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家族(三合一) (1)

大少?

俞生仙微微挑眉,嘴角勾起,這事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顧亦修沒有理會房間多出了兩人,看着俞生仙,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

俞生仙湊近到顧亦修,聞着從顧亦修身上飄散出來的煙草味,擡眼問道:“你去抽煙了?”

俞生仙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頸項處,顧亦修的指尖動了動,點頭道:“恩,剛剛在衛生間裏抽了根。”

俞生仙沒說什麽,鼻子離開了顧亦修的頸項,重新站直了。

顧亦修有沒有煙瘾他不知道,不過和他們從孤島回來後的這段時間裏,顧亦修偶爾會抽那麽一兩根,而且他抽煙的時候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抽過,只有他抽完來到他的身邊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煙味讓俞生仙知道他剛才去做什麽了。

俞生仙并不意外,他從網絡上了解到,這個世界的人明知道抽煙有害健康,但抽煙的人依舊多不甚數,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

趙瑾瑜和齊月白見顧亦修和別的人那麽親密不禁有些訝異,這才正眼打量起了顧亦修身邊的俞生仙,目光驚疑不定。

俞生仙注意到他們的視線,對着他們眯眼笑着。

趙瑾瑜将目光移到了顧亦修身上:“大少……”

顧亦修也這才将視線移到趙瑾瑜和齊月白的身上,語氣如常的道:“我早就不是大少了。”

趙瑾瑜和齊月白一愣,對視了一眼,“可是……”

病床上的蔣一杭輕吟出了聲,打斷了齊月白的話,将病房裏的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蔣一杭緩緩睜開了眼睛,如之前剛剛醒來時一樣,眼睛裏空空蕩蕩,沒有靈魂一般。

可是又和上次他們見的模樣不同,他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突然的暴跳而起,他就這麽一動不動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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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生仙見蔣一杭的模樣,就知道這是他們剛才給蔣一杭喂下的東西起作用了。

齊月白确定了蔣一杭此刻的狀态,向趙瑾瑜微微點頭。

趙瑾瑜這才對顧亦修開口道:“大少,要麻煩你回避一下了。”

“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顧亦修只道。

趙瑾瑜沉默。

齊月白回道:“大少,我們會出現在這裏想必大少也能猜到我們是帶着任務來的,至于任務我們需要保密,不能告訴你,所以只能麻煩大少在外面呆一會兒了,還望大少諒解。”

顧亦修直直的看着他們,沒有任何表示。

忽然,俞生仙攬住了顧亦修的肩膀,讓他更加貼近自己後貼近了他的耳朵,小聲的私語了一句,眼角餘光瞥了眼趙瑾瑜兩人,然後放開顧亦修,先一步走出了病房。

趙瑾瑜和齊月白見着,再次驚訝于他們竟然能如此的親密。

俞生仙出去後,顧亦修走向齊月白,目光落在他手裏那個深褐色的瓶子上:“把它給我。”

齊月白想也不想就把這個深褐色的瓶子交了出去,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問了句:“大少,那個人是誰啊?”

顧亦修握着瓶子,什麽都沒說的走出了病房。

齊月白望着顧亦修的背影,待病房的門被顧亦修順手關上,他不由碰了碰身邊的趙瑾瑜:“你說那個人和大少是什麽關系?大少還留在族裏的那些年,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大少和誰那麽親近過。”

趙瑾瑜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什麽關系都與我們無關,你別多事。”

“我只是問你,哪有多事。”齊月白話鋒一轉,有些感慨的道:“不過真的沒有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大少,自從當年大少被家主放逐後就不見了蹤影,家主也真是狠,當時大少才十五歲吧,就讓他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也不知道這些年大少在外面過得怎麽樣,都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趙瑾瑜道:“至少現在大少看上去過得還不錯。”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遇見大少的消息報上去?”

“你認為家主想要知道大少的行蹤會查不到嗎?”

“也對,大少也真是可憐,大少若是出生在平常的老百姓家應該算得上優秀吧,但誰讓他生在這樣的一個家族裏……”

“行了,你別忘記我們到這裏來是幹什麽的。”

“怎麽可能忘。”齊月白的目光落在了蔣一杭的身上,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打了個響指:“起!”

