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計劃 (1)
顧灼在會所的人緣還算不錯, 但也僅限于碰面時說上個幾句話, 大部分都是專門去找周意和林音的,到點以後就直接下班。
所以真要說起會所和顧灼熟悉的人, 也就只有一個謝清。
除了謝清, 則是周意和林音。
其他同事對顧灼的印象也僅限于——這是一個“看上去就和我們不同”的漂亮美人,想來哪怕在會所兼職,那也只是短暫的,以後肯定是一飛沖天、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
所以在聽到謝清的回答時, 這同事也不覺得奇怪,甚至還語氣古怪道:“你們關系這麽好,辭職了居然也不聯系……其實也不奇怪啦, 顧灼一看就和我們不是一種人。”
謝清理裙擺的手頓了一下,她擡起濕漉漉地眼眸看着同事,語氣天真且疑惑道:“為什麽不是一類人?”
同事對顧灼印象還算不錯, 雖然顧灼總是笑容可親的模樣,但還是會給人一種距離感,她說:“可能是一種感覺,你不覺得嗎?她随便往那兒一站,整個人就跟在發光一樣, 很少會有人不把注意力放她身上。”
“但我們不一樣, 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啊對, 其實謝清你也挺不錯的, 只是太低調了。”
如果顧灼是荊棘中生長的帶刺野玫瑰, 那謝清大約就是幽谷裏的野百合, 兩者一定要比較的話,同事還是覺得顧灼那樣的野玫瑰更讓人心癢難耐。
況且謝清總是給人一種不起眼的錯覺,稍不注意就忽視過去。
想着,同事的目光落在謝清身上,對方的身影一半隐沒在陰影裏,就真像是黑夜裏悄悄開放地百合,若是有路人經過,怕是會驚吓到她。
“謝清,你……喜歡女孩子的吧?”同事忽然出聲詢問。
謝清回過神,她習慣性地露出羞澀的笑容,然後奇怪道:“為什麽會這麽問?”
“一種直覺罷了……不是就當我沒問,”同事擺擺手,她看一眼更衣室的時鐘,一邊叫着糟了糟了,一邊朝外面走去,嘴裏還說着話,“有的人啊,哪怕離開了也總有人談起她,顧灼就是這樣的。”
同事不停念叨着話出門,順手将門給關上。
謝清的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門,軟糯的表情忽然收起來,有那麽一瞬間,竟似顯得有些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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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裏輕輕回蕩着她的聲音:“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在……”
都在窺觊小灼。
因為擔心顧灼一個人在家會出什麽問題,謝清便早早下班,往公寓走。
和以往不同,這次她的步伐輕松中帶着一點遲疑,她開心的是,小灼終于是她一個人的了。
遲疑是,她擔心顧灼會生她氣。
但是,顧灼脾氣這麽好,怎麽會生她的氣呢?謝清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挑選着顧灼喜歡的口味的零嘴,試圖在別的地方盡可能地彌補顧灼。
……
顧灼在公寓裏待了一下午,還好公寓裏還有別的東西可供娛樂,不然這一下午她也許會被悶壞的。
不過大概率也只是躺在床上睡覺罷了。
顧灼時不時地去看客廳的時鐘,因為除了這個時鐘,她幾乎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看時間,倒是電視還能看看。
不過她很久沒看過電視,對裏面上演的綜藝、影視劇都不是特別感興趣。
一直到落地窗外的天色擦黑,對面樓裏已經逐一亮起橘色的暖燈,樓下的小道上也出現了小區裏其他住戶的身影,包括一些放學和下班的人,竟顯得有那麽一絲熱鬧。
冷氣開得挺足,大約是太陽落山的緣故,顧灼覺得有點冷,但她提不起勁去拿薄毯和開燈,便就像一只慵懶的黑貓蜷縮在懶人椅上。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間,她忽然聽到公寓門口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顧灼一下被驚醒,她直起身朝門口看去,便見一道高挑的身影拉開了門。
因為屋裏太黑,只有過道照射有限的燈光傾瀉進來,将門口高挑的人影給拉長——就像是忽然照進黑暗裏的一線光芒,給黑暗裏的人帶來一線生機。
顧灼開口喊道:“是小清嗎?”
