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尾巴是興奮點

林回對所謂主唱的位子其實半點興趣都沒有——他對整個娛樂圈都沒興趣, 更別說區區一個主唱。

但是他要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遛了一圈, 林回在練歌房找到了聲樂老師, 對方正在編曲, 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林回推開門他都沒注意到。

聲樂老師名叫牧野, 不知是真名還是藝名, 但是貌似在圈裏還算小有名氣。也編過一些小紅過的歌曲，安金州請他來為LIX的首場音樂會譜曲編歌, 自然是十分看好他的。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談一談安金州公司的財力條件。

LIX在國內屬于很有錢的男團了, 至少在資源、版權等外在條件沒虧待過團員們。比起很多出道時連可以翻唱的歌曲版權都買不到的團隊, LIX的成員簡直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 團隊裏整體條件都好，哥哥們顏值也高，所以他們并不怎麽辛苦。

有些小糊團甚至連在鏡頭前唱歌的機會都沒有的——所有的歌曲都是有版權的, 不能亂用，這種團隊就只能靠運氣在娛樂圈裏亂闖。

然而在LIX剛出道時, 安金州就請得起專門的聲樂老師和編舞團隊，為他們原創歌曲, 這實力相差可不是一二十萬的區別。

雖然之前因為被CC老師嘲諷過跳舞像火柴棍，林回對他印象并不好，但是憑良心說，CC老師在編舞方面的功夫其實很厲害，他很會發掘這個年紀的男性的魅力, 然後通過舞蹈展現出來。

牧野當然也是很厲害的人，他一開始看不慣林回，只是因為他翹課。

老師都不喜歡不用功的學生，牧野尤其，他對待音樂很認真，專注而惜才，聽過林回唱歌之後，牧野就對他刮目相看了。

“老師，在忙嗎？”

“找我有事？”

林回正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牧野卻朝他揮揮手：“快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麽。”

林回便走進去坐在牧野身邊，對方對他的态度明顯改變了，看着他時目光中都充滿欣賞。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天才，牧野很确定，林回生來就該吃這碗飯。

“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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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回想了想，最終還是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早晨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聞，說是要讓我在演唱會裏做主唱……我覺得很不太可能，于是想向您求證一下。”

牧野點了點頭：“你能直接問出來，證明你是個坦誠的人。說實話，我作為一個音樂人，十分希望那個最優秀的人來演唱我的歌曲，希望它能以最完美的狀态與這個世界見面。只看嗓音條件的話，我心中那個人選當然就是你。”

林回微微皺起眉頭，牧野卻又道：“但是這跟演唱會主唱沒關系，中間涉及很多問題，我們不得不考慮。比如粉絲的友好度，還有當初開演唱會時候的宣傳……不能說改就改，你明白吧？主唱的位置也不是說誰唱得最好就給誰……”

——牧野的意思是，演唱會的主唱根本沒換人，還是慕容澈。

就說嘛，演唱會主唱怎麽可能随便換人，當初宣傳演唱會時候也是用慕容澈為主唱的名義宣傳，LIX參加了很多男團選秀類型的綜藝節目之後，也擁有很多粉絲基礎了，所以當初買票的人有很多是沖着慕容澈來的，現在換主唱，豈不是給這些粉絲一個手撕金州演藝的機會？

——金州演藝就是LIX背後的資本，安金州的公司。

安金州做了這麽多年經紀人，應該懂這個道理，即便想賣陸熙杭人情，也不用如此。

可是為什麽淩雲霄會認為換了主唱？

林回正在思考，卻聽牧野再次開口：“不過我跟安金州商量過，決定把副歌最高朝的部分交給你，你是新入團的，能借這個機會在觀衆面前露面是好事。”

牧野打量着林回，在心裏微微點頭——從容貌上将，林回不是那種會讓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類型，硬要說特別，大概就是他臉上那個很深很深的酒窩，即便不對誰笑，也能看出來，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甜。但是一旦他開口唱歌，那必定會驚豔全場。

