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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掌,鳳緋銘差點跳起來。白傾忻擡頭,看着他們呵呵一笑,眼睛裏卻流露着一抹落寞的神色。
然而另一邊,氣氛就沒有那麽好了。連瀾對着面前這一堆材料挑挑撿撿,試着做了幾次之後,直接扔東西甩臉色。連格也不理她,任她自生自滅,反正不關他的事。白清苡也耐着性子,賠上一臉的笑容,細心的教連格做花燈。
“皇子學的很快呢。”白清苡看着連格手中的花燈,臉上滲透出一抹溫婉。
“這燈好看嗎?”連格纖長的五指托着一盞小巧的花燈,擺在她面前,涼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溫暖的笑。與往常不同,這個笑少了些敷衍,多了些真摯與希冀。白清苡心裏一陣歡喜,嘴角的笑容愈加的燦爛,臉上的溫婉中,也多了一絲高傲。
“嗯,很好看哦。”白清苡伸手去拿那盞獻給她的花燈,一張脫俗的小臉神采飛揚。然而,在她快要觸碰到那盞燈的時候,連格突然收了回去,将花燈像一個珍寶一樣,小心的收回了懷裏。白清苡如遭雷劈,笑容在臉上凝固,只差破碎,掉落。
“本皇子也覺得挺漂亮的,送給太子妃去,她做的醜死了。”連格看都不看白清苡一眼,只是反複的檢查着這個花燈,将毛糙的地方細心修理平整,戳出來的小角全部剪掉,普通一個情窦初開的兒郎給心愛的姑娘送定情信物一般,充滿了幸福和希冀。
“呵……不自量力。”一旁無所事事的連瀾注意到白清苡的臉色變化,嘲諷出聲。白清苡臉色忽然變白,原本大方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顯得有點兇神惡煞。
“呵呵,這句話留給你比較好吧。喏,據說這位是銘王爺打算娶的側妃,好好聯絡聯絡感情去吧。”連格以為連瀾說的是他,馬上當仁不讓的返了回去。
“不用不用,他們伉俪情深,就讓他們好好過小日子,不要來惹我就是了。本公主也想明白了,左右不是我看得上的,不值得我去争。”連瀾第一次沒有茬顏厲色的吼回去,只是随意的坐在一邊,捏着一片花瓣玩弄着。雖然随意,但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直接将白清苡比下去,宛如塵埃一般。
“随你得便。”連格繼續擺弄着自己的花燈,連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連瀾也只是笑笑,沒有繼續和他拌嘴,只是不屑的瞥了白清苡一眼,然後繼續幹自己的事。白清苡水袖中的拳頭驀然收緊,尖銳的指甲差點就要把手心戳破。
“既已無事,那民女就先告退了。”白清苡也不是那種自讨沒趣的人,反正,她的資源還有很多,不是嘛!白清苡想到這裏,嘴角又重新揚起一抹笑。
“緋櫻,你看看傾忻做的多好,再看看你做的,醜哭了。”鳳緋銘指着鳳緋櫻手中那只歪歪扭扭的花燈,一點也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是啊,緋櫻,你看看傾忻丫頭做的,好看多了,我和你哥就用放傾忻做的花燈了。”鳳丞相心情大好,和兒子一起黑女兒。鳳緋櫻也不生氣,只是下巴一擡,一副頗不服氣的樣子。
“哼,我好歹學會了,你們呢,一個都不做,還說我,傾忻,不要把花燈給他們。”鳳緋櫻說完,攬着白傾忻的手臂,故作疏離的看着他們父子倆。
白清苡一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全家福,而且貌似完全沒有她的地位,眼睛裏的血絲一點一點的圍繞起來。
“唔,我們的燈做好了。”禦雲昭開心的聲音傳來,将他們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只見禦雲昭桌子上,三個十分秀麗的花燈并排放着,十分可愛。
六十三章 花燈沉
“連瀾公主,小皇嫂,你們的燈做好了嗎?”禦雲昭那些屬于自己的那盞燈,興沖沖的跑過來,卻看到白清苡直愣愣的站在連格與鳳家的席位之中,不知道要做什麽。禦雲昭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她身邊擦身而過。那種來自于皇家的潇灑勁,是白清苡怎麽也比不上的。
