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沒有金手指好委屈（一）
“小溪？你是準備去校場練武，還是要跟我去書房讀書？”
哦？還有的選啊？這還用問嘛！
“去書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涼涼去哪我去哪。
……
也許真像安威說的，湖水灌到我腦子裏去了。
我為什麽要來書房……
還是跟四個小奶娃一起，搖頭晃腦的背死書！？
“兵者，詭道也。”古衍一字一頓的朗讀。
“兵者，詭道也。”奶娃們一字一頓的複述……
好他媽的無聊啊！！
“故，能而示之不能。”
“故……”
嗯，我涼涼認真起來真迷人，搖頭晃腦的樣子一點都不傻，萌！
啊……一個大呵欠。
不行，阿爸熬不住了，這書房裏一股松墨的香味，再加上不時一陣小風吹過，還有還有，這讀書聲，絕對是催眠神器。
見古衍坐回到書桌前，機智的阿爸把這書本立起來，擋住臉，诶嘿嘿，開睡！
“用而示之不用。”
“唔，用而示之不用。”聲音越來越小，眼瞅着阿爸就要睡過去了。
“近而示之遠。”
“近而……呼……”
“安溪。”
“嗯……安溪……呼……”
吧唧吧唧，都流口水了。
“啪！”
卧槽！
耳邊啪的一聲，吓得阿爸一哆嗦，猛地坐直身子，大眼睛瞪得溜圓，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着。
怎麽……怎麽了？
這幾個小奶娃怎麽都盯着我看……
“安溪。”
“诶。”循聲一瞧。
啊哦……古衍什麽時候走下來的……
這是上課睡覺被抓了個正着？
“站起來。”
哦……兇巴巴的，不就是打了個盹嘛。
“剛才教的，你可記下了？”語氣不善，目光冷冽。
“呃……”就記着一句兵者詭道也……然後呢……
“啪！”這聲可比剛才那聲還響亮。
這下阿爸看着了，古衍手中拿了一條戒尺！與印象中的不同，約有小臂長，兩片木板一俯一仰，一上一下，究其木板的材質，嗯……不認識，不過看得出來還挺厚重的，這要挨一下，啧啧啧，那酸爽……
“往日你就算背不下書，可态度卻是端正的，怎麽，不過休養了兩日，學過的禮數規矩就全忘了？”
呃……卧槽……什麽鬼……阿爸沒學過啊！
擡手撓撓頭，額間竟是見汗了！？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汗，這是安溪的汗！阿爸才沒有這麽慫呢！阿爸不……
“手。”
怕……
“啊？”音調都不對了，擡頭看看古衍，依舊一臉冷冽……
咕咚……
“師……師傅……”
小涼涼！救星啊！
然而……
小涼涼剛起身，叫了聲師傅……
這古衍便是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大兄弟，給條活路行不行！？
這他媽的……阿爸長這麽大也沒被老師兇過，現在竟然要當着幾個奶娃娃的面，被老師打手板！逗我？
“伸手。”
伸你妹啊！你有沒有考慮過阿爸的自尊心啊！？
你以為你兇一點阿爸就會怕你了！？
瑪德……
不就是手嘛！？
阿爸不要了，你喜歡給你啊，給你給你都給你了。
大義凜然的伸出手，還他媽的是兩只……
哼，阿爸不在乎！
……
眼睜睜的看着古衍把手擡的高高的……
大兄弟……輕一點……
阿爸的內心在哀嚎……卧槽，不敢看……
“嗖……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疼？
哈哈哈哈哈，不疼啊！這是阿爸的金手指嗎哈哈哈哈！這不是無敵了嗎……哈……哈……槽……
涼涼你……
阿爸剛睜開眼睛，還以為自己獲得了什麽吊炸天的新技能……可阿爸看到的卻是……
古衍一臉錯愕，和，小涼涼……低着頭，緊咬着嘴唇，半彎着身子，捂着左手，倒吸着涼氣。
“涼兒……你……”
“你太放肆了。”聲音中夾雜着怒意。
“師傅……”小涼涼深吸一口氣，對着古衍躬身行了一禮。
“還請師傅平息怒火，聽徒兒一言。”
見古衍沒有打斷，涼涼壯着膽子開口。
“小溪她，身子本就還沒有養好，是徒兒怕她功課落後，執意帶她來書房的，想必，她剛剛也不是故意的。”
“就請師傅饒了她這一次吧，徒兒會督促她做好功課的。”
聽涼涼這麽說，古衍略一沉思，低頭瞪了阿爸兩眼，又看了看涼涼的手背。
“師傅，何必為了無關的人耽誤我們的時間，請師傅繼續講下去吧。”坐在第一排那個家夥頭也不回，只盯着書本看。
“嗯。”古衍輕哼一聲，這才回到書桌旁。
“我們繼續。”
