比不過野蠻粗魯的月舒雅,如今一個小小的草包公主,又怎麽比得過才華橫溢的鳳緋櫻呢?真是可笑。皇後吹散水中漂浮的茶葉,閉上眼飲了一口,臉上的笑容有點牽扯。

“朕已經準備好了箜篌,可否賞個臉,讓父皇聽一曲啊?”皇帝揮手,語氣不容拒絕。很快,幾個侍從擡來一架精致的箜篌,琴上還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鳳緋櫻看着這架琴,眼睛都在發光。

“鳳梧...”鳳緋櫻看着眼前的箜篌,喃喃道。

“緋櫻真識貨,這琴就是前朝遺留的名琴,名喚“鳳梧”。”皇帝高傲地說道。鳳緋櫻走上前,深處手指撫上琴聲,試了幾個音,聲音十分清脆,澄澈,無一絲雜音。鳳緋櫻萬分滿意,酒紅色的眼眸中竟還閃爍着幾分緬懷。素指輕彈,琴弦一一抖動,一去婉轉卻空靈的小調飛躍而出,曲聲時而婉轉纏綿,時而磅礴大氣,時而寧靜致遠,時而哀婉潸然,衆人沉迷其中,如癡如醉,曲罷,衆人還沉迷于曲聲制造出來的幻象中,并未反應過來。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是連瀾,沒想到,她所想象的效果全部在鳳緋櫻這兒顯現了,連瀾的手指驀然收緊,指甲都嵌進了桌子中,還一點都不覺得疼。

二十六章 和親的禦雲昭

“不愧是我皇家的媳婦,緋櫻,不賞你點什麽朕都不好意思。”皇帝龍顏大悅,能順利的把連瀾比下去,是這個宴會最大的樂事了。“這琴是千年前鳳朝皇後留下來的,自鳳朝覆滅後,鳳家遺族為禦家世代奔波,也立下了汗馬功勞,這“鳳梧”,就贈予你,物歸原主了。”說完,鳳緋櫻愣了一下,可能殿中衆人都不知道這樁事,但禦氏皇帝和鳳家卻無一不知。千年前,那時還是鳳家的天下,然邊疆卻遭強敵入侵,一直打到鳳朝中心,疆土失了一半,鳳家六子加上皇帝禦駕親征,用了八年時間,收回疆土,但鳳家的男人全部陣亡的只剩下太子妃襁褓中一歲的嬰兒,那時太子妃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的遺孤啊!後來,痛失丈夫的皇後與太子妃商量,立當時的禦将軍為皇帝的護她們孤兒寡女一世安寧。後來,禦家也照做了,國內雖一直都有明争暗鬥,卻從來未傷及鳳家,鳳家的後代也是世襲王爺,而到了鳳蘇黎這一代,就只剩他一個子嗣了,而且年少氣盛的鳳蘇黎不滿于做一個閑散王爺。,于是主動請纓去戰場,幾年後當上了手握重兵的将軍,可不知為什麽,當時掌控翎湘國百分之七十兵力的鳳蘇黎,居然散掉了自己的勢力,當了個沒有實權的丞相,還到處從商,日子雖然過得快活,可方面雄心壯志的鳳蘇黎怎麽就甘心做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丞相呢?這件事,連鳳緋櫻兄妹倆都沒弄明白。

“緋櫻謝父皇賞賜。”鳳緋櫻欠了欠身,低眉潋首地退下了。

“這琴朕會差人送去太子府,到時候,漓兒你就有耳福了。”皇帝看着禦沐漓,眼神要帶着一絲警告。

“兒臣明白,得妻如此多藝,漓兒萬分榮幸。”禦沐漓并不抵觸,欣然同意,說話時,還故意把‘得妻’二字咬得格外的重。只見一直默默無聞的連格忽然望向禦沐漓,眼神中帶着凜冽的不甘與憤恨。憑什麽讓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摘走最出色的那朵繁花,而自己這個惜花之人卻得不到。連格越想越氣氛,臉色較之前有暗沉了幾分。昭和殿中,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笑聲,而連格與連瀾兄妹倆則是格格不入,都是一吃了蒼蠅的樣子,黑的可以滴出墨來。

“連格皇子,不知道你可有相中的女子?”皇帝低笑着,将沉默多時的連格從陰霾中拉了出來,連格扭頭,陰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明。

“回皇上,傲西國雖小,但誠心是一分不少的,連瀾乃父皇最疼愛的嫡出公主,為和親都忍痛割愛,風風光光的送來,難道貴國就不打算派一位名正言順的公主來和親?”連格勾了勾唇,提出自己的要求。禦沐漓原本看到連格那一臉吃了死蒼蠅的表情,心裏十分舒暢,可連格此話一出,禦沐漓就笑不出來了。名正言順的公主?翎湘國就只有一個,禦雲昭!