“哇,這幾個燈做的好,誰做的啊。”禦雲昭拿起桌上幾個精致的花燈,毫不吝啬的贊賞道。
“這個是傾忻做的,很漂亮吧。”鳳緋櫻指着白傾忻,還對着她友善一笑,以示鼓勵。
“那這個呢,誰做的?這是個鳳梨(又名:菠蘿→_→)燈嗎?”禦雲昭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強忍住不笑出來。
“這是我做的……荷花……”鳳緋櫻不甘不願的說着,但是卻把那只醜醜的燈緊緊的攥在手中,生怕會壞掉。
“真醜,吶,本皇子做的,好看吧,給你吧。”連格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将自己的花燈遞給了鳳緋櫻。
“我不要,我就用我自己的。”鳳緋櫻将手中的花燈不動聲色的往懷裏縮了縮,戒備的看着連格。
“那你就用你那只醜兮兮的燈吧,本皇子去放漂漂亮亮的燈。”連格收回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盡是嫌棄。他轉過身,走下夾板,來到最接近水面的橫板上,點燃了花燈,第一個放了下去。花燈入水後,晃晃悠悠的打了幾個轉轉,随後載着滿腔熱情的光芒,向下游漂去。連格看着那盞漸行漸遠的燈光,眼睛裏閃爍着失落的光芒。
“我們也去放吧。”禦雲昭看見連格略顯古怪的行為,雖然有點疑惑,卻也釋然。畢竟遠在家鄉,有家不能回,這種孤寂的心情她還是能理解的。如果連格沒有要求她和親的話……
衆人一個接一個的下了夾板,七夕連忙跑了過來,小心翼翼的給鳳緋櫻點燃了花燈中那跟小小的燈芯。一盞右一盞精致的花燈下水,悠悠揚揚,慢條斯理的飄遠,在夜色中沉沉浮浮,搖曳着自己微弱的燈光。四周回蕩着各種歌聲笑聲絲竹聲,既溫馨又喜慶。
“太子妃,你終于察覺到燈醜了嗎?為何還不放?”連格看向蹲在一旁抱着燈久久不肯放下鳳緋櫻,忍不住調侃出聲。鳳緋櫻聞言,似乎是不滿于他的多管閑事,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沒有說別的話。
“小皇嫂,你是不是還沒想好許什麽願望啊?不急的,我們可以等你的。”禦雲昭善解人意的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了,謝謝公主,我想好了。”鳳緋櫻回給她一個微笑,然後将手中的花燈放到了水中。那個奇形怪狀的花燈一入水,就顯得格格不入。顫顫巍巍的蕩了幾下之後,小燈仿佛是不堪重負一般,傾倒在水中,沒入了河底。
“緋櫻啊,你這船做工太差了,爹爹給你做一個吧。”
“對啊對啊,不喜歡爹爹的,哥哥也可以給你做一個。”
“太子妃不要傷心,傾忻給你做好不好。”
“肯定是船有問題,小皇嫂不要多想,我去給你買一個好大好大的花燈好不好?”
衆人見到此情景,都吃了一驚。玩了這麽多年的花燈,第一次看到有人的燈沉了,連忙去安慰鳳緋櫻,然而當事人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跟個沒事人一樣的。
“不用了,我本來對放花燈就沒有太大的興趣,咱們上去吧,這裏風大,又潮濕。”鳳緋櫻有點冷,下意識的圈住自己的身子。
“是啊,這湖風吹得卻是挺滲人的。”說完,白清苡也不自覺的搓了搓手,抱住了手臂。鳳緋銘眼疾手快,長臂一伸,将自己的披風解下,給鳳緋櫻披上。
“的确挺冷的,咱們上去吧。”鳳緋銘細心的給鳳緋櫻系上繩結,朝她陽光一笑,然後走向了白清苡,伸手抱住了她。然而白清苡心裏卻并沒有她面上笑的那般開心,不開心怎麽辦?發洩不就好了。白清苡暗地裏翻了個白眼,然後不動聲色的做了點小動作。
“啊!”“噗通!”身後的白傾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住,瞬間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死命的撲騰,然而越晃越遠。
“哥,快,快救傾忻。”不等鳳緋櫻說完,鳳緋銘将懷中的白清苡推開,然後轉身跳入水中。
“你們,快去備熱水。”禦沐漓放開容薇,跑上甲板吩咐那些忙着收拾的下人們燒水。
“啊,傾忻,你怎麽會落水啊。”白清苡捂住嘴巴,一張小臉吓得蒼白,眼睛裏仿佛有淚水在打轉轉。剛被撈上來的白傾忻被鳳緋銘緊緊的摟在懷中,她下意識的抱住鳳緋銘的脖子,仿佛是被吓到了似得,失聲痛哭。
