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心顫
沒等到梅蘊和回答,她就被趙青松連拖帶拽給帶走了。
鐘意轉臉問梅蘊和:“什麽電話?”
梅蘊和說:“不清楚。”
鐘意哦了一聲。
在梅蘊和與戴杏洋之間,她肯定是更偏向梅蘊和的。是以無論他說什麽,鐘意都不會懷疑。
經過了剛才的事情,鐘意忽然發現,原來梅蘊和不是一直都好脾氣的。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剛剛梅蘊和對戴杏洋說了什麽,才讓她不鬧騰的。
梅蘊和坐在她旁邊,在翻那個畫冊。
鐘意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湊了上去:“剛剛你和她說了什麽呀?”
她眼睛亮晶晶,美而不自知,就這麽一點,讓梅蘊和心顫不已。
梅蘊和笑了笑:“我和她說,她再不離開,我就報警。”
“原來是這樣啊,”鐘意明顯很失望,她說,“我還以為你會很酷地說‘我給你一百萬,離開我表弟’。”
她模仿着梅蘊和的口氣,可惜聲音實在太軟,聽上去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梅蘊和啞然失笑。
真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瓜瞧一瞧,裏面都裝滿了什麽樣稀奇古怪的想法。
外面人聲鼎沸,喧鬧異常,兩個主角卻跑到了這裏悠閑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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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才走了出去——宮繁忙着與人交際,也無暇顧及女兒,看她臉頰緋紅,與梅蘊和并排從休息室裏出來,先是一愣,繼而狂喜。
直到今天,宮繁這一顆懸着的心,才安安穩穩地落回了腹中。
今日,她可算是大大地長了臉,因着女兒将要嫁給梅蘊和,鐘徽和宮繁今天聽了一車的奉承話。
宮繁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時代,衆星拱月,鮮花着錦。
酒沒有喝幾口,她自己倒先醉了。
原本,按照常例,怎麽着也得半年後才結婚。但梅雍老爺子想讓兩人盡早完婚——和梅蘊和年紀相仿的人大都成家生子了,他也有些着急。
鐘意對此毫無異議。
最後婚期定在了三月中旬,地點是斐濟的一座海島。
鐘意聽已經結過婚的同學抱怨,說準備婚禮時累個半死,場地,請柬,酒店方便的溝通……簡直煩不勝煩。
但鐘意沒有體會到這種煩惱,因為梅蘊和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她只要安安穩穩地等着嫁人就好了。
除卻一開始的主婚紗外,梅蘊和還訂做了些其他的禮服。鐘意去試了一遍,印象最深的是一件綴滿珍珠的裙子,據說是耗費了五百多個小時才制作成功的。
鐘意只有一個想法——
太奢侈了吧!
_(:з」∠)_
雲凝月對此點評,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這次從國外拍戲回來,給鐘意帶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她鐘愛這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譬如綠松石的手串,一枚古老的銅幣等等。
鐘意好奇地拿起一瓶看起來像複合維生素的瓶子看:“你竟然也開始吃維生素了嗎?”
打開蓋子,裏面是滴溜溜的小圓糖,五顏六色的,很好看。
雲凝月一驚:“我拿錯了。”
她手疾眼快地把塑料瓶拿走,珍重地放在包裏。
鐘意更好奇了:“難得見你這麽寶貝,這維生素吃了有什麽作用嗎?比如說……永葆青春?還是返老還童啊?”
雲凝月言簡意赅:“催,情。”
“……”
鐘意沉默了兩三秒,弱弱地開口:“你厲害。”
可不是厲害麽,連這種藥都買來了!
“據說效果和那個藍色小藥丸差不多,但副作用小,不會被人發覺,”雲凝月神神秘秘地說,“我還沒實驗過,你要不要?”
鐘意猛搖頭:“我拿了沒用。”
雲凝月湊過去,低聲問她:“你和梅蘊和還沒捅破最後哪層窗戶紙?”
“哎……你說什麽呢,”鐘意笑着拍了她一下,“別亂想。”
“什麽叫亂想?你和他婚也訂了,也該發展下一步了吧……不會是他不行吧?”
鐘意及時制止住了雲凝月的胡思亂想:“好了好了,打住打住,別亂想了。”
話這麽說,鐘意自己忍不住亂想了
梅蘊和應當是正常的吧?
