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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誇張的表情用胳膊肘搗她一下:“小五,你不學服裝設計改學表演了嗎?不過……”說着她走到荀芷粟跟前把她拉到試衣鏡前:“不過,芷粟姐,你也別怪小五,你這天生就是衣服架子嘛!買了,買了,給別人穿就是暴殄天物了。”

聽着這兩人善意的一唱一和,荀芷粟抿着嘴不知該說什麽,半天她才口結道:“晉茹,我還是不買了,我的錢不夠。”

唐晉茹和小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這位姐姐很實在。

唐晉茹拿出自己的信用卡:“芷粟姐,沒事,我這不是還有嗎?你照顧我大哥這麽多年,我作為妹妹的如果一點表示都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這件衣服反正也不貴,就當我買給你的聖誕禮物,如果你心裏過意不去,那等我生日的時候,你再禮尚往來不就得了?你說這樣行不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荀芷粟也不好再拒絕。

唐晉茹朝小五笑道:“小五,劃卡算賬,別打錯了啊,是一折,不是兩折啊。”

小五滿臉堆笑,說着:“當然,當然。”可她肚子裏都是苦水:這閨蜜也太不靠譜了吧,明明平時的零花錢比自己多,卻來揩自己的油,得,反正從小到大也不是吃了她一次虧了,多吃一次也無所所謂。

接下來唐晉茹帶着荀芷粟又逛了逛男裝店,給唐晉揚挑選了一件藏青色的毛呢短大衣,因為他有一件差不多顏色樣式的衣服,這樣魚目混珠的話,他一般是不會看出來的。

荀芷粟看了看标牌的價格,雖然很貴,但他還是很痛快地交了錢。唐晉揚并沒有給她零花錢,家裏裏買菜買的日常開銷都是她的錢,所以,平日裏她能省則省,但是她花在唐晉揚身上的卻很大方。

衣服買妥當後,唐晉茹又要領着她去做頭發,荀芷粟聽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晉茹,我平時梳馬尾辮就可以了。”買了衣服她身上僅剩了打車回家的錢。

唐晉茹摟住她瘦削的肩膀:“芷粟姐,我的會員卡積分正好可以免費一次,不用白不用。”

荀芷粟在唐晉茹的軟磨硬泡下不自在地進了美發店,好在為她服務的店員并不娘炮,折騰了兩個鐘頭,終于搞定,效果不錯。

兩人從美發店出來的時候,空中覆了層的鉛色的濃雲,天色也有了一些暗。

唐晉茹邀請道:“芷粟姐,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陪我吃頓飯吧。”

荀芷粟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她為難了:“晉茹,不好意思,我要回去給你大哥做飯。”

唐晉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餐廳:“就在那,不遠的,逛了一下午都快餓死了,好不好,芷粟姐,耽誤不了你太多時間的。”

荀芷粟還在猶豫,她最近給唐晉揚煮的銀耳核桃粥,他很喜歡,可是家裏的銀耳沒有了,等回家經過超市去買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芷粟姐,這還不簡單,我給大哥打電話說你跟我在一起吃飯不就得了,讓他自己在外面解決。”唐晉茹拿出電話要撥號。

“別,”荀芷粟忙攔住,嗫嚅道,“小茹,你大哥不喜歡我那麽晚還在外面的。”曾經就有一次,她下班因為公交車晚點,回到家晚了半個鐘頭,唐晉揚回來的時候飯還沒準備好,他當時就變了臉色,甩門而去。

唐晉茹無奈地搖搖頭嘆道:“芷粟姐,我大哥也太霸道了吧,難不成他真要金屋藏嬌不成?我昨天給他打電話,他說這幾天應酬比較多,這樣吧,我問問他今晚回不回家吃飯,如果不回的話,我就請你吃飯。他回家的話,我立馬把你送回去,好不好,芷粟姐?

