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PART.4 護國神獸
神木下有一個巨大的樹洞。
起初是雨天的時候,我和皇近澤在裏面躲雨,後來,我們一起把這樹洞擴大,洞壁削平,造成一片可以生活起居的房室。
樹屋裏有我們一起做的凳子、桌子,還有床。可惜我們沒有仙尊那樣厲害的雕刻能力,勉強做出來的家具都歪歪扭扭的。
我匆匆抱着路萌沖進這樹屋,把他放在床上,扒開衣服就用治療術給他療傷,本以為他只是一時被萬戮打傷,現在細細看來,他身上竟有幾處很深的傷口。傷太重,路萌的胸口幾乎沒有什麽起伏了。
我驚惶地把手覆在他白皙胸口上正在流血的一處傷口,驟然之間,受傷的畫面重現。
某個夜晚,不知道是哪一天,路萌站在結界外的石碑前,面前是萬戮……他們早就到這裏了?我不禁懷疑。
萬戮驟然發動攻擊,路萌與他纏鬥,不幸被萬戮所傷,畢竟路萌的功力不是萬戮的對手,現在看來,萬戮的功力又有所提升了。
路萌胸口挨了重重一擊,他當時痛得吐血,勉強扛住萬戮的攻擊,趁機溜走。
但他并沒有走多遠,又埋伏起來。
然後我的眼眶就濕潤了,為了這個傻乎乎的藍毛,我不知道說什麽好。路萌蹲守了半個月,就是為了找機會提醒結界裏面的我,萬戮就在外面埋伏,他想了很多辦法進入結界,但是,他的功力不及,每一次都被結界彈出去,如此又受了不少傷。路萌卻一直孜孜不倦地和萬戮打着游擊戰……
直到今天,我和皇近澤從結界裏出去,去鎮上買衣服,萬戮想要伏擊我們,被路萌攔住,他們一直從早上鬥到下午,到我們回來。
我收回手,記憶像漩渦,飛快地吞噬這我的精力和體力,路萌傷的太重,我一時治不好全部的傷,他也沒有恢複夠體力,還沒有醒來。
我望着路萌精致姣好的睡顏,心情格外複雜。
他的呼吸已經恢複了平穩,看樣子傷勢已經穩定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舒了口氣,身體止不住地往下滑,心中不禁又想,皇近澤怎樣了。
我現在這樣,肯定是幫不上忙的,但是,以皇近澤的功力,應當能夠打敗萬戮。
比起皇近澤,路萌此刻更需要我。我便在床前坐下,等着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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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地面一震。
緊接着,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跑動聲。
“給我搜,他就在這裏!”
我聽見萬戮吩咐手下的聲音,暗暗心驚。
為什麽他的聲音能夠通過結界傳進來?難道說,他進入結界了?那皇近澤怎麽樣?皇近澤明明說,那是他親自下的結界,沒有他的允許是沒有人能進的來的,所以我才一點都不擔心,但是現在看來,萬戮竟然闖進來了?不會是我聽錯了?
我立刻沖出去,又站住,回轉身,擔憂地看向靜靜躺在床上的路萌,怎麽辦,路萌還沒有醒,萬一有人打進來……我不能丢下他一個人在這裏。
那就只到門前看看好了。
我剛走到門前,門“嘭”地彈開!
萬戮他背着手,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本能感到害怕,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接着又暗罵自己膽小,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決不能在這個惡棍面前退縮。
我站住身,怒視萬戮:“你想幹什麽?我還沒去找你,你先找上門來了?找死嗎?”
萬戮笑笑,背在身後的手忽然拎出一件東西,道:“怎麽,這東西你還認得麽?”
我一愣,這不是九曜王印嗎?
九曜王印怎麽會在他手上?我明明、明明就給仙尊了啊,仙尊是斷斷不可能把九曜王印給萬戮的,那,萬戮是怎麽拿到的?難道說……仙尊被萬戮暗算了,九曜王印被萬戮搶走?我心中一時閃過許多可怕的猜想。
萬戮卻似笑非笑地問:“怎麽?心虛了?你不是一直在假冒姝言公主麽?現在見到真貨,又害怕了,怎麽,害怕我在某些人面前揭穿你的真實身份?”
