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黃鴨子游艇

電影拍攝結束之後, 原本應該有半個月，甚至更長的休息時間，但是林回緊接着便接到了安金州的通知, 讓他跟陸熙杭一起拍一個雜志的封面。林回算了一下, 拍完雜志之後，不久又要給電影做宣傳了，他壓根沒有喘口氣的力氣。

真是的，自己分明是個十八線小糊咖, 最近竟然硬生生忙出一線的樣子 。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工作，陸熙杭卻表現得很熱情, 最近買了一堆雜志回來翻，也不知道他整天在翻什麽。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拍雜志，對于動作還有眼神表現等都不太在行, 拍雜志跟拍電影還不一樣，有的人會擺poss, 鏡頭表現力強, 拍出來就感覺特別時尚, 但是不會拍的人拍出來就會很土。

想必他是在翻看別人拍的雜志學習找靈感吧。

他的事業心竟然忽然變強了？

林回看着坐在沙發上認真翻雜志的陸熙杭, 心裏感到一陣欣慰, 竟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不過與此同時, 林回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絲絲失落，畢竟之前陸熙杭都沒什麽事業心的, 平時對待工作也不認真，還要他逼着他做這個做那個，如今他忽然上進起來，肯定會有一些失落感。

不過這種失落并沒有持續太久，陸熙杭懂得上進還是好事, 他也不能松懈了，雖然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可能就會被反複無常的劇情回溯回姥姥家，但是都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在娛樂圈裏混一天，就要敬業一天嘛。

于是林回走過去坐到陸熙杭身邊，也拿起一本雜志：“你最近很上進嘛……”

林回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很快就發現手裏面的雜志并不是什麽封面雜志，而是一本旅游雜志，根本沒有任何明星動作可以給他參考，全是風景區。林回下意識皺起眉頭，又拿過兩本來翻了翻，發現清一色全部都是旅游雜志。

“怎麽是旅游雜志啊？”

陸熙杭笑嘻嘻地看着他：“當然是旅游雜志啊，不然是什麽雜志。”

“……”

林回無語地看着他——虧得自己剛剛還又是欣慰又是失落地感慨了一大通，簡直浪費時間，陸熙杭這種小白臉……怎麽可能有什麽上進心嘛！

林回把雜志扔回去：“我們不是要去拍雜志麽，你不看看時裝雜志，學學人家都是怎麽擺poss的，看什麽旅游雜志。”

陸熙杭一邊興高采烈地翻雜志，一邊說：“你不知道我們這次要拍的雜志是什麽嘛？”

林回自然知道，但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媽的，安金州告訴他們，他們這次約到的是《Q&W》。

……

聽聽，《Q&W》！一家全球範圍內都出名的時尚雜志，竟然會請他跟陸熙杭這種新人區拍……莫不是山寨版的？！

林回實在想不通安金州怎麽能談到這種雜志，按理說雜志挑藝人一般都會挑人氣高的，能夠拉動銷量，畢竟近幾年網絡漸漸發達起來，真正買雜志或者出版物的人越來越少，大批大批出版社倒閉，就算是這種全世界出名的雜志，頂多也只是在圈內有人買，普通人很少特地訂這種東西，不論如何，都是銷量第一，難道不是請那種知名度高的明星拍雜志才比較劃算嗎？

但是不論林回多震驚，他們都确實約上了，連拍的日期都定下來了。而且林回本人就是安金州手下的藝人，對方沒必要拿這種假大空的話來騙他。

那就說明是真的，真驚人。

林回輕咳一聲：“拍雜志跟你看旅游雜志有什麽關系啊？”

陸熙杭擡起頭看向他，滿臉興奮的表情：“那我們難得出國一次，當然得趁機出去好好旅游一番，我提前做攻略呢。”

林回笑着搖搖頭：“你不知道《Q&W》在國內有分部嗎？我們拍的話肯定是拍國內的，想什麽出國旅游？”

