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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單地将自己的發現解釋給應澤聽:“你因為每天都要刮胡子所以很難以胡子的增長速度來衡量時間,但我的胡子天生長得慢,一兩天看不出變化,但時間越長它的變化越明顯。你看我現在胡子的長度,至少長了一周,而我上一次刮胡子是出發來格爾木之前!”
應澤一開始沒搞懂,仔細想了一會兒後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從你出發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星期?!”
“這種可能性很大!”杜平舟指了指後腰,“你今天撞了我一下,當時我不會有什麽反應,但三天後淤青開始出現。”
應澤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你至少是三天前被撞了?不不,你是想說,張保祥其實是三天前就撞了你?”
杜平舟沉重地點點頭:“其實仔細回想,當時你為什麽能及時地攔住他?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之前就發生過,你的腦子不記得了,但身體還記得,所以能在他撞上來之前制止住他。”
“腦子忘記了,身體卻還記得?”應澤也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杜平舟說的有道理,人的“看、聽、聞”等等感覺都是由大腦告訴你的,只要能修改或者控制腦電波,就能讓你“看不見、聽不見、聞不到”。
這一猜測讓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如果有人刻意控制了你的腦子,讓你永遠活在假象裏,這該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是誰在做這種可怕的事情,目的又是什麽?”應澤已經完全相信杜平舟的猜測,這也正好可以證明內褲的位置變化之謎。
應澤和杜平舟都沉默了,他們不怕對方硬碰硬,遇到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卻真的給他們出了難題。
正思考着,那種熟悉的被窺視的感覺再次冒了出來。這一次應澤沒有任何預兆地舉着橫練刺過去,筷子大小的橫練迎風而長,發出“嗡嗡”輕響。藏在小窗戶後面的眼睛驚恐地瞪大,就在橫練就要刺中的瞬間,那雙眼睛突然消失了,他刺了個空。
杜平舟追出去,外面除了潺潺流動的小河,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
“怎麽樣?”應澤跑出來問。
杜平舟搖搖頭,眉頭緊鎖:“對方可能已經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應澤立刻就明白杜平舟說的是對方也許會殺他們滅口,他轉身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堅定地說:“不會有事的。”
杜平舟越過應澤的肩膀看見餘倩玉站在不遠處,表情怪異地看着他們。他輕輕将應澤推開,示意他又別人在。
應澤回頭看了餘倩玉一眼,對方突然低着頭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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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杜平舟用眼神詢問。
應澤搖搖頭,用手指将眼尾提高,意思是餘倩玉是個狐貍眼。
杜平舟笑了,拍了他的手一巴掌:“醜死了!”
“怎麽可能!”應澤一本正經,“我不可能有醜的時候。”
杜平舟送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應澤沖他挑挑眉,然後趁杜平舟還沒怼他,拉着人進屋。
“你覺得會是誰?”應澤把小窗戶關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也許就是餘倩玉。”杜平舟比劃了一下地面到窗戶的位置,“高度不高,她也能夠得到。”
“為什麽不是沈蕾?”
杜平舟看了應澤一眼,淡淡道:“你沒注意餘倩玉看你的眼神嗎?”
“什麽眼神?”應澤對一個做小三兒的女人沒什麽好感,別說眼神,他現在連對方長什麽樣都沒看清。
杜平舟微微皺着眉盯着他看,應澤問:“看我幹什麽?”
“沒什麽。”杜平舟心想平時情商走向清奇,給點陽光就能出個極晝的人居然沒發現餘倩玉想泡他?
應澤疑惑地“哦”了一聲,側過身之後輕輕地笑了。
吃過簡單的午飯,短暫休息之後院子裏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總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沈蕾的聲音好像被繃緊的皮筋,聽得讓人難受,“沒信號又報不了警,誰知道兇手還會不會繼續行兇!”
張保祥恢複了不少怨氣,聞言沙啞着聲音說:“沒抓到兇手之前,誰也別想走!”
“我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沈蕾嚷道,“整天喊着要抓兇手,你倒是抓一個我看看!”