蔣一杭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如同提線的木偶般整個彈坐了起來……

***

顧亦修出了蔣一杭的病房,就把他從齊月白那兒讨來的藥瓶遞給了俞生仙。

顯然,這就是俞生仙出病房前向他交代的。他也沒有問俞生仙要這個來幹什麽。

俞生仙擰開了瓶蓋,放到了鼻子下嗅了嗅。

果然沒錯,這瓶藥裏的确有靈氣,雖然極淡,但那也是真實存在的靈氣!

俞生仙眯起了眼,隐約的猜出了那兩人的來歷,多半是隐士的修真家族之類,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解釋。

只是,他們是如何在這個時代中培育出靈草的?

俞生仙心裏有些困惑,放出神識觀察起了病房裏的情況,在聽到顧亦修是被家族放逐的時候他不禁轉過了頭,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顧亦修看去。

顧亦修低着頭,背靠着那雪白的牆壁,腿交叉着站立着,一手插着褲兜,另一手自然的垂着,手指間夾着一根沒有點的煙,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俞生仙轉了轉手裏的藥瓶,然後握在了手心裏,雙手插入了褲兜的同時背靠上了牆,後腦勺抵着牆,頭微仰着閉上了眼,再次将神思放在了病房裏。

***

病房中。

齊月白提過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後悠然自得的翹起了腿,一副甩手掌櫃的模樣。

趙瑾瑜從衣兜裏摸出了張黃符和一支朱砂筆,站在病床邊對齊月白點了點頭。

齊月白看着蔣一杭如同審訊般問道:“姓名。”

“蔣一杭。”

趙瑾瑜握筆,在黃符上寫下了蔣一杭的名字,落下的每一筆都像是在逆風而行般十分艱難。

當趙瑾瑜在黃符上寫完蔣一杭的名字後,齊月白又問:“性別。”

“男。”

“何時出生。”

“20XX年10月28號上午十點。”

趙瑾瑜将蔣一杭在黃符上寫下了他的生辰八字,此時趙瑾瑜的額頭已有汗水溢出,一臉隐忍。

“家住何處。”

“無家。”

暗中觀察的俞生仙;“……”

“你們怎麽都在外面?”醫院的走廊上,蔣阿姨手裏提着一口袋的東西,望着站着外面的俞生仙他們。

俞生仙指了指病房:“醫生在裏面治療。”

蔣阿姨神色一緊:“是不是一杭他又發作了。”

俞生仙沒回,蔣阿姨心裏認定是蔣一杭又發病了,說道:“那我和你們一起在外面等吧。”

病房中,趙瑾瑜在黃紙的左下角落下了今日的日期,精準到分秒,整張黃符上用朱砂寫滿了內容,當朱砂筆收離開黃符的那刻黃符瞬間自燃,黃符一點點化為灰燼的同時,蔣一杭那張雖然長了毛但還能看清皮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朱砂符文,仿佛一只只紅虱子在毛囊裏爬行一樣,看着十分的惡心。

當黃符徹底的燃盡,蔣一杭臉上的符文瞬間隐沒到了皮囊下,緊接着他雙眼一閉,轟然倒下,仰躺在了床上,沒有絲毫的異狀。

趙瑾瑜無力的扶住了床頭的櫃子,唇色蒼白,冷汗淋淋,身體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着……

俞生仙再清楚不過,他這是屬于靈氣耗盡,他們俗稱脫靈的症狀。

體內靈力是每一位修真者仰仗的根本,在修真時代裏人人都有靈石,所以很少出現這種狀況,即便是到了末法時代,那也是有生命之危,已是窮途末路才會發生的情況。

但在這個靈氣稀薄,又有天道限制的時代,随随便便的就能将靈力耗盡似乎也不足為奇,但也要好幾天的打坐運氣才能恢複到以前了。

俞生仙想着蔣一杭那如同中咒般的現象,再看因為趙瑾瑜拿不住而掉落到了地上的朱砂筆,總覺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趙瑾瑜屏氣調息,好一會兒,面色這才稍稍正常。

“你還好吧?”齊月白問道。

“恩。”趙瑾瑜彎下腰把朱砂筆給撿了起來。

齊月白看着趙瑾瑜把朱砂筆揣進兜裏,說:“一個仿品我們用着都那麽費勁,難怪真品沒有人能用得了。”