我完全不知道萬戮在說什麽,他到底想幹什麽……接着,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皇近澤的聲音。
“你騙我。”
萬戮微微側開身體,露出後面的人。
皇近澤的衣服沒有破一個角,還是我在鎮上給他挑的那套黑色的,他的眼神卻是我陌生的,我知道他一定是被萬戮的花言巧語騙了,我怎麽能放他單獨和萬戮這個狡猾的東西在一起,我一定是昏了頭……可是,我又不能不救路萌。
現在誤會已經鑄成,懊悔也沒有用了,還是趕緊想辦法解決吧。
我說:“師父,我……”
話未說完,聲音已卡在喉嚨裏,我的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一般,痛的我眼前一黑,半晌都不能說話。
皇近澤出招總是很直接,就像他曾經教我的那樣,任何招式不能直取要害,都是華而不實。
我感到難以呼吸,本能去抓住皇近澤的胳膊,來穩住我的身體,他注意到我的動作,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向上提起,漸漸的我的腳都無法夠到地面,我兩手死命地掰他鐵鉗一般的手,我知道掰不開,但也要掙紮着找一個支點來緩解窒息帶來的痛苦。
皇近澤的手絲毫未放松,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抵在牆上,不,不是牆,是粗糙的樹洞內部,曾經,為了把它裝飾的好看一點,我和皇近澤一起從附近的林子裏采了花,把它們鋪在石頭上晾幹,然後串成一條一條花環,挂在內部作為裝飾,現在,那些花環都被我的掙紮弄碎了,掉落一地。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朦胧地望着皇近澤,看到他的目光縮了一下,一閃而過的猶豫之後,他問:“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公主?”
我怔住,他早晚會知道真相,我本打算選一個合适的時機,但是沒想到,卻是在最壞的時機,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是。”
“為什麽騙我???”皇近澤非常憤怒,再次重重地把我甩在牆上,我聽到骨頭嘎吱作響的聲音,太多治療時體力的流逝讓我根本沒有力氣去和他對抗。
“你不要再裝了,騙子。”皇近澤狠狠掐住我的下颌,他那張正直無比的臉上露出被欺騙和被羞辱的傷心與憤怒,那雙桃花眼裏暴起絲絲愠怒的金色,“現在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為什麽、為什麽你能裝的那麽像,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假惺惺地一切都為我好?我是不是很好騙?沒錯,我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過你!”
單純的人會對陌生人好,會以善意的态度看待世界,但是,這不代表他沒脾氣,我知道的,單純的人被欺騙之後,會更加憤怒,因為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麽世界上會有人這樣存心地騙人。
我确實騙了皇近澤,我必須承擔騙他的後果。
“對不起……”我說。
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我想,竟然要被他掐死在這裏麽,本以為光明之路就快到了。
誰知道,還有更糟。
在窒息的眩暈中,竟有一波波快感自身下襲來,我愕然,無法相信,這種情況下,雨露均沾丸竟然開始發揮效用了?這是要逼死我嗎?如果,如果我在皇近澤面前突然發作,醜态畢露,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師徒情誼,也許就毀于一旦了……
呵呵,我還在期待什麽,現在不就已經毀于一旦了麽。
皇近澤忽然松手,我從牆上滑落下來,抓住衣襟,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好痛,但是突然湧進來的空氣,讓我的神智恢複了清明。我貪婪的呼吸着甘冽的氧氣,讓它們充滿胸臆,四肢的麻痹漸漸又退去了,我擡起頭,看到皇近澤正眉頭緊鎖,目光盯着一邊地下,似乎正在糾結矛盾,做着痛苦的抉擇。
“……我可以解釋……”我背靠着牆,舒緩過來氣息後,平靜地對皇近澤說,只希望,皇近澤能夠聽我解釋,等他氣消了,我再去想辦法舒緩體內難受的感覺。
我的目光擡起,看向一邊準備坐收漁翁之利的萬戮,我不能讓他得逞,上一次,他暗算了我,讓我中了雨露均沾丸,這仇還沒有報,我今天一定要親自報了,我要把他臉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給撕碎。
我恨恨地瞪着萬戮,對皇近澤道:“我不知道這個人對你說了什麽,有沒有對你說過他的所作所為,正是此人,他謀反篡位,害死了我父王和母後,我被逼逃出九曜國,蒙連山仙尊收留,我要複國,要替九曜王室報仇,因此隐瞞身份,向你學武,我隐瞞在先,是我對不起你,任打任罵,絕不還手。”
“但是,任何時候都可以,就是今天不行。”我說,揉了揉手腕,雖然力氣還沒有恢複,身體也漸漸發熱起來,但是,我今天遇到了這個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惡人,我絕不放過他。連同我的份,連同冷夜的份,我要一起把仇報了。
我走向萬戮,忽然,被一道無形的氣牆攔住。
皇近澤并沒回頭,他沉聲道:“到現在你還沒說真話,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我就是姝言。”
“你不是!!!”皇近澤轉過頭,一雙褐色的眼眸隐隐爆出金色的光芒,絲絲流轉,仿佛壓抑不住的憤怒情緒帶起能量的失控。
“真的公主,我已經見過了。”
皇近澤緊緊盯着我:“你還要隐瞞到什麽時候?你到底是什麽人?”
