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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洌聽她這麽說,眼神總算了軟和了一點:“要不,師父明天你別去看我比試了。”
師父是不知道,今天在臺上,看到那個女人來纏着師父,他真是恨不得扔下比試就趕過來,他的師父就如同仙姿出塵的神花,總惹來莺莺燕燕的觊觎,讓他煩不勝煩,有的時候,他甚至會生出一種渴望,就是把師父藏在洞府裏,誰也不讓看,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這種想法一出現,就如同星星之火,瞬間燎原,讓他克制不住想下去。
“我保證,明天會認真看比試。”她舉手發誓。
穆天洌不再說什麽,收拾完了就回房打坐,她有些發愁地摸着下巴,想着徒弟還是生氣了,等明天,明天她一定好好看,等徒弟比完了,她就把比試細節拿出來,狠狠誇他,她如是想。
031兇殘的名聲
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再加上一夜好眠,次日醒來,她只覺得神清氣爽,而穆天冽調息了一晚上,整個人看上去也神采奕奕,像棵挺拔的小白楊般朝氣蓬勃,對面門的蘇碧華也帶了嫣然出來,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嫣然的氣色看起來也恢複了正常。
“墨師弟,一起走吧。”蘇碧華見了他們,率先打招呼。
“今天只怕會很辛苦。”蘇碧華開口說道。
昨日是淘汰賽,十多個比試場地一起,弟子們每人可以抽取三個簽號,根據簽號對應的比試臺兩兩厮殺,輸的下場,贏得就可以累積一個勝率繼續站在臺上,直到被人打敗或者連勝十場自動晉級今天的比賽。
這樣的比試方法比試的次數很多,也就不存在憑借運氣晉級的情況了,稍微弱點的弟子昨天都被淘汰了,今天剩下的全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今天也和昨天一樣,抽取三個場地,十連勝自動晉級,或者在某一輪被打敗後下場,三次累積勝率,從高到低排出前十名,後日進行最後的比試。
“嫣然,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一時的失敗不算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量力而行就好,等你以後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會知道,區區的三派間弟子比試,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勝了固然可喜,敗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如果為了追求小小的勝利而逞強傷了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蘇碧華看着前面被天藍色裙裾勾勒出纖細腰肢的弟子,忽然開口說道。
昨日裏嫣然最後一個比試臺上勝得很慘,其實以她累積的勝率,晉級今天的比試早就綽綽有餘,明智的作法就是那一場認輸保存體力,以更好的狀态迎接今天的比試,偏偏這個妮子心性倔強,硬是跟紫竹派那個弟子拼了兩敗俱傷,最後以微弱的優勢慘勝。
“弟子明白。”嫣然屈膝謝過她的教誨,只是,平靜如水的面上看不出她聽進去了幾分。
蘇碧華輕嘆了口氣,嫣然這孩子,資質根骨都不差,就是性子有點左,容易走死胡同,上次迷霧森林的傳承,人人都覺得嫣然靈根資質最肖飄渺仙子,偏偏被穆天冽一個火木雙靈根的人博得頭籌,嫣然回來雖然沒說什麽,但也消沉了許久。這次明明已經能晉級,對上紫竹派的天才弟子,她卻不想露怯,硬是硬磕到底,今天的比試更是激烈,她這個做師父的,也跟着提心吊膽,只是,這樣的事情旁人只能勸解,還是要靠自己想通。
