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濕漉漉地看着他,花瓣一般豐潤粉嫩的唇輕輕翕動,嬌滴滴喚了一聲。
“我兒回到魔宮,身邊也沒有一個貼心人,本座把你賜給他做少夫人如何?”魔尊細細打量着她絕色的面龐,忽然開口說道。
蘇泠泠面上的柔情消褪,就連唇上的嫣紅也褪色不少,她一雙眼睛像是蒙了霧氣,離得這麽近,卻看不清楚魔尊的表情。
她因為體質特殊,被選為魔族聖女,也就是注定是尊上的女人,這些年,跟在尊上身邊,受到尊上教導,她早就深深崇拜迷戀上強大的尊上,若不是尊上身體出了問題,她早就已經被尊上收入身邊,不過,如同尊上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解決方案,她也一直堅信尊上能夠恢複,在她心中,尊上就是無所不能的,是她的天,她的信仰,可是,她的尊上要讓她嫁給其他男人,她如何願意。
“我……不……”她的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說話聲音嘶啦啦的,不複之前的甜美婉轉,對着她的尊上,她就算再不願意在委屈,拒絕的話也說的很艱難。
“在山洞裏,你不是已經伺候過他了?”魔尊不溫不火地開口,卻不吝于一記重磅炸彈在她心間炸響。
“不是的尊上,當時我找到少主時候,那個山洞只有少主一個人在沉睡,洞裏還有纏綿過後沒有消散幹淨的味道,我知道少主生性倔強,怕他不願和我回魔宮,于是趁着少主沒醒,将計就計脫了衣服躺在他旁邊。”蘇泠泠豔麗的面龐上帶了焦急,急切地解釋着:“我和少主什麽都沒發生。”
“尊上知道的,泠泠一顆心都系在尊上身上,怎麽可能屈身其他男子。”蘇泠泠說到這裏,嗓音裏已經帶了一絲幽怨。
“我當然知道泠泠對本座的心。”魔尊擡手,擦去了蘇泠泠滾落下來的淚珠子,俊臉上帶了一絲憐惜,放軟了聲音:“所以,也唯有泠泠在我兒身邊,我才放心。當初那賤人瞞着我帶着我兒逃跑到人間躲藏,而如今兜兜轉轉,我兒還是回到了魔宮,而且泠泠你真是他的福星,這次順利帶他回來的說,還讓他用千歲瑩香藤換了脈,靈體更加完美了。”
說到這裏,魔尊眼底帶了一抹灼熱。
“所以我現在要你和他雙修,用你的全陰之體助他修行。”魔尊繼續說道。
“泠泠愚鈍,有點不明白,尊上既然已經找回了少主,為何……”蘇泠泠咬着嘴唇,有些不解的問,作為魔尊未來的女人,也是魔尊一手養大的心腹,早在迷霧之森魔尊讓她務必盡全力帶回穆天冽時,她就知道了這件關于魔尊為何如此急切找回血脈之子的隐秘。
魔尊野心勃勃想要奴役修真界,發動正魔兩族戰争的時候受了重傷,後來又被飄渺仙子那個瘋女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不要命的打法重創,兩次傷害,已經動搖了他的根基,當時魔族已經有不滿他決策的長老看出了他的虛弱,趁機發動宮變,魔尊以鐵血手段鎮壓了叛亂者,也順道恐吓了那些兩邊搖擺者再也不敢有異心後,已經是丹田破碎導致元神不穩,從化神後期跌落到中期,且全靠着魔宮裏面聚魔陣的幫助,才能堪堪維持着現在的狀态,根本不能動手,也不能出魔宮,這要他如何甘心。
于是,魔尊閱遍魔宮內的藏書禁書,還真讓他找到了兩個方法,其一為用自身血液養育曼陀羅花,花開之時,把花融入受傷的丹田,讓元神不再崩潰,禁書中所說的曼陀羅花,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些年,派了無數手下去找,也沒有一點音訊。