“嗯？”

陸熙杭翻了幾頁雜志，臉上露出明顯疑惑的表情：“我們不是拍國內的，是總部的。你的身分（通假字）證不是被拿去辦簽證了嗎？”

林回聽到這裏反而懵了，前一陣倒是确實有人跟他要身分證來着，不過林回完全沒想到是拿去簽證用的，安金州跟他說下次要拍《Q&W》，他就條件反射以為是國內的……

“為什麽要去拍國外的啊。”

陸熙杭随口便道：“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吧，登一次國外的《Q&W》能提升不少逼格。”

林回抽了抽嘴角，一時也弄不懂他到底什麽意思，莫非安金州想讓他們走國際路線？這可有點奇了怪了，現在國內資本集中，大家都跑到中國來賺錢，他怎麽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們去國外發展？

不過因為安金州身上有重明鳥後代的光環，林回對他的眼光十分信任，所以也沒提出什麽異議，他根本不知道安金州做這種決定完全是迫于陸熙杭的要求。

林回正愣着，陸熙杭忽然喊他：“寶貝，快來看看我計劃的旅游路線。”

林回便湊過去，陸熙杭指着一張地圖對他說：“我們先去薩迦索海玩一圈，然後再沿着大西洋海岸一路往南走，一直游到……”

“你給我等等！”

林回聽他說了兩句，就有些崩潰地打斷陸熙杭：“沿着什麽？游……游過去？”

……想出國旅游就算了，自駕游也算正常，他居然想帶着自己，兩條海鮮橫渡大西洋？！這……這像話嗎？！上次被扔進太平洋就是好不容易才游回來的，中途差點沒把他累死，他又不能吃活海鮮，到時候在大西洋中間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倆豈不是要餓死在海裏了？！

陸熙杭看着林回眨巴兩下眼睛，然後把一張圖片放在他眼前：“你看，你不想去看看嗎？”

他給林回看的是薩迦索海域的圖片，風景十分奇異優美，因為這裏都水太透明了，船只漂在水面，就好像漂在天上似的。

林回對薩迦索海域還是有所耳聞的，薩迦索海又叫馬尾藻海，這裏的海水十分清澈，透明度可以達到65甚至70米，導致從地面上看所有飄在海上都東西，都好像漂在天空中一般，十分奇異。尤其看過陸熙杭展示的圖片之後，林回更加心動。他作為水族，本身就對各地奇異對江河湖海感興趣，再加上這個地方對風景确實漂亮特別，林回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但是盡管如此，他對橫渡大西洋這種事情仍舊感到荒謬。太瘋狂了，他可是文明世界長大的人魚，不是野生的啊！他又不是馬可波x，玩什麽橫渡大西洋。

陸熙杭似乎看透了林回的心思，便把放在手邊的另外一本雜志拿過來給他看：“當然不是徒手游過去了啊，我們可以買條游艇嘛，我都看好了，就這艘，看，挺好看的吧。”

林回盯着陸熙杭指給他看的那頁畫面，幾乎想跪下——這段時間跟陸熙杭在一起忙東忙西，他都差點忘了，陸熙杭可是他養的小白臉，雖然不是動不動就要東要西都那種，但是他可是會開口要跑車都那種。

白的不行，還要紅的。

現在他們賺了點錢，陸熙杭的眼光也水漲船高，都開始要游艇了，他給他看的那艘标價一千七百萬，草，他上哪去弄那麽多錢。

林回滿臉痛苦地按住面前的桌子，微微低下頭，陸熙杭疑惑地看向他：“怎麽了？你不喜歡這個麽？還有一個迷你款，限定款黃鴨子造型，很可愛哎，開出去絕對拉風，要不我們買這艘？”