她又看了一邊低眉順眼跟在墨師弟身邊的穆天冽,當初她就覺得此子除了根骨太差,其他都算上上層。如今跟在墨師弟身邊,根骨也好了之後,更是優秀的讓人側目。
“天冽,你也是,凡是适可而止,不要為了贏傷了根本。”蘇碧華對着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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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蘇師伯。”穆天冽恭敬道。
“不用客氣,在我心目中,你就像是嫣然一樣,畢竟,”蘇碧華紅唇輕輕勾起,戲谑道:“我可是你師娘啊。”
穆天冽身體一僵。
“對了,墨師弟,雖然我是昨天才知道我是你未來的道侶的,不過既然現在知道了,我倒是想問一問,我們的雙修大典好久舉行,正好現在三派大比,人都在,要不,先把喜糖發了。”蘇碧華咯咯笑着,又轉過頭對着她道:“好不好啊,墨師弟。”
“蘇師姐,你說笑了。”她陪着笑,小心翼翼的說。
“好了,不逗你了。”屬于他們的貴賓座已經到了,蘇碧華也算過了把嘴瘾,決定放過他們。
“徒弟,蘇師姐說得對,打不過的話就認輸,我們不丢人。”因為昨天淘汰了大半的弟子,所以今天觀衆席上人滿為患,他們走過的時候,還能聽到不少弟子在竊竊私語,零零星星聽了一耳朵,有在讨論她家徒弟的,她家徒弟泰國優秀,已經有了別派的仰慕者了。
不過,有的時候,太優秀也是一種負擔,她就怕他的徒弟被盛名所累,作為玄真派的傳承弟子,奪冠的熱門人選,表現差了,很容易受倒彩,可是其他門派也有很厲害的弟子,雖然她知道,在小說裏,作為男主,在這種出風頭的比試中都會贏,可過程也很慘烈,她是記不得三派大比的詳細情節,畢竟沒有爆點,作者寫的也很簡單,可她覺得,憑作者的無節操,肯定是寫的先抑後揚,先讓男主被打得慘兮兮,然後最後關頭反敗為勝。
這樣的勝利,他們不要也罷,至于獎勵,他們不稀罕,憑着她毓秀峰主的低位,憑着穆天冽傳承弟子的身份,還怕從掌門手裏撈不到好處?
“知道了師父,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因為我知道我受傷了師父會心疼。”穆天冽看着她,認真的保證,幽深的鳳眼裏暖意融融。
“是這樣沒錯。”她當然會心疼了,畢竟是她的乖乖徒弟啊,可是,怎麽覺得穆天冽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對,可哪裏不對她也說不出來,于是搖搖頭,也不再多想。
而穆天冽聽到她的回答,幽深的鳳眼更是微微發亮,洩露了他愉悅的心情,于是,就帶着這樣的心情,他和自家師父分別,一個往最高處的貴賓席,一個往比試處走去。
待他們都離開後,那些弟子才慢慢放開了手腳,聲音也漸漸大了。
“哇靠,就是那個人,看着并不強壯,昨天,幾下就把我打出了比試臺。”有個弟子指着穆天冽,仍舊心有餘悸地道,他雖然實力不算頂尖,可昨天和穆天冽對戰,連別人衣角都沒摸到,穆天冽的動作快起來不是人,他完全是被溜了一圈,然後就輸了。
“你那算什麽?”另一個弟子哭喪着臉道:“我昨天也遇到了他,就一拳,一拳把我打趴下了,我這才知道同境界的還有這麽強的,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也是這個弟子太過倒黴,他遇到穆天冽的時候,正是穆天冽發現自家師父被白雪糾纏,心急火燎想要趕過去保護師父,要是在之前,穆天冽不介意放水幾招,保護他們脆弱的心靈,也不讓自己太過打眼。
“太喪心病狂了。”旁邊聽到的弟子瞠目結舌,一招啊,這樣也可以。
“那家夥也太強了。”有人想到昨日看到的場景,穆天冽幾乎都是三下五下結束比試,連贏十場,然後跳下比試臺快步離去,只給衆人留下一個挺拔的身影。
“恩。”他們心有戚戚然,都在慶幸自己已經輸了不會再遇見那個家夥,也在為他的對手默默點蠟。他們若是知道穆天冽師徒的對話,肯定要一口老血噴出來,那個家夥強到逆天,算是金字塔尖上的幾人了,還擔心被人打成重傷?
