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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在人間,有日升日暮,流景與月華來時,還是金烏當空照,等他們從瓊玉樓出來,已是明月高懸,月華光輝燦爛!

迷畫帶着他們進入客殿,一座清雅院子,倒是與神聖莊嚴的昆侖山有些反襯卻更顯得別出心裁。

迷畫安置他們後,道了聲夜安,再折回瓊玉樓,流景想着又是去叨擾醉玉了!

房內油燈燃燒,燈火如豆,閃爍跳躍!入夜之後的昆侖山,比白日要寒冷些,可流景沒多大知覺,将青色長衫褪下打算歇息時,卻發現月華還在房內!

“你不休息嗎?”流景将衣衫搭在衣架上,轉過身看着隔着幾步遠的月華問道。

月華沒說話,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脫衣解發冠,長發落下時,燭光打在上面,像是白日被光照射的瀑布,光亮柔軟!

解下發冠的流景見他還站着,眉頭不自覺地蹙起:“如何了?”對上他的目光後,卻是熾熱的讓流景心驚。

月華一步一步走到流景面前,一聲不吭的伸手扣住他的肩頭,流景愕然,完全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麽,流景只知道自己咽了口口水,語氣吞吐着:“月華你...”

月華望進他的目光裏,雙眼裏邊像是有一團火焰,需要抱他才能熄滅:“流景,你可還記得我那日問你何為神仙本劫?”

流景的心咯噔一下,月華扣得緊,讓他不得不回答:“所以你的心裏,是什麽?”

“是你。”月華沉聲:“想的夢的都是你。”

流景覺得這樣發展下去不太妙,月華的眼神太熾熱,熾熱的他無所适從,在這透着暧昧的氛圍下,流景的心既是忐忑又是驚,他試圖掙脫,可月華反而更進一步:“流景,我想親你。”

流景只覺得一瞬間耳鳴聲蓋住了一切,還沒做出反應,月華的手已經從肩膀下移到腰上,而另一手,則是按着他的頭,自己也吻了上來。

有些事本來就是無師自通,月華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生了親近之心,只是有時,看見了他,想抱他親他的心思就會明顯一些,有的時候,甚至親吻和擁抱都不夠,雖然他們并未親吻過。

流景的呼吸被奪,被迫承受他親吻時,月華又對他做了什麽都是迷糊的,他這以風流自诩的神仙,說破了,看得聽得,都是人間的梨園裏,戲子唱的,茶樓裏說書先生說的,以及本子上記載的愛情。

他看過春宮圖,看過龍陽之好,便是這樣一個有修為與思想的仙,連第一次親別人時,都是靠蒙的。

唇齒交纏後,呼吸急促,月華摟着他的腰,靠在他耳側,喘着氣,意亂情迷的:“流景,我要你。”

流景胸口起伏不定,想是因為缺了呼吸,他整個腦袋都迷糊的厲害:“你會嗎?”

月華低聲笑,牽引着他上了床,看似壓着他的姿勢,卻是沒讓他承受半點重量:“你試試。”

流景本能的回了句這哪能試,可等後來察覺不對時,月華已經将兩人的衣衫解盡,連着床帳都被他揮手解下,随着他欺身而下的還有連綿不絕的吻,肆虐的溫柔,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流景喘着氣,腦袋依舊迷糊的像團漿糊,無力攀着月華的背時,身體溫度也逐漸升高,竟在這寒冷的昆侖山裏溢出了汗。

月華勾起他的腿,挺身前進,流景攀着他背的十指收緊,抓的月華都有了疼的知覺,月華低頭吻去他鬓間的汗水,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月華想,最是缱绻時,當是愛人名!

流景覺得自己做了場噩夢,月華就是噩夢的制造者,流景想不通,那樣一個心境美好的人,怎會這些羞人玩意,想他自己,看那些東西時都會不好意思!

隔日醒來,流景身上跟散過一遍似得,便是能活動了,也覺得骨頭沒接對位,動一下都撕扯的疼,吓得他趕緊以仙法為自己護持,這才恢複正常。

流景掙紮着起來時,身旁已經沒了月華的身影,坐在床上時,流景揪過被子将下身蓋住,精壯的上身卻在長發的遮掩下露出點點紅痕。

流景扶着暈脹的頭,昨夜的事也斷斷續續的被回憶起,這種結果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到底是怎麽個心智不定,才被月華這孩子蠱惑了?

