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PART.2 暴嬌藍毛
腳步聲,鞋底輕輕地踩過地板,走了兩步,又站住了。
“……殿下?”
冷夜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我立刻顧不得什麽,趕忙起來,随便裹了一件衣服,沖到床下,腿腳卻不受控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殿下!”
冷夜跌跌撞撞地跑了兩步,跪下來,抱住了我,他似乎很激動,身子還在發顫,手臂也特別用力,好像想把我嵌進他的身體裏。
“你還在……”冷夜喃喃自語。
然後我感覺到他僵住,他仿佛擡起頭了,看到了。
混亂的床榻,正在酣眠的路萌,一片片破碎的衣服,這意味着什麽,他看一眼就知道。
“什麽都別說,我命令你。”我苦澀地說,并且感覺自己很殘忍,“讓我給你治傷。”
是我做的,也是我無法面對,冷夜卻很聽話,果然什麽都沒說,我卻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了。
冷夜身上的血腥味,泥土味,和我身上的肮髒的氣味,混合成一種我永生難忘的記憶。
“……不用了。”冷夜聲音裏的激動已經消失無蹤,如同一潭死水。
果然還是變成了這樣。
我吃力地清洗着自己的身體,寂靜中只聽到水聲,和路萌在外面走動的聲音。
不得不說,路萌的靈藤潤滑效果還不錯,第一次被進入的地方并沒有受傷,而糊裏糊塗就沒了第一次并且也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的我,對此只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除了嘲笑自己,我都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讓人高興的了。
路萌在簾子前站住,猶猶豫豫地說:“……我已經查知,張餘确有其人,不過在前天進地獄谷的時候,當晚沒回來,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妖怪……所以、所以這座宅子是真的,裏面的人也都是妖頂國的普通居民,妖怪真的是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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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地把手伸進後面,把裏面殘留的東西清理出來。
“……昨天是我太沖動,但是、但是言哥哥也有舒服到吧?……對不起,不管言哥哥想怎麽懲罰路萌,路萌都心甘情願,言哥哥不要生氣了,讓路萌來幫你……”
“滾出去!”我抓起木桶旁邊舀水的木勺,向外砸去,簾子後面的人哀叫一聲,嗚嗚地哭起來。
每次路萌哭我都會心軟,但不代表他總用這招我就不會産生免疫力。
路萌哭了一陣,發現沒用,默默撿起木勺,從簾子下面遞進來,然後起身離開了。
我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點,我知道路萌千錯萬錯,有一點卻沒說錯,昨晚我也有爽到,這事不能全怪路萌,是我沒把持住,還想投機取巧,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吧,不過是互相爽了一發,又不會懷孕,我到底在難過個蛋啊!
當務之急,是給冷夜療傷才對吧。
穿好衣服,頭發還濕噠噠的,我站在水銀鏡前,看着鏡子裏的人。
露出的脖頸、手臂上都有斑斑點點的痕跡,嘴唇破了一點,臉有些浮腫,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我想到公主的治療術,便回憶着治療時的感覺,往自己身上放了一發。
等了半天,沒有黑氣出現,斑斑點點的吻痕也沒有消失。
所以說醫者無法自治,在這種魔法級別的治療術上也适用嗎?
