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55不要回家
齊文軒走在前面佝偻着身子看起來像個侏儒,相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驚蟄露出一些難以言說的表情,柏之笙是對的,驚蟄确實給她帶來了無盡的麻煩,為什麽她沒有聽從了柏之笙的最高指示,只是覺得原則上反對柏之笙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似乎柏之笙給她惡意差評的事情都變得不再重要了,像是在生孩子的時候有人掐一把也沒有多少痛楚增加上來。
“七年後的你不是不許對外通訊麽?如果通訊了的話,你出了什麽差池,七年後的你就此消失了怎麽辦?”
還是沒能憋住,相彌一轉頭把自己踹破的那些零散的磚頭又堆回去,隔壁就是辦公室,這裏是臨時又堆起來的吧一點兒都不堅固,勉強堵上了那個小口,燈倏忽滅掉像是陷入埋伏,驚蟄的眼神在透着微光的黑暗中顯得有些可怖,她們都不作聲于是相彌退了回去,齊文軒站在一邊弓着腰,小心地等着她。
“你,回答我啊!”相彌有些慌張了,她原本就不擅長主動去問詢些什麽,低眉順眼把嚣張氣焰藏起來,只要沒有熊的本性作怪她懦弱地就像個反派走狗。
“我剛剛沒想過這些,我害怕極了。我是很膽小的人,你會嘲笑我的吧!”齊文軒不自知地舔舔下嘴唇,緊張得不知說什麽才好,“既然,既然你是實驗品,那我,就可以告訴你了,我是r組織的研究人員,然後,逃了出來,我們做試驗,再失敗一次,就要被殺掉了的,我逃跑了,但是有一個邪教組織找到我,綁架我去給他們做研究,我就住在那裏的地下室,後來,就被七年後的我莫名其妙地帶過來了。”
“天降諸神?”相彌脫口而出。
齊文軒驚了驚:“你怎麽知道?”
“……沒什麽,你講你的。”
“總之就是這樣……你是第一批試驗品——”齊文軒一哆嗦,把七年後的他所告訴相彌的那些都說了一遍,總體來說是沒有出入的,相彌搓了搓自己的雙手,捂在嘴邊哈了一口氣,莫名地冷了起來,垂下頭去:“所以我的價值,就是被研究麽?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麽呢?國家為什麽不管?”
“目的,不知道,這個組織的表面,是一家公司,取得了法人地位,暗地裏的事情,剛剛說過,暴露了一次,後來又轉移了地方,轉移到——算了,我記不住。總之是很隐蔽的地方,我也只是搞研究試驗的,高層的事情,不懂的。”齊文軒擡了擡眉,“你很厲害,r組織的人知道你存在的話一定會把你帶回去研究的,畢竟你是第一批裏唯一一個比較成功的例子,就是放養在常人生活中,沒想到有這樣的效果。”
“……什麽意思?”相彌眼皮一跳。
“就是說,之前不是因為你是失敗體把你遺棄,而是,故意把你放在r組織指定的人手裏,用一般人的生活方式考察你……本來還應該有兩個,但是路上被擊斃了,所以你現在的情況……不怎麽樂觀。”想想小白鼠什麽生活就知道了,這話齊文軒沒說,莫名奇妙冒出個女孩子來竟然是多年前遺失的試驗品,他害怕極了,若是被抓回去,他的結果比她要凄慘無數倍。
一跺腳,相彌扯住他的衣領:“你再說一遍?你說我媽媽是r組織的人?來領養我也是上頭指示的麽!”瞪圓了眼睛把齊文軒磕在牆上,自從有了力量她便容易動怒起來,身體愈發不适了,她不能相信那個溫柔的母親會是這樣,這一切還沒有定論之前就冒出這樣的事情來,無法想象從前一切歡樂的時光都是假的都是刻意的,她母親只不過是雲家的保姆而已啊為什麽會有這種事情!
不,她不能信,什麽七年前七年後,說不定都是齊文軒的陰謀,什麽都不能信,自己一開始就被算計了,像是自己是一個機器人,從前設定的程序都在一瞬間□□擾從而亂成一團,因而整體都無法思考無法行動,齊文軒臉憋成豬肝色眼看就要上天了,相彌陡然間發覺自己太過用力,在齊文軒脖子上留下了暗紅的指印。
“對不起!我——”相彌一下哽住了,深呼吸一下,“我情緒有點兒激動,我要給我媽媽打電話。”
“沒……沒關系。”齊文軒露出有些蒼白的笑容來,相彌別過頭去心中五味雜陳,狠狠扯着自己的頭發愈發覺得現在的處境太過讓人難以接受。
腳步聲如同心跳環繞在耳畔敲出穩定的頻率,齊文軒的身影挺拔了起來沒有那麽佝偻,相彌擔心自己疑神疑鬼可是依舊必須承認,她覺得齊文軒前後變化異常奇怪,有許多疑點在,七年後的齊文軒如果是要害死她的話為什麽會在她注射之前回去,然後七年前的齊文軒把□□鑒定出來之後豈不是徒勞無功麽?如果她現在睡着的是齊文軒的房間,那齊文軒為什麽把自己鎖在密室裏,明知道七年前的自己可以解開的情況下?假設不知道,那麽現在的齊文軒在進入他自己的房間,聽見有人洗澡的聲音,再怎麽害怕也不應該不出聲就過來規律地敲門,最後有那時間的話是可以出門的為什麽要躲在沙發墊下面讓她發現?可能是她吹毛求疵但是不得不在意這些問題,随着齊文軒的腳步,她們摸摸索索,終于在三樓的實驗室旁邊找到了一部電話,确認是通的。
倒退幾步,齊文軒微微縮了縮頭:“很危險的,我最後提醒你一下。”
“……”相彌徑直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相彌轉頭看了看齊文軒,輕聲道:“我不想幹涉你們什麽,也不想打人殺人,總之我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等到明天過去,明天過去之後,我見到那個人,就去自首。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也不是很想明白,我也不信任你們,也不擅長和你們辯論什麽的,邏輯上的東西也不太懂,所以,不要再和我說這些什麽這個組織那個組織,這個實驗體那個失敗品,打完這個電話,我就從這裏出去,知道了麽?”
“很危險的。”齊文軒縮了縮肩膀,“你被抓到的話,不要把我供出來。”
電話陡然間通了,母親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相彌!你這孩子這幾天哪兒去了!我回家也見不着你,徐若水也沒見你!我就差報警了!”
“媽……”相彌吸了吸鼻子,“我,我犯了很大的罪……我回去以後,就自首。”
“什麽?你說什麽呢別可吓我,你才這麽大點兒能犯什麽罪啊!快回家來,快回——相彌,不要回家。”
最後一句陡然間壓低了聲音,接着砰一聲挂斷了電話,相彌握着電話愣了愣神,彎曲的電話線飄蕩着,時不時拂過她的袖口,袖口的扣子是灰藍色的兔子形狀,哭喪着臉,跟相彌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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