對方關上門,然後将公寓內的燈給打開,燈光一下便将謝清的身影給照亮。
她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櫃子上,一邊不安地朝顧灼看過去,一邊慢吞吞地換鞋,小聲道:“是我。”
顧灼松了口氣,她赤腳踩在地板上,往客廳走過幾步就踏上新鋪上的柔軟地毯,地毯的長毛一下便将顧灼的腳背給埋沒,她沒注意這些,只是一臉明顯地松了口氣:“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顧灼眉眼彎彎,眼裏似有細碎的星光。
謝清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她的決定也是正确的。
她冷靜下來後,也跟着露出溫柔的笑容:“嗯,我回來了。”
顧灼沒有去細想謝清的反應,她只是先把今天的事給說了一遍,然後道:“我手機找不到了,反正這會兒還早,我想先出去找下小梅,他們應該還沒下班……畢竟已經鴿別人兩次了,感覺還是上門道歉比較好。”
顧灼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去看謝清的反應,見對方只是站在原地沒有阻止,便将先前不靠譜的想法給壓下,轉身朝卧室裏走去,準備換身衣服出門。
見她回卧室,謝清也不急,她只是回到門口,将門給重新反鎖上,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提着食材往廚房裏走,一邊問顧灼:“小灼,晚上有什麽想吃的嗎?”
公寓裏倒是不缺什麽吃的,不過因為莫名被困在公寓裏,顧灼也沒怎麽吃東西,這會兒倒也不想吃晚飯,只是想出門去透透氣:“不了,我出去吃……這門鎖又壞了,我這一下午都快憋死了,等會兒回來的時候我還是找個鎖匠師傅看看吧。”
廚房裏的謝清沒有說話,顧灼頓了一會兒後,也不管這麽多了,快速換好衣服拿上包就準備出門。
廚房裏傳來謝清做飯的動靜,顧灼蹙眉,然後朝門口走去,當她手擰上門把時,卻發現這扇門打不開了。
顧灼正要喊謝清,就聽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她扭頭就看到謝清系着圍裙站在廊道,臉上沒什麽表情地看着她。
顧灼怔了一下,她的手松開門把,往旁邊退了一下,然後笑道:“這門鎖又壞了,打不開了。”
謝清的目光落在門把手上,片刻後又轉到顧灼身上,她語氣哀怨道:“小灼,你為什麽總想離開我?我才剛回來……”
謝清說着,便一步一步朝顧灼走近。
顧灼沒說話,只是看着謝清,她還不明白謝清到底要幹什麽,只是嘴上試圖解釋:“我不是要離開你……我是,算了我直說吧,我今天被困在公寓裏一下午,所以想出去轉轉。”
謝清在離顧灼一步遠的距離停下來,她歪頭道:“可是外面有什麽好的?”外面全是一群惦記着顧灼的壞人。
顧灼被這句話逗笑了,她也直接笑出來:“我在家裏待不住,一下午沒出門,感覺自己都快長毛了……而且我手機弄丢了,也得買個新手機。”
顧灼說着,她就重新換了個位置站,想要拉遠自己和謝清之間的距離,并且還再次伸手握住門把手,想要試試看公寓的門能不能打開。
謝清看着顧灼的動作,也沒有阻止,只是在顧灼想要換個姿勢繼續開門時,她才輕輕道:“小灼,門是我鎖的。”
顧灼停住,她轉身看向謝清,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聽清,直到謝清又重複了一遍——門是她鎖的。
“為什麽?”顧灼實在不明白謝清為什麽要這麽做,無冤無仇的,而且鎖住門又有什麽意思?
謝清咬着下唇,眼睛裏蓄起淚光,她語氣顫抖、情緒不穩道:“小灼,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顧灼一邊問着,一邊不死心地又去擰門把手,發現擰不開以後,她蹙眉道,“你先把門打開,我們再好好說,好不好?”
謝清伸手擦了擦眼睛,她聲音裏帶着一絲鼻音:“不好。”
顧灼擰眉,她看向謝清,語氣認真道:“之前你做過什麽,我都不追究了,但是這次,你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好嗎?”