032比試臺揚名
随着他們的落座,和其他兩派的長老互相寒暄過後,很快,今日的比試就拉開了帷幕,昨日裏實力稍微遜色點的都被淘汰了,今天的比試精彩度和昨天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至少很少再出現一面壓倒的情況,不少比試臺上都爆發了旗鼓相當的争鬥,看的觀衆席上的衆多普通弟子心向往之,叫好聲絡繹不絕。
穆天冽的號比較偏後,此刻抱劍環胸在等候區看着臺上激烈的龍争虎鬥,俊逸的面龐上是一片平靜,這樣的比試,對于前世經歷過諸多厮殺的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這些同齡的弟子,雖然也有一些資質出衆的,可到底是成長在師門長輩的羽翼庇護之下,沒有經歷過太多血雨腥風,對他來說,作為對手,還是稚嫩了些。
不過,想到此生他也是才一拜入玄真派山門就被師父收為弟子,各種修真秘籍資源都堆在他的面前,若論寵弟子,他的師父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不光為了錘煉他的筋骨親自畫太極拳和健美操的圖譜給他,一丹難求的丹道大師的丹藥還為了藥效更溫和,費心思改良成丹液給他天天泡澡用,而且,之前的迷霧森林,師父也是陪着他一起歷練的。
思及此,他俊臉越發柔和起來,幽深鳳眼中是一片融融的暖意,他的資質在傳承數千年的玄真派都算的上是頂尖的天才,更何況又有前世的記憶為引子,神識更是沾了前世的光修煉之初就已經是元嬰期,而如今更是随着他修為的增長,尤其是在修成了飄渺化霧訣後,更是一舉突破到了元嬰中期,這場同輩之間的比試,對他來說,還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想到師父之前的遵遵教導,打不過就趕緊認輸,他的唇邊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算了算了,他今天心情好,決定溫柔點對待這些對手,讓他們三五十招,免得他們輸得太難看。
正好叫到了他的號,打定了這個主意,他提了劍,利落地翻身上了比試臺。
“快看快看,我徒弟出場了。”比試臺上你來我往,全部都是三派的優秀苗子,且修為突破築基期時,又會排出體內的雜質,故而看上去少年們身姿挺拔如白楊樹,少女們身段玲珑,膚色細膩,完全沒有她在現代的時候因為工作壓力大或者貪嘴吃多了燒烤火鍋臉上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痘痘,她一個個看過去,只覺得養眼極了,然後,就看到了穆天冽出場。
就算是在這麽多優秀的種子中,穆天冽依舊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比多數男弟子都要高挑的身材,如冷玉一般俊美的面龐上波瀾不興,帶着禁欲的美感,玄真派簡單的黑白色弟子服飾穿在他身上都像是為他量身定制的,無一處不服帖,她看着都覺得與有榮焉,頗有吾家弟子初長成的自豪感。
穆天冽的第一個對手是紫竹派的一個男弟子,兩人在臺上互相抱拳見禮後,就亮出了自己的兵器,穆天冽用的是劍,此劍名為月光劍,随着他的拔出,細細長長的劍身也亮在了衆人面前,猶如月華一般泛着銀色光芒,而對面的男弟子用的是笛子,只見他橫笛在唇邊,清雅如流水的笛音響起,間或揮笛而出,直取穆天冽周身大穴。
穆天冽從容不迫,或是側身避過,或是持劍橫檔,劍笛相撞,不時發出清越的聲音,那男弟子鼻尖上卻冒出了細微的汗珠,他的殺手锏笛音可以亂人心智,而他制服對手一般是趁着對手苦苦抵禦笛聲的攻擊之時攻擊對手弱點,而如今,他們兩人才交手片刻,他就知道自己輸定了,因為穆天冽神色清明,笛聲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果然,三十多招後,鋒利的劍身橫在他頸項,他都已經能感覺到頸子尖銳的痛感,慌忙大聲喊道:“我認輸。”
