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留下 (1)

顧灼在謝清這裏住了幾天,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 今天還是第一次。

除了一開始有點慌以後,後面也就冷靜下來, 因為晚上謝清還會回來, 顧灼倒還不至于陷入叫天天不應的情況。

只是考慮到謝清一個人住,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又沒有一個合租的人發覺,還不知道會陷入什麽樣的情況。

所以顧灼才會把這事給說一遍, 再讓謝清找鎖匠師傅。

見謝清不太在意的模樣,顧灼還是忍不住擔憂道:“還是換個鎖吧,今天斷網的事也得跟物業說一聲……”

想了想, 顧灼又道:“或者再買個警報器,要是你被鎖在房間裏,按一下警報器, 樓上樓下都能聽到。”

要是因為會所工作的緣故,走夜路也能帶着防身。

謝清将門關上,她把食材放在鞋櫃上,因為沒有紮起頭發的緣故,垂落下來的長發将她的側臉給遮擋住, 再加上她低垂着頭, 倒讓顧灼看不清她的表情, 只聽到她幽幽道:“小灼, 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明明已經選擇要離開這裏, 在她猶豫不決要不要“留下”顧灼時, 顧灼總是會送上這樣的關心,讓她忍不住沉迷、無法自拔。

既然小灼早晚有一天要和別人在一起,那這個人為什麽不能是她自己呢?

況且,就連那個父不詳的孩子,她也願意和小灼一起撫養。

為了小灼,她什麽都可以忍。

只要顧灼肯留下來。

顧灼沒有發覺謝清語氣中的異樣,并且由于這兩天謝清已經說過很多遍這樣類似的話,反倒顯得不太在意。

甚至因為謝清的不舍而有些感動,像自己這種無根浮萍一樣的存在,能有一個人這樣重視自己的存在,很難不會讓顧灼心底掀起漣漪。

只是顧灼不擅長煽情,她壓下心底的那份感動,面上揚起笑容,歪着腦袋去看謝清,試圖哄一哄這個容易害羞又可愛的女孩兒,用讨好的語氣安慰道:“沒事的,我搬家以後也會經常和你聊天啊,沒事的時候也會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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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外面住得不舒服,你還會收留我嗎?”顧灼想起之前看的那間合租房,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問完以後又唾棄一遍自己的自私。

謝清擡起頭,她臉頰微紅地看過一眼顧灼,手心都有些出汗。

她放下食材,蹲身換鞋,語氣羞澀道:“既然在外面會住得不開心,那為什麽不幹脆和我一起住?”

“是我對你不夠好嗎?”謝清問道。

她換好鞋,轉身睜大水潤的眼睛凝視着顧灼,眼裏的期待幾乎不帶遮掩,因為“害羞”而臉頰紅潤,似乎輕輕一掐就能出水,鴉羽似的眼睫毛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顧灼被謝清看得一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是的……”

謝清的目光在顧灼往後退一步時,忽又垂下眼睫毛,收斂起眼裏的熱烈的情感。

她低着頭繞開顧灼,丢下一句“我先去廚房”,轉身只給顧灼留下一個嬌小可憐的背影,讓顧灼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是做手術這件事對于顧灼來說,真的就很**,她不是太想讓別人知道。

要不……幹脆在外面住一個月再回來?到時候她編個理由說自己生病,做了一場小手術就行。

顧灼認真思考着這一辦法的可行性,可又覺得自己一直和謝清住,白吃白喝地算怎麽回事。

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況且,哪怕這時候她們能一起住,但以後早晚是要分開的,就跟和林岱風一樣——想到林岱風,顧灼就忍不住懷念起林岱風的那個大別墅,還有那個很大、隐蔽性又很好的游泳池。

也不知道林岱風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到新的住客之類的。

見謝清去廚房做晚飯,怕對方這會兒不想看到自己,顧灼便也沒去廚房幫忙,只無所事事地去看一眼公寓的門,研究了一會兒門鎖。

雖然确實沒有再出什麽問題,但顧灼還是跑到廚房,藉着門鎖的由頭和謝清搭話,想要緩和下兩人之間有些尴尬的氣氛:“小清,最好還是換個鎖吧,雖然現在沒問題,但以後沒辦法保證。”