荀芷粟知道唐晉茹不是對誰都有這麽好的脾氣,便乖順地點了點頭。

唐晉茹很快打通電話。

荀芷粟有些緊張,她隐隐約約能聽到電話裏的那個人的聲音,溫和如水,不似對她那樣冷淡似冰。

唐晉茹挂了電話,朝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搞定了,今晚他有飯局,芷粟姐,走吧。”

荀芷粟嘴裏說着好,但心裏确實是失落的,唐晉揚的胃不太好,在外面應酬之後經常會胃疼,所以她平時盡量做一些養胃的清淡口味的食品,待會回去一定要買些暖胃的食材。

唐晉茹挎着荀芷粟的胳膊走進餐館,點了菜坐等,不過,唐晉茹似乎心不在焉,頻頻地朝門口張望。

荀芷粟也發覺了她異常的舉動,随口問道:“晉茹,你在等人嗎?”

聽到她的話,唐晉茹回過頭來,盯着她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她膚色白,又黑又亮的長發燙了大波浪,真的是一個美人胚子,怪不得大哥把她看的緊緊的呢。

她搓搓手,面露歉疚之色,磨磨蹭蹭菜開口道:“芷粟姐,有個人呢,想見你一面。”

“見我?”荀芷粟面露訝異之色,她在這裏沒什麽親人,僅有的幾個朋友也在幾年前失去了聯系,會是誰要見她呢?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唐晉茹,忽然她的眉心一緊,難道是那個人?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唐晉茹站起身來朝門口招手,荀芷粟也忐忑地朝門口望去,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快步走來朝她們這邊走來。

那人身穿米色呢子大衣,臉龐俊美,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劍眉下是細長的桃花眼,厚薄适中的唇邊卻漾着令人炫目的笑。

唐晉茹見荀芷粟變了臉色,忙解釋道:“芷粟姐,剛剛我二哥給我打電話,他恰好也在這附近,你們不是高中同學嗎?見見面,敘敘舊也好啊。”

荀芷粟勉強地笑,嘴角微微地蠕動:“是啊,我們也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說話間,那俊美的男子已經來到面前,他摘下脖子上的黑白格子圍巾,左耳閃着閃着光亮的鑽石耳釘,給他的帥氣中加入了一絲不羁。

“不好意思,來晚了,路上有點堵車。”他看着荀芷粟,磁性的聲音柔和悅耳。

“我們也剛剛到。”唐晉茹擡眼在唐晉尚和荀芷粟之間來回逡巡,這次約荀芷粟出來也是唐晉尚死纏爛打要求的。三四年前,她還在上寄宿高中,對于大哥二哥還有荀芷粟之間發生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她不敢問大哥,問二哥也是三緘其口。

這次對于二哥的要求,唐晉茹本想拒絕,在她眼裏,大哥和荀芷粟之間過得很幸福,對于大哥來說,擁有一份難得的愛情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她不想讓別的因素去打擾他們。可是,她又同情二哥,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單身,只不過是心中放不下一個人,這一次回國,他終于領回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情感也終于有了歸宿。現在他想見見荀芷粟,想個過去做個了斷,也無可厚非。

三人落座,氣氛有些尴尬。荀芷粟的話并不多,唐晉尚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只是簡單地詢問了一下她這幾年的情況,只有唐晉茹偶爾說幾句話活躍一下。

趁荀芷粟去洗手間的功夫,唐晉茹踹了二哥一腳:“二哥,你和芷粟姐面也見了,芷粟姐過得很好,你也放心了吧?所以啊,你就安心地談你的戀愛,我看你那新女朋友不錯啊,面如桃花,身材窈窕,也不比芷粟姐差。”

唐晉尚斜吊了一雙桃花眼,不以為意地看妹妹一眼:“唐晉茹,你是被她收買了?那天你見到她可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架勢。”

唐晉茹豎起食指,放在二哥的眼前:“你看着我,別動彈。”

唐晉尚依照妹妹的要求做了,他的眼眸烏黑深邃,泛着迷人色澤,睫毛長而微卷,這雙漂亮的眼睛唐晉茹自嘆不如。

“小丫頭片子,還會讀心術嗎?”他嘟囔着。

唐晉茹搖搖指頭:“二哥,現在我問你,你要說實話,否則,你休想……”

“好好好,我保證我會說實話。”唐晉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妹妹回家告狀耍無賴,爸爸打媽媽罵,他本來就沒有多少可信度的形象是一敗塗地。

唐晉茹得意地笑,鼻子上是小小細細的調皮的紋路:“你這回見芷粟姐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唐晉尚澄澈的眼底有細微的變化,但是只是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他又恢複如,咬牙瞪着她:“唐晉茹,我是你親哥啊,你不必用這麽狠毒的詞語來形容我吧。”