“能用這個仿品我已經很滿足了。”趙瑾瑜道。

“也是,大家都争着搶着想用着仿品呢。”齊月白語氣裏有一絲羨慕,“神筆認主,哪怕他主人不在了也沒有人用得了它,現在真品能夠分出一縷神威給這些仿品也虧得家主是它主人的後人……”

頓了頓,齊月白又說:“神堂供着的那位老祖宗雖然只是一支筆,但據說他的主人來頭可不小,在曾經那個時代也是叱咤風雲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番光景,我若是能穿越時空或者就生在那個年代就好了,真想親眼看一看啊……”

俞生仙眸光微動,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了某個形容詞彙。

神筆。

誠如齊月白所言,在漫長的修真時代中,以筆為武的修真者裏,也只有神筆的主人稱得上是赫赫有名,威震四方,他的存在更是令無數人聞風喪膽,只因為他的神筆擁有審判裁決的能力,簡直是逆天,所以大家又稱他為判官。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現在這個時代裏神話中的判官便是以他為原型塑造出來的人物,即便是在修真的時代,那個人也一樣是個傳奇!

只不過和現在傳說中的判官完全不同的是,那個人完全沒有約束!僅随心情定人生死!

有他的那個時代裏,就無人膽敢招惹他,有他的地方紛紛退避三舍,就算是半步仙人在和他對上時也要斟酌一二。

他就是他那個時代裏獨立于塔尖上的閃閃發光的第一人,直到他也随先人一樣飛升,時代的格局才再次發生改變。

這般厲害的人物俞生仙也向往過,就好像現在的小孩崇拜英雄一樣,但生在末法時代的他注定了他最後只能沉睡在冰冷的海底,與那個曾經輝煌過的時代告別。

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出自那位的族中,而他身邊的顧亦修,更有可能是那位的後人……

俞生仙側頭看了眼顧亦修,從顧亦修的手裏截過了那根,在顧亦修回神向他望過來的同時手伸進了他的褲兜裏,掏出了打火機,嘴裏叼着煙,剛準備用打火機點上就被顧亦修給按住了。

俞生仙擡眼望向了顧亦修,顧亦修從他的嘴裏抽出了煙,留了打火機在他手上,說:“醫院走廊裏不能吸煙。”

說着,顧亦修就把這根煙揉成了一團,不能再抽後走過去扔進了垃圾桶裏。

俞生仙撇了撇嘴,把玩起了手裏的打火機,一會兒開一會兒關,繼續用神識留意着房裏的兩人。

“希望這次也能順利完成任務吧。”

“這次任務目标發現的比較及時,應該不會出問題,等兩天再來看吧。”

“仿品到底是仿品,殺個人都還要等兩天。”齊月白嘀咕道。

趙瑾瑜沉默了會,低沉的說道:“還是我的道行不夠,同樣的仿品,小少爺卻只需要片刻鐘。”

齊月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小少爺手裏的那支雖然也是仿品,可那支煉制時所用的材料可比我們手上的好多了。而且小少爺的實力強勁,是人類未來的希望,我們哪裏比得了,比起其他的人你已經很好了,不然也不會讓你執筆。”

趙瑾瑜沉默半晌,轉身道:“走吧。”

俞生仙轉望向病房的門,下一刻門就從裏面打開。

蔣阿姨精神一震,急忙上前,“我是蔣一杭的媽媽,裏面情況怎麽樣了醫生?”

齊月白雙手插在大白褂的衣兜裏,言簡意赅的回道:“還可以。”為了防止蔣阿姨再問,他接着說道:“至于具體的情況我會和他的主治醫生說明。”

說罷,齊月白看向了顧亦修,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打招呼的和趙瑾瑜離開了。

蔣阿姨進了病房,看見蔣一杭閉着眼躺在床上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知從何時起,比起對蔣一杭身上怪病的擔憂,她更希望他能這麽安安靜靜的躺着。

俞生仙走到了病床邊,背對着坐在陪護椅的蔣阿姨,伸手将蔣一杭的病號服的紐扣解開,撥開衣領露出了胸口,便見到他胸口上的位置有一個仿佛用朱砂印下的文字,正好是心髒的大小。

