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酒樓群架
說話間樓梯上一陣腳步聲,盧公子為首的這群人大呼小叫上樓,進了邊上的包廂,小二趕快陪着笑臉去招呼。
小二才進門不久,酒菜還沒上來,就聽啪啪兩聲,一人的大聲呵斥:“這茶沫子也能拿出來給小爺喝,欺負本公子沒有錢還是咋的?”接下去是茶杯砸在門上的破裂聲。
江家兄弟轉頭一看,小二哭喪着臉出來,拿起抹布收拾地上的茶壺碎片,臉上一個巴掌印。江一帆大怒,登時就要站起來發作,江一塵伸手拉住,搖搖頭。裏面的盧公子恰好坐在對面,看到了江一帆的舉動,冷冷一笑。
這時候掌櫃聽到聲音,已經上來了,賠笑道:“盧公子,莫非對剛才的黃山毛峰不中意?小店有才運到的杭州明前龍井,要不給您老沏上一壺?”盧公子沒有答話,邊上一跟班揮揮手,道:“就這個龍井,不中喝砸了你的店。”
掌櫃退出包房,如釋重負,轉頭四顧,現在樓上除了江家兄弟和另一桌幾個青年男女,剛才吃飯的幾桌人已經匆匆吃完結賬離開,心想這貨活寶來的再勤些,恐怕不久後店就得關門了,聽到包房內男男女女的嬉笑喧嘩聲,不由得嘆口氣。
眼見盧公子這些人不再找事,江家兄弟繼續喝酒聊天,這時候隔壁桌上的一個足有200多斤的客人下樓小解,上樓時搖搖晃晃,明顯喝多了,盧公子一夥人的包房就在樓梯口,裏面傳出男女的喘息聲,客人們都聽得臉紅耳赤,站起來打算下樓結賬。
說巧不巧,醉酒的胖子腳下一趔趄,右手伸出往牆上扶去,正好拍在包房的門上,門是虛掩的,胖子扶了個空,200多斤的龐大身軀往裏直摔進去,進門的椅子上,一妖豔女人盤腿坐在一男人身上,兩人下身赤裸,正在行茍且之事,被胖子撞的翻在一邊,胖子也倒在一邊。
随着女人的尖叫聲,盧公子一夥的咒罵聲,樓上這些人看了個一清二楚,江家兄弟不由得臉紅耳赤,隔壁桌上幾個姑娘轉過頭不敢看,幾個青年男子趕快跑上去,争取在事情還沒鬧大前給盧公子賠禮道歉,平息事态。
包房裏男男女女迅速穿好了衣服,胖子這時候酒吓醒了一大半,靠牆唯唯諾諾站着,一個勁對不起,盧公子陰沉着臉,被撞翻的跟班,一把揪住胖子領口,嘴上咒罵着,左右開弓給了噴子十幾個巴掌,一轉眼胖子腫成了豬頭。本來理虧,再加上這些人兇神惡煞,胖子偌大的塊頭,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
這時候同桌的幾個青年已經過來,一面擋住跟班的巴掌,一面把胖子推出包房,抱拳對盧公子說:“這位胖大哥喝多了,開罪諸位,請盧公子多多海涵,大人大量,放過這位兄弟。”盧公子沉着臉沒有答話,邊上一跟班叫起來:“放過你們,你們算哪根蔥?妨礙了我們兄弟好事,怎麽算?”又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嬉笑道:“這幾位姑娘的身體都被你們看到了,怎麽賠償?”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盧公子來吃頓飯,被人打斷了興致,這個帳不好算啊!”
和胖子一起的幾個年輕人一時無措,知道這事難以善罷,低頭商量。江一塵皺起了眉,江一帆滿臉興奮,摩拳擦掌,有心出手教訓。這時候掌櫃聽到聲響,已經上來,問清了前因後果,撥開人群,滿臉堆笑道:“盧公子,這位胖兄弟也是喝多了,無心沖撞了幾位,看在小老兒面上,就這樣作罷吧,今天的酒菜都算我的。”
江一塵一聽,不由得暗暗點頭,掌櫃這個建議可以說是最好的方案,雖然損失了一桌酒菜,但是給了盧公子面子,料想盧公子也能接受這個建議。沒想到這夥瘟神絲毫不買賬,紛紛叫道:“不行,不能便宜了這個胖子!”“你這老兒算什麽玩意,再胡說八道,砸了你的酒樓!”那個油頭粉面的從人群中瞥眼見到胖子一起的兩個姑娘頗有姿色,嬉笑道:“胖哥,這倆妹子不錯,借大夥幾天,這事就一筆勾銷!”
