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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沅沅年紀小,躺下蓋好被子沒多久就睡着了,鶴青時聽着她勻稱的呼吸聲,又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确定她睡熟之後,這才拿起背簍走出去。
為了避免有人上來看到地上燒過的紙錢還有香燭引起懷疑,鶴青時走的時候還把第一道門內打掃幹淨,沒有留下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這麽來回的一折騰,時間就已經過了十二點,鶴青時拿着背簍下山,并沒有直接回王家,而是繞到了村尾的一座廢棄的草房子前,推門走了進去。
“小少爺,你總算是來了!今天怎麽這麽遲啊?!”
草房子裏,一個女人在屋裏頭焦急地走來走去,女人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穿着破舊的粗布衣服,臉色蠟黃,左邊的袖管空蕩蕩的,是個獨臂人,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吓了一跳,回頭一看發現是鶴青時,這才松了口氣,趕忙迎了上來。
“周姨,我們也許能有機會逃出去了。”
鶴青時進去後就把門給帶上了,走到了女人面前,小臉嚴肅地道。
屋子裏的女人叫周馨月,原本是他的保姆,兩年零三個月前他被拐的那天,他爸媽出門去參加一個商業宴會,他和周姨在家吃了飯去小區裏散步,被不知道從哪裏蹿出來的家夥打暈,再醒來就到了人販子手裏。
鶴青時那時候才六歲不到,兩人被抓後,周馨月拼命護着他,寧死不肯松手,于是被人販子打斷了一只手臂,賤賣到了離蓮花村比較近的一個村莊。
周馨月斷了手臂,一開始過得比很多人要苦,不過她為了鶴青時,咬牙堅持了下來,她覺得要不是她那天晚上突發奇想地改變路線去沒有監控的人工湖邊散步,也不會被歹人找找機會綁架。
所以為了小少爺還有為了自己,周馨月努力忍着屈辱讨好買她的那家人,一年後那家的男人買了新女人,就把她轉賣給了蓮花村的劉傻子,周馨月“老實“,劉傻子又不像其他村民那樣警惕,于是她便得到了一些自由活動的機會。
在找機會見到小少爺後,她便和他做了約定,每個月二十號的晚上都在草房子這邊見一次面,互相交換一個月內得到的信息,并且确定對方的安全。
今天就是周馨月和鶴青時約好見面的時間,不過兩人不是每次都能赴約的,周馨月等了很久原本都要回去了,結果鶴青時就在這時候來了。
“能出去?怎麽出去?難道小少爺你遇到外來的人了?!”周馨月聞言臉上一喜,急忙問道。
“不是,村裏就算是來外人,也是和他們一夥兒的。”鶴青時搖了搖頭道。
“那是什麽機會??”周馨月着急地問道。
“今天下午陳家的二妞丢了你知道嗎?”鶴青時聞言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問道。
“知道啊,就是和小少爺離得很近的那家,今天整個村的人都大張旗鼓地出來找人,我也被叫去了,不過這孩子也不知道躲哪裏去了,晚上山上野豬多,如果跑進了山估計就危險了。”周馨月雖然不知道小少爺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
“二妞現在在我這裏。”鶴青時道。
“在你這裏?小少爺把她藏家裏了?!可是王家的人不是天亮就要回來了嗎?到時候要是被王鐵柱發現……”
周馨月聞言臉色大變,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她和小少爺連自身都難保,如果再去保別人連累到自己,可能沒等鶴總和夫人找來就先遭殃了!
“周姨你別急,他們不會發現的,我把二妞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不是在家裏,二妞力氣比普通成年人要大好幾倍,而且她還能讓我看到鬼,我說的機會就是這個。”鶴青時打斷周馨月的話道。
“小少爺……你,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周姨,周姨想辦法,想辦法去找醫生!”
周馨月聽了鶴青時的解釋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更加擔憂了,陳家買來的女娃她見過,又膽小又瘦弱,身上時常有淤青和傷痕,顯然是被陳家人給打出來的,一個經常被虐待的女孩,哪裏來比成年人還大的力氣?
還有鬼,那就更不可能了,有鬼的話這村裏的人老早就該遭報應了!
周馨月急得不行,小少爺那麽聰明,不像其他小孩兒一樣好哄騙,平時是不會說這些胡話的,一定是又被王鐵柱那個畜生虐待了!
“我沒有不舒服,也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我知道周姨不信,所以我會想辦法證明,有鬼和二妞的幫助,我想我們至少可以堅持到縣裏報警。”
鶴青時早就預料到周馨月會不信,也沒強求,而是上前和她說了自己的一系列計劃。
……
“這大晚上的,你起來幹嘛?”