這個字別人不認得,但俞生仙卻認得,這個字為“罪”,是屬于他們那個時代的文字。

因果為罪,人帶因果而生,所以誰也逃不了神筆下的這個“罪”。

每一位飛升者皆是懂了天道下運行的秩序,摸到并且破了天道鋪下的這張網才得以飛升,那位更是斬斷因果的佼佼者,沒有人破得了。

趙瑾瑜用的到底不是神筆本尊,所以才需要以藥做輔,讓人吐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又因為他自身道行不夠,使得形成的咒在蔣一杭體內運轉極慢,不能即可完成審判,所以他們也只有等到審判完後才能執行裁決。

這種咒俞生仙還是自信能破的,但蔣一杭也只不過是一介凡人,只能等着被斬斷因果消失在這個天地間了。

聯想到趙瑾瑜出病房前說起的兩日後再來,俞生仙已經能夠預料到蔣一杭最後的結果。

俞生仙心裏毫無波動,把蔣一杭的病號服拉好,遮住了這個印,擡眼見顧亦修站在窗前便走了過去,向樓下望去。

過了好一會兒,兩個剛見過的人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門,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裏,趙瑾瑜和齊月白他們兩人已經脫下了大白褂,身上穿着一樣的服飾,整體為藍色,線條幹淨利落,雙肩上花紋繁複的暗金色紐扣顯得很質感,這身就好像是某個高等的機構部門精心定制的服裝一樣。

樓下正在往醫院外走的趙瑾瑜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向顧亦修隔空望來,齊月白也回頭看了眼顧亦修他們,然後輕拍了下趙瑾瑜的肩膀,趙瑾瑜這才收回視線,和齊月白再也不回頭的走出了醫院。

等他們兩人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範圍裏,俞生仙才緩緩開口,低聲的問道:“你既然是他們的大少,那你為什麽會姓顧?”

俞生仙記得,持神筆的那位前輩,他的後人應該是姓“樓”的才對,雖然那位前輩早已飛升,但飛升前還是為自己的後人留下了不少好東西,而他的後人也依靠着他留下的那些在修真時代裏占據了一席之地,哪怕是到了末法時代,人族樓家也依舊活躍着。

他們到底是底蘊雄厚的大族,又有神筆庇護,所以樓家人能夠在末法時代留下根,俞生仙并不意外。

顧亦修倏地扭頭,看向了俞生仙半邊側臉,眸光不停地閃動,沒有回話。

半晌後,顧亦修才道:“我随我媽姓,知道為什麽嗎?”

俞生仙看向了顧亦修,“為什麽?”

“因為我是個廢物,不配冠上‘樓’這個姓。”顧亦修聲音沉穩,不帶一絲的傷感和怨怼,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一樣。

俞生仙沉默。

顧亦修有能力嗎?有。

從他對電腦的那一手操作就能看出來了,至少他看了這麽久都還是摸不到門路。

可惜,他出生在了一個擁有古老傳承的修真家族裏,那麽這對能力的評估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怕顧亦修在計算機方面的能力,他家族人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吧。

如果顧亦修是修真方面的天才反而去鑽營計算機的話,處境就不一樣了,雖會被當作不務正業,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任不管。

十五歲少年的年紀被趕出家門,當時的顧亦修是怎麽想的呢?

俞生仙看着顧亦修想到。

“怎麽了?”顧亦修對上俞生仙的視線。

俞生仙想了想,搖了下頭,把打火機放回了顧亦修的褲兜裏,說:“這個還你。”

顧亦修将手揣進了褲兜,握住了打火機。

蔣阿姨用遙控器打開了挂在牆上的電視機,主持人正用他那字正腔圓且富有節奏感的聲音營造着緊張的氛圍,這是一檔有關未來的綜藝節目。

蔣阿姨遙控器對着電視機,換着臺。

【還是在家裏舒服。】

俞生仙一愣,視線落到了蔣阿姨身上。

說起來,他都已經幾天沒有聽到過人的心聲了,要知道他和顧亦修在那座島上的時候可是每天都會聽到一次……

忽地,俞生仙腦中靈光一閃。

護靈大陣。

護靈大陣難道能抑制他聽到心聲的頻率?

