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元守真一擡手,掌心便摸到了衛廣心口上的位置,傷口的地方恢複得十分好,連一點疤痕都看不出來了,元守真肯碰衛廣的任何地方,卻始終對這一處心有餘悸,當年的光景他這些年回想了無數遍,漸漸如針一般紮在了心裏,必然也紮進了衛廣心裏,足足有五年了。
衛廣很好,看着他的目光裏珍視,包容,專注,待他如珠如寶,沒有一丁點怨憤,更別說恨了。
衛廣問他是否信他,信他不是什麽天煞魔星。
元守真看近衛廣眼裏,并未接話。
太乙門的命盤石,雖然比不上仙界的元光鏡,但根據天象占蔔,運勢自成顯示出來的命格,這千百年來皆是一一應驗,不偏不倚從未出過絲毫差錯,它走的是終極命格,從他十幾年前将衛廣救起時,一切便都改變了。
如今衛廣正做着荀文若該做的事,這一切,已經不可回至當初了。
那命盤石并非只是一件死物,它只能顯現出國運走勢,只能看出與國事相關諸人的命格,這天下那命盤石能測出來命格的人,到如今,也只有衛廣與荀文若罷了。
這兩年元守真上太乙門看了無數次,那顆魔星由若隐若現變得越見清晰,紫微帝星雖是耀眼,卻依然還在原來的位置不偏不倚,不隕落也不攀升,這些都跟如今的天下運勢有關,只無論如何,結果都只有一個。
元守真并非盲目信它,卻不會存什麽僥幸心理,認為是命格錯了。
這一切從十一年前便錯了,只不過他如今選擇将錯就錯罷了。
元守真清醒得很,他并未說話,只緩緩貼進衛廣懷裏,隔着衛廣的衣衫,指尖觸着衛廣心口的位置,一點點感受着衛廣沉穩的心跳,就算衛廣是天煞魔星又能如何,這天地間,唯獨有他一人而已。
“小廣,我要出趟遠門……”
元守真話未說完,就感覺摟着自己的手臂陡然緊了許多;元守真察覺到衛廣連身體都繃直起來,開口解釋道,“不會太久,我會——”
“不久是多久?”衛廣幾乎是有些暴躁地打斷了元守真的話,握着元守真的後頸,迫使元守真擡起頭來。
他要去哪裏?沒打算帶他一起去?不是說了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的麽?
衛廣死死盯着元守真,心裏生出了一股難以抑制的不安和煩悶,各種可能和猜測在腦子裏閃過,每一個都讓他煩躁不安。
元守真只覺自己的腰都要被衛廣的手臂勒斷了,衛廣臉色陰沉得吓人,元守真不知為何卻覺得甜膩得很,索性也不講究什麽了,放松了身體密密貼進衛廣懷裏,察覺到衛廣放松不少,微微仰頭在衛廣下颌上親了一下,又在衛廣唇上親了一下,才笑道,“小廣別生氣,不會太久的。”
“多久!”衛廣盯着元守真,目光暗沉。
看來美人計根本沒用,元守真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多則三月,少則兩月,我——”
以他和元守真這等關系,別說是三月,便是三兩個時辰,衛廣都能牽腸挂肚心不在焉,三個月還了得,衛廣十分想直接說不行,但他顯然不能這樣,衛廣隐隐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來不及細想,卻好歹是稍微控制了一些,只低頭看住元守真,暗自咬着牙問,“方便告訴我什麽事麽?你若是有什麽事要辦,我可以派人幫你辦得妥妥帖帖的,有什麽人要見,我可以着人把他請過來,如何?”
元守真敢肯定,他若說不方便,衛廣指不定卻要跳起來,不過這件事,交給別人,能不能成還是一回事,他也不放心,元守真略想了想,斟酌道,“不……,這件事我想自己辦……沒有危險的。”
衛廣腦袋上要能冒煙,恐怕早冒起來了,元守真見他臉色越來越陰沉,心裏只道不好,也不要什麽師尊的臉面了,伸手攀上衛廣的脖頸就吻了上去,衛廣握着元守真的後勁把人拉開,指尖在那溫滑的肌膚上摩挲了兩下,卻舍不得用力,只咬牙切齒道,“你就會來這招,還有其他招數麽?”
元守真臉不自在地咳了兩聲,垂了眼眸不說話,衛廣看着元守真的眉眼,嘆了口氣,将人箍進懷裏,氣悶問,“什麽時候走?”