她想起了訂婚的那個晚上,他眉骨泛紅,身上是淡淡的酒氣,惹人發醉,并不令她厭惡……
打住,不能再想了。
新年不知不覺地接近了,還沒到除夕夜,鐘意的手機開始收到家長們不約而同的祝福短信。
以及花式送禮。
有直接拎着東西上門拜訪的,也有委婉點,送超市購物卡的,更有甚者,給她手機號上充了不少話費——
都被鐘意一一退了回去,充話費的那個,她弄清楚人後又給充了回去。
不過她收下了學生們親手做的賀年卡,初任老師,辛酸和瑣事不為人道,而今看着這些小禮物,鐘意感動的一塌糊塗。
雖有時候也會被調皮的學生氣的胃疼,但鐘意還是無比珍惜老師這份工作。
畢竟,育人是件大事。
大年三十,鐘徽難得的沒有去公司,而是與宮繁、鐘意坐在一起包餃子。
宮繁有一手好廚藝,此時總算是施展開來了,她指揮着鐘意:“晚上去給蘊和送些過去,他們那一屋子男人,恐怕沒有會包餃子的。”
鐘意弱弱反駁:“他們廚房裏雇了阿婆。”
宮繁瞪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心意,重要的是心意,懂不懂?”
鐘意不反駁,包完了餃子,她上樓換了衣服,拿了家裏的車鑰匙,背上包,就準備去送心意了。
廚房裏,宮繁拿了專門裝水餃的盒子,裏面是一層層的格子,疊起來,裝滿。
她還在和鐘徽說話,鐘意沒聽清,只記得有“暴雪”“住”之類的詞。
看她過來,夫妻倆停止了讨論,宮繁把盒子蓋好遞給她:“記得技術周到些,別讓人家說沒禮貌。”
鐘意答應下來。
兩家離的其實還挺遠,開車也得半個小時左右,今年陸林市的雪似乎格外地多,出門時還只是小雪花,結果越來越大。
梅蘊和的家裏果然沒什麽過年的氣氛,唯獨檐下挑了兩個紅彤彤的燈籠,增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氛。
來開門的是梅蘊和,顯然沒有想到鐘意會這時候過來,他穿了套很普通的麻灰色家居服,不同以往一絲不茍的形象,倒多了幾分慵懶。
他側身讓鐘意進門,訝然問:“下這麽大雪,你怎麽進來了?”
鐘意頭發上也落了雪,鼻尖發紅:“我媽媽讓我送餃子過來。”
梅蘊和接過盒子,觸碰到她的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皺了眉。
“餃子而已,”他說,“難為你專門跑一趟。”
鐘意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只聽噔噔噔的腳步聲,梅景然跑過來,驚喜地叫:“小嬸嬸!”
在快要撲到鐘意大腿上的時候,梅蘊和伸出右手,按住他的額頭,訓斥:“別沒輕沒重的,免得碰傷了你小嬸嬸。”
梅景然吐了吐舌頭。
其實陳媽已經煮好了餃子,但鐘意拎了餃子來,她也痛快地又煮了一鍋,還誇:“我就說自己年紀大了,包不了這樣精致好看的。”
鐘意原本打算送完就走,結果這雪更大了,梅蘊和也不同意她回去:“你沒有看天氣預報嗎?今晚有暴風雪,車輪容易打滑,太危險了。”
梅雍也親自勸她:“別走了,家裏有空的客房。”
鐘意嗫嚅:“可是這樣不太好吧……”
這大過年的,除夕夜住在未婚夫家裏,合适嗎?
梅景然嘴快:“我剛剛聽見二叔給小嬸嬸的爸爸媽媽打電話,說想讓你留下,他們同意啦。”
“……”
梅蘊和輕飄飄地看了梅景然一眼:“寒假作業寫完了嗎?練字了嗎?”
梅景然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間了。
鐘意只好給媽媽打電話,果然,媽媽開口就讓她留下。
天氣預報也确實顯示,将要有暴雪,持續兩個小時。
鐘意感覺,自己似乎被人聯合起來起來給賣掉了。
既然有暴雪,這大過年的團圓飯,鐘意也在梅蘊和家裏吃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梅家吃飯。
這裏與她想象中不同,也沒有寝不言食不語的規矩,梅雍也很和善,問清她的飲食禁忌後,讓做飯的阿姨記下來。
吃飯時候倒還和諧,可晚上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鐘意體質不是很好,包裏常年放瓶複合維生素軟糖,想起來的時候就往嘴裏丢一顆。
洗完澡後,她照例吃了一顆,可剛吞下去,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好像……比之前的甜了些?
鐘意舉着瓶子看,驚了。
這個看上去有點像下午雲凝月那個“維生素”啊。
!
鐘意跑到衛生間,手指抵着咽喉,想要把它嘔出來。
沒有用。
她心裏很慌,更慌的是生理上起了些反應——
怪怪的,難以忽視。
像是有只羽毛,在輕輕地掃拂。
而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門外傳來梅蘊和的聲音:“小意,你睡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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