俞生仙有些懷疑,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在島上的時候,他聽到心聲的頻率幾乎已經趨于穩定,他不認為那已然穩定的頻率會突然發生改變,所以聽到他人心聲的頻率有變是在他進入到了這片土地之後,那麽也只有護靈大陣能影響到他。

俞生仙不禁沉思。

昨日沒有休息好的蔣阿姨靠着陪護椅昏昏欲睡,就在他眼睛半眯半張之時,她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雙眼猛的睜開,恍惚的道:“我睡着了?”

俞生仙:“恩。”

“一杭還沒醒?”

“沒有。”

“恩,這裏有我就行了,你們回去吧。”

“那好吧,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們。”

剛才那兩個人已經說了兩天,他們現在繼續守在這裏确實沒有什麽意義。

說罷,俞生仙和顧亦修就離開了醫院。

俞生仙他們剛到民宿,蔣阿姨就打了電話進來,十分高興的說是蔣一杭醒了,情緒穩定,一切正常。

過了兩天,蔣阿姨打了進來,這次是急得快不行了的語速問他,蔣一杭有沒有回到家裏,因為他從醫院裏跑出去了。

這和俞生仙預想的有些偏差,在他預想中,應該是兩天時日一到,閻王就來收蔣一杭的命,沒想到還會有這樣一出,蔣一杭竟然從醫院裏逃走了。

俞生仙在手機裏回了沒有,安撫了下她的情緒,讓她別着急,他們馬上就過去。

挂了電話,俞生仙就轉頭對顧亦修說道:“剛才蔣阿姨來電話,說是蔣一杭從醫院逃出去了,不知道到跑哪裏去了。”

“不是昨天都還好好的嗎?”

“是啊,昨天還能正常的和人正常的交流,半夜裏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跑的。”

“那我們現在要去醫院?”

“當然要去,去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一天就算這事沒有發生,他也是打算去趟醫院的。

顧亦修點頭,走回到了電腦前,操作了一會兒,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視頻,能夠清楚的看到顧亦修的臉。

俞生仙湊了過去,兩人入了同一個框裏,“你這是再幹什麽?”

顧亦修調出手機給俞生仙看,俞生仙一瞧,正是電腦視頻裏的畫面。

顧亦修收起手機,抱着電腦走出了房間,将電腦放在了進門的櫃子上,離門比較近,又側對着門,顧亦修一邊戴着無線耳機,一邊說道:“如果蔣一杭回來了我也能聽到,避免遇上我們出去了他卻回來的情況。”

“你想的真是周到。”俞生仙不禁感慨。

“走吧。”

俞生仙兩人一起出了門,打車來到了醫院。

住院部護士站裏的護士們見着俞生仙他們來了趕緊招了招手,讓他們過去。

俞生仙腳下一轉,來到了護士站前,裏面的護士統統圍了過來。

“早上好,小姐姐們今天依舊那麽美麗。”俞生仙對着她們贊美道。

剛準備說話的小護士頓時啞然,前一刻還緊張的氛圍頓時消散。

旁邊年長些的護士教育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還在那兒貧,嚴肅點。”

俞生仙立馬正色,問道:“不久前蔣阿姨打電話給我說蔣一杭人不見了,怎麽回事?”

“是不見了,前兩天他神志清醒了過來,我們都還為這事松一口氣呢,沒有想到今天早上我們剛查完他的房,去別間病房的時候,他就趁蔣阿姨上廁所的空隙跑了,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啊。”小護士壓低了聲音說。

“都沒有人注意到嗎?”畢竟要下樓乘坐電梯可是要經過這個護士站的,就算查房護士站也不可能沒有人守着。

“那個時間我們都在忙自己手上的事,等發現蔣一杭不在病房裏後我們在樓裏已經找不到人了。”小護士頓了下,道:“這裏面我們的确存在失職。”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知道人在哪裏了嗎?”俞生仙沒有揪着她們的過失不放,一個人真想從醫院裏逃出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醫院可不是監獄,護士也不是獄警。

“還沒有。”小護士搖頭:“張醫生正在監控室調取醫院的監控視頻,醫院裏的保安也在醫院各處找人,但還沒有結果。”

“蔣阿姨現在也在監控室裏?”

“病人家屬和你們打過電話确認蔣一杭沒有回去後,本來是要和張醫生一起去監控室的,可是人還沒有走出那間病房自己就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急火攻心先暈了過去。”

“人沒事吧?”