晉茹嘴角彎起一抹笑,點頭道:“就因為你是我親哥,我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啊。”

唐晉尚無奈地一攤手:“小公主,我們可是一母同胞啊,你竟然這麽想我,太傷心了。”

唐晉茹眉毛挑了一下,摩挲着手裏的杯子,緩緩開口道:“他和你也沒有什麽殺父的血海深仇吧。”

作者有話要說: 臉大如盆的大簾心花怒放地來更新了。

唐晉尚:我感腳我比那人更适合當男豬嚼。

唐晉揚:合不合适你說了不算。

大簾媽:都閉嘴,看我心情。

☆、受傷—抓蟲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我是用心碼字的小真空。

妹紙們,握個爪吧。

唐晉尚斂了神色,雙手托了下巴,正兒八百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當然沒有。”

“那不就是了!”唐晉茹見荀芷粟走了過來,拿起包站起身來道,“二哥,我這個人一向是是幫理不幫親,更何況你們兩個還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大哥幸福,希望芷粟姐幸福:當然,我更希望你能找到真愛,二哥,我和芷粟姐先走了。”

荀芷粟走到跟前,唐晉茹拉着她的手說:“芷粟姐,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其實,荀芷粟早就想回去了,聽了這話,她朝唐晉尚打了個招呼:“晉尚,我們先走了。”

“這個死丫頭,真是把她給慣壞了,沒大沒小,竟然敢教訓起老子來了。”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唐晉尚揉揉頭發不耐煩地罵道。

罵完之後,他的目光釘在那個纖弱的背影上,心中竟惘然若失起來。

荀芷粟,他輕聲地念着這三個字,很平常的名字,可是他卻那麽願意叫,很普通的一個人,可是就讓他如何都放不下?

這幾年她一直沒怎麽變,甚至和他剛剛遇見她時也沒有多大的區別。清秀的臉龐,清淺的笑容,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他從來沒見過那麽一雙令人心動的眼睛,不似晉茹的靈動流轉,不似小五的含笑如春。她的眼眸裏是水霧彌漫的黑色,妩媚卻憂傷,她的眼神若即若離,悠遠而無際,一眼望不到底。

唐晉尚嘆一口氣,不知什麽時候起,他的目光便被那個女孩的那雙眸深深地吸引,可是,那雙眸從來沒有關注過他一眼。

傻子,唐晉尚罵了自己一句,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下去。

唐晉茹說她過得幸福,可是,她真的幸福嗎?幸福不應該是由內而外溢出的喜悅嗎?為什麽他沒從荀芷粟身上感受到這種喜悅。

回到別墅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半多鐘,天色已黑,荀芷粟讓唐晉茹在小區外的超市門口停了車下來。

她進了超市挑選了了一大包上等的銀耳,又走到幹果區,一粒一粒地挑選了兩斤山核桃,又買了些唐晉揚喜歡吃的蔬菜。

出來的時候又經過超市旁邊的藥店,她想起唐晉揚常吃的胃藥剩下的不多了,便又拐進了藥店,忽然想起家裏的避孕藥沒有了,便又順便買了幾盒。

唐晉揚不喝酒的時候,因為厭惡她,他會帶上安全套,可是喝醉了的時候,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事後只能荀芷粟自己處理,所以事後避孕藥她是要常備的。

從超市到別墅步行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荀芷粟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六點,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氣溫也低了很多。她只得戴上羽絨服的帽子縮了脖子快步疾行。

她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拎着給兩人買的衣服,有凜冽的寒風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荀芷粟出來的時候忘記了戴手套,現在兩只手被凍得又痛又麻,就像被小貓的爪子抓撓過一樣。走到別墅門口,她将兩只手放在嘴邊呵了呵氣,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從門口望去,整幢別墅黑洞洞的,荀芷粟想,他有應酬,這個點是不會回來的。