還有一個方法就就是奪舍,但這個對象必須是他的血脈之子,不過,之前魔尊一顆心都撲在一統修真界的雄圖霸業上,對于女色并不熱衷,魔宮中也就寥寥數名侍妾,可惜沒有一個懷孕生子的,而如今他元神受傷,卻是不能寵幸女子。
意志力強悍如他并沒有絕望,他依舊在找曼陀羅,也在找其他能自救的方法,沒想到,這次派蘇泠泠出去,竟然有了意外之喜,當年逃出魔宮不知所終的一個侍妾竟然珠胎暗結,給他生了個兒子,而且還是個身負靈體的孩子,讓他的問題以一個他沒想到卻更圓滿的方案解決了。
“你不明白本座為何不立刻奪舍了天冽?”魔尊一眼就看出了蘇泠泠的心思,開口道,他平日裏并不喜歡下屬武逆他,不過,對于蘇泠泠這個一心愛慕着他且也有幾分能幹的絕色女子,他還是有幾分耐心,更何況,蘇泠泠有此一問也是基于對他的愛,希望他能不要把她送走,這份心意更讓他受用不己。
“尊上英明。”蘇泠泠被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也知道自己逾界了,纖細的身子微微瑟縮了下,只是,就被魔尊這麽賜給穆天冽,她若是不問上一問,到底不甘心。
“天冽現在的修為還是太弱了,丹田太過脆弱,本尊化身期的元神進入,只怕又是崩潰的下場。”魔尊有些遺憾地說,他看到穆天冽的時候就覺得,那是為他元神量身打造的容器,完美的靈氣,寬闊的經脈一切都讓他很滿意,只是,穆天冽這從金丹期跌回築基期的修為,就讓他有些一言難盡了,不過,他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也不缺這點耐心,倒是怕太急躁了,破壞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容器,到時要追悔莫及了。
“本座細細算了,至少也要我兒突破元嬰期時候對丹田進一步強化,才能承受住本作的元神。所以,泠泠,這就需要你的幫助了。”魔尊看着她,高深莫測的眉宇間帶了一絲柔和。
“泠泠遵命。”蘇泠泠眨了眨眼,努力保持氣息平靜,恭敬應道,可霧氣依舊蒙上眼簾,濃密纖長的睫毛上已經沾上了細小的水滴。
“以後,天冽也就是我,等我奪舍了他,你也就成了我的夫人。”他憐惜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珠,低低的聲音如春風拂過她的面龐,讓蘇泠泠沉醉其中。
“泠泠明白的。”蘇泠泠溫順地開口,聽了魔尊的話,她暗淡的眼神也跟着亮了起來。
054護犢上
“你們都出去吧。”而另一邊,被侍女們領到了一處華美奢侈的寝殿的穆天冽不耐地打斷了侍女們想要為他寬衣的服務,皺眉下了逐客令。
“是,我等就在外面,少主若有需要喚我們一聲即可。”幾個侍女面面相觑,在領頭的侍女示意下,終究是躬身退了出去。
沉重的紫檀木門關閉,本就光線不好的寝殿越發昏暗一片,他沒有拉開夜明珠上的簾幕,昏暗好,在這樣的昏暗中,他才能無所顧忌地脆弱一回。
他臉上之前應付魔尊的複雜之色散去,只是凝望着不知名的前方,幽深的鳳眼中,彌漫着悲傷。
“師父……”他唇角微微翕動,無聲地喚了一聲。他都不知道怎麽了,明明前一日師父還言笑晏晏追着他要烤雞吃,他們都還是好好的,為何,就一日,他們就成這樣了。
尤其是分別的時候他回頭看到的最後一眼,師父冷淡空茫的眼神,比最鋒銳的刀子還要傷人,割得他的心支離破碎。他收緊了拳頭,沉浸在悲傷裏,明明是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身形卻脆弱得驚人。