真的……公主?
我愣住,忽然,想到萬戮的陰謀詭計,背後一陣發涼,竟然還是被算計了,曾經萬戮用假冒的公主在仙尊那裏差點就騙過去了,若不是雨露均沾丸突然發作,仙尊給了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那現在估計我都無法站在這裏和皇近澤學武。
現在,萬戮又用同一套方法騙皇近澤。
而至今為止,我仍然沒有見過那個假冒的公主,但是,見過他的人,似乎都說他更像真的公主,就連,皇近澤也這樣想。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憑什麽認為他帶來的人就是真的公主?”我壓抑着身體上的不适,淡淡地說。
大概我的語氣太過平靜,皇近澤反而有些被激怒了,他金光燦然的眼睛憤怒地轉向我,悍然問道:“如果你是公主,那你的王印呢?”
這、我沒法解釋。
王印為什麽會在萬戮手裏,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陰謀,而我,不知不覺就被一張陰謀的大網給收緊在了其中。
我的目光與萬戮得逞的笑意在空中相遇,我大叫一聲,突破結界,向萬戮撲過去。
“嘭!”皇近澤一拳打在我腹部,我“哇”地吐出一口酸水,連同中午一起吃的湯餅湯湯水水都嘔在地上。
我彎下腰去,聽見皇近澤沉聲說:“你真讓我……失望。”
我又何曾祈求過你的希望,是你不願意相信我,如今卻來責備我讓你失望,無法控制雙腿跪倒在地,我擰住胸前的衣服,抑制自己丢臉地再吐出來,比起生理上的難過,想要流淚的沖動更加難以忍受。
為何,為何,不相信我。
為什麽不聽我的解釋呢?難道就相信一個初見的人,而不相信和你共處了這麽久的人呢?
然而此刻再說這些,也是無用,白白讓萬戮在旁邊看了熱鬧。
我恨的咬牙,再忍痛站起來,對上皇近澤的目光。
“請你讓開。”
“你騙了我,還、叫、我、讓、開?”皇近澤咬牙切齒,揪住我的衣襟,把我拉到他面前,他英俊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額上青筋直迸。
閉了閉眼睛,無法克制的水汽彌漫在視野間,我凝視他已然變成全金色的眼睛,無奈地說:“……我是騙了你,但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你是我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希望盡我所能,讓你幸福。可是我今天無法跟你解釋,你能不能讓我過去。”
皇近澤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他恨恨地咬牙說:“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我發誓,我從沒想過傷害你,若我說謊,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皇近澤像觸電一般驟然松了手,他別過臉,因為咬着牙而臉頰緊繃,他擠出一句:“用不着你發誓,以後,我自己會判斷。”
說完,他退開一步。
最後一重阻礙撤下了,我和萬戮直接相對。
雨露均沾丸引起的痙攣,一陣一陣侵襲着我的身體,而霜月琴,在萬戮身後的架子上放着。
我的手指碰到頸間懸挂的葉笛,想了想,又放下了。
若是王印都被萬戮奪走,那仙尊可能已經陷入危機,何況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隔了那麽遠,仙尊真的聽到了葉笛的聲音,想要趕過來也需要至少半天的時間。
仙尊把一半功力傳給了我,又給我向皇近澤學習武功術數的機會,這番苦心,我又怎會不懂得,我的問題,總得我自己去解決。
我緩緩取下佩劍,頂端镌刻着“冷夜”二字的地方,已經被我磨到花紋發亮。
“萬戮,”我道,“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
萬戮一直微笑着,聽到我這話,倒有幾分意外,眉頭微微挑起,蒼白狡黠的臉孔上露出一絲訝異:“哦?”