謝清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浸出的生理眼淚潤濕了眼睫毛,顯得眼睛紅紅的,她用力咬過下唇,在嘴唇上留下齒印,然後才語氣恹恹道:“沒關系,如果被困住,就當自己倒黴。”

顧灼張了張口,想說最好還是換個鎖,但想到謝清這樣抗拒的态度,可能也是因為自己要搬出去的原因的遷怒。

意思就是,她現在說什麽,估計謝清也都是不會接受的。

顧灼有些納悶,她只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還沒聽過要走的人被“房東”給扣住的事。

想來想去,只當謝清實在是難舍。

謝清見顧灼還在廚房門口,便扭頭看過顧灼一眼,聲音溫溫柔柔地囑咐道:“你先去客廳等會兒,廚房裏油煙大,小心被嗆到。”

這棟公寓格局還算不錯,但因為裝修時間久,并且當時的房東為了追求浪漫,所以實用性并不是太好。

就比如現在的這個廚房,半開放式,加上抽油煙機買的不是特別好的那種,一到做飯,廚房就跟騰雲駕霧似的。

顧灼對這類油煙反應還挺大的,聞到就會咳個不停,所以幫謝清打下手時,也只是洗洗菜之類的,一到炒菜,顧灼就溜跶溜跶到廚房。

聽到謝清這樣說,顧灼也沒再停留,只點頭道:“那我先去廚房等着了。”

這個世界的影視劇一類的顧灼還真沒怎麽看過,就之前和林岱風偶爾看過幾次,後面搬家以後就更懶得看了,光顧着找房子和折騰直播。

這會兒在客廳也沒事可做,她便打開電視,随便調到一個臺,也不看,就為了聽聽聲音。

廚房裏傳來謝清炒菜的聲音,顧灼頓了一下,伸手拿起手機回複消息,期間還順帶接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剛打過來時,顧灼以為是中介小梅的,還在奇怪小梅怎麽換了個手機號,接通以後對面卻好半天沒有說話。

正想着難道是打錯電話,然後又忽然想起之前經常“騷擾”自己的某個人,她便試探性地喊了句:“郁初?”

聽到顧灼的聲音後,對面終于有了點動靜,但依舊是沒有出聲。

顧灼看一眼手機號碼,屏幕顯示這個號碼歸屬地是本地的,她便皺眉道:“再不說話我就挂了。”

那邊才洩露出一絲呼吸聲,然後就是郁初不大好的聲音,語氣裏還帶着一絲別扭:“等、等一下。”

顧灼挑眉,她沒想到還真是郁初。

要是之前,顧灼就直接挂斷電話,可這會兒她實在是顯得無聊,就想看看這位前任又要做什麽幺蛾子,便好整以暇地坐到沙發上,懶洋洋道:“怎麽了?有事嗎?”

那邊郁初不知道又在糾結什麽,又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顧灼偷偷看向廚房的方向,然後提醒似的輕輕咳了一聲,就聽郁初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用顧灼到這裏這麽久以來、從未聽過的鄭重語氣道:“小灼,我們見一面好嗎?”

“見一面?”顧灼是真沒想到,都來這個世界這麽久,并且和對方分手也快有一個月時間,對方竟然還想着見面,不由感到好笑,“你是怎麽想的?”

顧灼全然是站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待原主和郁初的感情,只覺得對方當時分手都不願面對面的分,這會兒想要複合了,也還是在電話裏說——全然忘了自己壓根兒就不願意和郁初見面的事。

只覺得郁初這個人在感情上真的是不太行,最真誠的面對面交流都不願意。

想到這裏,顧灼便覺得自己和郁初還在這裏講電話實在沒什麽意思,便冷淡着語氣道:“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既然是你選擇要分手的,就不要後悔。”