沉重的紫檀木門被無聲推開,白嫩的腳丫踩在厚厚的絨毯上,沒有一絲聲音,穆天冽就算再警醒,在來人刻意的隐瞞下,修為的差異還是讓他對來人一無所覺,更何況他現在還心神不穩。
溫熱柔軟的嬌軀貼在了他的背上,白皙纖長的手指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輕輕挑動。
“少主在想什麽,長夜漫漫,不如早點就寝。”嬌滴滴的聲音宛若帶了鈎子,勾的人心癢癢。雖然沒有撩撥動他,卻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滾出去。”他啞聲開口,拽住胸前瑩白如玉的小手,毫不憐惜地把身後的美人摔在地上。
“少主,尊上已經把我賜給你了。”昏暗的燈光下,蘇泠泠眉尖含蹙,雙眸如水,玄色的紗衣輕薄如紙,貼在她玲珑的身段上,越發襯得她肌膚雪白,嬌柔的如同一片輕羽。
“賜給我?”面對弱不堪憐的美人,穆天洌站在她面上,微抿着唇,眉宇間一片淡漠,聲音清冽若冰碎玉濺:“聖女不是應該是父親的後宮麽,你現在滾出去,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蘇泠泠編貝般的牙齒咬着下唇,仰頭看着站立着的他,目光相撞,他的鳳眼中一片冷漠,她沒有說話,默默合攏衣裳,如同她來一般,悄無聲息離去。
寝殿內又恢複了一片寂靜,黃銅獸首香爐的蘇合香默默燃燒,清幽的香氣平複了他心頭的煩躁。
他靠在美人榻上,本以為會輾轉反側的,可這次到底身體遭了大罪還沒恢複元氣,頭挨着枕頭,就已經沉沉睡去。
一夜到天明,他才起身,把伺候的侍女趕出了寝殿,自己洗漱收拾好了,才開門,魔尊就已經親自過來了,他靜靜看着魔尊走近,幽深的鳳眼裏複雜難辨,掩蓋了那一抹譏诮。
還真是迫不及待啊,堂堂魔尊,這麽殷勤。
“我兒,昨兒睡得可好?”魔尊聞聲開口,語氣關懷備至,眼角的餘光掃見門口杵着的侍女,眉頭微微擰起:“可是這些人伺候不好,你若不喜歡,父親給你換一批。”
那些侍女聽到魔尊的話,全都跪了下去,嬌好的臉上,是胭脂水粉也不能遮擋住的慘白之色,若是被換下去,她們就全都沒有活路了,只是,卻無一人開口求饒,在魔尊和少主說話的時候,哪有她們插話的餘地。
“不用了,她們挺好的,只是我不習慣人近身伺候。”他淡淡開口。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魔尊說着,随着他一起進了寝殿。
門口的侍女幾乎都沒有力氣跪好,全都癱軟下來,互相對望的臉上,都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我兒不喜歡泠泠?”魔尊忽然開口問道:“她可是魔界有名的美人,若只是介意她聖女的身份,我兒大可不必擔憂,我并沒有收她入後宮,且,你既是我兒,魔界少主,未來的魔尊,收用泠泠倒也恰當。”
“不喜歡。”他幹脆的道,這一世,除了師父能牽動他的心緒,其他人,都和他無關,也沒興趣去招惹一個滿心愛慕魔尊的女人回來。
“泠泠可是難得的全陰之體,于你修煉大有裨益。”魔尊幽幽說着,見他依舊面色冷硬不動心的樣子,心頭可惜,輕嘆道:“不過我兒不喜歡,那就算了,父親給你找更好的女子,整個魔界中魔女萬千,總有我兒心悅的。”