“我不會法術,到現在為止還沒學會,所以我們比武術,若是武術上我勝了你,你就——”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讓萬戮自刎謝罪不太現實,讓他說真話也不太可能,“你就向我磕頭認錯,然後滾出神木臺,一個月,不,三個月內不得再走進這裏一步。”
萬戮似乎被我的大言不慚驚到了,很快,他那雙墨綠陰森的眼睛裏露出興致勃勃的神色,緊盯着我:“看來,你跟着兩個師父學了不少,進境不錯啊。”
“怎麽,你不敢跟我打這個賭?”我翹起嘴角,挑釁道。
萬戮哼笑一聲,目光上下打量我,道:“打賭可以,不過,若你輸了,又該如何?”
我笑了起來:“我輸了,難道還有活路麽?”
我看向一旁鐵青着臉的皇近澤,聽到我的話後,他的嘴唇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卻也并未作出任何反對。
也是,皇近澤對我的好感度早在剛才,就已經減到近乎于0,印象也從親近的人,變成了騙子。
若我對一個人掏心掏肺,直到數月後才知道他早就知道內情,只不過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享受着我的單方面坦白,大約,我也會生出被欺騙了感情的感覺吧。
目光移回萬戮身上,萬戮笑着撫掌:“這可是你說的,那我便奉陪到底了,既然你修煉還不到位,那我也給你賣個便宜,我不會用武器,只憑這一雙手,與你對招。”
聽到萬戮答應,我心中湧上一陣狂喜,他中圈套了。
只要他答應與我打賭,那麽,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
因為,這場對戰,對于萬戮來說只有一次,對我來說卻可以有無數次。
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死”也不是變成一具屍體躺在地下。
而是在死之後,享受系統的讀檔複活功能。
因此,萬戮的一招,我可以用無數招去試,最終找到能夠一擊致命的那一招。
我提劍沖向萬戮,以皇近澤教我的一招直刺萬戮面門,無數次,我幻想着用手中這把劍刺破他虛僞狡猾的臉,讓那雙眼睛露出恐懼和懊悔。
他那副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樣子,真是看得我夠夠的了。
【系統提示:玩家死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再來!】【系統提示:玩家死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俠請重新再來!】【系統提示:玩家死了。】死了七八次之後,我有點方,萬戮武功竟然這麽強,每一次我都沒看清楚他怎麽出招,就聽見系統提示。
一直以為萬戮專長于法術,對武術和體術就不會有太深入的研究,誰知道萬戮的武功竟然不輸皇近澤!
每次原地複活,我都看到萬戮臉上怡然自得的笑容,好像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對他而言,我的武功不值一哂!
怎麽會這樣?我心中産生巨大的挫敗感,甚至絕望想到,不管怎麽練功,我都不是萬戮的對手,這場賭局,根本沒有贏面。
在不斷的死亡次數累加之下,我沒有幹掉萬戮,但是,我在萬戮的殺招下撐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飛快過招的間歇,我甚至聯想到一個神經病游戲,叫“是男人就撐住30秒”,玩家控制一個小光點,躲避周圍飛快做布朗運動的其他光點,碰到任何一個就算輸,玩幾十次才能隐約摸到一點逃生規律……
我被萬戮打得滿場跑,一次次驚險地躲過他的殺招,我聽見萬戮輕輕發出“咦?”的一聲,似乎對我能堅持這麽久表示驚訝。
就在他走神的間歇,我立刻捕捉到這一機會,長劍遞出,削斷幾縷墨綠色的長發,直劃向頸間。
萬戮驟然向後躲閃,劍鋒劃破蒼白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那抹鮮豔的顏色,令我精神振奮,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取他狗頭。
萬戮也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長眉微皺,出招的節奏明顯快了一個檔次。
他手掌擊出,裹挾風雷之勢,我躲閃不及,仍然拚命騰挪。
“嘭”地一聲,劍飛了出去,熟悉的劇痛自肩膀傳來,這回,竟然被我躲過了要害。
這回沒有利索地死掉,我還在地上喘着氣。
但是既然受傷,那我也就不能再戰,任何一點損傷都有可能拖累我的速度,而卯足全力都未必能戰勝的萬戮,顯然不會給受傷的我任何機會。
我看了眼佩劍,想,用它捅心髒,應該會死的快一點吧,天啊,自殺和被武功高強的人拍死,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挑戰啊。
就在這時,模模糊糊中,一抹金色的影子蹿到我面前。
“夠了!”皇近澤嘶聲咆哮,“這打賭不算數!”