張保祥一改早上的暴躁,擡起眼陰森森地盯着沈蕾。後者頓時像被捏住喉嚨的鴨子,沒了聲。
杜平舟站在應澤的側前方,仔細地觀察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看他們與早上出現的時候有什麽變化。
應澤則在他身後留意每個人的神态,希望以此找出偷窺他們的人。他暫時沒發現異樣,卻發現珠瑪不在。
杜平舟着重觀察張保祥,他除了嗓音更啞之外,雙鬓的白發比早上增多不少。除此之外,變化最大的是巴紮。
巴紮雖然是房子的主人,但因為性格關系導致他存在感十分弱。杜平舟也是因為對方過于年輕而多看了他兩眼,現在來看,巴紮比初見的時候“長大”了不少。
張保祥猛然增多的白發和越來越沙啞的聲音,以及巴紮不正常的“成長”似乎可以佐證他之前對于“時間被延長”的猜測。
現在他還需要決定性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猜想,同時還要找到幕後推手。
遇到這樣的事情最怕的就是當局者迷,只要跳出了別人設置的怪圈,想要發現破綻并不是難事。
心裏有了主意,杜平舟将注意力轉移到談話上來。
沈蕾還在那兒叽裏呱啦地慫恿大家離開,張保祥很少搭腔,但每一次開口的态度都是不準離開。
兩人吵了許久也沒結果,李永福站出來說:“你們別吵了,或者我們派一個人出去報警。”
沈蕾和張保祥同時停下看向他,李永福噎了一下,還是梗起脖子道:“這麽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就這麽算了也不合适,那就找個信得過的人,讓他去報警。”
“那就你去。”張保祥說。
“不行!”沈蕾怒道,“萬一他走了就不回來,我們怎麽辦?”
餘倩玉本來就看沈蕾不順眼,見她這麽作,實在忍不住,罵道:“那你想怎麽樣,讓你去行不行?”
“你個不要臉的小三,這有你說話的份?!”
眼看兩個女人就要厮打起來,楊松突然開口了:“我去,沈蕾你留下。”
沈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把我當做人質押在這兒?”
餘倩玉幸災樂禍地笑了,白了沈蕾一眼:“小三也總比女仆好。”
她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沈蕾瞬間就撲了上去跟她扭打在一起。杜平舟和應澤始終沒參與幾個人的讨論,見場面失控,應澤才不得已站出來,一手拎着一個女人把她們分別扔給各自的男人。
“還嫌不夠亂是不是?”一聲低喝制止了所有荒唐的鬧劇,應澤一揮手,橫練猶如橫空出世,唬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既然都不放心,那就請巴紮跑一趟。”
沒想到自己被點名了,巴紮愣了一下,開口要拒絕,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點頭同意了。
張保祥還不滿意,但還沒張口鼻尖處就多了一把劍,“還是說,你想自己去?”應澤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冰冷得像是抵在他鼻尖的劍鋒。
對于自私的人來說,用拳頭說話最有效。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下來,巴紮簡單地收拾一下之後,出發了。他臨走前鎖上了通往三樓的門,其他幾個人都在關心自己,沒人注意這個細節。
杜平舟看見了,跟應澤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裝作沒看見,像平常一樣回了屋。
“你支走巴紮是因為懷疑他?”一進屋杜平舟就問。
“不,珠瑪剛才沒出現。”
“你覺得是她?”杜平舟不太認同這個觀點,“她年紀很大了,走路都成問題。”
“如果是以前我也不會懷疑一個老人,但現在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被附身?”杜平舟習慣性地摸褲兜,什麽也沒碰到之後才想起來一場大雨把他的紙符都毀了。
“她沒有問題。”杜平舟肯定道,“這個地方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所以我才沒發現時間的異常。”
“不一定是被附身,總之我要去看看才放心。”應澤透過小窗戶往外看。
巴紮是駕駛那輛車去的,很快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應澤對杜平舟說:“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着。”
“我也去!”
“別鬧。”應澤按着杜平舟的肩膀将他按回去坐着,“你在這兒替我放哨。”
杜平舟心想這屋子的樓梯那麽窄,人多了反而不好行動,所以也就沒強求。
應澤帶上橫練,小心翼翼地踏上樓梯。
這兒的樓梯是用木頭做的,他必須走得十分小心下不會發出聲音。好在其他幾個人都把自己悶在房間,因此他順利地來到了上了鎖的門前。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鎖被動過,他并沒有貿然撬鎖,而是仔細地觀察,試圖找到最有效的辦法。
門鎖是老式的大銅鎖,鎖面上鏽跡斑斑。
“咦?”應澤用橫練挑起銅鎖,湊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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