“我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說來說去,也就是想他用蘇泠泠為爐鼎快速修煉到元嬰期,好供他奪舍吧,不過蘇泠泠也真是可憐,耗費一片真心對魔尊,也不過被魔尊當做可以随手送人的玩意兒,穆天洌實在不耐煩和魔尊說這些有的沒的,穆天洌轉開了話題。
“你的母親……”魔尊微微有些語塞,當年那個賤人不過是他衆多後宮中的一個,偷偷逃離的時候他甚至沒讓人去找,至于離開的原因,是争風吃醋也好被其他姬妾陷害也好,他才懶得理會,魔宮外面并不安全,是生是死就看她的本事,他根本不在意,如今想來應是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讓那賤人知道他想用血脈之子做他元神的容器,那賤人就帶着身孕悄悄逃走,而且還是隐藏在人世間,連他也沒有覺察,害他浪費了二十多年時間,不然,若是從小由他培養,容器都已經成熟了。
055護犢下
“你母親她是個很美的女人。”對于穆天洌的生母,魔尊連面貌都記不起來了,卻很快就編了一套說辭:“就是脾氣太過火爆,當初她不喜歡我身邊的莺莺燕燕,總是和我吵鬧,可是作為魔尊,後宮人數是有規定的,且有各地敬獻上來的推不掉的美人,我那時候也年輕貪戀美色,沒想到她氣性這麽大,竟然一走了之,還客死人間,也害得我們父子二人二十多年才相認。”
魔尊說到這裏,聲音苦澀裏帶了濃濃的疲憊:“都怨我,若是我能遇見現在,當時就遣散後宮了。”
“你……別難過了。”穆天洌看着他,幽深的鳳眼裏情緒翻湧,最終,別扭地開口。
“嗯,我不難過,你我父子相認,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魔尊勉強笑笑,聲音還是有些落寞,只是,覺察到穆天洌對他越來越軟化的态度,心裏愉悅不已,到底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嫩着呢。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幫我打聽下我離開後三派怎麽了解這事的。”穆天洌說道。
“那些正道老匹夫好不要臉,一群元嬰期不顧身份對你動手,好在如今我兒已經安全來到了魔宮,以前的事情就當夢一場,忘了吧。”魔尊溫聲開口。
“當日若不是蘇泠泠,我也不會被認為是魔尊餘孽,這件事牽扯到我,我想要知道結果。”穆天洌淡淡開口:“我這人固執,若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連修煉都沒心思。”
“既然我兒想要知道,我立刻派人去打探。”魔尊聽他說會影響修煉,急切應道。
魔尊雖然如今龜縮在魔宮,魔界的探子依舊遍布正道,不多時候,他想要的消息就傳過來了,紫竹派三派大比後,璇玑派姜潮死于魔女蘇泠泠手下,玄真派傳承弟子穆天洌疑似被蘇泠泠陷害,下落不明,丹道大師墨玉也失蹤了,因為當事人不見了,這個案子也成了一個懸案,璇玑派姜老祖憤怒帶隊回去,玄真派的也跟着回去了。
穆天洌修長的手指執着探子傳回來的信息,久久未語。
“我兒,這些正道最是狡黠,故意把案子判得這麽模棱兩可,等着你自投羅網呢。”因着穆天洌一直等在這裏,魔尊也是等他看過後才看了信息,暗恨這個探子太過老實,不會扭曲下事實,卻沒想到探子都被他種下魔種,無不忠心耿耿,因為背叛的代價太高了。
“我先去修煉了。”穆天洌不置一詞,任由他收了信息,淡淡開口。
“好好,我已經讓泠泠送了适合你修煉的天才地寶到你的寝殿,他們這些詭計都是小道,我兒若是實力提升了,才不怕他們呢。”魔尊聽到他要修煉,喜不自禁地道。