流景還在思索,本是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接着,是熟悉的腳步聲。

豔骨豔骨,以媚為态,以豔為骨。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仙?按照人間的時間算起來,流景與月華相識,不過是人間短短一年,而他卻在這一年裏變了又變。

流景向來覺得穿紅衣的男人,要麽騷氣,要麽俗氣,可月華穿起紅衣時,豔如殘陽,光輝其身,耀耀其人,他本生的無雙,如今這身紅衣襯托下,竟将他眉間清冷抹去,以豔媚取代,而流景這擡眼望去的動作,也将他看呆了!

月華進來時,也沒想着會是這情形,見他露出上身,長發披散,眉間慵懶。

流景總覺得哪裏不對,直直盯着他看:“月華你...”

月華揚唇微笑,如臘月梅開:“豔骨。”

流景一怔,萬花競放時,看見月華邁開雙腿,一步一步靠近:“豔骨,以媚為态,以惑為形,以邪為血,以豔為骨。”

流景全然不知如何應答,只能看着豔骨在身側坐下,怔怔的看着時,心中不知是個何種滋味。

豔骨擡手去撩他的長發,柔聲問他:“要吃些東西嗎?”

流景搖搖頭,這是仙體,又有仙法護持,便是一夜狂歡又如何,全然沒影響!流景側目将他上下打量,忍不住好奇的問:“你這衣裳哪來的?”

豔骨往自身看了下,去挽他的手道:“這是迷畫縫的。”

流景點點頭:“速度倒是快。”

豔骨又道:“本是打算縫了給醉玉,碰巧我那身破了,迷畫便大方送我了。”

流景又點頭,可點了後才知道不對:“昨晚不還好好的,怎麽破的這般快?”

豔骨将臉湊近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壞笑的道:“你向來聰慧,不如猜猜是怎麽破的?”

流景也不知自己臉紅了沒,只是臉上忽然蔓延了熱氣,流景想要掙開他的手,卻被豔骨反手,欺身靠近,被他壓到了床上。

“猜個問題的答案想來是不需要這種姿勢的。”

豔骨義正言辭道:“是你先勾引的我。”

這勾引一詞讓流景心驚,心想他莫非是知道了他與白宇景池之間的秘密?但又不想就這麽認了:“你這強安罪名,讓我如何擔當。”

豔骨眉眼彎起,修長指尖在他□□的上身徐徐劃過,流景就跟身上被電擊過,又酥又麻,豔骨的臉就在流景上方,說話時,熱氣噴灑:“衣服都沒穿,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簡直是冤了:“你倒是把衣服給我。”

流景羞紅了臉,豔骨卻看得挪不開眼,他幹脆了點,自己挪上了床,将流景抱着,上下其手:“流景,我想我是醉了。”

流景想那都是狗屁,慌亂抓他手時,卻不知抓到了什麽,又被豔骨按壓住:“大白日的你醉什麽?”

“迷畫是醉了醉玉,我是醉了你,流景,你便不是酒,也能讓我醉生夢死。”

“別鬧了月華。”

“叫我豔骨,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

流景咬着唇,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手纏着他的手臂:“豔骨...唔...”

“呵...”月華忍不住輕聲笑:“原來你叫我名字時,我也會醉。”

流景最後一個念想是,這都哪碼子跟哪碼子的事,為何一夜過去,月華成了豔骨,豔骨卻是扯起慌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昆侖山上過去了幾個日夜,月華以豔骨的身份在昆侖山受遍衆弟子的膜拜與傾慕,自從知道迷畫心意,又在醉玉眼前演過一出戲後,月華白日便和迷畫膩在一起,看似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流景自從知道月華就是個衣冠禽獸後,一有機會就離他遠遠地,要知月華白日裏有多斯文,夜裏就有多敗類!