說完以後,顧灼也不給對面郁初說話的機會,直接将其電話號碼給拉黑。

想着對方不知道還會換多少號碼,顧灼又覺得還是換個手機號比較好。

顧灼懶散地躺在沙發上,修長筆直的雙腿就那麽沒有形象地搭着,她本身沒有刻意誘|惑的意思,可舉手投足間,和別人仿佛就是不一樣。

當你眼睛看到她時,就像是再也容不下另一個人了。

謝清系着幾何圍裙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美人玉體橫陳的靜态油畫,對方手撐着腦袋,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似乎覺得無聊,便拿着遙控器胡亂按了一通。

也許是覺得沒有意思,美人便伸長玉手将遙控器丢到茶幾上,然後像只慵懶的貓咪翻了個身,只留下一個讓人無限遐想的背影。

謝清幾乎都不忍心打破這樣一幅讓人沉醉的畫卷,只真心覺得像顧灼這樣的世間珍寶,周意和林音那樣的市儈商人又怎麽配擁有呢?

她們渾身都是金錢的臭味,以及在各種風月場所裏的脂粉味,哪怕光是笑着,也給人流露出一種圓滑世故的虛僞,就這樣的人,也配守在小灼身邊?

謝清屏住呼吸,忽然覺得渾身彌漫着油煙氣息的自己,也同樣不配走近。

她就像是童話世界裏的小矮人,忽然遇到了美麗的公主,她只能默默地守護公主,給對方僅僅提供一個住處,然後在合适的時候,眼睜睜看着公主和王子在一起。

她什麽也做不了,也同樣阻止不了。

想到這裏,謝清便覺得滿心的酸味快要溢出來,填滿整個空蕩蕩的房間。

如果,如果能留下小灼,好像就算被別人痛恨也無所謂。

想到這裏,謝清忽然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

……

沙發上的美人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再度翻過身,薄薄的裙擺便纏繞住顧灼的雙腿,将她裹得像是一條渴水的美人魚,整個人都似在發光,一下便打破了人們常說的次元壁。

這一刻,謝清感覺自己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就見天真不谙世事的小美人魚從沙發上坐起來,她笨拙地伸手、胡亂地理了理裙擺,然後就那麽一步一步地朝謝清走過來。

最後,在謝清的面前站定,笑容如同蠱惑衆生,聲音更是酥酥麻麻的,将謝清跑遠的靈魂又給拽回身體。

“怎麽了?”顧灼微微歪着頭問謝清。

實在是謝清反應太奇怪了,臉頰也是紅得滴血似的,顧灼忍不住有些擔憂地問:“是不是廚房呆的太難受了?要休息一會兒嗎?”

謝清猛地回神,她被近距離的盛世美顏給刺激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她連忙別開視線,和顧灼拉開安全距離後,才終于從狂跳不止的心跳中稍稍冷靜下來。

片刻後,謝清扭頭看向顧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後才輕聲細語道:“我剛剛,好像聽到你打電話了。”

“打電話?”顧灼重複一遍,不明白打電話有什麽好奇怪的,但還是順着謝清的話簡單解釋了一下,“是推銷廣告,說讓我買保險一類的,就聽了幾句,然後挂斷了。”

顧灼确信自己不喜歡女的,但現在也沒有想要談戀愛的意思,所以性取向這方面她還真沒什麽告訴別人的想法,包括謝清在內。

謝清眼裏流露出一絲失落,但很快這點失落便被很好地收斂起來,轉而抿唇害羞地笑了下,她輕聲道:“可能是因為最近找房子,中介把號碼賣給其他公司了吧。”

“應該不會吧?”顧灼微微擰眉。

謝清說過這麽一句話後,卻是轉身往廚房裏走,顧灼便跟在她身後,想起什麽似的道:“對了,今天我給中介打電話的問過了,她跟我說,你接電話的時候跟她講什麽……說我不租了?怎麽回事?”

謝清眼神微閃,但她預料中顧灼會發脾氣的事卻沒有發生,她不由懷着一絲期待地看向顧灼,就見對方眼裏只有濃濃的疑惑,并沒有什麽生氣、發火的征兆。

謝清呼吸微微急促起來,她小心翼翼地試探,用着以往顧灼會遷就她的語氣道:“是我亂說的,我不想你走……對不起。”

天知道謝清早就有另一番說法的準備,只要她不承認,這其中的羅生門事件就永遠沒有一個真相。

可顧灼現在的态度,讓她忍不住抱有一絲幻想。

是不是,不管她做什麽,只要可憐一點,乖巧一點,小灼就會無條件的原諒她?