“她人在我們醫院會出什麽事?只不過現在在蔣一杭住過的那間病房裏挂着吊瓶呢,所以只有張醫生先去監控室了。”

俞生仙點點頭:“那我先過去看看。”

“等等,你別急啊。”小護士急道。

剛要走的俞生仙停了下來,問:“怎麽了嗎?”

護士往病房的走廊處遙遙望了眼,回過頭來,一手擋着嘴,悄悄的對俞生仙說:“剛剛來了一幫人進了蔣一杭的那間病房裏,他們通通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墨鏡,看着可不像什麽好惹的人。”

俞生仙和顧亦修對視了一眼,俞生仙問:“那你們沒有把人攔下來問一問嗎?”

“當然攔了,可是問他們是做什麽的他們也只回說探望病人的,我們又不能因為覺得他們可疑就阻止他們進入病房,他們登記了過後就走了。”

小護士說着就拿出了登記冊,攤開将最後幾行指給俞生仙看,俞生仙朝登記冊看去,單從他們填寫的資料來看并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他們進去多久了?”

“他們前腳進去,你們後腳就到了,所以沒有多久。”小護士善意的提醒道:“你們進去後要多注意一些,千萬別惹上這些人啊。”

“恩,我們會注意的。”

俞生仙和顧亦修來到了蔣一杭的病房前推門而入,屋裏的幾道目光瞬時移到了他們的身上。

俞生仙觀察着圍着病床的幾名黑衣人的同時,他們用着戒備的目光審視着他和顧亦修。

俞生仙轉望向挂着吊瓶的蔣阿姨,問道:“他們是誰?蔣阿姨你認識嗎?”

蔣阿姨搖頭,也是滿臉的困惑,瞅着為首的黑衣人遲疑的說:“他們是來找一杭的,應該是一杭的朋友,”

為首的黑衣人轉望向蔣阿姨,冷冷的道:“你搞錯了,我們并不是蔣一杭的朋友。”

“那你們是……?”蔣阿姨更加不解了。

俞生仙兩人已經走到了病床邊,顧亦修看着為首的黑衣人說:“你們是彪哥的人吧。”

“你們知道彪哥?是蔣一杭告訴你們的。”

顧亦修沒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接着問道:“彪哥派你們來幹什麽?”

“前些天我們見過他,給了他四天的時間,現在時間到了,自然是要把人給帶回去,只是沒有想到我們剛到那小子就跑了,算準了吧,該死。”

蔣阿姨聽着覺察到黑衣人來者不善,立馬警惕了起來,下意識的攥住了身邊俞生仙的手腕:“彪哥是誰?你們要帶我兒子去哪兒?”

俞生仙低頭看了眼,并沒有掙脫開來,由着蔣阿姨攥着。

為首的黑衣人道:“彪哥是那小子的債主,現在那小子欠着我們彪哥的錢,你說帶他去哪裏?當然是去見彪哥。”

“他欠你們多少錢?我替他還。”蔣阿姨不假思索的道。

“不多,也就是個三千萬而已。”

“什麽?!”蔣阿姨大驚失色,滿臉無措的道:“三千萬?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杭他怎麽會欠下這麽多錢?”

“你要知道。”為首的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說:“這人啊,一旦上了賭桌,那可就是不要命的賭徒啊。”

蔣阿姨的臉煞白,哪裏還不明白,哆嗦着唇道:“不,這不可能。”

為首的黑衣人見蔣阿姨不敢相信的模樣從自己的內兜裏掏出了一張紙條,展開遞到了蔣阿姨的眼前,讓她能清楚的看到紙條上的內容,“這是蔣一杭自己簽下的欠條,上面還有他自己畫押的手印,你可以看看。”

蔣阿姨看着這張落有蔣一杭名字的三千萬的欠條,不禁有些茫然。三千萬,她就算是把房子賣了也還不起……

就在蔣阿姨身邊的俞生仙也看着這張欠條。

以他對這個時代的了解,三千萬,無論對于哪個層面的人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對于靠着自己退休金和對外開放民宿為生的蔣阿姨更是,事到如今,她想要替蔣一杭還了這三千萬完全是天方夜譚。

為首的黑衣人似乎也不指望蔣阿姨能替蔣一杭把這三千萬還清了,他默默地收起了這張欠條,說:“找他我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這小子藏得可真夠深的,以前一直對外說自己是個孤兒,沒有想到這小子的老家居然在這麽個地方,還有個健在的母親。”

“孤兒……”蔣阿姨茫然若失的低喃:“他為什麽要說自己是孤兒?”

