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無限期的隐瞞

“然後呢？”路帆一邊吃着飯一邊聽蘇闵行說話。

“可是，直到我看到了她的求職簡歷，”蘇闵行站起身來，拿起了桌上的雪茄，看着路帆擺了擺手，路帆表示不介意了他才點上，“那之後我又重新找人調查了他們，很不道德的，是很詳細的跟蹤調查，裏面有很多的我都不明白的地方，我也告訴自己不要去管，可是我越是不想在意就越是想去搞清楚。”

“所以你安排她進你公司了？路帆打斷了蘇闵行的話，雖然這是有理由的，可是這和之前自己說的那一類人又有什麽區別？

“不是我安排的，她很優秀，即使是被辭退的她，也很優秀，我沒有做任何事情，進博因環球，是她自己的實力而已。”

“可是你也沒有拒絕啊?你任由她就這麽進去了……”

路帆一針見血，戳到了蘇闵行的心裏，甚至是說出了他故意逃避開來的目的，幾乎那一刻心髒都小小的顫抖了一下。

“是。”蘇闵行點頭承認，“但我不是想要重新加入到她的生活當中去的，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沒有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呵……”

看到他有些自嘲的苦笑的樣子，路帆于心不忍，頭腦風暴想要找到一些其他的理由。

“然後呢？”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這個局面，她已經成功的通過了所有的考試，今天是來參加培訓的，結束之後，她任我的第二秘書，lucy的助手。”蘇闵行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将這些一點一點的都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還是你的秘書？”路帆真實大跌眼鏡，蘇闵行還真是将自己的目的掩蓋的“滴水不漏”啊！“你這是在試探她還是怎麽樣？你把她想成別的女人了？我們都清楚，她不是那種想盡辦法往上爬的人，你怎麽可以這麽做？”

“這是她的職業，招聘的時候就已經确定好了的，”蘇闵行解釋，“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不是麽？我想，就算我告訴她我是蘇見她也不會相信的。”

“你這是在自己騙自己！”路帆無語的說，他知道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沒什麽話好說的。

沉默了一陣子，路帆突然擡起頭來，看着正在盯着某一處發呆吐着煙圈的蘇闵行，眼睛都睜大了一些，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我去！你……難道你……你是不是心裏還是愛着她？”

路帆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窮盡了自己的腦容量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件事最本質的東西，是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的心裏，沒有放下蘇羽萌！

蘇闵行的眉頭皺着，相比起之前的淡定如水，此時的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了，眼睛中透露出的更是不舍和留戀，是路帆說的話觸及到了心底裏面最深的秘密？不，這不是秘密，要是剛回來的時候問這樣的問題，他蘇闵行會堅定的說出：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着那個女人！

可是時間卻讓這樣的愛一點一點的都被封印起來了不是麽？當路帆問出這樣的問題的時候，自己的心竟是有些抽搐着的疼痛的。

“我不知道……”

在路帆驚訝的盯着自己下，蘇闵行沒有撒謊，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真正的答案的。

“怎麽可能？”路帆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你現在的猶豫不就是說明了你心裏還是放不下羽萌的麽？我現在才算是明白了，你彙過來就是為了找回羽萌的吧，可是你沒想到她已經結婚了。”

“是，半年以前我以為我帶着所有的希望回來，”蘇闵行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修長的手指握着手裏的酒杯，搖晃的，杯子裏面的液體随着晃動的幅度時而劇烈動起來，時而又是緩緩的擺動身姿，“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她了，可是我沒想到她會失業，會在我的公司投簡歷，會通過所有的考核，不久後，就會成為和我每天都要見面的關系……”

蘇闵行不說話了，關于蘇羽萌，已經發生了的和他能預見的，現在就是這有這麽多了，以後？他們之間會有什麽以後？

下午的陽光從繁麗的窗幔縫隙射進來，照亮了的地方閃閃的發着和倍的陰影處的不同，溫暖動人，但是又要要擺吧的透露着一些危險的氣息。

偌大的包間裏面，雪茄混合着酒的味道已經蓋過了桌上飯菜的香味，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路帆只剩下了發呆回味，當事人坐在他的面前，雖然是在為了以後的日子擔憂着，可是又好像完全都不在意什麽以後，沒有期待，沒有厭煩，說不清楚這件事情的發生到底是意味着什麽東西，對于他，對于蘇羽萌，對于有關于那年記憶裏面的所有人。

“你打算什麽時候坦白自己的身份？”

臨走的時候，路帆問到，一邊看着正在穿衣服的男人。

眼前的蘇見，不，蘇闵行，不是當初那個和自己穿着一樣的回力球鞋的男孩了，他低頭看了看他們兩人穿着的皮鞋，自己的已經算是這個社會的中等水平了，可是和蘇闵行的一比較，竟然好像是路邊幾十塊錢就能買一雙的批發貨了。

路帆笑了笑，這是羨慕不來的，蘇見受到的苦，真不知道是值得還是不值得，但是說得清楚的是，他是真的有些羨慕這樣的蘇見了。

蘇闵行透過陽光，在門口的鏡子裏面簡單的撥動了幾下自己的頭發，一絲不茍，但并不是那種讓人嚴肅刻板，反而是讓人覺得他如此迷人。

“對此事保密，”蘇闵行對路帆說到，不容置疑的語氣和表情，認真的看着路帆，“無限期。”

路帆無奈的點了點頭，這點他當然是知道的，在蘇闵行沒有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他自然是一點兒消息都不會透露出去的，這是做朋友做兄弟之間最基本的。

“只是，我擔心你們以後經常見面，你很難瞞得住的，羽萌太了解你了。”

路帆說完了這句話，就推開門先出去了，不該問的不該說的今天已經問的說的夠多的了，就算是再好的兄弟，他們中間也是隔着很寬的間隔的不是麽？他很清楚蘇見找到自己，并不只是因為當初他們的關系是最好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就是個在國家機關每天混吃混喝的人，不會牽扯到他們之間的利益關系當中去，自然也就是最安全最保險的了，沒有人會想到蘇闵行竟然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處長有聯系是代表着什麽的。

和路帆吃完飯之後，蘇闵行直接就回到了自己住處，是的，這裏只是一個住的地方罷了，雖然蘇父同意安排他回國之後特地買下了這塊兒地，順便買下了這裏所有的房子，可是對于他來說，這裏就是個住的地方，冷冰冰，和外面的酒店也沒有什麽大的區別。

洗了個澡出來，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天已經是黑透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伴随着一顆隐隐作痛的心髒，呵呵，這多好笑，這張陌生的臉，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從來都不會将自己真實的情感外露出來。

路帆說的話還在耳邊回想，“你什麽時候打算坦白自己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這句話很有趣，自己的身份是什麽呢？他就是蘇見？可是他也就是蘇闵行啊，這中間明明沒有什麽矛盾，可是卻又橫隔着這麽多的東西，蘇見和蘇闵行是同一個人，但是又有着完全不同的一切，所有自己的

身份到底是什麽？他無從說起，也不知道能說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