謝清幾乎是抱着賭的心态,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結果如她所料,甚至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因為顧灼并沒有怪她,至于語氣間微微有些不贊同。

只是越聽,謝清就明白了,顧灼只是把她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

謝清忍不住皺眉,她并不想要當什麽小孩子,她想要……可以讓小灼快樂的大人。

……

顧灼倒也沒有太糾結這事,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糾結也沒有什麽意思。

真要較真,那還得從她白吃白住謝清的事說起,再者,最後事情也還是得到解決辦法,沒必要再因為這點小事和朋友鬧別扭。

不過翻篇歸翻篇,該說的還是得說,顧灼便跟在謝清旁邊,腦袋搭在謝清肩膀上,語氣懶懶道:“以後別這樣了,會跟別人造成困擾的。”

她說話時的熱氣灑在謝清的耳垂,謝清便連耳垂也跟着泛紅,整個身體也跟着緊繃起來。

但她沒有提醒讓顧灼離開她的肩膀,只是語氣糯糯地讨好道:“我知道了,就這一次……”

顧灼“嗯”了一聲,濃濃的鼻音就跟用羽毛尖搔着謝清的心髒。

……

吃過晚飯以後,顧灼也不直播了,當做是在這裏的最後一晚,打算陪謝清看會兒電影。

在林岱風家看過以後,顧灼便覺得電視還是有些小,幻想着等有一天有自己的房子以後,就也弄一套林岱風家裏的設備。

想到這裏,顧灼便跟謝清講過這事。

謝清頓了下,本來澎湃的心情在聽到“林岱風”三個字後,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她聲音出乎意外地冷靜:“林岱風……真有那麽好嗎?”

電視裏的畫面正是非常揪心的一刻,各種打鬥和刺激腎上腺素的畫面齊飛,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嘈雜。

顧灼便沒能聽清謝清說的話,只結|合着謝清的話大概補充出一個問題:林岱風家的那套投映設備真有那麽好嗎?

好嗎?

當然好了,就跟家庭影院一樣。

顧灼便笑着,還用赤着的腳丫子踩在謝清的腰上,笑眯眯道:“真的很不錯哦,要是以後有條件,可以搞一套。”

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和朋友聚會,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謝清垂着眼眸,複而擡眸去看電影,神情格外專注。

顧灼也沒在意謝清的不回話,只當對方這會兒比較專注電影,便也跟着偏頭去看電影。

這部電影是謝清選擇的,偏暗黑懸疑——顧灼對電影倒是沒有太多挑剔,反正放什麽她都能看。

只是看到後面,她微微有些困倦,為了不讓自己半途睡着,她努力睜大眼眸,卻覺得電視上的畫面越發顯得朦胧,甚至好像還出現了重影。

正當她想着:幹脆順着本心,想睡就睡吧……

忽然謝清的聲音從旁邊斜入進來,對方的聲音也和電視似的,顯得有些飄渺。

“小灼,你可不可以,和我永遠在一起?”

顧灼感到有些好笑,她想說,也許有的友誼真的可以維持一輩子,但她和謝清不一定。

因為她們說到底,更偏向于萍水相逢。

如果只是哄謝清開心,她也可以說這樣的話,但她覺得謝清是一個比較較真的人,像這樣的事還是不要亂給承諾,感覺這樣随意給出承諾,說不定反倒會讓謝清難過和傷心。

顧灼想着,便想要回答謝清的話,但她的眼皮似乎越來越沉重,就連嘴唇都有些張不開。

她想:我可能是太困了……

緊接着,謝清的第二句話也傳來了:“答應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會兒顧灼隐約感覺到有些奇怪,覺得謝清是不是太黏自己了一點?什麽叫永遠留在她身邊?