林回看了一眼——操，一千三百萬，這麽大的游艇哪裏迷你了，還做成這種形狀……當然貴了！做成卡通都東西都貴！

陸熙杭見林回半天不說話，以為他不想跟自己出去旅游，正琢磨怎麽哄他陪自己去，但是讓林回怎麽開口跟陸熙杭說他沒錢買不起，他畢竟挂着人家金主都頭銜呢。

陸熙杭微微歪過頭看着林回：“寶貝，你是不是不喜歡坐船啊？”

林回沒回答，糾結半晌，說道：“那倒不是，不過這個以後用不到……不然……我們租一艘？買回來坐一兩次就放着落灰了，多浪費。”

——哦，聽聽他這是什麽窮鬼發言，還浪費……嗚嗚嗚有錢人可從來不考慮浪不浪費的問題，人家都喜歡就買，先買了再說。

陸熙杭這時才忽然醒悟過來，林回現在家裏有難事，根本擔負不起這筆開銷，便笑着道：“确實挺浪費的，不過我已經買了啊。”

他試探着指向雜志上的黃鴨子：“這——艘，你看怎麽樣？”

“你……你怎麽下手這麽快？”

陸熙杭理所當然道：“我不是剛拿到片酬麽？總之以後有你養我，我的片酬就不用存着了，我要揮霍掉。”

林回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已經不想勸陸熙杭任何話了，他想怎麽着就怎麽着吧。不過他也逐漸看清了一個問題，陸熙杭如今，已經長成了自己養不起的樣子。

林回有些落寞，轉身往卧室走去，背影看上去異常沉重。

陸熙杭見林回如此，忍不住提高聲音道：“寶貝，你去哪裏啊？”

“讓我一個人靜靜……”

陸熙杭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國外旅游計劃會弄巧成拙，自從他告訴林回買了黃鴨子游艇之後，他已經一晚上沒主動跟自己說話了，陸熙杭有點想穿越回去抽自己兩個耳光。

直接買下來就好了啊，幹嘛問來問去的，黃鴨子這種造型的游艇跟林回多配啊，都這麽可愛……

這一晚上林回心裏難受，背對着陸熙杭睜眼躺了大半宿，毫無睡意，反而越發胡思亂想起來。

林回越來越覺得兩個人長久不了，或者說，他們很有可能很快就要分開。林回如今不得不正視自己與陸熙杭之間的差距，看起來他們好像差不多，但實際上，他們倆的距離在不斷拉大，陸熙杭的事業如日中天，自己卻不溫不火，接下來更有可能被劇情拖累，他們倆肯定走不下去了。

淩雲霄這個逃犯，不也到現在都沒抓住麽。

劇情沒有回溯，那說明他沒死，或者說明，他還有翻身的機會——如果淩雲霄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林回就只能做這種推斷。他做好了迎接一切苦難的準備，更不能把陸熙杭打進去，或許他可以趁還沒因為劇情的原因影響到陸熙杭，趕緊跟他分開，不然發生點什麽意外，自己可真是沒能力救他。

比如上次他出車禍……

林回越想越難過，想到最後破罐破摔似的在內心吶喊，分手吧！總之自己也養不起他了！不能讓他像袁可人一樣貸資進組胡作非為，更不能給他買游艇跑車大輪船，嗚嗚嗚！還是放他自由吧！

林回心裏難受，陸熙杭心裏也不好受，他不僅心裏不好受，身上更不好受，林回難受成這樣，肯定沒空跟他幹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從後面抱着他，林回也無動于衷，陸熙杭癟癟嘴，把臉埋在林回後背上——好吧，都是他作的，沒事買什麽游艇，真他媽的自作自受……

不過不論如何，工作還是要做的，很快到了約定拍攝的日子，飛機落在拍攝地的機場時，林回已經将心情調整到最佳。

《Q&W》這本雜志全名是《Quality and wisdom》，品質與智慧，聽名字也能明白，面向的是精英男性，所以他們的雜志內容大多數是高檔西裝或者商務風格的時尚服飾——但是既然是時尚雜志，自然不能太商務了，穿成要去談判的樣子那能行麽？而且為了銷量，拍攝雜志還是要奪人眼球得好，所以他們拍攝的時候便往偏性感的方向走。