穆天冽收了劍,對着他一拱手,那男弟子垂頭喪氣下了臺。
“寒羽師兄的笛音還沒有大成,這樣也能和穆天冽纏鬥一番,他也沒有多強嘛,若是遇見玉竹師兄,定會打得他落花流水。”觀戰臺上,有紫竹派的弟子開口說道。
“恩,也是有些人自己太不頂用了,輸的太難看,才把這穆天冽吹得很厲害,以此來挽回自己的面子。”有弟子附和道。
“呵呵。”昨日輸在穆天冽受傷的幾個弟子對視一眼,冷笑一聲,誰人對上穆天冽誰知道,昨天那種完全被碾壓的挫敗感讓他們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不過,他們又有些憋屈,不知道為何穆天冽今天打得怎麽這麽溫柔。
“看,是落羽師姐。”有弟子驚呼。
穆天冽的第二個弟子依舊是紫竹派的弟子,身着一身淺紫色紗裙,烏黑的長發如瀑布,只是簡單地挽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她本姿色平平,那雙眸子卻生的極好,黑眸如漆,這麽一點,整張臉就生動起來了,而且,因為此女天天賦極高,修行又刻苦,在紫竹派女弟子中呼聲頗高,僅次于有修真界第一美人之稱的白翩跹,此刻,她笑盈盈地道:“這位師兄,請指教。”
話音剛落,她張開雙手,往掌心吹了一口氣,細碎的絮狀物如白雪一般飄滿比試臺,然後一點點綻放成朵朵白色的小花,淡淡的香氣似梅似桂,往穆天冽鼻子裏鑽。
“也是穆天冽倒黴,這麽快就遇上了落羽師姐,落羽師姐的這招落英缤紛,可是讓不少人頭痛呢。”有紫竹派的弟子眼睛晶亮地說着。
“恩,有落羽師姐出手,我們就等着看他滾下比試臺吧。”又一個弟子附和道。
“落羽師姐的落英缤紛可真美,不愧是和翩跹師姐的步步生蓮并稱雙美的術法,可惜太難修煉了,只有她們兩人修煉成功。”又一個女弟子帶着羨慕的嘆息,女人素來愛美,這樣強大又好看的術法她們都很喜歡,只是,要修成太困難了。
他們正在讨論地興起,比試場上卻已經發生了變化,穆天冽對着紛紛揚揚的小白花,鳳眼依舊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收起了手中的月光劍,他的手中,一縷火苗随之跳出,宛若一條細細長長的火帶,圍繞着他繼續旋轉,只要有小白花靠近他,就被火苗燒個幹淨。
築基期弟子靈氣有限,他外放火焰出來鬥法本來消耗巨大,可他早就在平日裏幫師父烤肉做飯的時候把對自身靈氣掌控到了入微的地步,故而如今纏繞在他身上的火蛇只有細細長長的一條,卻把他渾身上下防的滴水不漏。
“這不是貪吃蛇麽?”看着穆天冽身上的火蛇對着來的小白花一口一個吞下,貴賓臺上的她看得目瞪口呆,原因無他,此情此景,很像她曾經癡迷過的一款游戲,貪吃蛇。
“築基期就已經掌控靈氣到了如此地步,假以時日等他成長起來那還了得,墨師弟,你這個弟子很了不起。”蘇碧華看了眼傻呵呵笑着的她,忍不住酸溜溜地說。
“嘿嘿。”她笑的一臉得意,把周圍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都照單全收。
落英缤紛被克制,近身戰落羽并不擅長,于是,纏鬥片刻,她也敗下陣來。
穆天冽依舊站在臺上,打過了兩場,他依舊面不紅氣不喘,連頭發絲都沒亂,貴賓座上的各派長老也都留意到了他,這些長老眼力驚人,都看得出來他之前的對手和他之間巨大的差距,他根本沒盡全力,而底下的弟子雖然看不出穆天冽的底細,但看到他這般輕松就勝了兩場,也吃驚不小,尤其是第二場的落羽在紫竹派衆弟子中還很有名氣。
“哼,有什麽了不起,就算你打敗了落羽師姐,也打不過玉竹師兄。”紫竹派觀戰的女弟子恨恨道,只是說道玉竹師兄的時候,白嫩的臉蛋可見的染上一絲紅暈。
而之前被嘲諷自身實力弱才輸給穆天冽的一些弟子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033我這是為了徒弟