顧灼感覺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她掙紮着想要起身,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感覺到一片溫熱貼在她的小腿上,激起顧灼一片雞皮疙瘩。

“小灼?小灼?你困了嗎?”謝清的語氣忽然變得正常起來,只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将顧灼給吵醒。

顧灼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鬼壓床了,她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回答,她想要朝謝清求救,卻始終沒辦法操控身體。

難道是她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已經到頭了?她會死嗎?

顧灼忍不住越想越多,越想越悲哀,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依舊很怕死,也非常地留戀這個世界。

正當顧灼有些惶惶時,忽然感覺到謝清湊了過來,似乎在查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緊接着就是一團熱氣靠近了自己,一個濕熱的東西貼在顧灼的脖頸,然後微微一疼,顧灼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咬了一下——

是謝清嗎?謝清為什麽要咬自己?

但這樣的刺痛轉瞬即逝,又被人輕輕舔了一下,就像是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然後是謝清安撫的溫柔語氣:“不要害怕哦,我的公主。”

顧灼:……

顧灼還從來不知道,謝清還有這麽一個略顯中二的公主夢。

除此之外,她還覺得有點不對勁。

……

顧灼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身體不能動以後,思維居然還能這麽發散,甚至十分清晰,她甚至還想說,就這麽讓她睡在沙發上,說不定第二天會感冒的。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還好,盡管今天的謝清有些奇怪,但還是非常貼心地給她拿了一條薄毯過來,給顧灼蓋上。

也不能說是蓋上,應該說是裹起來。

緊接着,顧灼就發現了謝清不為人知的一面——力氣奇大無比,竟然直接把顧灼給從沙發上抱起來了!

還是公主抱的那種。

顧灼這段時間被謝清投喂得很好,所以體重也稍微重了那麽幾斤。

如果可以,她真想睜開眼睛跟謝清笑着說:你力氣還挺大的。

顧灼這麽自娛自樂地胡思亂想半天,接着就感覺到自己被小心地放到柔軟的床上,然後是謝清湊在她耳邊小聲地道了句“晚安”。

顧灼心裏有些惶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徹底告別這個世界,又還是什麽其他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事,總之,她在這種惶然的心情下,不安地睡着了。

……

第二天,顧灼幾乎是頭疼欲裂地醒來,比她剛到這個世界時的狀态還要差很多,導致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想着要起床。

只是等她從床上坐起來後,就發現公寓似乎發生了一個很大的變化。

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夢幻的衣櫃敞開着,裏面挂着她平時穿的寬松或性感的長裙,而床頭櫃上也擺放着很多可愛的玩偶,還有一些有趣的書。

總之,擺設要比之前簡潔的裝修風格多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要不是公寓的整體格局和大致風格,顧灼差點就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顧灼下床以後,她便想要拿手機給謝清打電話,但是找遍了整個卧室也沒能找到自己的手機。

顧灼擰眉,又去翻找自己的行李箱,卻發現自己的行李箱也找不到了。

“完了,我還和中介約好了今天搬房子的……”顧灼一邊嘀咕着,一邊看向客廳的時鐘,已經跟她和中介約好的時間過去很久。

心想着,手機到底是被謝清拿走了,還是昨天自己睡着時忘記放哪兒了。

在差點把整個公寓給翻找一遍都沒能找到手機後,顧灼打算先換身衣服,直接去中介門店問問。

至于手機,如果找不到就只能重新買一個。

收拾完以後,顧灼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然後揣了點零錢就準備出門,一邊為公寓忽然改變的風格而感到不安。

當走到門前時,顧灼頓了下,她返身去找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被放在茶幾上,顧灼忍不住松了口氣,還好筆記本還在。

開機以後,顧灼便想着登陸上微信,也不知道手機不在身邊能不能登陸上微信。

結果開機以後,顧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筆記本自動連接上網絡,她移動着鼠标點擊右下角的位置,結果發現始終顯示無信號。

顧灼便想到了昨天動不動就斷網的事。

她起身朝門口走去,就連包都沒有拿,也沒有換鞋,而是直接伸手去擰門把手,發現門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打不開。

門鎖壞了?顧灼只能讓自己這麽去想。

在門打不開以後,顧灼便回到沙發,努力回想昨天以及今天的事,這一切到底是謝清做的,還是真的就那麽碰巧——她太倒黴了?

