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有毒的大鳝魚

“那我今天讓人換張大的？再把毯子鋪厚些？”

“不要了，反正床夠大，咱們兩個可以一起睡，也是睡得開的。”她在床上拍了拍，“而且這本來就是你的床啊。”

聽到她的話，和寧目光揶揄的很，“你當真如此想？”

鹿聆點點頭。

和寧輕笑，“若你到了晚上還是這樣想，那本侯就陪你睡。”陪你睡這句話讓他說的暧昧至極，可鹿聆情窦未開，察覺不出，單純到直點頭。

靈體這事果然被萬俟隳說中，當天日落，鹿聆又再度化出靈體，依舊是□□亮相，萬幸和寧提前做好了準備，兜頭扔給她一件披風。

和寧算是摸清了規律，鹿聆只能在傍晚才能變成人，而他也只有在日落之後才能回到屬于他原本的身體，雖然他還是不能完全将自己的身體拿回來，但現在這樣已經比用着白鹿的身體方便了很多。

萬俟隳說的沒錯，他趁着晚上這段時間足夠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他娘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當晚夜色正濃，是個潛進莊妤的寝殿的好時機，和寧剛翻牆進了院落，就被盤踞在琉璃瓦之上的萬俟隳喊住，他墨色的身軀幾乎融進夜色，直立起半身，沖着和寧不怎麽和善的咆哮了一聲，“你來這裏做什麽？”

“找證據啊。”萬俟隳已經在這一片布下了結界，他就算喊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到。

“莊妤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留證據？”萬俟隳很想嘲笑他，但這件事有關莊落他就笑不出來了，“你如果真是有心，自己問恒帝便是。”

恒帝在皇宮裏，每天傍晚宮門都準時閉鎖，和寧身體狀況又特殊，怎麽可能見得到他？

萬俟隳适時提醒道：“再過半月便是莊親王生辰，恒帝定會為其大辦。”恒帝為莊親王大辦生辰宴必然會親自到場，屆時少不了可以接近恒帝的機會。和寧茅塞頓開，不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那這裏？”

“放心，孤不會讓她現在就死。”那刻萬俟隳眼中恨意大盛，莊妤坑害落落良多，他怎麽可能輕易就放過她？

許是氣氛感染了和寧，和寧朝着萬俟隳深深行了一禮，如若不是他幫自己找回自己幼時的記憶，恐怕他至今都不知道他的親娘到底是誰。如今面對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又可悲自己力量薄弱不能揭開她的真面目，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和寧揪心的厲害。他一定要為自己母親報仇，一定要讓這個處心積慮的女人身敗名裂！

就在和寧暗暗發誓的時候，一抹跳脫的黃色身影自高牆跳下，幾下便來到他面前，接着毛茸茸的腦袋一矮，對着他腳上的靴子就親昵的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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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喉嚨間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歡心雀躍道：“鹿聆真的是你呀，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你怎麽來這裏了，我還要找你去玩。”

和寧有一瞬錯愕，但随即很快将腳下這只橘貓認了出來，這是他和鹿聆曾在錦鯉湖邊見過的那只，好像……好像是叫阿黃來着。

阿黃完全沒發現它蹭的這個人和鹿聆根本就是兩個人，它親昵的蹭着他的靴面，“鹿聆你最近都在幹嘛？你大晚上不睡覺是不是迷路了？我怎麽沒看見小侯爺陪你來？還有，還有你和屋頂上的大鳝魚剛剛是在說什麽呢？”

它一大串問題，和寧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好，聽到大鳝魚，和寧有些發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它說的大鳝魚是什麽，屋頂上的萬俟隳已然怒視過來，墨綠的雙瞳危險豎立，“說誰？大鳝魚！？”

那天若不是和寧眼疾手快的将阿黃撈起，那道被萬俟隳劈下來的閃電就要把它當場擊中了，和寧都替它捏了一把冷汗。捏完冷汗和寧帶着阿黃道了一聲別便匆匆逃走，留盤在宮殿上的怪物仰天怒吼，“——兩個混帳東西！！”

被和寧抱着跑出了好遠的阿黃驚魂未定，兩只前爪牢牢的倒扣在他的衣服上，聲音沒有剛開始那般鎮定，而是哆嗦的厲害，“鹿、鹿聆啊，那只大鳝魚是怎麽了，啊？”

“你還敢說！？”和寧捂着它的嘴，這小東西居然還敢說大鳝魚，再被那個耳力極好的老怪物聽到，焉有命活？

和寧一口氣将它帶回了雲棋苑，進門就将它丢給了鹿聆。鹿聆正好奇他為什麽這麽風風火火，自己懷裏就一沉，低頭一看自己懷裏的東西，鹿聆就笑了。

“阿黃，你怎麽和他一起回來啦？”

阿黃睜着金色的大眼睛瞅她，“你是誰？”

“鹿聆啊。”鹿聆指指自己，“我變成人類了。”