比如裏面不穿衣服，外面只穿一件西裝，之類。

陸熙杭是衣服架子，進男團時候為了跳舞好看一直在減重，而且他現在的身材更符合國內審美，是亞洲人的精瘦類型。林回就更不用說了，他比陸熙杭還要纖細一些。

都說歐美人喜歡肌肉男，但是在時尚界，永遠是寬肩窄腰大長腿的那種更受歡迎，林回身高沒有陸熙杭那麽高，身材比例卻十分棒，人魚的尾巴都長成腿了，在鏡頭前面看起來也不矮。兩人顏值還高，一個賽一個長得跟3D建模似的——要不說人要是帥到一定程度，那是不分國界和種族的，不論是歐美系還是亞洲系的審美眼光，都十分吃他們這種長相。而且長得好看的人自帶時尚感，穿個麻袋都好看，拍出照來，只會給他們的雜志加分。

而且安金州根本沒想過要靠實力争取這次拍攝，他媽的錢都滑進去了，你管我藝人長啥樣，就連什麽風險評估的賠償款都付過了，拍攝方哪還有臉對林回和陸熙杭産生不滿。M國這樣的資本主義國家更加看重金錢，各種高端品牌并不像外界認為的那樣有骨氣——都是吹出來的，安金州過來接洽的時候是直接拿錢砸他們的，沒費多大勁。不過最初他心裏其實有點沒底，也怕砸不動，陸熙杭會動了收購這家公司的念頭，所以還準備了一個威脅版本的洽談語錄，沒想到這家這麽好說話。

嗯……資本主義社會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他們更不要臉，有錢就是老大。從這種意義上來說，買總部的《Q&M》版面，比買國內版本的更容易。

林回最開始有些緊張，但是拍着拍着，發現攝影師也好，化妝師也好，對他們态度都特別好，一個個笑容滿面，語氣溫柔可親，就差把他倆當寶寶捧起來了。林回心裏納悶，卻不知道能問誰，只能将這種現象歸結為工作人員都被陸熙杭的美貌迷住，連帶對他也愛屋及烏。所以他慢慢也放松下來，逐漸能夠跟着攝像師的引導去展現自己。

他根本意識不到鏡頭底下的自己有多好看。

林回的長相更幼一點，垂眸低眉之間，好像初戀記憶中的少年，但是幾世輪回讓他身上有種時間沉澱饋贈的獨特氣質，他的眼神看向鏡頭時，又會讓人覺得他有很多故事和閱歷可以講。用林回的話來說，這可能是一次又一次被淩雲霄那個渣攻折磨，一次又一次對劇情妥協，戾氣盡失，磨平棱角，但是用時尚一點的形容詞來說，這叫“內斂”。兩種完全矛盾的時間感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那就太吸引人了。陸熙杭就更不用說了，他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十九歲美少年”，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他就是只老妖怪。

只有林回才會真心實意覺得他是條幼龍，切。

《Q&M》這本男性雜志大部分時間都在展現成熟男人的魅力，所以模特大多數都是三十歲之後的男性，因為這個年齡段的人經歷得多，僅靠眼神就可以展現出他們的魅力，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臉上沒有三十歲的風霜，眼睛卻已經成熟沉穩，那他适合這本雜志嗎？

答案是肯定的，時尚界對于“成熟”的定義從來不狹隘。

拍攝其實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拍攝過程也算順利，除了在拍他個人鏡頭時，陸熙杭總是用下作的眼神盯着他，把林回盯得想跳起來揍他以外，一切都很好。