作為愛豆來說并不十分紮眼，但是作為歌手來說，林回十分優秀。

“所以你放心，絕對不會埋沒你的才能。”

林回愣了愣，急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也沒在擔心這點……我早就知道不能臨時換主唱，只是傳出了這個消息，我才特地來求證。”

——牧野莫非以為自己是來跟他要主唱位置的？他沒那麽沒有自知之明好不好……嗯……莫非是因為平日裏男團鮮肉們之間有這樣主動的競争，讓牧野誤會了嗎？

牧野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猶豫道：“真的只是求證？”

林回點點頭：“因為覺得這個決定很不合适，我剛進LIX，沒有一點粉絲基礎，怎麽能做主唱呢？”

牧野笑道：“你能這麽想很好。放心吧，我們不會做這麽沖動的決定。不過之後可要好好訓練了，你也要在演唱會裏負責比較重要的一部分，不要搞砸了。”

林回笑着應下。

從牧野處回來時，林回心裏解答了一些疑惑，但是同時又帶回來一些新問題，比如淩雲霄找自己麻煩的真正原因是什麽，LIX的領導團隊并沒有換主唱的想法，他難道無聊故意編這麽個理由來膈應他？

不會吧，淩雲霄看起來也挺讨厭自己，寧願他在他的世界裏消失的樣子，怎麽可能故意來自己面前晃悠。

林回怎麽都想不明白，就懷着這種疑惑回到宿舍。

路過慕容澈的房間時，林回隐約聽到裏面有争吵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靜悄悄地站在那裏沒動彈——以前他只知道跟淩雲霄對着幹，或者消極抵抗回避他，從來沒想過偷偷調查一下這對夫夫……當然，導致這種現象的大部分原因還是太煩淩雲霄了，林回不願意主動去接近他，跑劇情跑得他都惡心死了，而且有劇情這尊大佛在那邊守着，他再了解更多劇情之外的東西有什麽用？最終還不是要對它妥協……

但是這次回溯卻不一樣，劇情變了，身邊又有陸熙杭這個小白臉，讓林回沒覺得那麽心累，他就有精力去注意別的。

說到這一點，林回無法否認，陸熙杭在他生活中已經越來越發揮出一種不可替代的作用了，在遇到他之前，自己的人生簡直是一場悲劇，每天醒來都十分絕望。陸熙杭的出現卻讓他在絕望中找到了那麽一絲絲希望，不用再硬撐着……

雖、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啦，他們倆終究只是小白臉與金主之間的關系，可是仔細想想，那又怎麽樣，有時候生活裏就是缺那麽一點點亮光……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有那絲亮光就讓人有動力活下去。

林回現在能理解那些文學作品中身世悲慘的反派Boss們為什麽會對某個小角色那麽執着，林回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或許也會對陸熙杭這麽執着，遇見他之後，他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所以這次，林回比以往的幾次更加謹小慎微，他不願意再被劇情回溯了，不願意讓陸熙杭在自己生命中消失，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可能性，他都不想冒險。

……

奇怪，心頭忽然莫名湧上一股想跑回去撸龍的沖動！

林回皺了皺眉，斂下心神注意聽屋裏的談話，這次他絕對不能再被回溯了，他要積極應戰，掌握淩雲霄和慕容澈的所有動向，将一切危險的扼殺在搖籃裏。

淩雲霄的聲音隐約從屋裏傳出來，似乎壓着什麽火：“阿澈，別難過了，我一定會幫你解決林回那個賤人。”

……原來是在罵自己啊。

慕容澈聲音哽咽地勸他：“雲霄，不要這樣說，或許我真的沒有能力吧……監督做這種決定也是為了大家着想，畢竟我們是一個團隊，能者居之才對。”

“林回就是個垃圾！他有什麽能力當主唱！讓他做主唱才是傷害我們團隊的利益。你唱歌好聽是公認的，我親自去問監督。”