見謝清不吭聲,顧灼便再接再厲道:“況且,你把我困在這裏有什麽用呢?早晚有一天會有人發現我不見的,而且,你也沒辦法把我困在這裏一輩子啊。”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應該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哦,”顧灼說着說着,語氣便軟了下來,心道還是先把眼前不知道受什麽刺激的小兔子給哄好,“再說了,我也沒說要離開你啊……就算一起住,我是不是也有出去活動的自由?”
謝清還是沒有說話,但比之前明顯似乎有了一絲松動,顧灼悄悄舒了一口氣,心道謝清應該是受到什麽刺激,一時間才做出這樣的行為。
想到這裏,顧灼也不再去折騰門把手了,只伸手攬住謝清的肩膀,将人拖到客廳的沙發上,挨着坐在一起。
想了想,顧灼又去倒了兩杯水放到茶幾上,見謝清一直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偷偷跑掉的樣子,顧灼就覺得有一點好笑。
等謝清伸手握住水杯後,顧灼便放緩聲音道:“說吧,到底怎麽了?反應這麽大,還想把我關起來。”
謝清咬着唇,她垂下頭,過長的頭發便垂落下來,遮擋住她的臉頰。
那些羞于啓齒、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實在不敢告訴顧灼,可是面對顧灼的問題,她又該如何回答?
謝清心底生出一絲迷茫。
而正巧,顧灼伸手溫柔地将她的長發撩起,別在耳後,露出她紅彤彤的臉頰。
顧灼見實在問不出什麽,也不再逼問謝清,只是有些若有所思。
片刻後,顧灼道:“明天我出去找下小梅,你覺得可以嗎?”
謝清便猛地擡起頭看着顧灼,眼裏的眼淚便一下就滾落,沒入黑色的發絲間,她聲音發顫道:“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顧灼輕嘆一聲,她解釋道:“我只是鴿別人兩次了,想要去跟對方道歉的……”
當然如果真的出去了,就說不好到底會去幹嘛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則是先把這只小兔子給哄好。
顧灼幹脆道:“要不先去做飯?吃完飯再說這些……”到時候吃完飯,她可以嘗試着問謝清要不要出門散散步一類的。
而謝清在聽到顧灼不再要求出去後,心底便綻放出一朵朵花來,就連臉上楚楚可憐的模樣也沒了,只留下一抹羞澀的笑容。
等謝清去到廚房以後,顧灼蹙眉,她現在總算明白過來了,謝清也許除了容易害羞這一點外,大概性格上還有什麽別人不知道的問題。
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一下觸及到謝清敏感的神經了。
顧灼煩躁地癱倒在沙發上,總覺得謝清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讓她出門的,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來看,謝清倒是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顧灼苦中作樂地想道。
吃晚飯時,謝清的表現也很正常,和以前一樣安安靜靜的,唯一的不同是,謝清今天破格地給她夾菜了。
顧灼頓了一下,還是吃了,雖然不明白謝清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表現是為了什麽。
見她吃了以後,謝清便一副高興得不得了的樣子,語氣更是激動道:“小灼這樣就很好!”像是她偷偷養在家裏精致的娃娃,只會看着她一個人,只對她有反應。
“很好?”顧灼被謝清的語氣逗樂,她懶洋洋地夾菜,一邊調侃地問謝清,“好在哪裏?”
謝清歪了歪頭,似乎認真思考了一遍——實際上,她是在想該不該說實話,總覺得如果說實話的話,會吓到小灼的。
片刻後,謝清笑得一臉可愛道:“只吃我做的飯,我夾的菜。”
顧灼便直接樂出來,臉上絲毫沒有被困在公寓裏一整天的陰霾,她笑道:“那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不得餓死?”