沒有人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這時,張醫生回到了病房,他的身後還跟着趙瑾瑜和齊月白兩人。他們身上沒有再套大白褂作為僞裝,就穿着那身藍色的制服。

俞生仙也更能直觀的感受到他們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精簡流暢的讓他們顯得莊重又嚴謹,一顆顆暗金紐扣和完美收尾的邊角都突出着冷峻并且神秘。

俞生仙的目光在他們袖口上的流雲刺繡停頓了數秒,才将視線轉到黑衣人們的身上。

黑衣人們見到趙瑾瑜和齊月白兩人的衣着後身體不自主的緊繃了起來。

還為蔣一杭在外自稱為孤兒這事耿耿于懷的蔣阿姨沒有第一時間就問張醫生查看完監控後的情況,也沒有察覺到病房內氣氛微妙的變化,仍然處于迷惘之中。

趙瑾瑜環視了一周後,目光鎖定了為首的黑衣人,冷漠的開口:“你們可以回去了。”

為首的黑衣人看着趙瑾瑜他們有些敬畏,又有些不甘:“蔣一杭是我們先發現的,人應該歸我們。”

“你确定要和我們搶人?”齊月白理起了袖口,露出了金絲流雲刺繡。

為首的黑衣人瞳孔一緊,随即看向了自己的小弟,小弟接到了眼神示意後稍稍的出了病房。

沒一會兒就又回到了病房,把手裏的電話遞給了他,他拿過電話放到了耳邊,聽完了電話裏面傳出的指令後臉上的為難也随之消失。

挂斷了電話,為首的黑衣人對和他一起來的人道:“我們走吧。”

一直到他們離開病房,他們都再沒有提過欠款的事,俞生仙已經可以肯定,他們是為了蔣一杭這個人而來,并非蔣一杭所欠下的那筆債。

這只能證明一點,蔣一杭的身上必有他們所圖。

俞生仙眸光閃爍不定。

“蔣女士。”張醫生叫道。

蔣阿姨這才回過神來。

張醫生看了眼她,繼續說道:“醫院的監控我們已經進行了排查,确認蔣一杭離開了醫院,鑒于病患之前存在精神方面的問題,可随時報警。”

“報警……”蔣阿姨并沒有報警的意識。

“我們的建議是立即報警,讓警方協助找人。”

“那報警吧。”

報警後,警察來得很快,他們到了病房後首先向趙瑾瑜和齊月白行了個軍禮,然後才向蔣阿姨和醫院方面詢問失蹤人蔣一杭的特征和情況,從中尋找着線索。

在警方調查的過程中,蔣阿姨這邊也輸完了液體,護士進來為蔣阿姨取針。

趁着這個空隙趙瑾瑜問道:“蔣一杭在這裏有沒有印象特別深的地方?”

“印象特別深的地方?”蔣阿姨蹙眉思索了一會兒,并不确定的報出了幾個地方。

蔣一杭離開的太久了,腦中深刻的記憶也只是蔣一杭小的時候,她記得特別深的事情對蔣一杭來說可能并非是他所懷念的。

警察聽後通過對講機将這幾個地點告訴了同伴,顯然是将這幾個地點列為了重點排查的目标。

俞生仙來到了顧亦修的身邊輕聲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情況?”

顧亦修按了按自己耳朵裏的藍牙耳機,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的動靜,那就說明蔣一杭并沒有回去過。

俞生仙瞥了眼趙瑾瑜和齊月白兩人,他們對蔣一杭的失蹤明顯不着急,就好像早已經預料到了今天蔣一杭會失蹤一樣。

只是,如果早先就料到會沒有準備嗎?趙瑾瑜他們真不知道蔣一杭在哪裏嗎?他們修真者,真想要找個普普通通的人有上百種方式,何須報警浪費時間,如此大費周章。

俞生仙若有所思的望着在病房中忙來忙去的那些警察。

一名小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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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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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