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薛府花宴
得知翠羽是被活活打死,薛建邺心下唏噓,但到底是覺得她也算罪有應得,只覺心中一口大石落了地。
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薛建邺的身子已是慢慢好了,偶爾逼不得已去給蔣氏請安的時候,都需要擦兩層面脂,不然明眼人一準的瞧出他的好氣色。在劉守的飲食調理下,他如今不僅完全用不到輪椅了,就是讓他跑跳一番也是可以的。
只不過暢怡軒如今雖調走了翠歌,沒了翠羽,但底下到底還有沒有蔣氏和馮氏的人,就不好說了。
自打知道下藥的事情是馮氏幹的,薛建邺就知道,為了侯夫人的位置,馮氏夫妻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自己在薛家是庶出,又不得薛老太太歡心,薛老爺遠在邊關,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少爺,無權無實無後臺。若是想好好活下去,只能忍下去,裝下去,最好一直病着,這樣才不會讓馮氏再次動了殺心。
春天是個好時節,薛子瑾年後又長了一歲,如今已是十四了。
為着薛子瑾,煙霞果然沒有揭露她落水的實情,就連薛老太太意有所指的問了兩回,她都是顧左言右的躲了去。
有溫大夫開的藥,蘭欣又隔三差五的帶着劉守過去替她診脈,幫她調養,她的身體恢複的極快。除了以後不能再生養了,不過月餘她就收拾齊整,日日跑去薛老太太那請安伺候了。
薛老太太是當年薛隆封為定遠侯後聘的世家小姐,按理說自是不會對鄉土人情民間風俗感興趣的。可她中年喪夫,兒子又在邊關駐守,孫兒們都已長大了,日子過得也是無聊。煙霞便常常帶着薛子瑾去給她請安,又專說些薛懷義在邊關的一些趣事,老太太自然是聽了極為高興。
蔣氏就是有心再想找煙霞的茬,也不敢在老太太的興頭上再做什麽,且之前煙霞小産的事情,老太太可是對她擺了好一陣子臉色。她自是不怕老太太,但若老太太學別人家,再給老爺納幾個妾,那她哭都沒地兒哭了。
這日蔣氏領着馮氏到老太太屋裏時,煙霞和薛子瑾都到了,薛子瑾年紀小,生得又好,正在俏聲俏語的說薛懷義教她讀書寫字的事情,老太太聽了一陣大笑,直誇薛子瑾有才女之風。
蔣氏撇撇嘴,輕聲呸了句,上前給老太太行禮,“娘今兒精神頭極好,如今園子裏的花都開好了,娘若是有空,待會用了飯,媳婦陪您去園子裏走走。”
老太太淡淡嗯了聲,沒有答話,倒是問薛子瑾,“瑾丫頭,這園子你逛過了沒有,這園子裏有好些名貴的花草,你二嫂子最是喜歡,你若想看,待會祖母讓你二嫂子領了咱們逛逛去。”
薛子瑾雙手一拍,嬌笑道:“我打小就最愛花花草草了,之前在邊關都沒處見,還是祖母疼我。”
薛老太太見狀招手喊薛子瑾,待她上前便拉了她的手,憐惜道:“好孩子,苦了你了。”又轉頭吩咐馮氏,“你去讓下人将園子收拾一番,再叫廚上備些瑾丫頭愛吃的點心,煮一壺蜜水,待會我們祖孫要賞花去。”
馮氏看了眼被忽視的婆婆,見她氣得臉色鐵青,一時間倒有些不敢答話。
老太太沒等到回複,了然的看了兩人一眼,剛想發火,忽而又笑着道:“如今春光正好,我們也不能只自己關着門賞景。這樣吧,你去下帖子,邀了夫人小姐們過來一道賞花,再也我看子平每日悶悶不樂的,便也順道給各家的公子也下了帖子,開解開解他,別讓他還挂記着死了的人了。後兒休沐,就定那天吧,這事兒你和子睿商量着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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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又看了眼婆婆,到底不敢忤逆薛老太太,點頭應了是。
老太太也懶得搭理蔣氏,聽得馮氏答應,便揮手讓二人退下。
剛出了門,蔣氏就罵道:“這老不死的打量我不知道呢,不就是想着給那賤人的種正名嗎!不過是個庶女,我倒不相信了,哪家夫人會願意要這樣的兒媳婦!”
馮氏看了眼旁邊老太太的丫鬟,急道:“娘!”
馮氏轉臉冷冷地看了那丫鬟一眼,道:“我看誰敢多嘴,仔細被我拔了舌頭!”