接下來遇見的璇玑派的弟子也沒能幸免,在穆天冽手中走了幾十招之後一一落敗。因着穆天冽的有意相讓,他們都覺得自己輸了,但也只是稍差一線,對于若自己再努力一點點就能擊敗穆天冽有着很強的信心。
自己徒弟太給力了,這麽一會兒,就已經接連擊敗了六位對手了,若不是為了維持墨玉一貫高冷作風的人設,她都想要如同下面觀戰臺上那些弟子一般站起來為穆天冽搖頭吶喊了。
“翩跹拜見墨玉尊者。”她正看得起勁,冷不防,耳邊傳來一道清越如流水般動聽的嗓音:“當日玄真派一別數年,尊者風采依舊,得知尊者來到紫竹派,翩跹很是歡喜,忍不住就前來拜見。”
白翩跹施了一禮,這才起身,膚若瓊脂,面容姣好,微微一笑,一雙眸子因為欣喜而泛着水汪汪的光芒,如同一支出水的睡蓮,妩媚清高,就連身為女子的她看了,都忍不住想起一句詩,回頭一笑百媚生。
“白姑娘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個笑得這麽好看的絕世美人,她客氣的回道,指望白翩跹打了招呼就自行離開。
“尊者不嫌我唐突就好。”白翩跹見到她并無多大興致和她談話,也不着急,順着她的目光,看着比試臺上戰績驕人的穆天冽,柔聲開口:“尊者的弟子真是名師出高徒,想開這次大比應該能進前幾名吧。”
“現在還言之過早,還得看運氣。”聽到別人誇獎她的弟子,她高興壞了,冷淡如冰雪的臉上也稍稍柔和了些,只是想到這人是白翩跹,又帶了兩分警惕,怕萬一白翩跹見到她弟子英勇過人,心生愛慕,又纏上來了怎麽辦。雖說上次見面穆天冽對她頗有微詞,不過,如今幾年過去了,穆天冽也長大不少,白翩跹也越發美麗動人,少年慕艾,說不定就動心了。
她擡頭看了眼白翩跹,見她因為她的注視,一雙眸子越發柔的滴出水來,宛如泡在冰水裏的葡萄,黑亮剔透,我見猶憐,有心想讓她不要看自家徒弟,可比試都是公開的,她也阻攔不了,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
她的欲言又止落在白翩跹眼裏,尤其還帶了之前因為看比賽太過興奮而稍微染上淡淡紅暈的臉頰,這無疑給了白翩跹很大的鼓勵,白翩跹狀似随意地撩了撩她烏黑如緞的長發,曼聲開口:“尊者看比試可是乏了,不若移步去我的洞府,您難得來紫竹派,請一定給翩跹機會,盡盡地主之誼。”
“這不好吧。”她立馬想要拒絕。
“上次尊者讓翩跹送了些海産品到玄真派,只是路途遙遠,雖然有芥子空間,但想必沒有剛打撈上來的鮮美。”白翩跹卻不等她拒絕,已經接口說道:“剛翩跹出來,已經吩咐府裏的侍童去捕撈了最新鮮的海魚,且我府裏童兒手藝還可以,希望尊者能去品鑒下。”
“既然這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聽到新鮮的海魚,她立馬想到之前白翩跹送給她那一芥子的海産品,被穆天冽做成了各種美味,那樣鮮美的滋味,如今向來都欲罷不能,而且白翩跹又說她的侍童擅廚藝,若不是大庭廣衆之下要保持形象,她都要流哈喇子了。
于是,她決定去白翩跹洞府吃好吃的了。
我這都是為了徒弟,為了不讓白翩跹這條美女蛇注意到他,她在心底默默的說,懷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心态,站了起來,哎,誰叫我是她師父呢,她無奈地想,對着白翩跹道:“那走吧。”
那語氣,怎麽聽怎麽有股迫不及待的味道在裏面。
“尊者這邊請。”白翩跹唇角漾開了一朵得意的微笑,在前面帶路。
“你不看你徒弟比試了啊?”之前白翩跹來的時候蘇碧華還漫不經心,只覺得有些可笑,昨天白雪來不成,今天就派弟子白翩跹來,不過她這個墨師弟腦袋不開竅,對漂亮女修的示好根本沒反應。沒想到這個白翩跹小小年紀,察言觀色方面倒是比她師父更高一籌,眼見美貌起不了大用,就投之以好,用墨師弟最愛的美食誘惑,而且居然還成功了,她知道墨師弟貪吃,可現在卻是刷新了對她貪吃程度的記錄。
“我相信天冽。”她沖着蘇碧華揮揮手,跟着白翩跹走了。