他媽的，又不是在拍宣揚同性的雜志，他不需要他幫自己入戲。

所以拍到後面他就把陸熙杭趕走了。陸熙杭知道自己之前一不小心惹了林回難過，這會兒也不敢太逆他的意思，特別怕自己還要度過一個只能抱着不能吃的夜晚，只好去外面休息區等他。唉，但是剛剛看到裏面進進出出好多高大的模特啊，他寶貝在這些人高馬大的歐美模特中間顯得那麽嬌小可愛，時尚圈的gay又特別多，他家寶貝不會被誰看上拐走吧。

不知該說陸熙杭烏鴉嘴還是毒奶，林回拍完之後回後臺換衣服，便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向來敏銳，對于那種刻意的視線更加敏感，很容易便察覺到了，而且對方的視線十分下流，一直在往他腰部以下腿彎以上的位置徘徊，盯得他十分不爽。

應該不是陸熙杭吧，他雖然也下流，可是他更多時候喜歡跟自己做眼神互動，不會這麽偷偷摸摸的……

林回暫時沒有聲張，不動聲色地把櫃子拉開，借着櫃門背面的鏡子反光往身後看，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眼神放肆的家夥。

一位金發碧眼的大帥哥，典型歐美長相，而且可能因為歐美這邊“民風奔放”，這帥哥偷看自己的時候壓根沒掩飾，就抱着手臂靠在門邊，那麽直接打量。

好像在打量一個注定會到手的獵物。

哦，看來他對自己很自信嘛，因為長得帥？還是因為這邊風氣太開放？但是林回不太喜歡被這樣看——或者應該說，正常人都不喜歡被這樣看吧，還記得他第一次在酒吧遇見陸熙杭時，他被自己這樣盯了一會兒就記了仇，當天晚上全報複在自己身上。

林回迅速把T恤套到身上，等他收拾妥當，後臺也沒剩下多少人，偶爾進來幾個，也是很快離開。那個金發碧眼的帥哥這時候就走上來跟林回搭讪，措辭十分直白：“嗨，今天晚上有空嗎？”

——其實他還說了很多話，不過林回對于那些華麗的英文修飾詞并不熟悉，只能聽懂這兩句。不過不是都說亞洲人在歐美這邊并不受歡迎？怎麽會有人上來搭讪，是因為他太醜了嗎，他們跟亞洲人的審美正好相反？

林回心裏不住嘀咕，然後笑着對那位帥哥搖搖頭：“謝謝。”

不過那個帥哥顯然不甘心得到這種答案，直接擋住了林回的去路，林回的身高跟他比起來比較矮，對方或許覺得可以勉強他一下，嘴巴裏叽裏咕嚕說了幾句林回聽不懂的話，竟然直接動手，把林回攔腰抱起來。

帥哥很高興，因為林回抱起來就跟想象中的一樣，又小又軟，十分可愛，他深情地盯着林回道：“你真是太可愛了，相信我，一定會讓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fuck。”

陸熙杭在外面久等不到林回，見裏面的人越來越少，連攝影師都離開了，終于忍不住，決定親自進去接他出來。但是陸熙杭趕到更衣室的時候，發現裏面壓根沒人，全都走空了。

陸熙杭皺皺眉頭，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寶貝，你還在嗎？”

陸熙杭聽到更衣室最裏面好像有嗚咽聲，還夾雜着模糊的哭腔，陸熙杭心下一凜，正想沖進去，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一回頭，林回正甩着手從洗澡間走出來，手上濕漉漉的，拳頭關節上還破了點皮。

陸熙杭驚訝地看着他：“寶貝？你沒事吧。”

林回搖搖頭：“沒有呀，怎麽了？”

“那裏面那個……”

林回急忙道：“沒什麽沒什麽，別管了，我們快回家吧。”

他說完就拉着陸熙杭往外走——一時沒忍住，把那帥哥模特打了一頓，怕他報警就拿領帶捆在裏面了，他得逃跑啊，不然等會兒來人了讓他們賠錢怎麽辦？還是趕緊溜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林回：分手吧，你這個敗家小白臉

陸熙杭：TAT我會省着點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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