走進一樓的客廳,荀芷粟打開吊燈,空空蕩蕩的大廳裏頓時明亮起來。

剛來到這棟別墅的時候,她對這裏是有些恐懼的,偌大的別墅裏只有她和唐晉揚兩個人,而且唐晉揚幾乎不和她說一句話。

那時,她總覺得不知哪個角落裏有一個人偷偷地窺探她,睡覺的時候也經常吓得從噩夢中驚醒,但是時間長了,她倒也習慣了這種冷清與孤寂,反而不喜歡那人多熱鬧的場合。

她先把買來的蔬菜放進廚房的冰箱裏,又把銀耳洗淨泡上,核桃一粒一粒地用小錘子砸開,“啪——啪——啪——”小錘子發出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

等這一切都準備好了,荀芷粟才又順着樓梯走上二樓,她走路的腳步聲很輕,就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她剛走上二樓的大廳,一個黑影迎面飛來。

“啊——”荀芷粟吓得叫出聲來,因為她沒防備,那個黑影不偏不倚砸到她的額頭上,當的一聲那個東西掉在地上,劈啪摔成幾瓣。被砸中的地方鑽心地痛,她用手摸了摸額頭,有熱乎乎的液體順着眼眶流下來。

她連忙伸手打開牆壁上的開關,地上躺着的竟是一個碎開的陶瓷煙灰缸。

荀芷粟的目光投向沙發處,那兒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地站起來。

“晉揚,你怎麽回……”她顧不得處理頭上的傷口,急忙地問。

“荀芷粟,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現在連飯也不用做了?”唐晉揚陰着一張俊臉、沉着聲音訓斥道,“過兩天,你是不是還要徹夜不歸啊?”

“不,不是,晉揚,晉揚,別生氣……”荀芷粟快步走到他跟前,低頭小聲解釋着,“晉茹給你打電話說你不回家吃飯了,所以……”

還沒等她解釋完,唐晉揚眉頭一挑,怒氣不減,指着她的鼻尖道:“荀芷粟,別忘了你什麽身份,難道我回不回家還來還用向你彙報嗎?”

荀芷粟低着頭,一動不動,她不敢作聲,也不敢掉眼淚,因為她知道唐晉揚最喜歡的就是笑容,蘇瑩雪的笑容。

唐晉揚見她一臉受氣包的模樣,火氣更大:“荀芷粟,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願呆在這裏立馬給我滾。”

本來,這兩天他有些感冒嗓子不太好,又加上剛才生氣上火大聲吼叫,只覺得口幹舌燥,拿起杯子,卻發現裏面是空的,便沉着臉将杯子往茶幾上一墩。啪地一聲,玻璃杯在他的手裏碎開。

荀芷粟哆嗦了一下,一低頭卻看到殷紅的血順着他的手指流了出來。她吓了一跳,踩着地上煙灰缸的碎片走到他跟前,想拉他的手,卻有些顧忌,只小聲地急切地問:“晉揚,你的手……”

唐晉揚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把那只受傷的手挪開,只是眼裏的嫌惡之情卻是擋也擋不住的:“怎麽,荀芷粟,我的話你聽不懂嗎?滾,我不想看到你。”唐盛揚不耐煩地朝她擺手、

荀芷粟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她想知道唐晉揚的手上的傷怎麽樣了,可是又怕更加惹怒他,她僵在那裏,大氣不敢喘一口。

就在這時,好死不死,棉花糖從樓梯上一颠一颠地跑了上來。

棉花糖是一條白色的小狗,不知是出了什麽意外,它的一條腿跛了,跑起來一拐一拐的。這小狗是荀芷粟到外面超市買東西的時候碰見的。當時天上正下着綿綿的秋雨,可憐的小狗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荀芷粟。

荀芷粟心軟,便從購物袋裏拿出一根火腿腸扔給它,小東西像是很多天沒吃東西一樣,三口五口便把火腿腸吞掉,差點噎着。荀芷粟看着心裏發急,她蹲下摸了摸小狗髒兮兮的灰毛說:“小家夥,慢慢吃,不急,別噎壞了。”

小狗似乎聽明白她的話,不好意思地搖了搖小尾巴,又伸出小舌頭舔舔荀芷粟的手心,弄得她手心一陣癢。

荀芷粟雖然很喜歡這個小家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擅自把小家夥帶回家,因為,她不确定唐晉揚是否喜歡小動物。所以她狠了狠心還是走開了,可是那只小狗竟然跟着她跑了很遠,一瘸一拐的孤獨的身影讓她心疼的不行。