“傾忻別哭,沒事了沒事了。”鳳緋櫻把鳳緋銘剛給她披上的披風摘下來,親自披到白傾忻身上,也不害怕身上會沾到水漬。鳳緋銘上來後沒說二話,讓鳳緋櫻給她披上披風後,就抱着白傾忻三步化兩步的跑進船艙,将哭岔氣了的白傾忻扔進了溫熱的浴桶,随後自己跑出了船艙。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微涼的春風從他身邊吹過,驚起了他一身雞皮疙瘩。
“緋銘,隔壁的房間還有熱水,別傻站着,快進去泡泡。”鳳丞相跟着他跑出來,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一下他短路的腦袋,然後生拉硬拽将他拖進了船艙。身後的鳳緋櫻跟着那兩位大長腿跑來跑去,差點斷了氣。看着跑出來的鳳緋銘又被拖回艙內,這才安心的停了下來,蹲在甲板上喘着粗氣。
“你說你湊什麽熱鬧?他們這麽大的人了你還擔心處理不好事情?你這小身板,救人沒用,指揮人也沒用。還不如安安分分的站在一邊了。”連格站在她邊上,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随後搖了搖頭。
“對,你最有用。”鳳緋櫻平複了一下氣息,緩緩的站了起來,對着連格扯出了一個自嘲一笑,随後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念。
一縷幽香傳入連格的鼻中,他伸手去抓,卻是竹籃打水,原來,早已煙消雲散了。
六十四
好好的一個煙花宴不歡而散,連煙花都沒有看到。白傾忻換了一身衣服,喝了點熱湯壓壓驚,随後被人送回琴館。
“太子妃,時候不早了,睡吧。”夜深,盈箬執了一個燭臺,到昏暗的房間中守夜。卻看見鳳緋櫻躺在床上,睜着一雙籮筐大的眼睛盯着她,差點吓破她的膽。
“盈箬,我睡不着,我感覺嗓子癢癢的,不舒服。”見着有人進來,鳳緋櫻推開被子坐了起來,眼巴巴地望着她。
“奴婢給你倒杯水吧。”盈箬放下燭臺,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太子妃,你不是從昨天起就說嗓子不舒服了嗎?奴婢明日去請府醫吧。”
“不用了吧,今天比昨天好像好點了,沒那麽癢,也只是剛剛開始癢而已。”鳳緋櫻搖了搖頭,府醫院子就在昭苓軒邊上,她才不想去趟這趟渾水。
“這可不行,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盈箬放下杯子,服侍她躺好。
“那我們去外面看吧,府醫住的昭苓軒太近了,我怕看到什麽不想看的人了,糟心。”鳳緋櫻閉上眼睛,容薇的身影在腦中一閃即逝。
“也可以,如果可以出府就早點去看吧。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太子妃你多睡一會兒吧,有什麽事叫盈箬就是,盈箬就在偏房侯着。”盈箬打了個哈欠,端起燭臺,輕輕的關上了門。
月已沉,涼已深,滿城星夢不見燈。
翌日,天朗氣清,準備出府瞧瞧的鳳緋櫻十分不幸,華麗麗的病倒在雲栀院中,擺着一張慘兮兮的臉,抗拒着那一碗熱氣氤氲的藥。
“太子妃,快喝了吧,冷了就不好了。”盈箬端着藥碗,苦口婆心的勸導着。
“我還是去請府醫來吧,這風寒藥雖是從相府帶過來的,但是到底能不能治也不知道啊,若是藥不對症怎麽辦。”七巧想了想,毅然決然的跑了出去,鳳緋櫻還沒來得及阻止,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張醫師,在嗎?”七巧蹬蹬蹬地跑到府醫的院子中,敲響了院子的門。
“來啦來啦。”一個清澈的聲音從院子中傳來,随即,那個小木門被哐啷一聲打開。
“你是哪個院子主事的小丫頭?有什麽事嗎?”入目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長得倒是十分的幹淨。
“我是雲栀院的,太子妃今日卧病,想找府醫去看看。”七巧如實說道,怎知府醫居然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
“這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和容夫人正擱屋裏坐着呢,要我給容夫人抓點補身子的藥。”