認命地換了一件更保守的衣服,把自己裹吧裹吧裹成粽子,确認丢臉的痕跡不會外露,我才出了門。
站在冷夜所在的房間門前,我又不敢敲門了。
不知道像路萌一樣裝可憐有沒有用呢。
冷夜現在一定很生氣,如果我裝可憐,他只會更生氣吧。
……畢竟是尊貴的“公主殿下”,竟然随随便便就和一個三線法師上了床,說出去真是有失國體啊。
而且還是在冷夜為我賣命之後,回來的第二天早上,一進門就遇到這種糟心的事。
如果冷夜之前還有一點點喜歡我的話,經過這件事,也只會讨厭我了吧。
正在我各種糾結猶豫之時,門,忽然開了。
“哎,少爺。”出來的是張府上的小厮,手上端着個木盆,盆裏搭着條巾子,上面染着血,觸目驚心。
我立刻慌了,急忙推開他,向屋裏跑去。
卻見冷夜正坐在床榻上,目光向下,注視着腹部左側那條傷口,裹着一層繃帶的右手緩慢而穩定地将傷口裏的碎片清理出來。鬓發未及梳理,一縷垂在額前,一向冷冰冰的俊臉仍是沒有表情,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忍耐疼痛,他左側的衣衫完全解開,露出結實健美的肌肉,只是肩上、手臂上、胸膛、肋下,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傷口,鮮紅凝固的血液趁着白皙的皮膚,觸目驚心。
我腦袋裏的說辭全都一股腦忘了,眼裏只有在忍痛的冷夜。
“冷夜……”我的聲音有點顫抖,“讓我幫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動手了。”
冷夜擡眼看了我一眼,那本來深邃美麗的紫色眼眸,此刻卻像失色的玻璃珠一樣空洞冷漠,他只看了一眼,像什麽都沒看到一樣,繼續低頭去清理自己的傷口,手上的勁還大了幾分,仿佛故意要弄痛自己一樣。
“冷夜!”我心中如絞,死死攥住他的右手,不等他回答,我已經把手掌覆蓋在他腹側的傷口上,不敢用力,那外翻的血肉令人不忍細看。
陣陣黑氣刺入掌心,我感到一陣惡寒,從手臂擴散到全身,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眼前晃過虛影……巨大的章魚觸手從水面中探出,張牙舞爪,黑暗的樹林将天空分格成一塊一塊,冷夜快速地穿過樹林,佩劍在他手中閃爍着寒光,一絲絲黑血順着劍鋒流淌。
忽然,冷夜推開我的手,打斷了昨夜的畫面。
我一怔,從幻境中清醒過來,擡頭正看到冷夜冷漠的眸子。
“殿下昨日臨幸過巫妖王之子,不易妄動精氣,屬下的傷沒什麽要緊,殿下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凝視着他的眼睛,裏面隔着一層疏離冷漠,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比為他療傷時吸收黑氣還要寒冷。
“冷夜……你……是不是……讨厭我?”我難過地問。
冷夜別開臉,不再看我:“屬下不敢。”
“你只是……不敢說出來吧。”我說,然後再次把手覆蓋吸收了一半的傷口上,閉上眼睛。
樹木轟然倒塌,山林發出隆隆的震動,在虛影中,章魚怪從山谷陰影裏隆起,扭動着肢體,向冷夜爬來。
冷夜站在孤零零的巨柏上。
實力懸殊,即便看着虛影,我都覺得可怕。
冷夜緩緩拔出佩劍,凜冽的劍光反射着月光,他突然躍起,沖着章魚怪頭頂猛地刺下!
“噗”,劍鋒陷入光滑的肉團中,章魚猛烈地掙紮起來。
冷夜拔出佩劍,飛身而下,只見一片片黑血濺出,落在冷夜身上,滋滋燃燒起來。
冷夜就地一滾,滾過滿是砂石的地面,堪堪躲過章魚觸手,又飛掠而起,貼身躲在巨柏樹影裏。
他的動作已經不那麽靈活,一手捂住腹部。
原來這條傷口是這樣形成的……
我的手摸索向上,又看到零零碎碎的畫面。
不知不覺,我已兩手貼在他胸膛上,手下的肌膚平整如初,結實的肌肉輪廓分明,還有不斷躍動着的心跳。
冷夜再次捉住我的手,畫面又被中斷,我茫然地擡起頭,腦袋有些發懵,竟然疲憊到不知自己在幹什麽。
“殿下,別摸了,你該……回去休息了。”冷夜的聲音有些喑啞,紫色的眼眸也變得深沉,一瞬不瞬地凝視着我,我感覺到他的呼吸帶着溫暖的熱度,落在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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