兩位姑娘聽見此話,花容失色,心知真落到這夥人手裏,後果可想而知,同行的幾個人面露怒容,握緊了拳頭,掌櫃趕緊攔住,望着盧公子,希望他同意息事寧人,盧公子臉色閃爍不定,猶豫着是不是就此罷休,畢竟沒損失什麽。
想了片刻,盧公子站起來道:“看在掌櫃面上,此事就此作罷,走吧!”衆人沒想到此事竟然就這麽解決了,無不松了口氣,掌櫃大喜,奉承話随口送出。
走出包房,盧公子正要擡腿下樓,那個油頭粉面的跟班突然伸手在一個姑娘的胸脯上捏了一把。沒想到這姑娘是個爆性子,想都不想,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這厮臉上。這個清脆的耳光讓粉面跟班挂不住臉了,揮拳就向姑娘打去,同行的一個長身青年趕緊伸手擋開。
看到後面打起來了,盧公子站住回頭,跟班們随手拿起椅子向胖子一夥砸去,胖子一夥也豁出去了,奮起還擊,片刻間,樓面上一片狼藉,桌椅東倒西歪,吃剩的酒菜也撒了一地,兩夥人中都有人踩着飯菜滑到。
掌櫃一面叫人去請盧老爺過來,一面連聲喊停,這是兩夥人都打上瘾了,哪個睬他?轉頭看見盧公子站在樓梯口冷笑,已經不需要參與了,戰局勝敗明朗,盧公子這夥人平時使刀弄槍,整天打架,雖然沒有名師指點,但是實戰經驗極其豐富,打胖子這幫菜鳥綽綽有餘,加上人多,胖子這群人還需要照顧2位姑娘,很快的只剩下招架之力,兩位姑娘吓得索索發抖,就差沒哭出聲。
江家兄弟暗中把桌椅碗碟踢出去,阻擋這夥人的攻勢,保護胖子他們不受重傷,這時候粉面跟班打發興了,下樓從廚房取出一把菜刀,上樓繞到胖子後面,使勁向胖子脖子砍去,很多人都看到了,一片驚呼,胖子忙着抵抗前面,壓根躲閃不及。江一塵眼看來不及上前阻止,拿起一個有半條剩魚的盆子甩去,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菜刀面上,嘭的一聲,粉面跟班只覺得手中巨震,菜刀脫身,餘力不衰,徑直插進板壁一半,盆子碰撞後轉向,一股剛猛的力量帶着從粉面跟班頭頂掠過,一聲慘叫,粉面跟班雙手捂住頭頂,鮮血從指縫中直流下來,原來旋轉的盆子邊緣把頭皮削去一大塊,帶着頭發掉在樓板上。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驚呆了,忘記了打鬥,胖子一夥人馬上聚集在一起,攙扶傷者,清理傷口和污穢,整理撕破的衣服,随時防備對方再次襲擊。而盧公子的跟班們檢查完粉面的傷口,發現只是皮外傷,并無大礙,至于能不能再次生出新發就不重要了,回過身來,發現江家兄弟已經站在噴子這夥人前面,冷笑着看着他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剛才江一塵擲出盆子的勁力都見識過了,那把菜刀還插在板壁上,如果此人出手,今天肯定讨不了好,別看這些人平時狗仗人勢,門兒賊精,但都是欺軟怕硬之徒,這時都開始打退堂鼓了,回頭望向盧公子,滿心希望盧公子發出撤退命令。
盧公子陰戾的眼神看着江一塵,毫無表情,江一塵也是靜靜的回視着,透出複雜的意味,整個樓面一時鴉雀無聲,掌櫃想調停的話都吞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