最後,她還是将小狗帶回了家。回家後她先給小狗洗了一個熱水澡,給它渾身上下都打上香香的肥皂,小家夥渾身都是白泡泡,舒服得嘤嘤嘤地直叫。

荀芷粟小心地掰着小家夥的後腿看,應該是被車壓了,有一條腿根本不能站立,她小心地摸着它的腿,慶幸自己将他帶了回來。

荀芷粟不敢把棉花糖帶進屋子,就給它找了一個紙箱放在院子裏。只是有一次,唐晉揚回來的時候看到了滿院子瘋跑的棉花糖,他看了一會兒,并沒有說什麽,荀芷粟才放下心來。

入冬的時候,荀芷粟怕外面冷,便把棉花糖的小屋放進了一樓的儲物間,可能是今天她回來晚了,棉花糖沒吃晚飯,自己便跑出來了。

棉花糖跑到荀芷粟的跟前,在地上聞了聞,仰起頭朝荀芷粟汪汪叫了幾聲,忽然,它又跑前幾步,到了唐晉揚的腳邊,啃起了他的鞋子。

荀芷粟緊張地看着唐晉揚的表情,想喊棉花糖回來卻怕惹惱他。

果然,伴随着棉花糖凄厲的慘叫,空中劃出了一條華麗麗的抛物線,可憐的棉花糖被唐晉揚踹到了牆角。荀芷粟看着棉花糖在地上掙紮了幾下,想要起來卻力不從心,小東西嘤嘤地叫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唐晉揚的臉幾近扭曲,氣急敗壞地咒罵,“以後我看見一次打一次。

荀芷粟走過去,想要扶他坐下,卻被他用手一擋,荀芷粟沒防備,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她的手按了一下茶幾,正巧安上了上面的玻璃碴。

她疼得皺了一下眉頭,卻顧不得,小聲道“晉揚,別生氣了,我,我明天就把它送走。”唐晉揚順勢用力地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荀芷粟,你真他媽惡毒,你要是不願意伺候我這個瘸子就直接對我說,何必拿一只瘸腿的畜生放在我跟前提醒我。”

荀芷粟疼得流出淚來,只感覺他再一用力,她的下巴就要被捏碎。

“不是的,不是的,晉揚,我沒有。”荀芷粟顫抖着聲音解釋道,“我只是可憐它。”

燈光下,她的小臉慘白,眼裏蓄滿了淚水卻努力忍着不讓它掉下來。

唐晉揚哼了一聲,不屑地冷語道:“可憐?你也配說這兩個字?荀芷粟,世界上還有比你更狠毒的女人嗎?”

☆、被撞

額頭上和手心裏的傷很痛,可是比這更痛的是她的心。

唐晉揚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手裏的購物袋,他一把拽過來,将裏面的衣服一股腦倒在地上,冷哼一聲:“荀芷粟,你以為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這件衣服好幾千吧。還有你,穿的這麽花枝招展是要去勾引哪個男人嗎?”

他怎麽會這麽想,荀芷粟連連搖頭:“晉揚,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唐晉揚嫌惡地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停在某一處,手上的勁道也小了不少,荀芷粟剛要松一口氣,頭發卻被他一把拽起。

荀芷粟的頭也因為那股力道不由自主地擡起,她看到唐晉揚扭曲的臉,她看到他血紅的眼睛。

她疼得咬着下唇:“晉揚……”

唐晉揚揚起左手給了她一個耳光:“荀芷粟,誰讓你燙發的?嗯?誰讓你燙發的?”

“我……“荀芷粟這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惹怒了他。下午的時候,唐晉茹拉着他去美發店,那個老板對她說,大波浪更顯她的妩媚。旁邊,唐晉茹也說:“是呀,玉粟姐,你好幾年也不換發型,這回換一換給我大哥一個驚喜啊。”

荀芷粟并沒有奢求會得到唐晉揚的稱贊,但是唐晉茹的話讓她的心砰然一動,換一換發型,更漂亮一些,說不定唐晉揚的心情也會好一些,卻沒想到會惹得他大發雷霆。

唐晉揚松開手,彎腰從茶幾的抽屜裏找出一把剪子。

荀芷粟驚詫地看着他的舉動:“晉揚,晉揚。”