屋內忽然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林回以為淩雲霄要沖出來了，吓得他急忙往牆後躲，但是過了好一會兒，慕容澈的房門也沒打開，林回在那裏呆呆地等了半天，又試探着湊上去。

慕容澈哽咽的聲音傳進林回的耳朵裏：“不要……不要為了我……”

“阿澈，你什麽時候才能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然後就是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

林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離開了——非禮勿聽！非禮勿聽！不過這倆人也太突然了吧，幾秒鐘沒聽就換了個話題！

林回默默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心裏還在琢磨剛剛聽到的事情，那樣的一言半語中似乎透露出一個消息，淩雲霄似乎并不知道LIX沒有換主唱，而是慕容澈将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的。這件事實在太不對勁了，慕容澈應該知道，他并沒有被換下來，為什麽還要這樣跟他說？

因為不滿意自己幫他唱副歌的高朝部分嗎……

林回腦中忽然靈光一現，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說不定就是因為慕容澈不滿牧野的安排，故意讓淩雲霄誤會自己頂替了他，然後借他的手來找自己麻煩。

如果是這樣，那慕容澈才是背後真正推波助瀾的那個人……

林回又忍不住想了更多，他想，過去的那些劇情裏面，自己與淩雲霄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會不會也是慕容澈的耳旁風效應。

嗯……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可能性很少，那時候林回與慕容澈之間完全沒有競争或者利害關系，原主在慕容澈面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跟他過不去。

林回不能确定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也明白了，慕容澈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他不是主角攻的附庸，甚至可能是引導淩雲霄做出決定的重要角色。這種現象也不是沒遇到過，曾經有個團夥作案的搶劫殺人案件，警方抓獲了團夥中的老大，任何人都說是聽這個老大安排做事，但是深入調查下去，卻發現很多疑點，最終确定策劃這一切的人竟然是個看上去十分柔弱的女人。

那個女人利用這個頭目對她的“愛”和憐惜，将自己摘得一幹二淨，搶來的錢卻全被她握在手裏。鍋由他來背，錢由她來拿……那個女人才是整個團體中的Alphamale。

慕容澈會不會就是這樣的角色呢？不管怎麽往，自己得防着他點，淩雲霄這個渣攻也是夠可憐的，他肯定想不到在他不在的時候，他眼中純潔善良的寶貝也對別人伸出橄榄枝。

不知不覺來到了自己房間門口，林回看了一眼被淩雲霄踹壞的門鎖，剛生出的那點對于渣攻的同情立馬煙消雲散了。

活該哦，人蠢活該被當槍使。

林回不打算回自己房間住了，直接拿出鑰匙去開對門鄰居的門。至于自己的房間……就這樣放着好了，對于如今的林回來說，錢財只是身外之物，他也不怕丢東西。

……說起來，自從陸熙杭在房間裏裝了個魚缸，他潛意識裏已經把這邊當成自己的家，這條心機龍，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着啊？

“我回來了——”

林回推開門發現房間裏黑黑的一片，陸熙杭為了給他營造适合人魚生活的環境，用大幅的厚窗簾把窗戶遮起來，即便是很好的天氣也不會有陽光照進來。

“怎麽不開燈啊？”

林回摸着牆壁上的開關把壁燈打開，魚缸後壁處幽幽亮起兩盞昏黃的燈光，映着裏面幽藍色的月回藻，十分夢幻。

……魚缸壁上還挂着一條沒精打采的龍。

陸熙杭看起來是很沒精打采，不過就算如此，也十分好看，他一半泡在水裏，胳膊疊壓着挂在在魚缸壁上，歪着頭往這邊看過來。他那頭長長的銀灰色發絲浸在水中，一部分濕漉漉地搭在肩膀上，分外性感。

聽到林回的聲音，陸熙杭才擡頭往他的方向看過來，但是沒說話。林回疑惑地走過去，伸手往陸熙杭額頭上摸：“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溫度還挺正常的。

陸熙杭抓着林回的手拉過來貼在側臉，擡頭盯着他，正在這時，水裏忽然揚起一陣巨大的水花，一大片華麗耀眼的尾鳍從水下撲出來。

“……”