我一怔,皇近澤這是……?
萬戮陰陽怪氣道:“神獸大人真是好心,對這種僞造身份蓄意接近您的宵小之人,也如此宅心仁厚。”
我張嘴要叫萬戮別停,繼續打,卻吐出一口血,黏糊糊的把話全堵嗓子眼裏了。
恍惚見皇近澤回過頭,棕褐色的眼睛裏流露出憂色,他彎下腰來,寬厚的手掌按在我胸口,溫暖的力量源源不絕傳過來,愣是把我從半死不活的狀态中給救精神了。
我努力爬起來,想拿劍繼續打,卻被皇近澤緊緊抓住雙手,将我攬進懷裏,雨露均沾丸帶來的100%敏感度加成讓我不由自主渾身發軟,神智迷失在皇近澤懷抱裏濃郁的雄性氣息之中,一陣陣酥麻的羞恥感受令我咬緊牙關,才克制住沒發出丢臉的呻吟。
“聽話,別打了,你打不過他的。”皇近澤霸道地替我下了決定,“你不是還有陰謀詭計沒有使出來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先認栽了吧。”
我一口血憋在胸口。
不要啊,讓我打!萬戮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殺我的機會,絕不會答應你的!
“好啊,既然神獸大人于心不忍,那麽微臣便帶他下去審一審,争取早日審出幕後主使。”萬戮一負手,悠然而立。
“來人,給我把他帶下去。”
“是!”
萬戮向皇近澤點頭示意,皇近澤卻沒有放手,他對萬戮說:“審訊問話可以,不能用刑。”
萬戮眼中有不耐煩之色一閃而過,臉上卻仍是一副虛僞的笑容:“那是自然。來人,帶下去,先關在囚車裏,別驚擾了公主殿下。”
皇近澤的身軀讓開了,那片溫暖的陰影消失後,又有幾只陌生的手粗暴地把我拽起來,踉跄間,我感到身體不住地發抖,甚至衣帶紋路摩擦到皮膚,都會帶來一陣陣酸麻空虛。
我死死盯着地上的劍,路過時,猛地打翻兩個衛兵,撲向佩劍。
一股無形的力量将我拉起來,溫暖而熟悉的氣牆,此刻卻形成致命的束縛,我絕望地擡眼,對上皇近澤失望的目光。
“皇近澤,我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我歇斯底裏的叫喚并沒有換來皇近澤的心軟,他深皺雙眉,沉聲道:“你瘋了。”
對,我瘋了,如果讓事情繼續下去,我可能就真的要瘋了。
明明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可以幹掉萬戮,報仇雪恨,可是,可是我竟然被正直磊落的皇近澤打斷了計劃,功虧一篑,而他直至此時,仍然不明白自己被萬戮利用。
“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盯着他,“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
不知不覺間,眼淚竟流了滿面。
皇近澤怔住:“那你又為什麽要騙我?”
這是個死循環,在皇近澤那,尤其是。
“因為你一直期待着的公主,沒辦法給你約定的成人禮,你說,如果騙你,要殺九曜王室全族,可是我還擔負着複國的重任,不能死。”我抹了把眼淚,堅決地說。接着,拿出葉笛,吹奏起來,悠遠的笛聲飛出去,萬戮忽然神色一變,道:“你吹的是什麽?”
“仙尊會來和你對質,看到底我和你那位公主,到底誰是真的。”我說,最終,還是請了仙尊,我虧欠最多的人……
萬戮沉下臉:“花言巧語,一個笛子能請來千裏之外的仙尊?既然你這麽厲害,那只好由我親自押送!”他轉臉又對皇近澤笑道,“神獸大人,不必聽他胡言亂語,公主殿下還在神木臺上等您,請您移步。”
說罷,萬戮向我走來,我感到一股強烈的束縛力将我的手腳束起,甚至連嘴巴都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我“嗚嗚”地掙紮叫喚,萬戮走來一把将我按進懷裏,抱着我離開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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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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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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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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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