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在江亭晚面前練劍并施展……靈砂劍訣?”

華恃愣愣看着這行任務文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麽,系統向來很少給他安排任務,就算是有任務,那也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像現在這樣看起來無關緊要還不知道意義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

看完這行字,這時候對面的江亭晚已經獨自蹲着玩起了牆角邊的花草,華恃緩緩走了過去,他擡眸看來,雙眸微微亮起,已經盯上了華恃的腰側。

腰側就是華恃平常懸挂靈砂劍的地方,不過今天華恃并沒有将劍帶在身上,而是放在韻秀筆之內。

江亭晚沒見到靈砂劍也不着急,依舊乖乖看着,再多看幾眼就能将劍給盼出來。

經過這兩天的時間,華恃也不清楚宣書致究竟在靈閣裏同江亭晚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如果說從前的江亭晚非常危險,就像是深林中的猛虎,那麽現在的江亭晚就是被拔了尖牙利爪的貓,就算偶爾被人惹怒了出手,也只是威懾更多,連下手似乎都有了分寸。

所以華恃現在其實也沒太擔心,對這位江前輩的懼意只是出于在霜林谷裏産生的本能。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打算照系統所說的做,試圖用靈砂劍訣吸引對方的注意。

既然江亭晚對靈砂劍有反應,那他對于靈砂劍法應該也能有所反應,又或者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刺激他,讓他想起來點什麽?

華恃将靈砂劍自韻秀筆中取出,眼見江亭晚眸光微亮,他沒有停頓,将劍執在手中,這施展起了靈砂劍訣。

靈砂劍訣他早已經練過一整年的時間,所有的動作招式也都已經爛熟于心,這次他專注起來認真練劍,不知不覺更是仿佛已經到了另一重的境界,直到許久之後,他才終于練完了整遍,将劍收歸鞘中,往江亭晚的方向看去。

江亭晚他……

他似乎根本沒有在看華恃的舞劍過程,等到華恃停下,他幾乎是立即就朝着靈砂劍沖了過來,隔着劍鞘再度捧上了劍。

華恃:“……”

他有種自己白忙了半天功夫的感覺。

他于是只能随便席地坐了下來,拉着身邊正在癡迷地摸着劍柄的江亭晚一同坐下,無奈道:“前輩,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柳栖霜究竟是什麽關系?你知道他的對嗎?你也其實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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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晚照舊沒有理他,只對靈砂劍充滿了興趣,似乎永遠也看不夠。

華恃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麽。

他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旁邊沒人之後,這才低頭從韻秀筆內又取出了一物遞到江亭晚的面前。

“這個呢?前輩你見過嗎?”

他送到江亭晚面前的,是他當初自凝山廢棄的靈道總壇拿出來的那塊令牌。

江亭晚本認真盯着靈砂劍,現在見到這塊令牌,視線頓時被令牌完全吸引,循着看了過來。

果然有反應!

就在華恃心中微震之際,始終關注着他們動靜的邪靈終于忍不住悄然對方微道:“你早知道這小子會做這些事情?”

方微道:“我自然不會未蔔先知。”

起初對華恃發布任務,讓他對着江亭晚施展劍訣,不過是最初的嘗試,原本他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繼續發布任務試驗下去,但華恃的反應卻遠比他想的要快,沒等他繼續發布任務,華恃已經主動将令牌拿了出來。

那塊令牌在華恃的認知裏,是初代靈道之主留下的令牌,然而事實上卻是邪道之主的令牌。

這塊令牌,也是方微希望讓江亭晚看見的東西。

“你不會未蔔先知,你就是精于算計。”邪靈對方微不滿已久,這時候忍不住接了句話。

方微笑了笑并不說話。

他此刻更想知道這令牌對江亭晚是否有用。

然而江亭晚在看見了這塊令牌之後,他在最初的怔愣之後,竟突然出手,自華恃的手中一把奪走了令牌!

華恃頓時急了:“喂!”

那令牌可是他好不容易從凝山總壇帶出來的,先不說這令牌本身貴重,就說這東西要是被別人發現,那也絕對會立刻引起巨大的反應。

華恃心中着急,連忙撲上前就要将令牌搶回來,然而之前始終滿臉呆滞的江亭晚這時候卻不知為什麽突然像是變了個人,在搶到令牌之後立刻往後面退去,沒過多久就不見了身影。

華恃:“……”

他覺得自己就不該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随便拿出來,他不過只呆了片刻,就飛快追上前去,繼續與江亭晚搶奪起來。

邪靈旁觀至此覺得這幕尤其熱鬧,甚至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現在這樣子你也算到了?哈哈哈哈哈,要是你的令牌被人看了去,讓華恃知道了他繼承的不是初代靈道之主的傳承而是邪道魔頭的傳承,你猜他會是個什麽反應?”

沒等方微回答,邪靈又道:“要是讓別人知道華恃那小子手裏面拿着這個令牌?你覺得他們又會是什麽反應?”