陸熙杭看着他，那條尾鳍撲出來之後，又緩緩盤在魚缸邊緣，藏在水下的巨大龍尾慢慢游出水面，直到把整個魚缸都裹住。

林回今天才知道陸熙杭原來是條銀龍，但是仔細看，他的鱗片上又隐藏着星星點點碎金一樣的光，再靠近看，又會發現還他媽是漸變的，他每片鱗都是銀色，但是根部卻是金色的，越到末端越透明，鱗片最末端，則已經是溫潤的玉色。林回由記得陸熙杭角角底部的鱗片是帶着暗金色的樣子，卻不知窺見全貌，才明白自己想象力還是太匮乏。陸熙杭的尾巴上也長鳍，卻跟人魚的尾鳍差別很大，他尾部寬大的鳍由九根玉色尾骨支撐，顏色溫潤，近乎透明，賊他媽好看……但是只要看了就能明白，陸熙杭的這條尾巴殺傷力可比人魚尾巴強得多。

可是這條龍也過于美貌了吧，怪不得變成人形那麽好看，原來是因為真身顏值就這麽高。

林回震驚地盯着這條大尾巴龍的大尾巴，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他之前不是說自己真身太大了，魚缸裏放不開嗎？

哦……所以就放出一半來在魚缸裏泡泡嗎？

林回正呆愣着，卻忽然聽陸熙杭可憐兮兮地朝他抱怨了一句：“尾巴痛，進來泡泡水。”

“……尾巴痛？！”

林回猛地回過神，下意識便去抓陸熙杭的尾巴：“是不是生病了啊？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陸熙杭便乖乖把尾巴尖擱在林回手裏，林回握着他的尾巴輕輕撫摸幾下，生怕弄疼他，陸熙杭那張冷白皮的臉上卻忽然浮現出一層紅暈，眼神逐漸潋滟，盯着他時，還有股含嗔帶怒的蕩漾春意。

“……”

林回吓得急忙收回手：“你幹嘛！”

陸熙杭不情願地嘟囔道：“你那麽摸……當然容易興奮。”

“……夠了夠了！”

“不過為什麽要把我的尾巴扔開，繼續啊。”

——繼續你妹啊！！

林回抽了抽嘴角，直接邁進魚缸裏：“我下水瞧瞧。”

林回剛沾了水，魚尾還沒來得及放出來，就被陸熙杭拉着手用力抱進懷裏，藏在水裏的尾巴也像蛇一樣緊緊纏上來，将林回裹在中間。陸熙杭閉上眼把腦袋靠在林回身上用力蹭了兩下：“其實是想你想的。”

“……”怎麽還學會說這種土味情話了啊？！你家腦子長在尾巴上嗎？？？

林回被這滑溜溜涼絲絲的鱗片緊緊裹住，倒抽一口氣，脖子後面冷氣嗖嗖往上冒：“你等等……先放開我。”

陸熙杭卻不願意，只将林回越變越緊：“不要……林回，你能別離開我的視線嗎？讓我一直能看到你好嗎？！”

他說完也不給林回反駁的機會，按着他的腦袋狠狠吻上去，并兇狠地啃他的嘴唇，仿佛真的相思病發作，必須好好吃一大口解藥才能得到救贖……

林回被他按着吻了許久，衣服也被扒拉得掉到手肘以下，他被吻得窒息，忽然用力推開陸熙杭，一只手緊緊抓着魚缸壁，大喊：“你有病是不是……！！我深海恐懼症要犯了！！”

——他底下到底還藏着多長的尾巴！還在源源不斷地從水裏冒出來……太恐怖了！妖怪啊！！就算長得好看也還是忍不住會聯想到妖怪！

陸熙杭一把抱住林回，不由分說地一頭紮進了水裏：“那多練習一下，水族怎麽可以怕水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陸熙杭：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時不見心裏空空，嘤！難道我的尾巴不好看？請繼續！！大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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