和鶴青時分開後,周馨月一路上都是暈乎乎的,腦海裏一直回想着剛才小少爺和她說的那些話,等回到了家還沒緩過神來,進房間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櫃門,把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的劉傻子給吵醒了。
“我睡覺前水喝多了,起來上個廁所。”周馨月回過神來道。
“唔,麻煩……”
劉傻子十分好糊弄,聞言也沒有起疑,抱着被子翻了個身,沒一會兒就又睡着了,鼾聲打得震天響。
周馨月見他睡着,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又出了門。
……
劉傻子的哥哥劉大山今晚和平時一樣十點鐘就上床睡覺了,他的睡眠質量很好,幾乎不怎麽做夢,每次都是一覺睡到天亮。
但是今晚的後半夜,他一反往常地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那些死去的女人——回來索命了!
和蓮花村的其他村民一樣,劉大山的老婆也是買的,他家裏錢多,在老娘的張羅下已經買過兩個老婆了,一個十七歲,一個二十歲,不過全被他給玩死了。
劉大山對此沒有心理負擔,他小時候就知道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物,只要有錢就可以買到,玩壞玩死了換一個就行了,只有貨,買多少個都沒問題。
他的上個老婆上個月剛剛被他打死,死後連一座墳也沒有,就草席一裹,胡亂埋在了離家不到五十米的地裏。
那塊地劉大山平時沒事不會過去,但夢裏頭他卻不自覺地走到了那裏,在他的腳下,隔着泥土傳來女人的哭聲,劉大山被哭聲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身想要逃離,一只慘白的手卻在一瞬間破土而出,纏住了他的腳踝,将他絆倒在地。
“劉大山,你來陪我們吧……”
“來陪我們吧,來吧,快來吧!”
“……”
女人的手從腳踝緩緩向上移,一直移到了他的脖頸,冰涼的氣息噴吐在他的腦後,劉大山感到渾身寒毛倒數,明明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卻如何也暈不過去。
“不是我的錯,你們不能怪我!村裏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們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被人賣過來!”
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掐住,劉大山忽然來了力氣,大喊一聲扒開纏繞在自己頸間的手,轉身往前跑去。
“劉大山,你知道被掐死有多難受嗎?”
然而,還沒等劉大山跑出幾步,面前就忽然閃現出兩道身影,把路給堵住了。
那這兩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衣裳淩亂披散着頭發,滿臉都是血污,其中一個脖頸間有深深的痕跡,舌頭長長的吐露在嘴巴外面,歪着腦袋笑看着劉大山問道。
“小雨,我那天不是要故意掐死你的,我只是不小心用力過度,我……”
劉大山近距離的面對着兩個女鬼,吓的渾身直哆嗦,看到長舌頭的女鬼向他逼近,腿一軟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求饒一邊解釋。
“呃!!”
然而兩個女鬼沒有一個想要聽他說話的,還沒等劉大山把話說完,長舌頭女鬼就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個女鬼也沒閑着,在長舌頭女鬼掐住劉大雙脖子的時候便跳上前,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然後順着他的胳膊往上,一口一口的啃食了起來。
“嘎吱,嘎吱,嘎吱……”
劉大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痛苦,窒息和啃食的劇痛在身體各處蔓延開來,他瞪大着眼睛,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肉和骨頭被分離。
“痛嗎?你在殺我們的時候有想過我們也會這麽痛苦嗎?”
女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劉大山想要求繞卻根本開不了口,身體慢慢的失去力氣不再掙紮,可腦子一直清醒着,五感甚至比平日裏更加清晰,放大的感受着這是蝕骨灼心的痛楚,一直到自己身體全部被啃噬完。
……
“大山,大山你醒醒,天亮了,我們要出門了!”
劉大山是被自家老娘推醒的,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在做夢,坐在床上還有些精神恍惚。
“哥,你怎麽渾身是汗?不舒服?”劉傻子也站在旁邊,看自家大哥滿頭是汗,也是傻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腦袋。
“沒事,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劉大山推開弟弟的手,甩了甩腦袋下了床,想要去院裏頭洗把冷水臉清醒一下,昨晚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他現在走路腿還有點打顫,一定是他昨天白天酒喝太多腦子迷糊了,今天還是不喝酒了。
劉大山身子發虛,來到院子裏連擰開水龍頭的力氣也沒有了,于是晃着步子來到水缸邊想直接舀點水出來洗,結果還沒來得及拿水瓢,就看到了水缸的倒影裏,自己脖頸上一道明顯的血紅色掐痕。
作者有話要說: 沅沅大殺四方的時候不遠了,讓小青時的計劃先實行起來!很快噠~
還有題外話~今天又看到一則小孩被拐走的新聞了,幸好很快被找回,現實中有很多這樣的事情,我以前和室友在大馬路上也被一個人強拉着要去什麽地方,還要一個好心的小哥哥幫我們了,想想挺後怕的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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