要說是謝清做的,顧灼有些不想相信,因為謝清給她的印象就是很乖巧,像可愛單純的小白兔,也像格外惹人憐愛的含羞草。

你要說如果是這樣的人,為了讓她留下來,而把她困在一間公寓裏,顧灼自己本身是不相信的。

因為,謝清大費周章地做這些,圖什麽?

顧灼自問,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真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她身負幾百萬的貸款和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要是真有人圖這個,顧灼只會覺得這人腦子有坑,誰會幫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還款養孩子?就為了感受一下生活的壓迫和帶孩子的辛苦嗎?

所以顧灼努力讓自己相信,一定是門鎖年久失修,突然失靈了。

而斷網是因為謝清忘記寬帶,或者這個小區的寬帶線纜被挖斷,運營商正在想辦法維修。

至于手機,那就只能怪自己沒收拾。

顧灼努力為那些出現的異常情況而找理由。

這時候的她,甚至有點希望那位前任能給自己打電話,早點發現自己不見了。

但想來想去,前任估計電話打不通也不會想太多,只會覺得自己被拉黑了。

至于林岱風,在她搬家以後,兩人幾乎就沒有再聯系過,包括微信上,只偶爾林岱風會發一兩張照片,講一下在學校的事。

只是忽然有一天,林岱風就再也沒有給她發過消息。

當時的顧灼只覺得,友誼是得常常見面才能維持的——那種青梅竹馬不在內,還有一些生活幾年的室友也不在其中。

周意和林音,這兩位是真正的大佬,雖然平時對顧灼很照顧,但如果長期聯系不到顧灼,顧灼自己都沒有把握,這兩位大佬會不會突然萌發追根究底的想法。

想到這裏,顧灼便有些懊惱,覺得自己還是太宅了,竟然連一個經常聯系的朋友也沒有。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出,顧灼可能都想像不到這些,如果這次能平安等到謝清回來,她一定會努力多交一點朋友。

首先,先和林岱風一起去喝奶茶。

顧灼想着想着,便又懶散地在沙發上躺下,只是因為焦慮,她的額間沁出不少汗珠,便又坐起來把空調給打開。

空調涼涼的風吹送過來,顧灼只覺得額頭隐隐發涼,就連心頭都是涼的。

除卻剛開始的焦慮後,顧灼便又慢慢冷靜下來,甚至苦中作樂地想着,她這次又鴿了中介的小梅。

算了,明天直接登門道歉吧,電話預約之類的,似乎總容易出問題。

顧灼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便又醒過來,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的三點。

大概是睡太久了,顧灼有些睡不着,可惜也連不上網。

還好她昨天提前請過假,今天不用直播。

想到這裏,顧灼又皺起好看的眉,如果昨天沒有請假,那麽今天她要是沒有直播,估計直播間的粉絲說不定會幫她報警。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因為她簽的合約并不要求每個月直播夠時長,這就意味着,哪怕有一天她不直播了,真趣平臺也不會想着是她“失蹤了”。

顧灼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下,她喃喃自語道:“只是門鎖壞了,謝清晚上就會回來,沒必要把情況想的那麽糟糕……”

沒有網絡的情況下,無所事事的顧灼便翻找起公寓裏有意思的東西,想起床頭櫃上擺放着的書籍,她便躺在沙發上看書。

看累了便又放下,發現旁邊有AR眼鏡,便又打開電視設置,玩了會兒單機游戲。

就這麽玩了會兒,時間竟也只過去一個半小時,顧灼覺得自己無聊得快要發黴。

她走到寬大的落地窗旁邊,太陽的餘晖傾灑進屋子裏,将那一小片地地板曬得發燙。

顧灼赤腳踩在那片地板上,足心只覺得暖得很舒服,她眯眼朝落地窗樓下看去,就見小區內的綠化也被**的陽光曬得恹恹的。

小區內并沒有多少人行走,她扭頭去看客廳的時鐘,時間是下午四點半,這會兒還沒到大人小孩回家的時間,所以沒什麽人是正常的。

顧灼頭抵着玻璃窗,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裏的小鳥似的,覺得如果再來那麽一次被困在房子裏,恐怕她會就此瘋掉。