穆天冽沒有多言,行禮之後回到自己寝殿,看着面前堆着的一堆都很難得的靈植,嘲諷的笑了,魔尊為了讓他盡快提升修為,還真是下了血本呢。
他默默地翻撿着靈植,這個是千年綠晶果,以前毓秀峰後山有一片綠晶果,不過幾十年的樹齡,師父最喜歡喝綠晶果榨的果汁,酸酸甜甜,很開胃,不知道這千年份的味道是不是要好點。
這個紫淩子和苦甜藤混合的汁液烤肉,有一股獨特的幽香,師父最喜歡吃了,說是像什麽孜然味。
……
他一樣樣仔細看着,憑着他這些年下廚練就的眼力,把其中可以用于調味的靈植都分了出來,用玉盒裝好,等以後給師父做飯用。
想到這裏,他的動作一頓。
魔尊說玄真派是故意放出他疑似被冤枉的消息設陷阱,讓他覺得可以洗刷冤屈,引誘他回去再判他的罪,其實,他對于被判是魔族餘孽與否,殺害姜潮與否根本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唯有墨玉尊者失蹤幾個字。
他看着夜明珠瑩瑩的光芒,瞳色由淺轉濃。
師父失蹤了。
他在這個世上,唯有兩人對他好,其中之一是他的母親,擁有前世的記憶,他很清楚地知道母親不惜損耗自身傳送到凡世間,是為了保護他不被魔尊奪舍,只是,他卻根本沒有自己親生母親的記憶,當初他作為皇後的親生兒子,在皇後身邊長大,憑着皇後的心性,不可能收養了個娃還留着他的親娘,那個可憐的女人,承受了傳送風暴和生子之苦,估計又為了他被皇後處置了。
她為他付出這麽多,連個影像都沒給他留下。
還有一個是他的師父,師父教他修行,總是很溫柔對他笑,圍繞着他徒弟徒弟不停地叫,滿眼垂涎地望着他烤肉,還因為太過心急一口咬下去燙地哇哇叫,絮絮不歇的話語,驅散了他的孤寂,讓他從不斷被背叛的前世終于活了過來。
可是,師父失蹤了。他甚至不知道師父是不是也認為他勾結蘇泠泠殺了姜潮,甚至還沒給她解釋他雖然有魔族血脈,可沒做過一件壞事。
他要去找她。
幽深的鳳眼一下堅定下來,他把篩選好的靈植放入自己的儲物袋,拿起剩下的靈植,開始修煉。
這一刻,他和魔尊的想法不謀而合,他要提升實力,要變強,這樣,才能去找她。
靈植被簡單淬煉出靈液,沒有師父為他煉丹,他也只能提煉到這裏,雖然很浪費,不過,魔宮天才地寶多,他一口含了,進入了修煉狀态。
于是,穆天冽開始深居簡出起來,除了隔幾日魔尊召他過去問話,關心問候他一番,培養下父子之情,其餘時間,都窩在寝殿內修煉,不過一個月,他身體的暗傷就已經完全恢複,修為也從築基期重新回到金丹期,不同于之前生死關頭強行突破,如今通過各種天才地寶的滋養以及這一個月的苦修,這般水磨工夫積累的靈力,已經穩定在金丹初期了。
“好,好,我兒真是厲害,不過一個月就突破了。”魔尊覺察到他的修為,以及紮實的根基,落在他身上的光芒越發滿意了。
前世,天真的他以為魔尊是真的為他高興,而如今,知道了魔尊的目的再看時候,那樣的目光,分明是滿意中帶着貪婪的垂涎。
“這速度還好,要是有更多年份更高的靈植,說不定修煉速度還會更快。”穆天冽看着魔尊說道,鳳眼光彩灼灼,眉宇間聚着一團傲氣。
“這好辦,魔宮中天才地寶有的事。”魔尊豪氣一揮手,吩咐人給他送去。
兩人面上都是笑意融融。
魔尊這麽大方,穆天冽也很高興,這靈植來得容易,省了他到處尋找之苦,魔宮裏面靈植種類豐富,他正好可以試試提煉出新的調料,看能否研究出新的菜式。
056蘇醒
紫竹海一望無際,其內也孕育了無數海底特有的靈獸靈植,每年潮汛的時候,很多不常見的靈植也會被沖上岸,故而靠海建立的紫竹派也頗為富饒。