“雲昭是朕的獨女,朕還盼着她給朕養老呢!并且雲昭從小就被慣壞了性子刁鑽任性,恐怕難以擔當皇妃的重任啊”皇帝臉色微變,眼角的餘光掃向不遠處的禦雲昭。

“皇兄,小嫂嫂,救救我,我不想去。”禦雲昭第一次如此慌張,精致的臉蛋上出現了史無前例的驚悸。禦雲昭求助的目光穿過鳳緋櫻和禦沐漓,直直投向上座的皇後。夫妻倆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皇後依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似乎對此事毫無興趣。

“皇上何必擔心養老問題,您不是還有一個孝順的太子和賢德的太子妃嗎?雲昭公主雖是您獨女,但遲早要嫁出去的,說不定會被嫁到更遠。您說雲昭公主刁鑽任性,可在我眼中看來,倒是極其可愛,是很多貴女都無法擁有的性格呢。”連格反正破罐子破摔,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你好過,大不了你打去傲西國,反正在位的不是我,那就不是我的領土,随便你打。

“連格皇子說的有理,但這滿朝文武養在深閨中的小姐們(各千金語錄:你才是小姐!),比雲昭好的比比皆是,為何就看中本宮的妹妹呢?”禦沐漓搶先發言,心中極為不滿。鳳緋櫻坐在他身旁,抱着雲昭安慰着。

“正如太子殿下所說的,雲昭公主是你妹妹,身份之尊貴哪能是一般貴女能比的,能娶雲昭公主,本皇子三生有幸。”連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還将黏膩的目光投射在禦雲昭身上,看的禦雲昭心驚肉跳。

“喲,五皇兄,你這是強人所難啊,皇上就這麽一位公主,你也忍心拆散?”一旁的連瀾怎麽可能會讓他順利的把翎湘國唯一的公主娶回去,太給他長臉了。自己嫁的都只是個剛封的王爺,連正統皇室都沒有進,怎麽可以讓他如願。皇帝對連瀾的話很滿意,如果傻呵呵的附和她的話,又顯得沒氣度,只能默不作聲,看這兄妹倆鬥。

“恕我直言,雲昭公主以後遲早要嫁,翎湘國又沒有其他的王爺,若嫁給其他的官員,對不起公主的身份,還不如嫁給合約國的皇族。瀾兒不也是父皇的心頭肉嗎,恨不得捧在手心百般寵愛,父皇能把瀾兒送來,為何皇上不肯把雲昭公主嫁過來呢?”連格不願看連瀾一眼,只是對着皇帝回答。連瀾臉色立馬就變了,好你個連格,說話都不忘殺人一刀。如果她不同意把禦雲昭送去和親,就表示自己比不上禦雲昭,向來好強的連瀾怎麽會承認自己比不過禦雲昭,頓時語塞,只能一臉吃癟的坐在一旁,咬着唇瓣生着悶氣。

“話雖如此,但還是請連格皇子好好考慮考慮,反正時間充裕,皇子過幾天再遠也不遲。”皇帝悻悻地收了話題,不願意再聊下去。一時間,昭和殿中的氣氛極為低沉,連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冷的鳳緋櫻直哆嗦。然而輝煌的大殿中,兩排燃得正歡快。

宴會最後草草收場,衆大臣們逃一般地離開了現場。禦雲昭後怕的摟住了禦沐漓的手臂,不肯送來,硬要和鳳緋櫻他們一起回太子府。禦沐漓無奈地嘆了口氣,将禦雲昭抱在懷裏,坐上馬車,穩穩的上路了。

“皇兄,你說我會不會真的被派去和親啊?我好怕。”一路上,禦雲昭碎碎念着,一臉的惶恐。禦沐漓也是耐心地安慰着她,沒有一絲不耐。鳳緋櫻遠遠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兄妹二人,眉心處微微皺成了一個“川”字。

二十八章 禦沐漓,你混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只紅杏...要出牆。夜深人靜,一行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夜色中前進着,溜進藏櫻院。一個時辰前,鳳緋櫻把三個丫頭叫到一起,在紙上寫着太子府的構造圖以及逃跑路線。禦沐漓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讓她回府,那麽,她就自食其力,自己跑,沒辦法,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小姐,前面就是藏櫻院。”七夕輕聲道,鳳緋櫻點點頭,加快了腳步。嫁入太子府時,鳳緋櫻就聽見府中的侍女們說過,藏櫻院時太子府中最偏的院子,翻過藏櫻院的院牆就是鳳陽城後街,而且藏櫻院守衛薄弱,只要你膽子大,你就可以出去。

不一會兒,鳳緋櫻一行人就潛入藏櫻院,剛想穿過內院,過去翻牆。就聽到屋內傳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嬌呵。一行人微微一愣,臉上不禁燒了起來,鳳緋櫻不願細聽,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誰在外面?陽,抓住她們。”忽然,屋裏傳來熟悉的聲音,鳳緋櫻頭皮一麻,不僅沒停下,反而加快了腳步,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突然,一張網鋪天蓋地的撲了下來,将這一行人全部捕了個正着。