謝清見顧灼沒有反感的模樣,她穩了穩心神,然後一臉認真得像是在給出一個鄭重承諾的模樣:“我不會丢下小灼一個人的,我說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顧灼笑了笑,沒有接這話。
因為之前,她察覺出謝清性格上的“缺陷”,總覺得這樣類似承諾的話還是不要輕易答應,感覺謝清一定會當真的模樣。
不回應不代表不搭話,顧灼笑着轉移道:“但以後你總會遇到喜歡的人,到時候你喜歡的那個人,也許會覺得我是你們之間的電燈泡。”
“不會的。”謝清十分果斷地回答道,她隐晦地看了顧灼一眼,小心翼翼道,“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是顧灼真沒想到的,她甚至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謝清,脫口道:“那你還……”把我關起來?
顧灼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她實在搞不懂謝清這麽大費周章地是為了幹嘛。
見謝清一副受驚的模樣,顧灼頓了下,她放下筷子問道:“我的手機,也是你給我收起來了嗎?還有,昨天斷網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謝清手指攥緊手裏的東西,因為顧灼一連串的發問,她心髒砰砰狂跳,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張口想要解釋,卻半天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那、那是因、因為……”
見到謝清這反應,顧灼心裏慌了片刻,很快又冷靜下來,她用自己慣常流露的笑容安撫謝清道:“別緊張,我不怪你。”
聽她這麽說,謝清果然不像之前那樣,呼吸倒是順暢了很多。
顧灼見她恢複正常後,幹脆雙手撐在桌面上,以一副輕松的姿态問謝清:“你這麽容易臉紅,真的是因為害羞嗎?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什麽敏感症狀之類的,醫生有說過什麽嗎?”
“沒有。”謝清回答道。
見顧灼放下筷子,她也跟着放下筷子,乖乖巧巧地坐在顧灼對面,就像是一個等待老師提問的學生。
顧灼不清楚謝清的“缺陷”到底是什麽,但也擔心會不會觸碰到對方的什麽點,所以也沒敢問得太清楚。
她的想法是,先把這只看似無害的小兔子給哄好,其餘的以後再說。
就目前來看,她還是挺安全的。
吃過晚飯以後,謝清便去洗碗。
之後兩人便坐在客廳挑選電影,主要是謝清負責挑選,她一邊翻找着電影,一邊問顧灼:“小灼,你有什麽喜歡看的類型嗎?”
顧灼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多了,這會兒竟還覺得犯困,她打了個哈欠,雙腿随意地搭在長毛地毯上,懶洋洋地回了句:“都行,你選的都看。”
謝清便忍不住彎起眉眼,然後選了一部高評分的電影。
到晚上睡覺時,顧灼用随意地語氣試探道:“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中介那邊?我感覺,還是得登門道個歉。”
謝清背對着顧灼,顧灼看不到謝清的表情,只能聽到對方悶悶道:“沒必要道歉吧……反正我都跟她講過,你不租房了。”
這就是拒絕喽?顧灼想着,既然出不了門,還可以争取下別的,她依舊是用那種随意的、不容易讓人生起警惕心的語氣道:“那手機呢?一天沒網太難受了。”
謝清沒有吭聲,顧灼想了下,便伸出手指戳了戳謝清的腰窩,直把人逗笑。
可惜就算把人給逗笑,謝清也沒有松口給連網,只說顧灼需要什麽,她給顧灼帶回來。
顧灼沒有什麽太需要的,但眼見謝清一臉期待的模樣,想了想,她便笑道:“那你明天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束花吧。”
……
翌日,顧灼一直睡到中午過才醒來。
因為卧室是雙重窗簾,拉上以後就不透光了,加上沒有鬧鐘的緣故,她幾乎是睡到自然醒後才起來。
拉開窗簾,便是**的陽光穿透進來,顧灼打開卧室門,客廳的時鐘顯示已經是下午一點鐘了。
顧灼打了個哈欠,打算先随便找點吃的東西。
打開冰箱就見謝清貼的便利貼,說是冰箱裏放着有做好的食物,稍微熱一下就行。
顧灼瞟了一眼飯盒,沒什麽表情地拿起飯盒旁邊的牛奶和面包,然後關上冰箱,轉身往廚房走,打算把牛奶稍微熱一下就行。
只是轉身走了兩步,顧灼想起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又停了下來。
站在原地思考三秒後,顧灼最終是轉身朝冰箱走去,把那盒飯也給拿了出來,她自言自語道:“算了……我只是不想看兔子哭。”
總覺得以謝清的性格,如果發現自己精心準備的便當她沒動,大概是會委屈得哭出來。
另一頭的謝清則是因為顧灼的一舉一動而心情起伏,見顧灼最終拿起那個盒飯後,她便悄悄地松了一口氣,然後鼻頭也跟着泛酸,眼睫毛也是濕濕的。
也因為顧灼的這一舉動,她又開始欣喜地思考着晚上給小灼做什麽。