“小溪，用心些。”涼涼拽了拽我，遞來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
看着她白皙滑嫩的小手上，一道斜貫手背，兩指餘寬的腫痕……
阿爸……阿爸……心好疼……
一直到下課，阿爸都沒打盹，當然也沒在聽講，只是在盯着涼涼的手背看。
那腫痕久久不消，也是了，手背上本就沒有幾兩肉，唉……這個傻涼涼……
卧房裏，阿爸枕着手臂躺在床上。
剛才古衍把涼涼叫走了，阿爸就只能一個人回來了。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全是小涼涼英勇的身姿……好吧……其實是她咬着牙忍着疼的模樣，深深的烙在了阿爸內心。
你這個小妖精啊，雖然明知道你護着的是安溪，可阿爸心裏還是好感動，小小的年紀，就這麽有責任感，真是個值得依靠托付的人啊。
“小溪？”涼涼在屋外敲了敲門。
“哎，來了！”阿爸屁颠屁颠的跑去開門。
“你怎麽沒有去吃飯？肚子不餓嗎？”
低頭一瞧，涼涼手裏竟還端着餐盤？這個家夥，還特意去幫我拿飯了？
“哦，我沒什麽胃口……”說是這麽說，根本就是因為阿爸不知道廚房在哪嘛……
早上那頓六點多吃的？現在都大中午了，不餓才有鬼了。
忙接過餐盤，放在桌上，拿起筷子。
“這樣啊，那我們先背書吧，背完了書你再吃吧。”
“啊……啊？”
敢情你是來督促我背書的！？大中午的，不讓人睡個午覺！？
“來，這是師傅今日在課上講的，我都做好批注了，你先把這篇文章背一背，不懂的地方我講給你聽，好嗎？”
這是在跟我打商量？能說不嗎？
“好……吧……”
尴尬……‘不’字被我吃了！？
唉……算了算了，看在涼涼今天挺身護我的份上，背就背吧。
反正阿爸語文一級棒，最喜歡讀文言文了！
掀開書看了一眼，阿爸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尼瑪……
這字……
哈哈哈哈！
阿爸沒瘋！
這字……阿爸他媽的看不懂啊！！這文是一段架空的歷史啊，就沒有簡筆字嗎！？
怒抓頭！
“怎麽了？”
“呃……沒……沒沒怎麽……”
總不能跟她說我不認識字吧！我真是……啊……
這……看不懂字……阿爸就算語文再好，也沒個毛的用啊！
我……怎麽辦怎麽辦……
“有什麽不懂的嗎？”涼涼坐在我面前，歪着腦袋看我。
“哦……沒……”
哎？有了！
“涼……”哦，忘了。“姐姐。”
“嗯？”
“這篇文章，你背會了？”
“嗯。”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背一遍給我聽？”
“嗯？好啊。”
“兵者，詭道也……”
翻箱倒櫃的找紙筆……
不一會，小涼涼一遍都背完了，可阿爸呢……
拿着筆……在風中淩亂……
這他媽的是毛筆啊！
怒摔之！
阿爸不會寫毛筆字啊！
“小……小溪？”
“哦呵呵……”快幹笑兩聲，拍拍手鼓鼓掌，“姐姐真棒！”
“那你能不能……再背一遍……”
好在我涼涼耐心好……
背了十多遍，阿爸才勉強将這一篇文章的簡化版寫完……
只不過這字跡嘛……估計也只有阿爸自己認得出了。
“你寫的這是什麽？”這耿直的小涼涼終于發現阿爸在奮筆疾書，好奇的湊過來瞧了一眼，小眉頭立馬皺在了一起。
“小溪，你有多久沒有練字了？怎麽可以把字寫的這麽潦草，我都認不出你寫的是什麽。”
你認得出才有鬼了，阿爸寫的這是漢字加拼音，嘿嘿嘿。
“不行，這要是被師傅看到，你又要挨打了。”說着，搶過紙張，疊了疊，嘶啦……
撕……了……？
撕了撕了，她她她她她！她把阿爸的簡化版給撕了！！！
啊——你這熊孩子！
“你！”
“我來教你寫吧。”拿了只毛筆，沾了沾墨汁，遞到阿爸手裏，一手握着阿爸的手，一手搭着阿爸的肩……
撕的好啊……
“寫字要端端正正，一筆一劃，你看看你剛才寫的那是什麽東西。”稍稍板着面孔訓斥着阿爸。
阿爸委屈……但阿爸不說……
“嗯嗯！”
對對，我剛才寫的确實不是個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小涼涼這字跡倒真是好看啊，一撇一捺，有板有眼，蠅頭小字，娟秀平順。
雖然……還是阿爸看不太懂的古文字……
“我教你讀。”指着那字，一個字一個字的教阿爸發音……
她不會是看出來阿爸看不懂字了吧……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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