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跟狐族做交易的人

“又上熱搜……天天上熱搜！煩死人了……”

林回還在惡狠狠地吐槽渣攻，推開別墅大門，卻見陸熙杭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陸熙杭顯然有些意外，頓了頓才道：“這麽快回來了。”

林回回手把門帶上：“嗯。你居然在家啊，沒出門？”

陸熙杭往嘴裏扔了顆葡萄，繼續去看電視：“出門做什麽，有你包養我，工作都辭了，以後我就天天在家待着。”

——噢，聽聽這懶惰的發言，他可太喜歡了。可不是嘛，小白臉就該這樣，老老實實當鹹魚，上進心太強的話反而讓林回沒有安全感。

比如淩雲霄那個上進心巨強的心機吊。

林回笑着走過去，隔着沙發背摟住陸熙杭親了他一口，小白臉這水嫩嫩的臉蛋喲，好像水豆腐似的，口感棒棒的。

陸熙杭也給他親，像只傲嬌的貓，臉上表情高冷無比，卻誠實地仰起脖子，希望對方再親他一口。林回忍不住把手擱在他脖子上用力摸了幾下——陸熙杭頸項修長，皮膚白皙，好像一只白天鵝。

這個動作實在親密，陸熙杭伸手把林回拉到自己身邊抱住他，順手剝了一顆葡萄喂給他：“不過你剛剛說什麽熱搜，不會在罵我吧？”

顯然陸熙杭也看到了自己作為“路人”上熱搜的詞條，他認真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誤會我想出名。”

“你聽到我罵人了？”

陸熙杭看着他沒說話，那意思是——莫非我是聾子？

林回撇撇嘴：“總之不是罵你，你難道天天上熱搜了嗎？”

陸熙杭若有所思地點頭：“哦——那……莫非，你是在罵你的愛豆，淩雲霄？”

“笨、笨蛋！他是我愛豆我怎麽可能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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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熙杭沒再糾纏：“好吧。”

——好險！差點就露餡兒了，還好他反應快，淩雲霄現在還是自己的親親愛豆。

林回咳嗽兩聲，掩飾性地拿起遙控器換臺，結果稍微一換，就正好翻到淩雲霄之前參加的那個綜藝節目的臺，現在網綜基本都可以在電視上播了，跟上不上星的差不多。因為剛說完淩雲霄是自己愛豆，林回也不好意思立刻換臺，硬着頭皮看了起來。

陸熙杭不說話，也不知他在想什麽，但是沉默的氣氛令人感到一絲尴尬。林回看着電視機裏面對着鏡頭笑得彬彬有禮的淩雲霄，尴尬地抹把嘴，開始沒話找話：“哈……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淩雲霄好像很有魅力，你有這種感覺嗎？”

林回剛說完就後悔了，他忽然想起來，陸熙杭好似對淩雲霄有種微妙的敵意，自己當着他的面誇他，陸熙杭說不定會覺得不舒服。

……可是現在改口好像也不太好，搞得他好像精神分裂似的。

林回只能沉默下來，假裝注意力都在電視節目上，他覺得頂多被陸熙杭反唇相譏幾句，自己就當沒聽見。

然而就在林回以為陸熙杭會嘲諷淩雲霄時，後者卻微微揚起下颌，看向屏幕上的淩雲霄：“當然，确實很有魅力。”

林回驚訝地看着他：“你也這麽覺得？”

“不是我這樣覺得，這是事實，跟狐族做交易獲得他們的魅惑能力，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沒有魅力。”

“……”

林回以為自己聽錯了，愣着半天沒反應過來：“誰？跟誰做過交易？”

“淩雲霄，跟狐族交易。”

陸熙杭又捏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裏，聲音懶洋洋的：“狐族的魅惑能力是可以通過交易方式外借的，交易之後，交易人也會擁有同樣的能力——能力強弱有區別。這種事雖然少見，卻也不是不可能，一般會做這種交易的都是娛樂圈中人，畢竟只要擁有一星半點他們的能力，就可以擁有一大批瘋狂的信徒，何樂而不為。”

林回聽得一愣一愣——這是他繼成為人魚之後第二次如此直接地面對這個玄幻的世界……這次甚至比上次還玄幻，什麽狐族的能力居然還能外借了？！

“你的意思是，淩雲霄之所以在娛樂圈裏混得風生水起，是因為他借了狐族的能力？”

如果是真的，他也能理解那麽多地方出現明顯bug了，因為他有狐族的能力，所以不論吸引多少觀衆喜歡都是正常現象，有人氣就有流量，就能火，這樣一想，忽然覺得狐族的能力着實跟娛樂圈很配呢。

“可是你怎麽知道？！不會是瞎編的吧？”

陸熙杭失笑：“瞎編對我有什麽好處？”

林回覺得十分有道理，然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按理說原著世界觀發生這麽大變異已經很奇怪了，這種變異竟然還影響到這個世界的主角，那就更奇怪了。因為被劇情回溯過這麽多次，林回也逐漸摸索出一些規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發現淩雲霄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如果與他有關的設定被改變的話，這個世界的劇情就會被回溯。