蔣氏把大少爺身邊的丫鬟活活打死的事情,就算馮氏有心周旋,也到底是露了風聲。薛府的丫鬟自此見了蔣氏都像老鼠見了貓般,聽了這話,只顫抖着低了頭,作聾子狀。
蔣氏哼了聲,揚長而去。
老太太的吩咐,馮氏自然不敢不聽,況且她也知道,薛子瑾這事是早晚的,如今老太太既安排了自己去做,那就得好好辦個花宴。
當下便寫了給各家夫人小姐的帖子,又跟薛子睿把這事說了,當天下午,薛府的下人就把帖子給交好各家和姻親送了去。
到了那天早上,蘭欣和薛建邺也得了消息,薛建邺因為身子原因,并沒有什麽知交好友,但這樣的場合,他也需要出席。
各家舉辦花宴,多多少少都有為家中兒女相看夫婿或媳婦的意思,但一場花宴,并不是只有嫡出的小姐少爺會出席。有許多人家有年紀相當的庶出女兒,不夠體面在家辦花宴,便常常跟了主母去別人家的花宴上,自然也有許多庶出的少爺會一同前往,這樣在不影響主家的情況下,各自也成了不少好事。
說到底,薛子瑾不過是一個庶女,薛家為薛子瑾辦這場花宴,着實有些過了。
兩人收拾妥當,便齊齊到老太太跟前去請安,自打兒子走後,老太太就再也沒見過薛建邺,包括元宵節都以他身子不好,沒叫他出席。
今兒一見,薛建邺的氣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坐在輪椅上都歪歪斜斜的,看着心裏頭就不爽利。
還是活潑開朗的瑾丫頭看着順眼,老太太讓薛子瑾扶着自己,領先去了園子中的留香水榭,今兒擺賞花宴的地方。
到了水榭,忙碌的下人忙過來行禮,老太太笑着喚了起身,便挑了主位坐下,又讓小丫鬟在旁邊放了小錦凳,命薛子瑾坐在身側。
安頓好了,才擡頭吩咐道:“玉琴,你先和你婆婆還有大嫂去屋外迎客。子睿,你和子平一道去将各家少爺迎到挽香亭。”
不多時便有客人漸漸到了,蘭欣是庶出的媳婦不夠資格,進了薛府,客人就由馮氏一一領到留香水榭。老太太一一見過,各自安排坐了。
衆人瞧見薛老太太跟前坐着個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秀眉圓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似會說話,見有客人來便站着一一行禮,很是喜慶知禮。
待客人都坐定後,便有那好奇心重的,忍不住問了薛老太太,“老夫人跟前坐着的是哪家的小姐呀,生得這般好,我老婆子都移不開眼睛呢。”
薛老太太等得就是這個時候,聽了話臉上是止也止不住地笑,“哎呦,侍郎夫人就是會說話。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女,往日姑娘家小便沒讓她出來,如今年紀也十四了,便讓她跟我老婆子出來走動走動。”
十四了,該是挑婆家的年紀了,衆人都是了然的笑。
有人笑着接口,“原來是老夫人的孫女,怨不得這般端莊,這通身的氣派在京城可是數一數二的啊!”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見是大理寺正五品左寺丞吳大人的夫人。老太太忽而想到,這吳夫人好像有兩個兒子,次子還未婚配。
“這都是你不嫌棄,我這孫女兒幾斤幾兩我是門兒清,不過啊,既然你誇了她,我就厚着臉皮替她收下你的好意了。”老太太拉着薛子瑾的手,“還不快過去謝謝吳夫人。”
薛子瑾抿唇一笑,落落大方地上前對夫人行了禮,“多謝夫人謬贊,瑾兒這般謝過夫人。”
吳夫人人精一般的人物,哪裏看不出薛老太太的用意,自己夫君不過是個正五品,若是能娶了皇上寵臣定遠侯的女兒,就算是庶女,不管是于夫君還是于兒子,仕途上都是有助力的。
當下笑着受了禮,拉過薛子瑾的手,将腕子上的嵌寶石雙龍紋金镯子退下,往薛子瑾手上套去。薛子瑾将要推遲,就覺得手上一重,吳夫人道:“好孩子,這是嬸子給你的見面禮,好生戴着。”
薛子瑾回頭看了眼薛老太太,見老太太點了頭,便聽話收了,再次道了謝。
花宴大抵都是這樣的,夫人太太們邊聊天邊看戲,小姐們才會到園子裏去賞花。
待戲開演,薛子瑾便帶着衆家小姐去院子裏賞花,坐在一旁的楊氏這才有時間拉了蘭欣,問道:“怎麽我瞧女婿的氣色還是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發晚了,抱歉,實在是今天卡文卡的很銷魂。
一直回複不了提筆封刀和路人甲的評論,我都要哭了......
看我帶淚的眼orz……
提筆封刀又讓你破費了,其實只要你們一直看文,有什麽意見提出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呀!
麽麽噠。作者君繼續碼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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