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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秋心裏還想着剛才和大喧打電話時說的事情,所以并沒有留意到于言的異樣,當然這也要歸功于對方掩飾的好。
“大喧說公司有點事情,我可能需要以陳溪的身份過去一趟。畢竟上一份工作結束後我都沒露過面,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我還是需要去當面确認一下比較好。”秦牧秋道。
于言點了點頭,道:“那我陪你一起過去吧。”
秦牧秋聞言笑了道:“那可不妥,公司裏萬一有認識你的人,看到你陪着我一起出現,那指不定把事情傳成什麽樣子呢。你忘了在劇組那會兒,就因為有人看到我從你房裏出來,就把咱倆有不正當關系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聽他翻舊事,于言本應跟着玩笑兩句,可他實在是沒心情說笑,于是便伸手揉了揉秦牧秋的腦袋,将人攬過來重重的抱了一下。
秦牧秋随口問了幾句病情的問題,于言只說還是老樣子,讓他每周來複診,然後記得保持心情愉快,按時吃藥之類的細枝末節。秦牧秋不疑有他,也沒再繼續追問。
他去公司的時間安排在下午,這會兒将将臨近中午,于言提議一起去和秦父秦母吃個飯,然後順便去另一家醫院看看躺在監護室裏的“秦牧秋”。雖然現在帶于言見自己的父母有點太早,但是秦牧秋想了想也不是找不到借口,于是也不願駁了于言的提議。
見面之前,于言提議不必将自己知道秦牧秋身份的事繼續瞞着,這樣他們一家三口相處起來也會更加随意一些。于言是打心底希望秦牧秋能和父母多聚聚,而秦牧秋卻誤以為于言是想讓自己出櫃。
兩人坐在未發動的車裏,秦牧秋苦想了半天措辭,想要委婉的提醒對方自己現在還不能出櫃。
“我爸很古板,有一年過年我去國外找他們,他的一個男學生負責去機場接我,結果那小子不知怎麽的看上我了。這件事差點把我爸氣死,連帶着把我都狠狠罵了一頓,而且第二天就把我趕回國了。”秦牧秋道。
于言這會兒心神不寧,所以沒聽出秦牧秋話裏的弦外之音,而是就着他的話問道:“那當時你看上那個男學生了嗎?”
“當然沒有,那小子是個白人,我不喜歡。”秦牧秋轉頭看着于言笑了笑,道:“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
于言被他一句話填的心裏滿滿當當,同時覺得心口某個地方疼的厲害,所以傾身抱住秦牧秋,和他接了一個綿長而溫柔的吻。
一吻結束,秦牧秋覺得不需要繞彎子,可以直接把自己的顧慮告訴對方,于是問道:“你想讓我對我爸媽出櫃嗎?”
于言愣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道:“當然想,可是現在不是時候。老人家漂洋過海的回來,雖然知道你還好好的,但畢竟監護室裏躺着的也是你的身體,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打擊。”
“等有一天,你重新回到原來的身體,那個時候你如果想出櫃,我就陪你一起。”于言拉着秦牧秋的手道。
聽他這麽說,秦牧秋總算松了一口氣。
于言将車開到了秦父秦母所在的酒店,秦牧秋自己先上了樓,當面把于言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告訴了二老,當然理由說的是為了電影角色。秦父秦母不疑有他,當下倒還為自己兒子有這麽個朋友覺得挺欣慰的。
事情說完之後,三人一起下樓,于言等在大堂裏,接着人一起去了訂好的餐廳。這次餐廳的口味是依照秦父秦母的口味選的,老兩口十分滿意,一席之間氣氛很好,只有于言心裏有些難受。
期間于言突然提議道:“二老既然決定暫時不回去,住在酒店裏總歸是不太舒适,不如搬過去和牧秋一起住,一家三口也能團聚團聚。”
秦牧秋聞言看了于言一眼,不知道他為何沒和自己商量突然提出了這麽個提議。以他對自己父親的了解,恐怕此事沒戲。
“主要是他媽媽不放心,想着住的離醫院近一點,每天去看他比較方便。否則老得來回跑,不來呢又不放心。”秦父說着看向秦母,表情難得流露出溫和之意。
于言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擅作主張了,便沒堅持,只是道:“我住的離這邊很近,以後我可以經常來看看。到時候如果和牧秋一起工作的話,正好能順便帶着他一起來和兩位多聚一聚。”
秦父心裏覺得于言這個小夥子禮數挺周到,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總之一席話說的他心裏很熨帖,算是給足了秦牧秋面子。
因為醫院規定一次探視的人不宜過多,于是老兩口沒有跟着一起去,飯後于言便把人送回了酒店,只和秦牧秋一起開車去了醫院。
“你住的明明離這兒很遠,說什麽住這附近?”秦牧秋有些不明其意的問道。
于言随口道:“我是看你和二老太過疏離,想着你們該多團聚團聚。從前隔着個太平洋,好不容易住在一個城市裏了,還隔着好幾環路。”
“我們家就這樣,常年分隔兩地,都習慣了。真要住到一起,我爸得被我煩死。”秦牧秋如實道:“距離産生美,說的就是我家這樣的。”
“不管怎麽說,你們還是應該多聚聚。”于言道。
秦牧秋聞言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如果今天他父母答應搬過去住了,那不就意味着于言不能住他家了?于言這個提議難道是因為自己想搬走?這也太迂回了吧!