唐晉揚并不回答她,抓起她的發梢,一剪子剪下去,似乎還不過瘾,又補了一下,這才滿意地把剪子往茶幾上一扔,鄙夷地看着對面披頭散發的女人,冷冰冰地道:“荀芷粟,你這卑鄙的女人,不要再枉費心機了,你永遠也代替不了瑩雪,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恨你,更讨厭你。”

荀芷粟眼中含着淚看着他,卻不敢上前一步。

唐晉揚緊皺着眉頭,從她的身邊過去,兩人的距離很近,在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的臂膀撞上了荀芷粟的肩膀,她沒站穩,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看着他踏過她給他買的生日禮物,她的心一陣劇烈收縮。

唐晉揚從衣帽架上拿下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後,他走到荀芷粟跟前,輕輕說道:“荀芷粟,不要在我面前裝那一副可憐相,瑩雪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相反,更會讓我想要折磨你,侮辱你。你這賤人,是不是很享受啊?”說完這一番話,唐晉揚轉身下了二樓。

荀芷粟坐在沙發上,地上是她散落一地的頭發,是啊,她怎麽忘了,以前路瑩雪最喜歡的發型就是長波浪,而唐晉揚會寵溺地摸着瑩雪的長發說着寵溺的話。她怎麽會這麽傻,往槍口上撞。她摸了摸額頭上的傷,血已經凝固,只是起了一個大包,一摸就疼。可是她不敢往抹活血化瘀的藥,因為有一次她被唐晉揚打了之後抹了藥,被他臭罵了一頓,因為他說問了那種味道就惡心嘔吐。

牆角裏,棉花糖嘤嘤地叫了兩聲,荀芷粟這才回過神來,慢慢地走到它跟前,把它捧在手裏,棉花糖像見到了親人一幫,用舌頭舔着她的手心。

荀芷粟摸着棉花糖軟軟的毛,心中泛起苦澀:“棉花糖,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還疼不?”

棉花糖似乎聽明白了她的話,汪汪了兩聲。

荀芷粟想,棉花糖是不能再呆在這裏了,說不定那天把唐晉揚惹火了,真的連小命都保不住了。明天還是把它送走吧。

她抱着棉花糖來到一樓的儲物間,小心地把它放到箱子裏,又給它喂了狗糧,喝了水,把這一切安頓好,她才又回到二樓,清理客廳的殘局,她小心地把地上的茶幾上的玻璃碴收拾起來,呆呆地看着地上自己的頭發。

她拿起茶幾上的剪子,走到洗手間,對着鏡子把頭發剪短了一些,至少明天可以出家門到美發店去。

她又洗了一把臉,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差點被自己吓着。

額頭上是一個青紫的大包,上面的血漬已經幹涸,眼泡又紅又腫。

都是因為這張臉,荀芷粟感慨道。

她拿起剪刀背在白嫩的肌膚上輕輕畫了一個叉,她恨這張臉,如果她是一個醜姑娘,或許曾經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可是,她又舍不得這張臉,如果沒有它,她就真的沒有什麽理由與資格呆在唐晉揚的身邊照顧他了。

想想這一次,她不怪他發脾氣,确實是她惹他發火了,和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她早就應該摸透他的性情,她應該知道,他回不回家從來不打招呼,但是,每次回來,她必須要做好飯等着他。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自責,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在外面吃飯,還有他的胃不好,不知道按時吃藥了沒有,或許今天回來他是想喝她熬的銀耳核桃粥了。

荀芷粟來到廚房,把粥熬上,說不定唐晉揚待會兒還會回來,因為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這一切都忙活完了,荀芷粟才覺得好累,頭上還有手上的傷很疼,她從小藥箱裏找出兩個創可貼小心地貼上,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無望地等待。

可是,這一次唐晉揚沒有再回來,荀芷粟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是淩晨兩點了,看來,今晚他不會回來了,他還在生着自己的氣,這樣想着,荀芷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荀芷粟是被客廳裏的電話鈴聲叫醒的,她一看手機,是唐晉揚的秘書,荀芷粟曾經看到過梁秘書,她是一個性格開朗、很愛笑的女孩,有這樣的秘書在身邊,唐晉揚應該是很開心的。

梁秘書的聲音柔柔的:“荀小姐啊,唐總說有份文件放在家裏,讓你八點之前送到公司。”