孕婦應該吃補身體的,而且小灼這些天不能出門,就更應該吃一些比較舒緩的東西。
顧灼把便當給放進微波爐,便去打開電視,主要是公寓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顯得有幾分寂寥罷了。
打開電視以後,本來往廚房走的路線拐了個彎去到門口,顧灼伸手擰了兩下門把手,發現的确還是鎖着的。
她便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裏找來工具,試圖看能不能把門鎖給撬開。
但不知道是不是謝清提前特意換過,門鎖竟是打不開。
“難道是從外面鎖起來的?”顧灼自言自語道。
打不開以後,顧灼查看門鎖上沒有太明顯的撬動過的痕跡後,才放心地把工具給放回櫃子,轉身去到廚房,把熱好的便當拿出來,準備在客廳先吃飯。
電視上放的內容顧灼沒有關心,她起身把筆記本找出來,開機啓動想要聯網時,就發現右下角顯示的無信號。
不是那種鏈接不到公寓的WiFi,而是信號被屏蔽了。
像這種可以屏蔽信號的東西太多了,顧灼手上沒什麽道具,還真沒什麽辦法。
越想越郁悶,顧灼直接将筆記本扣上,給随手放在一邊,心道她這是兩天沒直播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粉絲發現她不見的事……
而且,最多下個月,如果她沒有及時主動還貸款,估計說不定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她先前刷到過一條新聞,說是讨債的人居然把欠債的人的親生父母都給找到了,實在是厲害……
按照她的欠款數額,她覺得距離對方找上門大概不出一個星期。
當然,顧灼也不覺得自己會被困在公寓裏這麽久,她覺得謝清鬧脾氣大概也就兩三天差不多了。
再者,時間一長,她肚子也該有點變化,到時候謝清總會發現不對的。
吃過飯,顧灼把碗筷給放到水槽裏泡着,然後站在穿衣鏡面前,撩起衣擺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比之前鼓了一點。
算算時間,也是一個月多了。
在公寓裏閑過一個下午,等謝清回來以後,顧灼便又軟磨硬泡着讓謝清帶她出去,哪怕是吃完飯以後,兩人一起下樓散個步也好。
謝清聽後,她只垂着頭不說話,也不答應,就像是深海裏的蚌殼似的。
要說謝清有沒有傷害自己,那還真沒有,但老這麽關着她,也不是一個事。
……
晚上,兩人躺在一起,顧灼是這兩天覺睡得真的多了,這會兒就有些睡不着,偏偏又沒有手機,便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跟攤煎餅似的。
偏偏她這樣的動靜,謝清也沒吭聲。
直到顧灼确信謝清沒有睡着,她這會兒也不去想什麽自不自尊、隐不**的問題了,大約是晚上人類就是容易沖動,所以她跟謝清攤牌了——
“謝清,其實我是懷孕了,所以才想要搬出去的。”
這是除了顧灼不是這個世界外,第二個算比較大的秘密了。
顧灼輕輕嘆了口氣,她是真的有點憂愁。
謝清沒說話,但顧灼知道她沒睡着。
大概是夜晚的寧靜讓她産生了一點錯覺,竟也開始跟謝清傾訴起來,只是語氣中沒有多少愁緒,仿佛不是她在講自己的故事,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說:“其實說起來挺好笑的,這個孩子……”
頓了下,顧灼沒有說穿來的那一晚,她只是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說起自己本來的打算:“我本來是想要去醫院拿掉這個孩子,但又不好意思和你講這些,所以就想搬出去,想要一個人處理完這些事情。”
結果沒想到,搬家的前一天會發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謝清這次有反應了,她翻了個身,盡管在黑暗裏看不見顧灼的臉,她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顧灼頓了下,她有點羞于啓齒:“我不知道。”
“那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謝清問道。
“我……不想。”顧灼有些糾結地回答。
總的來說,這具身體是她這個外來者占據了,雖然按照大衆的想法,這樣像極了一夜情不小心懷孕的孩子必然是會拿掉的。
可她不是原主,她不知道如果換成是原主,原主到底是會選擇拿掉、還是留下這個孩子。
她只是自私地選擇了拿掉,因為她覺得這個孩子對她來說,很陌生。
謝清卻誤以為顧灼的遲疑是因為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未婚先孕對于任何一個年輕女孩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從私心來說,她是希望顧灼拿掉孩子的,但如果小灼想要留下,她也可以替小灼養着。
此刻,謝清語氣堅定道:“小灼,如果你想要養這個孩子,我、我可以當它的另一個媽媽!”