比試臺上,穆天冽又打敗了一個對手,車輪作戰了六輪,他也只是微微有些喘氣,觀衆席上的衆多弟子看着他依舊精神抖擻的樣子,都有些瞠目結舌。
“這還是人麽?”七戰七勝,關鍵還臉不紅氣不喘,他的靈氣也太雄厚了吧。
在等待對手的間隙,他視線不經意間掠過貴賓席,卻看見一抹惹人厭的白色身影擋住了他看師父的視線,修真之人視力靈敏,他眯眼細細一瞧,已經認出來那是白翩跹。
當初在毓秀峰,他已經警告過白翩跹,不要試圖靠近他的師父,而現在,他看着白翩跹巧笑倩兮和自家師父聊得正歡的樣子,幽深的鳳眼裏一片風暴凝集,當即擡步就要往比試臺下走。
只是,比試臺上卻有一陣柔和卻讓他破不開的光波擋住了他的腳步。
“這位弟子,你的比試還沒結束,不能下去。”主持比試的長老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也注意到他的勝率,聲音溫和地對他說。
他眼底的不耐更加濃重。
于是,等到下一個弟子上來,他直接出手,摧枯拉朽地取得了勝利。
再然後,又一個,一招敗。
“我沒看錯吧?”觀衆席上有弟子揉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家夥,之前竟然隐藏了實力。”有弟子驚呼道。
“他真的不是金丹期麽,築基期也能這麽強。”他這邊的看臺已經吸引了大多數注意力,不時有帶着驚嘆的聲音傳出來。
只有昨天輸在他手上的人才滿眼興奮地擡着頭,對嘛,明明就是兇狠的大灰狼,之前裝什麽溫柔的小綿羊嘛。
對于臺下時不時的驚呼聲吸氣聲,穆天冽一概不理,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最後的三個對手,這才對着長老冷淡說道:“我可以離開了吧。”
“恩,三號比試臺,穆天冽,十連勝。”長老打開了光罩,宣布了比賽結果。他卻顧不及理會,整個人如一道風一般,往貴賓席上走去。
貴賓席上已經人去座空。
“蘇師叔,我師父呢?”他勉強按捺住焦躁,對着一邊的蘇碧華問道。
“去那個叫白翩跹的紫竹派弟子洞府做客了。”蘇碧華懶洋洋的開口,就見他如來時一般,又像陣風一樣離開了。
“這麽大了還這麽黏着師父。”蘇碧華啧啧嘆息,覺得這兩師徒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034威脅白翩跹
白翩跹的洞府頗不好找,在紫竹派,她是蓬萊島島主唯一的徒弟,自诩身份高貴,貌若仙人,平日裏不屑與其他普通弟子為伍,端的是天之驕女的姿态,她的洞府,也是蓬萊島主親自選擇的靈氣旺盛之地建立,知道者寥寥。
穆天冽一連問了好多個弟子,總算才有了點眉目,這麽一耽擱,也用了不少時間,日頭都已經上正中了,他眼底的陰郁更重了,周身滿滿都是生人勿進的煞氣,讓有認識他的弟子也熄了上去攀談的想法。
就這麽一路疾馳,不多時,總算趕到了白翩跹的洞府。
“墨玉尊者,你再飲一盞蓮花酒,這酒還是蓬萊島特産的隐蓮和無根水釀造的,酒味清淡而有回甘,是配海鮮不二的選擇。”白翩跹見到她幾杯酒下肚,眼神已經不複清冷,就連冰雪一般俊美至極的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紅暈,猶如薄雲出岫,長長的睫毛如鴉翅,輕輕翕動,眉宇間仿佛有桃花綻放。
饒是見慣了白翩跹美貌的侍童,見到她的這個樣子,也忍不住微微失神。
白翩跹目光中略過一絲算計,揮手趕走了侍童,自己親自執壺,又倒了一杯酒,殷殷勸道。
自打在毓秀峰一別,墨玉尊者對她的印象雖然不是很深,她卻聰明地了解到,墨玉尊者對吃的執念。于是回到蓬萊島後,她親自選了個擅長做飯的弟子到她的洞府伺候,而今天,之前的未雨綢缪終于派上用場了。
“不行了,我頭暈。”她眼睛發直地看着白翩跹端着杯子的手,白皙如凝脂的手指纖秾合度,如蔥根般筆直,漂亮極了,擺着手道。