“一會兒——明日罷。”
元守真拒絕了衛廣的陪同,徹底讓衛廣的心沉入了谷底,“夫唱夫随你懂麽,你究竟有什麽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太乙門的門人大多都死絕了,除了荀文若和元沁,衛廣想不出元守真還有什麽去處,元守真如今的修為還不夠歷劫,最近又無什麽瑰寶靈藥傳出,方才還好好的如膠似漆,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便說有事要走,一刻鐘都等不得,由不得衛廣不多想。
衛廣并不打算放人,又想起歷劫成仙的事,心裏一陣煩悶,盯着元守真,定定道,“你臨時起意,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這件事,我說不行,你若嫌中京悶了,咱們明日便啓程,你想去哪兒玩便去哪兒玩,……若是想回邙山……我們也一起回去。”
中京諸事皆定,明日的祭祖登基,讓荀文若易容頂替他出面,或是直接讓荀文若登基為帝,也不是不可。
元守真并不知衛廣在想什麽,只他其實是想去蓬萊島找一些靈藥回來,一來配合他的功法可以将衛廣體內的陽火根治好,二來便是想聚齊給明陽真人斂魂聚魄的靈藥,他曾游歷過一段時間,知道什麽地方有,也想一并取回來,好讓明陽真人複活真身,也省得衛廣每次見過那些搜尋藥材的暗衛過後,都失望挂心。
再加上再過三月,便是衛廣的生辰了,衛廣的那群屬下這幾日便暗中商定該怎麽給他過生辰,元守真雖無過生辰的習慣,這次卻十分想送一件稱心如意的禮物給衛廣,好讓衛廣開心。
終究是這些心思占了大頭,否則他二人初初相表心意,恨不得每日都粘在一起,他哪裏舍得離開。
元守真不是那等忸怩之人,想了便是想了,只暖暖看着衛廣道,“我自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你一起,只我這次是要去辦正事……”
“不若這樣,等你今年生辰之時,我便送你件禮物可好?”
衛廣又不是三歲小孩兒,元守真這哄人的手段也不怎麽樣,衛廣也并不想要什麽禮物。
心裏的暴躁和煩悶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要讓衛廣當場失控,将元守真劈暈或是點穴,或者下藥,或者什麽的。
可以将元守真捆在身邊。
哪怕只是昏睡着,但好歹是在他身邊,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衛廣掌心緊了緊,幾乎用上了所有的理智和力氣,才壓抑住那股占領了他整個腦子的念頭,他十分清楚,倘若他當真這般做了,會出現什麽後果,元守真只是有點自己的事要做而已,離開三個月而已。
他會回來的,不是要離開他,不是一走了之,只是出去三個月罷了,三個月而已。
在此之前的二十餘年裏,別說與元守真分開後的這三五年,就算還在邙山時,元守真也會時常外出,他那時會牽挂,會想念,但不會如同現在這般,只是聽一聽,便覺得難以忍受。
元守真這一年的光景,學會了相思這二字,便是在邙山,也時常下山來見衛廣,自是十分能體會衛廣不願分開的心境,再加上他二人正蜜裏調油中,他只覺衛廣什麽都是好的,大多時候衛廣怎麽舒心他就怎麽來,這下要獨自出門,衛廣便是發怒不讓他走,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是以也未發現衛廣的不對勁。
元守真見衛廣沉默不語,也只目光溫軟地看着衛廣,越看心裏越發不舍,雙手便搭上衛廣的脖頸,湊上去吻了衛廣。
衛廣感受着唇上溫熱柔軟、輾轉缱绻,那裏面的眷戀不舍想念和愛濃得衛廣無法忽視,衛廣起先并未動,好一會兒心裏才嘆了口氣,伸手重新攬過元守真,慢慢與他纏吻在一起。
衛廣心裏的難受一陣一陣的,随後猛然拉來了元守真,伸手給元守真理了理淩亂的衣襟,低聲道,“回去罷。”
衛廣眼裏那一絲情緒只一閃而過,面上神色難辨,元守真看不出什麽,心裏卻莫名有些不安,氣氛凝滞下來。
元守真被衛廣攬在懷裏,兩人一同回了住處,這一路上衛廣都未再說話,衛廣先是将元守真按在了床上,給元守真脫了衣服,元守真還以為他要做什麽,結果衛廣只是将被子拉來他脖子底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給他蓋得個嚴嚴實實,又低聲說了句好好休息,便起身打算出去了。
便是傻子,這會兒也看出衛廣心不在焉了,元守真掙紮着起來,伸手拉住衛廣問,“小廣,你這是同意了麽?”
衛廣一滞,随後點頭應道,“嗯,今天天色晚了,你先休息,我給你收拾東西,明天再起程罷。”
元守真心裏一陣輕松一陣失落的,他想要坐起來,衛廣卻非常強勢地又将他按回了床上躺好,又仔仔細細給蓋了一次被子。
衛廣動作認真标準,雙眼卻明顯不聚焦,元守真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心疼,只得拉住衛廣得手,無奈道,“小廣,若實在不想我去,我便不去了,你回魂了。”
衛廣搖搖頭,他不想讓元守真覺得連呼吸也不能,因此心裏雖然閃過一陣渴望,卻也沒表現出來,只神思不屬,無意識又去給元守真掖被角,元守真掙紮着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又無奈又好笑,“小廣,你幹什麽,天色還早,我還沒洗臉,不想睡。”
衛廣愣了愣,也不再說些什麽,只放下手裏的被子,頓了頓,像是不知道該做什麽似得,說了句讓他早點休息,便出去了。
元守真坐在床上,看着衛廣的背影,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介個,有可能是因為我憋狠了不能那啥,倆人就一直起膩,不過快完了,嘿嘿,大家別毛躁,嘿,我每天就靠你們留言撒花活着,上一章有倆姑娘沒來撒花,我挂心了一天,這是病,得治療了。【犯病好長時間了。
好歹留個爪印,讓我知道還有人看,介個,賣萌可恥,來□□我罷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