“殿下,一共四個,都抓...太子妃?”陽在屋頂上,随手扔下一張網,見獵物一個都沒跑掉,陽開心地蹦了下來,湊近獵物,定睛一瞧,臉都吓綠了。

“呵呵...”鳳緋櫻扒拉着頭上的網,一邊對着陽敷衍地笑了幾聲。門,随意地被打開,只見禦沐漓抱着容薇,一臉鐵青地邁出了藏櫻院。他懷裏的容薇全身被一床絨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張泛着酡紅的小臉。容薇扭頭,看向狼狽的鳳緋櫻,眸子中透出一種尖酸刻薄的情緒。和之前的溫文儒雅完全相反,感覺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陽,送她們回雲栀院。”禦沐漓不願多待,抱着容薇,飛身離開。不知又去了哪裏完成尚未完成的事,鳳緋櫻認栽,哀怨地看着面前呆若木雞的陽。

“太子妃,屬下送你回去歇息。”陽摘掉了四人身上的網,尴尬地笑着。

“陽大人辛苦,佳兒回攬月軒了。”随後,佳兒慢悠悠地從屋中走出來,渾身帶着勝利者的姿态。陽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護送鳳緋櫻離開。

月亮,漸漸被黑雲囚禁住,失去自由,黯淡無光。若大的天空,連一點星光都沒有,氣死沉沉,毫無點綴。

“太子妃,您這麽晚去藏櫻院幹嘛?”陽有些心虛,笑容都沒有底氣。鳳緋櫻一句話也不說,身後的七夕,七巧與盈箬對視幾眼,為鳳緋櫻捏了把汗。

“太子妃,是容薇那個小賤人先下手的。”陽見她生氣了,還以為是因為看見禦沐漓和容薇在一起了,結果,鳳緋櫻一個白眼,把陽多餘的話憋了回去。鳳緋櫻瞄了一眼多嘴的陽,有些窩火的走前。逃跑失敗就算了,居然還撞上了禦沐漓的好事,居然還在她的院子裏做。那個容薇有什麽好的,長得有她漂亮嗎?只不過胸比她大而已。我娘親基因那麽好,我長大了會比容薇差?鳳緋櫻越想越氣。臉上被打的那塊火辣辣地疼,想想又覺得委屈,她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受這樣的罪。一旁的陽心驚肉跳地看着正氣頭上的鳳緋櫻,心裏苦不堪言,什麽麻煩事都被自己攤上了,怎麽這麽倒黴!

這一夜,注定不平凡,不同的人懷着不同的心事,睡在不同的地點,夜空中,凝聚着千千萬萬不同的夢。

風,悄然刮過,吹走了黑夜的寂靜,翻新了朝陽的絢麗。清晨,禦沐漓被一陣風涼醒,勉強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嘤……”一聲輕微的呼喊,讓禦沐漓頭腦一震,思維頓時清醒。他扭頭,之間容薇安安靜靜地睡在他身邊,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因為怕冷,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裏,裹得緊緊的。禦沐漓連忙坐起,甩了甩腦袋,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

“嗯……殿下……”感覺到一絲涼氣襲來,容薇悠悠轉醒。睜開眼睛,就看到禦沐漓一臉苦惱的坐在床對面。

“薇薇……我昨天……”禦沐漓皺了皺眉,看向容薇的眼神有點躲閃。

“殿下忘了嗎,薇薇昨天去藏櫻院看那樹白梅,然後歇息在藏櫻院,喝茶作畫,半夜……殿下過來藏櫻院,說薇薇的梅花畫的很好……然後,然後就……”容薇說着說着,眼淚珠子忽然湧出,啪嗒啪嗒地網下掉。

“薇薇別哭,別哭,是本宮的錯……本宮……對不起你姐姐。說好了要替她照顧你,而我卻……”禦沐漓十分懊悔地握緊了拳頭。昨夜他本是去攬月軒看看容薇的,後來聽說她去了藏櫻院,于是就跟了過去,後來不知怎麽的,越看越覺得面前的人是容熙,随後就……

“殿下,都是薇薇的錯,薇薇昨夜應該拼命抵抗的。薇薇有罪,薇薇以死謝罪。”容薇說完,扯着被單包裹住身子,直直地往床柱上撞。禦沐漓眼疾手快,連忙抓住了她,讓她免掉了和床柱的親密接觸。

“薇薇,別做傻事,本宮,會負責的。”禦沐漓說完,翻身下床,迅速穿戴好衣服離開。身後,容薇還在嘤嘤的哭着,然而眼中,卻透着掩蓋不住的喜悅。有她幫忙,還怕自己鬥不贏鳳緋櫻?

“太子妃,起床吃點東西吧。”雲栀院中,七巧端着一份早點,站在鳳緋櫻房間外,不知道怎麽辦。

“我不想吃,你下去吧。”鳳緋櫻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有氣無力。盈箬聞音而來,看着七巧手中的早點,有點驚訝。

“我和七夕出去之前,太子妃不是洗漱了嗎?怎麽沒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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