“……?”七巧表情有點僵硬“意思就是不能去咯。”
“張城,你人跑哪兒去了,給本宮抓的藥抓哪兒去了?”正當張醫師準備回答七巧的問題時,屋裏的那位祖宗走了出來。
“嗯?這不是雲栀院的那個外套嗎?她來幹什麽?”禦沐漓皺了皺眉,感覺沒什麽好事發生。
“回殿下,太子妃卧病,她是來請小人去雲栀院給太子妃看病的。”張城對他拱了拱手,如實回答。
“鳳緋櫻又怎麽了?”禦沐漓開口問道。七巧有點害怕,畢竟現在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狼。
“太子妃好像着了涼,得了風寒,正發着燒呢。”七巧低下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張城,随便給她抓點藥回去,別浪費時間了。”禦沐漓轉身回屋,張城對七巧攤了攤手,沒說話。見禦沐漓自然離開,七夕松了口氣,然後重新看向張城。
“來吧,和我說說你們太子妃的症狀,我給你抓藥。”說完,張醫師對七巧揮了揮手,示意她跟上來。
………………
這一病,就是兩天。鳳緋櫻在床上睡睡醒醒,深感無力。而禦沐漓仿佛和容薇在歡度二人的美好時光,連看都沒來看她一眼,敷衍了事的問候都沒有一句。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太子妃生病了,也不來看幾眼。”七巧端着一支空空如也的藥碗,放在了桌上,臉上寫滿了忿忿不平。
“他和容夫人郎情妾意,我們沒必要管那麽多,他不來找我的麻煩,不就是最好的事了嘛?”大床上的鳳緋櫻微微一笑,随即轉了個身,将頭埋在了被子裏。真的不在意嗎?癡人說夢罷了。
“太子妃,有丞相府的信。”屋外,七夕匆匆跑進來,手中還拿着一封杏黃色的信紙。
“哦,幫我看看,寫了什麽?”鳳緋櫻探出腦袋。
“鳳丞相差人告訴小姐,陳老爺明日就要啓程會傲西國陳家寨了。”七夕熟稔的拆開信封,将裏面的內容精簡了一下,然後彙報給鳳緋櫻。
“什麽?明天?”鳳緋櫻十分激動,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滿是錯愕。
“爹,你怎麽這麽早就回去啊,多住幾天啊,二虎叔,你也幫我勸勸爹啊。”丞相府中,月舒雅挽着陳寨主的手臂,神情中滿是不舍。
“雅雅乖,爹出來這麽久了,陳家寨一堆事情要處理呢!你看,這都初五了,你二虎叔還沒有和他妻兒老小團聚,你忍心讓他這麽久見不到他家人?”陳寨主安撫着月舒雅的背,輕聲解釋着。鳳丞相看着面前的情景,一臉的無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呆呆的站在一邊看着,也不打斷他們,讓她們好好說說話。
“可是銘兒初八就要大婚了,你不看看你親外孫成親嗎?”月舒雅擡起頭,眼睛裏全是淚水。
“我也想看啊,可是寨子裏的事的确拖不得了。啧啧啧,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哭,再哭就不是爹的漂亮女兒了。”陳寨主爽朗的笑笑,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無奈。
“爹就是嫌棄女兒老了,不喜歡女兒了。”月舒雅擦擦眼淚,嬌嗔一句,一旁的陳二虎沒憋住,發出“噗呲”一聲輕笑。
“爹,等哪天雅雅清閑了,就去陳家寨去看爹。”
“好好好,陳家寨夾道歡迎你好不好。”
“好……”
融洽的畫面到此打止,這一別,不知是山水相隔,還是天人相隔了。
六十五 把你的命一同給我吧
桃花灼灼,櫻歌百轉,精致的百靈鳥被關在精致的金絲籠中,用精致的嗓音唱着精致的哀傷。
“給這個院子取個名字吧。”小橋流水,潺潺而過,小亭中,容薇和禦沐漓相擁而坐,郎情妾意,舉案齊眉。
“殿下決定就好。”容薇低眉潋首,一派大家閨秀的神色。
禦沐漓閉上眼睛,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春光正好,柳條輕柔的舒展着自己的腰肢,宛如一位慵懶的少女一般,萬般妩媚。妩媚的柳樹下,站在如夢似幻的佳人,微風輕輕拂過,帶起她香腮前的一縷發絲,好似一個無骨的草本植物,攀上一塊光滑的白瓷一般。只見佳人嘴角微揚,眉眼間笑意盈盈,
她說:歲月靜好,公子何憂?