白翩跹洞府的那個侍童真的很會做海鮮,而且拿手菜很多,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酣暢淋漓地大吃了一頓了,這蓮花酒也很好喝,口感清甜,還有淡淡的幽香,她本來以為這麽淡的酒應該就和果汁一樣,白翩跹也很是好客,一直再給她添酒添菜,她一時貪杯,也就多飲了幾杯,沒想到這酒後勁倒不小,現在她已經感覺到反應都慢了半拍,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漿糊一般。
“這酒蘊含靈氣,飲了對身體有好處,多喝點也無妨。”白翩跹見她已經有些不甚清醒了,心裏越發歡喜,越發靠她近了,親手把酒杯送到她嘴邊,柔軟的言語就像枝頭柔軟的花朵。
她沒聽出白翩跹的話,只是,嘴邊美酒香氣幽幽,她吞了口口水,微微張開了唇。
穆天冽一身煞氣就要往白翩跹洞府裏闖,守在外面的侍童見狀,慌忙阻攔:“這位客人,你不能進去。”
“走開。”他外放出一道罡風,把侍童彈開,也虧得白翩跹回來匆忙,一心都在墨玉身上,也沒有開啓洞府禁制,就讓他這麽輕而易舉進去了,只是,待進了洞府,看見裏面的情景,幾乎目赤欲裂。
只見師父仰躺在椅子上,眉頭輕輕蹙着,一副任君采颉的樣子,而白翩跹俯靠向她,雙手捧着酒杯,正含羞帶怯地喂她酒喝,兩人都生得一副好相貌,這樣一低頭,一蹙眉,就是一副絕美的圖畫。
這樣的美景卻刺得他雙眼脹痛。
“白翩跹,你在做什麽?”他大喝一聲。
在自己洞府,冷不防被人闖進來呵斥,白翩跹吓了一跳,手一抖,酒杯滑落,在鋪着毯子的地面滾動了一圈,禁止不動了,而她同樣也被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影影綽綽發現來人似乎是穆天冽,這才唇角微揚,開口道:“徒兒,原來是你呀。”
醉酒後的聲音和以往的幹脆利落不同,軟綿綿的,似乎帶了小鈎子一下下鈎他的心,酥酥麻麻的酸痛,他明明沒喝酒,似乎都要醉了。
師父喝醉了的模樣原來這般迷人,那眼角眉梢的春意,纏綿如春水,讓他恨不能遮住,不讓任何人看見,而師父醉酒,卻是白翩跹蓄意而為的,他心頭更為惱怒,擡腳走了過去,解下身上的披風,把師父裹住。
“師父,我來帶你回去。”穆天冽走到她身邊,單膝跪地,柔聲說道。
“好,我頭疼。”她按了按太陽穴,皺眉說道。
“都是翩跹不好,不知尊者酒量不好,讓尊者喝多了。”白翩跹從見到穆天冽闖進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事不可為,暗暗可惜了一下,就恢複了常色,面含愧疚說道。
“不關你的事,是我酒量太淺了。”她打了個呵欠,擺擺手說道,徒弟在面前,她頓時覺得很安心,反正,一切徒弟都會安排好的,她也可以放任自己在昏沉中沉浮。
“白翩跹,看來你的記性真的很不好,我提醒過你的,不要打我師傅的主意。”他看着在知道他在後就睡的心安理得的師父寧靜的側臉,鳳眼微微軟和了點,轉向白翩跹的時候,又冷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只是感謝墨玉尊者上次的幫助,請墨玉尊者來洞府做客,而墨玉尊者也欣然前來。”對着這個對她百般阻撓的穆天洌,白翩跹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用手把滑落臉頰的一縷發絲別在耳後,淡淡開口。
“少給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師父堂堂元嬰修士,一般的酒水能讓她醉成這般?”穆天洌冷冷的說道,鳳眼裏譏诮越發濃重:“你還真是煞費苦心,找到這樣的酒水。”
“穆天洌,你是墨玉尊者的弟子,我不想與你這般敵對,我們也沒有為敵的必要。”白翩跹咬着下唇,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半晌,放軟了語調,柔柔說道:“大家說不定以後都是自己人,何必把關系弄得這麽僵,讓墨玉尊者為難呢。”