顧灼:……
顧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實在不明白話題怎麽一下跳到這裏,而且她記得,剛剛她明明回答的是“不想要”,怎麽謝清會覺得她想要?
到底是她說錯了,還是謝清聽錯了?
顧灼拉起薄毯的一角,輕輕往上提,蓋到脖子下面,将吹拂過來的空調冷風給抵擋住,她聲音異常冷靜道:“你想要孩子?”
在她看來,謝清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就要去養另外一個孩子?
謝清在黑暗中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她解釋道:“只對于小灼的孩子。”
顧灼剛懷孕那會兒,沒少看懷孕有關的資料,知道生孩子挺疼的,而她自己本身又是個極其怕疼的人,當下就道:“我不想生孩子。”
謝清愣了下,語氣小心翼翼道:“那,那小灼現在肚子裏的孩子,是……不要了嗎?”
顧灼點點頭,她道:“是想要去醫院拿掉的。”
一瞬間湧上來的驚喜差點沖昏謝清的頭腦,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因為她本身是極度不願意顧灼生下一個屬于別人的孩子,哪怕小灼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可以當成親生孩子養大,但也僅僅是因為對顧灼的喜歡,所以才會容忍。
強烈的驚喜讓謝清差點喪失語言功能,導致她說出了一些啼笑皆非的話:“小灼,你不用為了我做到這一步。”
顧灼被逗笑,她算是發現了,原來不是她說錯話,而是因為謝清太能腦補了。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顧灼強調道,她一邊觀察着旁邊人的反應,一邊放緩語氣解釋起來,不過具體原因沒說,“我只是覺得自己還太年輕了,不太想要孩子……”
說到這裏,顧灼頓住,因為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按照謝清對她的重視、以及對于不要孩子這一點的贊同,謝清百分百會帶她去醫院的,是絕對不可能冒着大風險讓她在家裏流産。
去醫院就意味着,她可以出門了。
可以出門,就意味着她随時能有機會走掉。
如果再過分一點,她甚至可以待在謝清的公寓,一直到小月子坐完……
顧灼輕咳一聲,覺得自己想得還是太長遠了一點,她偏過頭去看謝清,雖然只能看到那麽一點點的輪廓:“你打算帶我去醫院,還是就在家裏?”
“當然是去醫院,沒有專業人士,就在家裏做我怕會出事……”
果然,謝清如顧灼所想的那樣。
既然謝清打算帶顧灼去醫院,那麽離開這裏的事也就變得相對比較輕松起來,顧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太明顯道:“那我想快點拿掉這個孩子,可以嗎?”
謝清沒有立刻回答,顧灼聽着謝清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明白過來謝清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大約是想要顧灼趕緊拿掉這個礙眼孩子的念頭占據上風,謝清妥協了,她軟着聲音道:“那我和領班商量一下時間,我會請一天假,陪你一起去的。”
在這之前,她會先做好一些準備,防止小灼半路走丢。
聽到謝清答應下來,顧灼感覺自己更睡不着了——因為太激動了!