“要不,就叫鳳熙園吧。”禦沐漓扭頭,聲音十分輕微,生怕自己稍有魯莽,吓到了這來之不易的幸福。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呵護着,不惜一切代價。
“嗯?”容薇有點錯愕,臉上溫婉的笑容有點僵硬。
“怎麽?不喜歡?”禦沐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惹她不喜歡。
“不是的,這個名字很好的。”容薇重新揚起一抹微笑,可眼底卻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涼意。
鳳熙園?鳳熙?真的是為我而築的庭院嗎?禦沐漓啊,你不要,逼我啊!
“陽,太子殿下在嗎?”昭苓軒前,鳳緋櫻帶上盈箬風塵仆仆的踏了進來,守在卧房前的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後開口道:
“太子妃有事嗎,太子殿下在裏面……呃,有些私事處理。”
“我明天要去相府,我外公要回去了,我去送送他。”鳳緋櫻紅着一張臉,說話有點有氣無力。
“太子妃你怎麽了啊,臉這麽紅。”陽伸手,準備去摸摸她的額頭。
“陽,住手,放下你的豬蹄。”手還沒落定,一聲怒吼傳來,吓得他一個沒收住,手就落在了鳳緋櫻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只見秦在院門前,怒氣沖沖的看着他,而他身後的門也被打開,禦沐漓原本笑呵呵的臉,在看到陽的手後,立馬變黑。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太子殿下,你出來了啊,太子妃有事找你。”陽傻呵呵的看着他,連手都忘記收回來了。
“……”禦沐漓不說話。
“陽,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開,很冰啊……”鳳緋櫻誠惶誠恐地拿開陽的手,好好的給他放在了身側。一條龍服務,完美。鳳緋櫻呼出一口氣,私生子也是子,而且人家還被寵着呢,人家小龍的爪子,她可不敢怠慢。看着鳳緋櫻行雲流水的動作,禦沐漓的臉更黑了。
“有什麽事嗎?”禦沐漓板着一張臉走了出來,在陽手中瞥了一眼,随後擁着容薇坐在了昭苓軒前的石椅上。
“明天我要回相府。”鳳緋櫻簡斷截說,打算速戰速決,眼前這一對有情人着實辣了她的眼睛。
“随便。”禦沐漓冷冷的抛了一句話,連身旁的容薇都感覺到了他的不開心。然而,最害怕的卻是陽。陽将剛剛碰過鳳緋櫻的手收到身後,生怕會讓他的手遭殃。
“知道怕了?讓你碰太子殿下的人,鹹豬手。”秦幸災樂禍的瞧了他一樣,目光還不忘在他藏在身後的手上流連了一番。
“太子殿下不是不喜歡太子妃嗎,我就只是想給太子妃試試體溫啊。”陽欲哭無淚。
“雖然不喜歡,但是終究是太子明媒正娶回來的,怎麽說也算是太子殿下的私有物,就算你是太子殿下的親兄弟,殿下都會介意的。”秦毫不留情的在他腦瓜子上拍着,誓要将他拍開竅。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是殿下兄弟,別吓我,要夭壽的。”陽吓得一激靈,防備的看着秦。
“我就開個玩笑,你要是殿下的親兄弟,爺立馬把你撲倒,撈個王爺相公當當。”秦說着說着,畫風突變,突然沒個正經。陽腦袋上挂了幾根黑線,對秦的話十分無語。
“如果我是王爺你不應該把若若送給我,撈個王爺的小舅子當嗎。”
“你想太多了,我妹妹太完美的,配你太浪費了。”秦不屑地瞧了他的小身板一眼,随後默默的走開,陽待在原地,臉都氣紅了。
因為隔得并不遠,秦和陽的話清清楚楚的落在這邊幾個人的耳中。鳳緋櫻聽完,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而她身旁的盈箬卻一直慫着肩膀,憋笑憋的臉都青了。
“還有事嗎?沒事就走吧,在不走你丫鬟就快要憋死了。”禦沐漓擺弄着桌上的茶杯,連眼睛都不擡一下。
“臣妾告退。”話不多說,鳳緋櫻轉身就走,等禦沐漓擡眼時,入目的只有轉角處,那一閃即逝的衣角了。
“殿下為何生氣?”待鳳緋櫻走後,容薇笑着問。
“本宮……不喜見她。”禦沐漓皺着眉頭,想了想,卻沒想出來原因,只能随便說了一句。
“可是殿下聽到太子妃的聲音,立馬就出來見她,怎麽會不喜呢?”容薇說完,眼角的笑意有點扭曲。她們剛剛明明獨處的十分融洽,卻不想,禦沐漓突然說聽見鳳緋櫻的聲音,要出去看看。然而,容薇什麽都沒聽見。只是因為太子是練家子,所以聽覺比較靈敏嗎?還是因為……上了心啊?容薇想着,袖中的拳頭驀然收緊。
“本宮只是想看看她要鬧什麽幺蛾子罷了,你無需多問。佳兒,送容夫人回去。”禦沐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揮手讓佳兒送容薇回去,然後自己起身,走出了昭苓軒。容薇坐在石凳上,一臉的錯愕。剛剛,禦沐漓沖她發火了?!