而且,兩人才同居了一天而已,這麽快就厭煩了?
此時于言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不耐煩的直接挂斷了。秦牧秋腦海中念頭一閃,突然想起了于言早晨接到的那個電話,還有說要回家一趟的事。
于言這是要背着自己搞事情?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醫院,兩人各自懷着心事,不約而同的都沒有說話。秦牧秋戴着口罩看不出具體的表情,于言眉頭則微微擰着,似是有些焦躁和不安。
監護室裏的秦牧秋和上一次來的時候看起來差不多,只是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被剃短的頭發稍稍長長了一些,依稀能看出毛茸茸的發茬。
秦牧秋隔着玻璃看了一會兒,沒什麽特殊的心情,他的期待和激動早就在前幾次的探視中用光了。
可是于言不一樣,在得知秦牧秋現在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這個小小的監護室裏。如果秦牧秋現在的身體徹底出狀況之前不能換回原來的身體裏,後果會怎麽樣?
于言不敢想,也不願想。
“你一定會醒過來的。”于言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在跟誰說話?”秦牧秋在旁邊問道。
于言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秦牧秋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一抹複雜的情緒,于言知道對方一定是會錯了意,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總不能一股腦把對方身體現在的糟糕狀況都說出來吧?
從醫院出來之後,兩人之間的氣壓低的有些過分。
秦牧秋搶在于言之前,自己打開車門坐進去,然後自己系上安全帶,口罩也沒有摘下來。于言伸手幫他把口罩取下來,傾身要吻他,卻被他躲開了。
“生氣了?”于言問道。
“我不生氣。”秦牧秋道。
于言深吸了口氣,拉住他的手道:“你無論是什麽樣的身體,我都愛你,都願意和你在一起,這話沒有騙你。可是現在我希望你能在原來的身體裏醒過來,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劍芒》,而你一定希望能用原來的身份來出演。”
秦牧秋任他握着手,沒有抽回來,問道:“如果醒不過來呢?”
“那就一直等到你醒過來。”于言道:“角色會一直給你留着,我保證。”
秦牧秋表情稍緩,他信任于言,所以得到解釋後便不會再用不好的念頭揣測對方。而且他內心深處也更希望于言多在意以前的自己,這種矛盾是他自己的問題,不該讓于言和他一起承擔。
“現在給親了嗎?”于言帶着笑意問道。
秦牧秋笑着推開了他的腦袋,看樣子已經不再生氣了。
于言開車将秦牧秋送到了公司,自己則在樓下的咖啡廳裏點了杯咖啡,等着對方結束之後一起回趟家取東西。
秦牧秋已經很久沒回過公司了,這次又是以陳溪的身份,覺得還挺新鮮的。公司人不多,藝人和助理、經紀人之類的職位,大都不需要坐班,屬于有事兒才出現的類型。
他到了公司之後直接找的大喧,大喧帶他一起去了經紀人丁一的辦公室。丁一是個三十五六歲的女人,看起來成熟幹練,實際上她也是個很稱職的經紀人。
打過招呼之後,丁一開門見山的道:“你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我都跟大喧交代過了,回頭讓他跟你細說。這次讓你過來,主要是讨論一下《劍芒》這個項目。”
秦牧秋看了一眼大喧,知道對方沒有向丁一透露自己的事情,于是問道:“那個項目不是秋哥的男主嗎?”
“牧秋現在是什麽狀況你我都知道,而且當初連合同都沒簽,八字沒一撇的事兒。”丁一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道:“前段時間創作團隊的人和我溝通過,說是于導看上了新的演員,問我這邊是什麽意見。”
“誰?”秦牧秋問道。
“你。”丁一道:“于導去你們組裏替賈興代過幾天的班,可能是留意到你了,所以提了那麽一句。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又說不換了,就定了牧秋是男一。”
“那不挺好嗎?”秦牧秋道。
丁一道:“如果創作團隊那邊願意等牧秋醒過來,我當然高興,可是現在是資方等不了,如果男主角再不換人,項目不能按時啓動,我怕最後可能這事兒就黃了。”
秦牧秋在意這個項目是因為喜歡,丁一在意這個項目,是因為看好這個角色。最後無論是秦牧秋來演還是陳溪來演,只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對丁一而言沒有太大的區別。
聽到項目要出問題,秦牧秋還是有些急了,問道:“那怎麽辦?”
丁一道:“于導既然之前點過你,就說明他對你有意。改天我約他吃個飯,你陪我一起去,到時候好好表現表現,争取讓他同意把角色換給你,這樣項目能保住,你也能得到這個難得的機會。”
秦牧秋心裏有些郁悶,這不是要他自己挖自己牆角嗎?
他如果答應以現在的身份出演,也就意味着角色在名義上是陳溪的,可是他要拒絕的話,整個《劍芒》都可能出問題,這可是于言辛苦了幾年好不容易才啓動的項目。
作者有話要說: 護夫秋上線中~~~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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