邪靈少見方微吃癟,這時候忍不住就想要多嘲弄幾番,而方微不知為何卻并沒有立即回應。

邪靈還要再說,見狀也停下了話頭,警覺道:“有人來了?”

正如同方微和邪靈所感知到的那樣,此時的玄靈閣正來了位特別的客人。

玄靈閣前廳。

那位客人正動作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支着頭磕着從桌上随便抓來的瓜子,好笑地看着面前這群用刀劍指着自己滿臉戒備的玄靈閣弟子:“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要是想動手就趕緊動手,不想動手就把東西收了,修煉半吊子手拿劍還在抖,也好意思出來威脅別人?”

他說着将瓜子殼灑在地上,接着又舒舒服服地往椅背上躺去:“聽說你們閣主最近從霜林谷裏面帶了個人過來,是嗎?”

幾名弟子相互對視着,對這位客人這次來的目的實在難以捉摸,這時候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無它,只因為這人正是他們玄靈閣的死敵,素來與玄靈閣交惡的破雪齋齋主易湛。

關于破雪齋與玄靈閣之間相鬥的故事,大概可以從千年前兩派成立之初講起,而其中的過程甚至可以講述整整十天十夜的時間。

總之只要是破雪齋想做的事情,玄靈閣就會想盡辦法破壞,只要是玄靈閣想要的東西,破雪齋必然會想辦法将東西弄走。

兩方相鬥已有千年,雖然沒有到達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互相對對方也大都沒有好感,平時就算是在各種場面遇上,他們也不會給對方任何好臉色,甚至于就連其他門派也都知道,不管是進行什麽任務,絕對不會讓玄靈閣的弟子與破雪齋的弟子一同進行。

因為兩方弟子湊到一起,光是要控制他們相鬥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事情,更不必說再讓他們好好辦事。

破雪齋與玄靈閣皆是如今玄青大陸的大派,鬥成這副模樣,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便是因為兩派門主早有舊怨。

當然關于這舊怨究竟是什麽,這世間恐怕沒幾個人知曉。

在弟子們猜測當中,能夠讓兩位身為絕世高手的大派之主争鬥千年鬥至如此模樣,那必然不是血海深仇就是奪妻大恨。

而現在,這位傳聞與自家閣主有着血仇從不見面見面就打的破雪齋主,這時候竟然主動來到了玄靈閣,不論究竟對方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也是足夠讓人警惕的事情。

更何況易湛态度狂妄半點也沒客氣,看樣子實在不像是安了好心。

易湛等待許久,沒等到衆人的回應,又問了一遍道:“這件事我都從羽星他們那裏聽說了,怎麽?宣書致敢帶人走還不敢承認?他就那麽怕我?”

玄靈閣的弟子們自然聽不得自家閣主被易湛诋毀,這時候碰上易湛故意挑釁,他們當即就變了臉色,人群最中間的那名弟子想起這兩日關于宣書致與易湛争奪那名被帶回來的神秘人的傳聞,當即便故意放出話來激怒易湛道:“我們閣主帶回來人與破雪齋主又有什麽關系?我們閣主與那位前輩已經在靈閣當中待了整整兩日,片刻也不肯分開,兩人感情深厚容不得旁人插手,齋主你就算追過來也沒有用!”

易湛原本還冷笑着準備抛出更多的話,現在聽到那弟子的說法,卻禁不住冷下了臉站起身來,神情微變似乎已經不自覺帶上了怒意:“你說什麽?”

那弟子見易湛神情,知道自己是說中了要害,于是幹脆又添油加醋說了一句:“我們閣主這麽多天就沒從玄閣當中出來過,我們從來沒見閣主對誰這麽在意過,那位前輩顯然也舍不得閣主離開,兩人這麽多日朝夕相處,就沒有分開過片刻!”

易湛臉色看起來沒太大的變化,但雙手卻忍不住微微拳握起來,他壓着怒意般上前兩步道:“這是真的?他們兩個?宣書致和他朝夕相處?沒分開過?”

那弟子直覺易湛的反應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因為他話語中的重點好像是“宣書致”三個字,而不是那位神秘人。

那弟子猶豫不決,正思索着是否要更加努力繼續刺激易湛,最好将對方刺激得更加失常,然而還沒等他再開口出聲,後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易湛實力強大,幾乎沒有往後方看去,只是随手拂袖,後方突然襲來的人已經因為他的出招而後退了大步。

而也在同時,華恃從牆後面也追了出來,對着那道突然蹿出在易湛面前的身影大喊道:“快還我東西!”

江亭晚沒有理他,幾乎是立刻掉頭要跑。

然而沒等他邁出腳步,易湛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作者有話要說:  副cp是宣書致x易湛,不過筆墨也不會特別多啦

昨天跨年沒能更新,今年的開頭異常艱難,這種時候還被家長拉出去吃團年飯,晚上回來的時候又出了個小車禍邊等交警邊碼字才寫完。

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再說句遲來的新年快樂,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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