“容夫人,還愣着幹嘛,回去呗。”陽見容薇遲遲不走,便上前,不厚道的落井下石。
“有勞陽大人提醒。”容薇回過神來,對着陽微微一笑,然後随佳兒一起離開。踏出府門時,容薇突然風情萬種的回頭,看了陽一眼,眼睛裏閃爍着一絲陰狠的光。
鳳緋櫻,你奪走了我的東西,就把你的命和我的東西一起還給我吧。
六十六章 看上你的扇子了
“七夕,快點,我怕趕不上。”一大早,鳳緋櫻破天荒的早起,自己梳洗完畢,催促着七夕出門。
“太子妃啊,別急,馬車還沒到呢。”七夕給她整理着衣服,将急不可耐的鳳緋櫻按在了凳子上。
“還早着呢,先吃點東西再去吧。”七夕将早膳端了進來,鳳緋櫻風卷殘雲般的解決掉,然後急切的望着院子外面。
“好吧好吧,咱們走。”七夕拿她沒轍,只能跟着她匆匆離開了太子府。
“爹,路上小心點,雅雅會回去看你的。”相府門前,鳳丞相準備了一輛舒适的馬車和幾個侍衛,送陳寨主回陳家寨。
“好,爹等着。”陳寨主拍了拍月舒雅的肩膀,笑的十分慈祥。
“外公,銘兒娶側妃時,一定将去邀請您,您可不準拒絕啊。”早早趕來的鳳緋銘念念不舍的看着陳寨主,同時也為自己憂心。
“好好好,外公一定快馬加鞭趕過來。”陳寨主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外孫,眼中一片驕傲。
“外公啊,緋櫻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遠遠的,鳳緋櫻就從馬車的窗戶中伸出腦袋,迫不及待的喊着。
“小櫻,你慢點,外公等着的呢。”陳寨主将鳳緋櫻從馬車上一把抱下來,讓她順利着陸。
“外公,你怎麽這麽快就回去了,
都不過完元宵嗎。”鳳緋櫻摟着陳寨主的手臂,神态與月舒雅一般無二。鳳丞相在一旁,莫名其妙的點點頭,仿佛弄懂了什麽。有其母必有其女,古人誠不欺我。
“外公寨子裏事多,以後小櫻去陳家寨玩好不好。”陳寨主撫了撫鳳緋櫻脖子上的那塊玉墜,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好……”鳳緋櫻知道留不住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喲,這麽熱鬧啊。”一家人正依依不舍時,一個不和諧的聲從旁邊傳來,衆人尋聲望去,只見連格大冬天拿着把破折扇逛着,(季節語錄:你才是冬天,你全家都是冬天,勞資是春天!)站在相府斜前方,一雙桃花眼賊嘻嘻的看着這一家子。(折扇語錄:你才是破折扇,你全家都是破折扇,本扇名叫玉骨錦顏扇,貴着呢。)
“連格皇子。”鳳丞相喚了一句。
“鳳丞相好,銘王爺好,喲,太子妃也在啊,太子殿下呢?”鳳緋櫻敢肯定,這貨一定是故意的。連格笑笑,他才不會說他就是看到鳳緋櫻了才過來的呢。
“不知連格皇子有何事,今天我岳父回家,鳳府特來相送。”鳳丞相見來者不善,便上前幾步,将其他人攔在了身後。
“噢,陳寨主回家啊,同為傲西國子民,本皇子理應送送不是。”連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手中折扇一收,“啪”的一下打在了手上。
“多謝五皇子關心,草民福薄,不敢當。”陳寨主連忙跪下,将頭埋得低低的。
“外公,快起來,地上涼。”鳳緋櫻連忙上去扶他起來,而陳二虎卻在馬車後遠遠的看着,一雙眼睛中煥發着精明的光芒。
“寨主不必多禮,都要是一家人了,還這麽見外。”連格虛扶一把,卻被陳寨主不動聲色的躲開了。
“蘇黎,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吧。”陳寨主催促道。
“好,岳父上車罷。”鳳丞相看出陳寨主并不喜歡連格,于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雅雅,爹走了,好好照顧爹的外孫,還有重孫!”陳寨主渾厚的聲音回蕩在衆人耳中,鳳家的女眷比較柔弱(作者語錄:Excuseme?)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連皇子進來坐坐吧。”鳳丞相本就像客套客套,沒想到連格居然真的厚着臉皮進來了。嗯……這貨,很有他方面的風範嘛!鳳丞相居然自豪一笑,看的鳳緋櫻莫名其妙。