因為無聊,對游戲和書籍都沒有多大興趣,她便那樣懶懶地靠在落地窗這裏。

站累了,便去客廳把懶人椅給搬到落地窗這裏。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皮膚白得幾乎反光,顧灼便盯着自己過白的皮膚發呆,想着謝清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

她想着,便也輕輕地說了出來。

帶着一絲抱怨和懶散,像貓咪熟睡中被主人吵醒時的夢呓,不像生氣,反倒像撒嬌。

渾然不知,房間天花板的一處隐蔽角落裏,藏着一個攝像頭,正忠實地将這一幕給拍下來,傳至另一人的手機畫面中。

謝清咬着唇,手指微微發顫地觸碰屏幕上的人,當發現對方沒有好好将裙子扣子給扣上時,她便蹙眉。

直到放在儲物櫃裏的手機忽然發出收到消息的叮咚聲音,她便慌張地把手機收起來——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她警惕地看過更衣室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悄悄松了口氣,轉身打開儲物櫃,将顧灼的手機拿出來,再将其設置為靜音。

解鎖手機後,便看到一系列讓她感到厭惡的人的消息。

在她眼裏,這些人并不是什麽真的抱以單純想法地和顧灼做朋友,而是明顯抱着一些不為人知的想法,想要刻意接近顧灼的。

至于她,她只是在保護小灼而已。

可是小灼一旦離開她所能看到的範圍外,就無法保護小灼不受其他人的傷害,所以她是逼不得已才把小灼以這樣的方式留下的。

她只是,只是想要保護小灼而已。

而且,小灼的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這有什麽不好的?

小灼所需要的東西,她都會竭盡所能地去滿足,除此之外,小灼還會有什麽不滿足的嗎?

這些都已經足夠了。

再看一眼這些人發的消息,無非都是一些找借口、找由頭想要和小灼搭話的無營養的消息。

謝清皺眉将這些消息全都删掉,并将這些人拉黑,然後關機。

她不會把手機給直接扔掉,因為不安全。

而且,這是小灼的東西,小灼的東西她并不舍得就那樣扔到垃圾桶裏。

還好昨天的測試都一切正常,不然她今天可能就留不下小灼了。

想到這裏,謝清的眼眸便發出一絲亮光,想到小灼從此以後都是她一個人的以後,她便激動得無法專心工作了,就連握着手機的手指都忍不住用力得泛白。

直到同事進來看她一個人發呆,喊了謝清一聲,謝清才反應過來。

同事笑眯眯地問謝清:“在想什麽呢?”

謝清垂眸,她聲音低道:“沒什麽。”

同事本來也就是随便一問,主要是工作累,偶爾閑聊兩句,當她目光落在謝清握着的手機上時,她疑惑了下:“這個手機不是顧灼的嗎?”

顧灼這人長得好看,就連手機用得都和別人不一樣,之前聽顧灼說過是訂做的,同事聽後也只是羨慕,所以多看了那手機幾眼。

謝清一頓,她神色自然地把手機放到儲物櫃裏,扭頭笑着看向同事,臉頰微紅道:“小灼她不用這手機了,所以直接送給我了。但是……我自己也有個手機,所以小灼的手機就放着了。”

同事聽後也不懷疑,只是有些羨慕道:“那你倆關系還挺好的,之前顧灼說,這手機現在可沒得買,是限量版什麽的……”

謝清聽後只臉紅着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麽。

同事顯然是已經習慣了謝清這樣害羞的模樣,也沒有揪着這件事多說什麽,只是說起顧灼以後,就忍不住想得多了些,然後笑着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有些搞不懂顧灼為什麽要辭職,會所的兼職工作有些人想來還進不來……”

謝清忍不住道了句:“小灼她很好。”

只要小灼願意,她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收獲別人的喜愛和貼心的照顧。

同事略微有些尴尬,然後跟着假笑兩聲,像是想起什麽,反倒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沒錯,就那周小姐和林小姐,顧灼辭職以後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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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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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