問清楚是什麽文件之後,她挂了電話,朝書房看去。

荀芷粟很少去書房,因為平日裏唐晉揚一般會呆在那裏,或者處理公事,或者上網看書,或者,或者是回憶往事,思念故人。總之,唐晉揚強大的氣場讓她不敢去靠近那個地方。

荀芷粟來到書房門前,輕輕地敲門,好長時間沒人回應,她才想起,他并沒有在家。她小心地推開門,迎面是一張大大的書桌,她去桌上尋那份文件,就在最上面的那摞文件上,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應該是這一份。

拿了文件,她轉身要離開,卻正好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個相框,裏面是相視而笑的俊男靓女,這應該是六年前的照片了吧,荀芷粟回憶着,那時,唐晉揚剛剛從國外回來,那時的他臉上總是含着笑,嘴角總是不自覺地往上翹,裏面的女孩也只有19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眼睛裏除了唐晉揚再也沒有了任何旁人。

現在,照片裏的男人英俊如舊,只是,他的臉上不再有笑容,而是變得異常暴躁,喜怒無常,而照片裏的女孩的笑靥只能定格在照片中,出現在別人的回憶裏。

荀芷粟常常想,如果當年,離開人世的人是她,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女孩的父母不會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女孩的愛人不會因此殘疾而性情大變。

荀芷粟笑笑,其實和瑩雪比起來,她的境遇并不算慘的,至少她還可以看到這個豐富多彩的花花世界,至少她還可以陪在她愛的人身邊。

她将相框放回原處,走出書房。她看看時間七點十分,梁秘書說要八點之前送到公司。她把頭發紮起來,短短的,但也不算難看。

她又從電飯煲裏把江米紅棗粥盛了出來放進保溫瓶裏,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外面太陽剛剛升起,雖然有陽光,但是還是有些寒意。微風中,她感到了冬的威力,不由自主地牙齒打架。她還是穿的昨天的那件黑色的羽絨服,只是圍上了一條粉色的毛巾,她使勁地将圍巾網上拽了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兩只黑黑的大眼珠。

她走出別墅的大門,順着往東走去。

因為這裏是城郊別墅區,住的都是有錢人,所以這條路有平時跑下縣的公交車,但是直接到市裏的并沒有多少,出租車也很少出現,她必須往東走近半個鐘頭的路才會有一個公交站點,在那裏她攔一輛出租車到唐晉揚的公司應該不會晚。

她沒有戴手套,一只手拿着文件夾,一只手提着保溫杯。一會兒,兩只手便懂的麻麻的,但是這些她都顧及不了,她只是用嘴哈了一口氣,接着趕路。

在拐彎的時候,她走得急,沒想到,從旁邊斜插過一輛汽車。

“啊---”荀芷粟慘叫一聲,一下子倒在地上,但是,文件夾和保溫杯還都牢牢抓在手裏。

幸好那車子開的并不快,在将要撞上的時候,及時地剎住了車,但是還是由于慣性将荀芷粟頂了一下。

荀芷粟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想要撐着地站起來,但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車門打開,有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黑着臉走過來:“喂,你想找死啊,走路不看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大家湊合看,明天捉蟲。

☆、恒隆

其實,蕭葉超是一個挺溫和的人,但是剛才這個從旁邊竄出來的女人着實把他吓個半死,如果他再開快點,可是要出人命的。

劫後餘生,荀芷粟一張小臉早就吓得灰白,一時之間三魂丢了七魄,只看到面前一個張牙舞爪地男人在扯着嗓子訓斥她。

蕭葉超見地上那女人一臉焦白之色地坐在那裏,呆呆傻傻地看着他,不哭也不鬧,一點動靜也沒有,心說,這女人不會吓傻了吧。

他蹲下-身子,拿着食指在荀芷粟眼前晃了晃,耐着性子道:“喂,姑娘,你沒事吧?剛剛我是火氣大了些,我說聲對不起,但是,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大清早的,你也別往我車上撞啊,你說你吓人也不帶這樣式的。”

終于,荀芷粟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拽下圍巾,哆嗦着道歉:“對不起,這位先生,是我不好,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蕭葉超這個時候才看清這女人的臉,看起來挺年輕,像個高中生的模樣,只是額頭上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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