鳳緋櫻進府坐了會兒,只覺得如坐針氈。連格那蠢貨拿着那把破折扇搖來搖去,還有事沒事看她幾眼,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哥,你能不能把他那把扇子扔出去。”鳳緋櫻靠近鳳緋銘,小聲的說着。
“把你那顆夜明珠給我,我幫你扔掉。”鳳緋銘配合着她,同樣小聲的說。
“夜明珠?我送給容薇那個小蹄子了。”
“不不不,你可能搞錯了,我要的不是那顆,是爹從南海出海時帶回來的那顆。”鳳緋櫻聽完一愣,!十分悲憤的看着他。
“你做夢,我那顆珠子名貴着呢!”鳳緋櫻瞪着眼睛,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鳳緋銘。鳳緋銘所說的珠子,名叫重華珠,據說是某個海上國家從魚肚子裏剖出來的,整顆珠子晶瑩透徹,散發着淡藍色的光暈,煞是好看。此珠曾遭各地人士瘋搶,輾轉于各權貴之手,一百多年後,落入了鳳丞相手中,直接送給了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奶娃娃玩。對,那個奶娃娃就是鳳緋櫻。
“你只知道你的珠子貴,他那把扇子也不是凡物啊。此扇名叫玉骨錦顏扇,扇骨由傲西國前朝玉玺切割而成,那塊玉玺十分名貴,曾被稱為帝王璧,不知道他怎麽弄到的,幾年前就在他手中了。他那扇子,不會愛你的重華珠便宜。”鳳緋銘輕哼一聲,紅果果的嘲笑着鳳緋櫻的無知。
“哇,好東西!!!”鳳緋櫻突然眼冒金星,口水都要滴出來了。鳳緋銘扶額,不忍直視。他這個妹妹啥都好,除了不會唱歌跳舞畫畫彈琴,其他都還挺好(作者:那她還會什麽?禦沐漓:你說呢!陰冷一笑作者:太子妃母儀天下,十全十美!!!)可能從小生活在金銀堆中,骨子裏烙上了抹不掉的印記。俗稱:財迷……
“緋櫻,別別別,你從小就錦衣玉食的,難不成缺錢嗎……人家的扇子來之不易,別算計人家的扇子了……”
“本皇子的扇子是父皇賞的,來的挺容易的啊。”正說話時,鳳緋櫻覺得自己背後一涼,視線一暗。回頭,只見連格一只手撐在鳳緋櫻椅背上,另一只手撐在鳳緋銘椅背上,傻呵呵的笑着。
“看上本皇子的扇子了?”見鳳緋櫻沒說話,連格就死不要臉的往前湊。
六十七 我們走,皮皮扇
“不不不,本妃只是說五皇子的扇子十分好看,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鳳緋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這扇子本皇子打算送給未來的皇子妃,若太子妃喜歡,送給你啊。”連格将扇子遞了過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鳳緋櫻,還一個勁的沖他笑着。
“不不不,君子不奪人所愛,本妃覺得,既然這扇子是送給皇子妃的,若是本妃厚着臉皮要來了,對皇子妃十分的不公平。”鳳緋櫻見鳳丞相他們完全沒有幫忙的意願,連月舒雅都做好了當觀衆的準備,只有硬着頭皮自己上,說的話沒條沒理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些什麽鬼。
“喲,沒想到太子妃居然想到了未來的皇子妃,不愧是母儀天下的料子,連格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呵呵呵……”鳳緋櫻另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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