月華與迷畫膩在一起整整半個月後,醉玉的臉色越發不佳,流景白日大多時候還是跟醉玉待在一塊,一是為了觀察醉玉,二是為了煽風點火。

要怎麽說?以流景的經驗看來,這醉玉是個悶葫蘆,明明喜歡迷畫卻拉不下臉,知道迷畫沉迷月華後又百般不願,可死活不肯說出口,憋自己一身內傷!

流景第一百一十一次看見醉玉偷瞄月華與迷畫後,終于失去了耐心!

要知道月華與迷畫就在他們眼前膩歪!

“醉玉,陪我喝酒。”

流景将手忽然搭在醉玉肩上,醉玉本在偷看迷畫,這一拍生生吓到了他:“仙君。”

流景注視他的雙眼,本晶亮的眼經過這半個月卻是布滿血絲!“酒瘾又犯了。”

醉玉實在拿他無可奈何,明明是個神仙,怎會這麽貪酒?

醉玉跟他回了瓊玉樓,将酒桌擺在瑤樹下,擡首便是玉白之色!

“仙君如此好酒,天上的日子是怎麽過的?”

流景搖着扇子,聽着那倒酒聲:“我有兩個好友,自小一起長大,天上的酒便是跟他們一起飲。”

“不知是哪兩位仙君?”醉玉對于天庭之事,知道的的确不多。

“白宇與景池。”

“原是白帝之子與老仙的徒弟。”

流景端起酒杯敬他,昆侖山聖地,不理俗事,便是流景在天庭臭名昭彰,醉玉他們也不知那丁點半點:“那你可知,他們二人其實互相傾慕?”

“這...”醉玉真的震驚了,他沒想到天上神仙好這一口。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為這事只有我知道。”流景望着醉玉笑。

醉玉錯愕:“既然如此,仙君為何...”

“因為你跟他們一樣,明明喜歡,卻不敢說破。”流景擡首,望着頭頂的玉白之色:“其實要說,你比他們兩個幸運,白帝知曉這事,雖然不曾開口阻止,但是...白帝疼這兒子疼的過分,有些時候,不說出口的話會讓人更難以捉摸。”

“仙君因何說我幸運?”

“因為你喜歡迷畫,無人阻攔。”

醉玉低下了頭,不敢對視流景的眼睛:“這...我...”

“我若是你,定然不會讓自己縮成這樣。”流景道。

醉玉在桌子底下,雙手來回攪動着:“可迷畫對豔骨仙君...”

“也只有你這麽糊塗,我和豔骨留下,只是想氣你一氣,讓你明白自個心思。”

“這麽說迷畫并不是...”

流景不禁微怒:“你就是這般看待自己喜歡的人?迷畫追尋你多久,這點情義就這樣否定?”

醉玉被流景這麽一說,當即認錯:“是我不對。”

流景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又端起了酒杯,飲了口!“既然你已清楚,我也該回去了。”

醉玉看着他,想到他與豔骨這半個月同吃同住,感情一定是好:“仙君與豔骨仙君交情一定很好,你從未見過我,來時卻看出我的心意,且不曾與豔骨仙君通聲就演了這出戲。”

流景剛咽下喉裏的酒岔了一下,使得流景連聲咳嗽:“咳咳咳...”

“仙君莫急,美酒多得是。”

“無礙。”流景趕緊順了順氣:“我與豔骨...”流景頓了聲,因為他發現他不知用何詞語來形容!他與豔骨做出了最親密之事,豔骨也的确體會到了愛,可他們...

“其實仙君,你的事,我多少有聽到一些。”兩人一開始沉默,後來醉玉又說道。

“聽到什麽?”流景也好奇了,畢竟醉玉這半個月可是沒透露過任何。

“仙君風采,昆侖山早已耳聞,聽聞仙君愛慕一位仙子,只是那仙子百年前忽然不知去向,仙君更是尋找百年,其中深情,讓人羨慕。”

這話是誰傳的?“那是我師妹,非我愛慕之人,我與她感情的确是好,尋她百年也是因為這點。”

“原來如此。”

流景點點頭,站起身:“大事已定,我和豔骨該回天庭了。”拖了半個月,的确是久了點。

“我送仙君。”

醉玉與迷畫一同送他們,流景與醉玉眼神對視,不置一言,卻是明了!

豔骨與迷畫告別之後,随着流景登上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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