先前波瀾不驚是因為沒有找到離開的辦法,現在離開這裏變得有些唾手可得,她都有點想掀開被子,拽起謝清,告訴對方:我們現在就去。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且這三天的米蟲生活,除了無聊以外,她似乎有點習慣了每天睡到大中午。
因為心情變好的緣故,顧灼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謝清的手臂,語氣裏帶着笑意道:“先睡吧,你明天不是還得去會所嗎?”
說到會所,顧灼就想起周意和林音來。
大約是得意忘形,也或者是謝清這三天良好無害的“表現”讓顧灼放松了警惕,她依舊笑意盈盈地問了出來:“這幾天會所怎麽樣?周意和林音她們有經常去嗎?”
提到周意和林音,謝清臉上的表情就黯淡了下去,像是逐漸退色一般,又變得冷凝,她想着昨天周意和林音都有分別找到過她,問她知不知道顧灼在哪兒。
她本來就看不慣周意和林音,也更不可能告訴她們顧灼在她家的事。
看着對面兩人眉眼間的擔憂,謝清就覺得快意。
只是,她沒想到顧灼這個時候會問起周意和林音,她覺得自己都快疼死了,眼淚順着眼角滾落,一直落到發絲間。
她鼻子泛酸,卻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這時候她又慶幸房間裏足夠黑,不然顧灼就會發現她哭了……
謝清穩了穩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語氣裏則是帶着濃濃的疑惑:“你為什麽,總是那麽關注她們兩個人?”
如果把放在周意和林音身上的關注,都轉移到她身上,謝清覺得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她會選擇這樣做,都是顧灼一步一步推着她做的。
顧灼頓了一下,她察覺到謝清語氣裏不同尋常的平靜,大約猜到自己踩到謝清的敏感線上了。
對于謝清的問題,她沒有随意地胡亂回答,而是認真想了想,才說道:“也沒有,就是忽然想起來了。”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有點慌,但她及時穩住情緒,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真誠:“再說了,如果我真的很關注她們,這三天怎麽會只提起一次呢?而且我會提到她們,都是因為小清先提到的會所啊……”
謝清沒有說話,顧灼等了三秒,這三秒內她忽然明白了那句成語“伴君如伴虎”,她現在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在不知道謝清到底是什麽症狀的情況下,她過得格外的小心翼翼——雖然是謝清一直在“伺候”她。
這短短的三秒,顧灼覺得有些漫長,然後就聽謝清輕嘆一聲,仿佛這件事輕輕放過的意思:“那,小灼以後不要再提到她們了,好不好?”
顧灼松了口氣,她應了一聲“好”。
這會兒也沒什麽心思跟謝清繼續夜話了,就怕自己突然又冒出一句什麽,把氣氛搞得很僵硬,感覺比在會所工作還要辛苦……
……
第四天,顧灼醒來的時候,謝清已經去上班了。
她按照昨天的習慣,先去冰箱裏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主要還是看謝清給她準備了什麽,然後拿到廚房去加熱,順便把電視給打開。
加熱期間,顧灼又去到門口,想從櫃子裏把昨天的那把扳手給拿出來,試試看能不能把門鎖弄壞。
結果拉開抽屜,卻見昨天放着的扳手不見了。
顧灼對着抽屜若有所思,她重新把抽屜給關上,然後去擰門把手,發現是打不開的,恰巧廚房傳來微波爐加熱好的聲音,她便轉身回廚房。
說實話,她不太想要暴力解決這件事。
而且,從她睡着的第一天晚上,她就明白過來,謝清看似容易害羞,實際上力氣比她大很多。
算了,能有智謀逃走的辦法,幹嘛非得冒險用暴力。
而且,萬一失手,很可能會導致誤殺,顧灼還沒有心理強大到背上一條人命。
再說了,她對謝清也不純粹是毫無感情的,好歹也相處過那麽久了。
但如果能離開,她還是得勸勸謝清去醫院好好看看,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的。
晚上謝清回來時,便把自己做的事都給說了一遍,她已經跟會所那邊請過假,并且已經預約好隔壁市的醫院,準備讓顧灼先檢查身體,然後聽醫生的安排。
她道:“好不容易請一次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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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