殺了他，或者讓他沒辦法在娛樂圈升級，或者作為工具人故意擋他的路，都會引發劇情回溯，怎麽這次直接變異到主角身上了？

林回對本世界的規則也只是了解一二，他不能明确知道劇情是否回溯的标準，只能消極抵抗，所有可能引發崩塌的事情都避免。

不是他不夠莽，實在是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他莽不過劇情耶。

如果這個世界如此偏愛淩雲霄，又為什麽會讓他變異呢？

林回盯着電視屏幕沉默許久，忽然靈光一閃——莫非壓根是淩雲霄自己變異了？！

林回在接觸到人魚之類的異世界概念之前，根本沒想過會有這種設定，更不會知道淩雲霄私下裏竟然還跟異族做交易，淩雲霄此人心機深沉，輕易不會相信任何人，更不會相信林回這個被他瞧不起的踏腳石，所以他有什麽秘密，林回不可能知道。

他現在做一個推測，如果淩雲霄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那他做出了什麽決定，是否也能引起世界變異？不不不……那沒必要，而且麻煩，或者情況比他猜測的還要可怕，劇情根本不是為了淩雲霄服務，而是像林回一樣，在不傷害主角的前提下，完善自己。

劇情在讓自己變得合理。

《璀璨星途》這本書的世界觀其實相當薄弱，就是一本十八線無腦無邏輯爽文，全書都在講男主角如何重生複仇，為了給主角開挂，根本不講邏輯，甚至不需要仔細推敲，都會發現它漏洞百出，比如淩雲霄怎麽忽然就火了，為什麽別的明星做同一件事會被罵，偏偏他就被能誇上熱搜……林回現在明白了，那是因為他有狐族的魅惑力啊！再比如林回的存在，放到現實來說根本是個弱智，為什麽他會存在于劇情中？因為他是人魚物種，所以沒腦子啊！為什麽林回這麽沒腦子，他家裏人還支持他，一直到家裏破産？因為……

……

嗯，這一點他還沒想通，但是根據前面兩點推測，這件事背後肯定有個大秘密！

這樣一來，原著中不合理的劇情是不是就合理了？劇情為了讓自己更完善更合理，竟然擅自開發出了原著提都沒提過的設定，與整個世界觀融合……這有點像自然演替的過程，不管被破壞成什麽樣子，自然之力都會為自己着想，往合理共存的方向發展，但是這個發展的方向卻沒辦法預測。

一片被火燒過的森林，再過幾十年之後可能再次變成森林，也可能變成沼澤、沙漠……一個劇情點被改動，變得不合理，那其他的劇情線索也會跟着變化，最終，它自行開發出了人魚設定，開發出了異世大陸的設定。

林回越想越覺得心驚，如果他的推斷都是正确的，那豈不證明這個世界并不是簡單的“書中世界”？只有活生生存在的世界才會有這樣強大的自我修正能力……這莫非就是傳說中恐怖的天道之力？

“林回，林回，你怎麽了？”

林回猛地回過神，見陸熙杭正皺眉盯着他，他輕輕握住林回的肩膀：“你在發抖？”

林回沉默地看着他，那一絲潛意識中的驚懼很快退去，倒是又産生了新的疑問——于是在這個世界裏，陸熙杭又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呢？

林回忽然抱緊陸熙杭，把腦袋靠在他胸口，心裏感到一絲安定的力量。陸熙杭不是劇情人物，沒有命運的軌跡，這讓林回覺得他是真實存在的。陸熙杭不明所以，但是金主要抱抱，他作為小白臉當然要抱抱了，他可是個十分稱職的小白臉。于是陸熙杭毫不猶豫地把林回摟緊，還用一只手在他頭頂安撫似的撫摸着。

林回冷靜下來，他忽然想到，這件事對于自己來說，并不是壞事。劇情并不為淩雲霄服務，而是為劇情本身服務，這樣想的話，對于林回來說好像舒服很多，他也不是為淩雲霄服務的，他是為劇情服務的！

“我要進娛樂圈混了。”

“嗯？”

林回推開陸熙杭，認真道：“我決定要進娛樂圈發展。”

“……幹嘛想不開？”

林回抽了抽嘴角——他有什麽辦法，要為劇情服務嘛。他從上衣口袋摸出那張林老爺給他的名片，上面很簡單地寫着職業、名字，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你看這個。”

陸熙杭接過他手中的名片随意掃了一眼：“安玲？沒聽過。”

“安金州的徒弟，是個挺有名的經紀人，你知道安金州吧？很出名的經紀人……多家媒體都報道過他。”

——林回也不是第一次得到安玲的張名片了，不出意外他這次還是會跟着她。

“哦——知道。”

陸熙杭拿着那張名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卻道：“那為什麽不直接找安金州？”

林回一把把他手裏的名片奪過來，狠狠翻了個大白眼：“何不食肉糜？！”

安金州是什麽人，那是這本書裏面最出名的經紀人！被他帶的明星，沒有一個不火的，在原著中，淩雲霄都是拼搏了好幾年才轉到安金州的手下……他教導出來的徒弟也個個牛逼，能認識他一個徒弟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陸熙杭忽然笑了笑：“我明白了，那如果我說，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呢？”

“……What？”

小白臉笑得越發好看了：“他是我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