“什麽自己人?誰跟你是自己人?”穆天冽看着白翩跹面容含笑,妍麗如春日的牡丹,眼底含情,蒙蒙如三月的春雨,撇開他知道她底細對她的厭惡,他不得不承認,白翩跹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就是這一副皮囊,前世不也勾的自己神魂颠倒,傾盡所有只為博得佳人一笑,為她闖秘境揮灑熱血在所不辭還嫌自己能力不夠,不能給她更多,如今,他從白翩跹給他的迷夢中醒過來,如旁邊者般再去回想,也只能感嘆自己被豬油蒙了心。
可白翩跹的美色殺傷力可見一斑,雖然師父平日裏除了對吃,對其他事情都懶懶散散,提不起興致的樣子,可萬一也如自己前世那般,被白翩跹的皮囊迷花了眼呢。
“穆道友架子太大,我也資質高攀不上,可墨玉尊者……”還從未有男子對她這般不假辭色,尤其是自己已經輕言軟語這般說了,白翩跹頓時也惱了,冷了聲音道。
“白翩跹,上一次我提醒你不要靠近我師父,你沒有聽,那麽這次,我就警告你。”穆填列猛的出手,掐住她的脖子,也把她剩下的話語掐滅掉。他冷冷地看着她,鳳眼裏,是山雨欲來的怒潮:“不要靠近我師父,否則,相信我,後果是你無法承受的。”
他說完,手一松,白翩跹委頓在地,捂着脖子嗆咳出聲,漂亮的水眸被逼出了眼淚,淚水盈盈如珠,滑落面龐:“什麽後果,你難道敢殺了我?”
她眼底帶着挑釁,她篤定穆天冽不敢真殺了她。雖然穆天冽是玄真派的傳承弟子,可她身份也不差,要是穆天冽敢這麽不明不白弄死他,他也休想好過。
“殺你了?我還嫌髒了手。”穆天冽蹲下身靠近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說,如果我放出風聲,你是白雪的女兒,會怎樣?”
白翩跹猛地擡頭,死死瞪着他。
“真是可笑,堂堂蓬萊島島主的首徒竟然是自己的私生女,你的父親是誰,是紫竹派的大長老?還是掌門?或者是璇玑派的太上長老……估計你師父都搞不清楚吧,可憐啊,修真界第一美女竟然是父不詳的私生女。”穆天冽啧啧嘆息,嘴裏說可憐可惜,可怎麽聽都有種惡意的幸災樂禍在裏面。
“夠了。”白翩跹捂着耳朵,尖聲打斷他的話。
她的聲音太尖銳,連半夢半醒的墨玉都揉了揉眼睛,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會知道該怎麽做。”見到師父似乎清醒了不少,為了不吓到師父,保持師父眼中溫和有禮的徒弟形象,穆天冽壓低了聲音,對着面色慘白如紙,搖搖欲墜的白翩跹說了最後一句,就毫不留戀地起身。
轉向墨玉的時候,已經恢複了一貫溫和的表情,柔聲開口:“師父,我背你回家。”
白翩跹一向以她蓬萊島首徒的身份為傲,又仗着美貌,平日裏自诩高人一等,對着那些普通弟子都是親切中帶着驕矜,在那些弟子眼中是可望不可即的冰清玉潔的仙子一般的人物,若是真的被穆天冽曝光了她的身世,她不敢想象,從神座上摔下來的她要怎麽辦?
穆天冽卻是夠狠,直接命中她的死穴,她看着背着墨玉尊者揚長而去的穆天冽,卻上齒狠狠咬着下唇,卻失去了言語。
035醉酒後
走出了白翩跹的洞府,被外面微微帶着鹹腥味的清冷海風一吹,穆天冽才覺得胸口一股郁氣散了些,他也不再停留,直接就往他們的院子走去。
背上的重量很輕,可師父雙手放心地環着他的脖子,似乎極為依賴他,這樣的感覺,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錯不錯,這個油焖大蝦真好吃。”他的背上,墨玉砸巴下嘴巴,語調模糊地呓語。
“還想着吃。”她的聲音雖然小,可架不住修真者耳聰目靈,穆天冽聽得一清二楚,想到自家師父今天就是被一頓海鮮大餐騙到白翩跹府裏,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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