阿黃從她懷裏跳下來，圍着她的裙擺轉了兩圈，随後看向坐在桌邊正喝涼茶的和寧，“那他是誰？”

“他是侯爺。”

阿黃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麽他們兩個人靈魂互換回來，鹿聆就直接從白鹿變成了人類，但是它能看到鹿聆還是十分高興的，一人一貓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阿黃許久沒見到鹿聆，自然憋了一肚子的話同她說，什麽豆子的羽毛被它咬掉啦，它從貓頭鷹的爪子底下救了一只麻雀，那只小麻雀第二天帶着好幾只麻雀浩浩蕩蕩的來向它道謝啦。它還非常苦惱的說，那些麻雀前段時間總是用捉來的蟲子報答它，可是它是貓不吃蟲子，害的那些小蟲子滿地爬，最後吓到了王妃的婢女，都被掃出去了。

後來它又說道，側王妃又在想方設法的要偷偷喂它吃□□，幸好被它救過的小麻雀看到了趕緊過來和它報信，它才免了被算計到。

阿黃說這件事的時候很生氣，“如果不是那個側王妃，我會天天辛辛苦苦的去湖裏撈魚嗎？都是她害的，讓我連廚房的蝦都不敢偷了。”

鹿聆安慰它，“以後你再想吃什麽，可以過來雲棋苑，讓小侯爺去廚房幫你要。”

“恩恩！我就知道鹿聆你最好！”

就你的鹿聆好，本侯就不好了嗎？坐在一邊看它們聊的火熱的小侯爺哼了一聲，對它們無視自己有些不滿，但卻沒想起來要埋怨那個最先将他賣了的鹿聆。

阿黃舔舔爪子，壞壞的眯起眼，“其實側王妃也沒撈到什麽便宜，我這幾天抓來的死老鼠全都給她送過去了，嘿嘿，天天都吓得她尖叫呢！還有她最近不知道惹了誰，她屋頂上總是有條大鳝魚……”

“大鳝魚？”

“啊，就是很大的一條魚，很大很大。”阿黃不知該怎麽形容，最後道，“就是很大很大，比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條魚都大！”

那哪是魚？和寧一頭黑線，這貓可能真是被秦氏養的太金貴了，連蛇和魚都分不清，他忍不住糾正道：“那是蟒蛇！”

“蟒蛇？那是什麽蛇？”阿黃歪着頭表示不理解，“我只見過後花園的草叢裏的小草蛇，屋頂上的那只可比小草蛇大多了，只有湖裏的大鳝魚可以和它比一比，有個成語叫什麽來着，哦，不分伯仲。”

和寧聽的分外無語，“蟒蛇也是蛇，你剛才也見到了，它除了身材龐大，餘下的和其他的蛇類沒什麽不同。”

“有，怎麽會沒有？”阿黃忍不住側目，“它那個腦袋是三角形的，哪有蛇是三角形的腦袋？還有，它那雙眼睛會發光，還是紅光唉！哪有蛇的眼睛會發紅光啊？”

“那是因為它有毒！”

阿黃舔了下嘴唇，“我早就知道它有毒，所以都沒敢吃它，嘿嘿。”

“……”這對牛彈琴一樣的對話如果被萬俟隳聽到，他一定會弄死你的，和寧暗暗的想。

鹿聆聽他們的對話，樂不可支，她猜到他們說的是萬俟隳了，但阿黃的描述實在是太可愛，讓她忍不住将它抱到懷裏揉了揉，“你記得以後不要靠那條蟒蛇太近，它一不開心是要吃人的。”

阿黃連連點頭，“以後我就不去了，我看那只鳝……呃，大蟒蛇，好像也挺讨厭側王妃的，盤在她的屋頂上，肯定是為了吓唬她。”

“你很讨厭側王妃？”和寧幾不可察的挑了下眉，換來阿黃瞪着圓圓的眼睛沖他喵嗚了一聲，“當然啦，我剛剛和鹿聆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認真在聽啊？她給我下藥，想把我弄死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可讨厭她，還有她那個破兒子，上次來的時候拿着魚幹哄我過去，等我到了他身邊他一腳就把我踢湖裏了，要不是我拼命扒着荷葉游上來，就死了！”

和寧表情有片刻怔忡，“你說本侯？本侯曾踢過你？”

“……”阿黃一下閉住了嘴巴，金黃的眼珠四下游移，就是不敢看和寧的眼睛。

“怎麽回事？”

“我記錯了。”阿黃飛快的說道。

和寧是一萬個不信，他眸光一凜，“說不說？”

阿黃被他這兇兇的模樣吓了一跳，紮進鹿聆的懷裏直躲，和寧幹脆走過去一把提住它的後脖頸的皮毛，将它抓了過來。阿黃四條腿亂蹬了半天，最後無助的擡起兩只前爪捂住自己的眼睛，“鹿聆救命！你快別讓他這樣抓我，他把我抓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