只是,紫竹海禁空,就連元嬰修士也不能克服大海自稱的威壓,飛不了多遠就難以繼續,故而,這片紫竹海有多寬多遠,流向何處,生活在這裏的紫竹派修士也不知道。
或許,曾經他們的化神老祖飛渡過紫竹海,知道海的盡頭在哪裏,只是,這些隐秘,估計也只有極少數的幾個門派核心長老知道罷了。
童玉瑤最後那一擊真的好狠,丹田內脆弱的元嬰應聲而碎,她痛的眼睛發黑,然後,落入冰涼的海水,失去了直覺,當玄真派掌門到來,蘇碧華說出她失蹤,紫竹派上下所有弟子都在四處搜尋她下落的時候,她已經被退去的潮水卷席,往下游飄去。
她受傷很重,比起穆天冽的經脈寸斷也不遑多讓。而且,她身上傷口流出的血液很香甜,散發出對海底兇獸致命的誘惑,只是因為元嬰破碎,她整個人散發出濃重的威壓,壓抑住了那些想要動手的海獸。
她無意識地往下游飄着,身後跟随着的海獸越來越多,密密麻麻一片,看得人頭皮發麻,而破碎的元嬰已經漸漸消散,威壓在逐漸減低,一些開啓了靈智的海獸眼裏已經帶上了喜色,就等着威壓消散動手。
她一直在昏迷着,這一切,她都不知道,所以也沒看到,飄蕩了幾天之後,紫竹海出現了一個坡度極大的傾瀉,到了這裏,如同分割線般,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色,上面是一片藍汪汪如洗的碧藍,下面則是幽幽昏暗的墨色。
海水更急了,她的身體一下就落入了那墨色中。
身後的海獸想要跟随,爪子觸到墨色的水,立刻疼的嗷嗚叫,有不死心的試了很多遍,一進入墨色中它們就會受傷,終究是不甘心地對着走遠的香噴噴的她嗷嗷嘶鳴,逗留一天後,直到她再也看不見人影,才慢慢散去。
也多虧她沒看見,一下該吃的她若是看見自己海獸垂涎萬分的香噴噴的肉,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過,墨色的海水入身,她也感覺到極為的不舒服,她身上所穿的道袍帶有防禦功能,在這墨色海水的侵蝕下,光芒也漸漸黯淡下來,墨色的海水劃過她的肌膚,曾經白皙如玉的面龐開始變得暗淡,猶如美玉染瑕,然後黯然失色,這水似乎有極強的腐蝕性,腐蝕了法袍的防禦,然後,開始腐蝕她的肌理。
很痛,火焰灼燒般的痛,讓她昏迷中也忍不住呻/吟起來,一望無垠的墨色海水中,她纖細的身影宛若一片落葉,在其中随波飄蕩,生機一點點消散,就在生命之火似乎也只剩下一小撮,搖搖欲滅,她的身體內爆發出一團紫黑色光芒,驅散了周圍的海水,冰冰涼涼的感覺很好的安撫了她灼痛的肌膚。
與此同時,修煉中的穆天冽睜開了眼,又是一個月的修煉,畢竟是境界已經到了元嬰期,又加上魔尊賜予的無數天才地寶不要錢的吃,還有寬闊的可以容納靈植磅礴藥力的經脈,他的修為,短短一個月累積的靈力已經相當于別人數十年的苦修,已經接觸到了金丹期初期的壁壘。
只是,剛才,心神微微的跳動,打斷了他的靜修,他鳳眼微微失神望着暗沉的天空。
“我兒,剛才我感受到了血脈的波動,可是你修煉出了什麽事?”很快,魔尊就趕了過來。
“無事。”他淡聲說道,鳳眼掃過魔尊帶着懷疑的眼神,想到剛才一剎那的悸動,直覺想要隐瞞下來:“不過是剛才修煉有所得。”
他說着,輕擡手掌,靈力外放,金丹中期的修為展露無遺。
“這這是金丹中期。”魔尊龍目熠熠生輝,眼角細微的皺紋都舒展開來:“一個月突破到金丹期,又一個月突破到金丹中期,魔界歷代的天才在我兒面前也顯得平常。”
魔尊說道這裏,聲音也難掩激動,這樣一個天才之體,以後就要屬于他了,等到他奪舍成功,修煉有成,定要踏平正道,建立不世之業,讓他的名字傳遍天下每個角落。
“我要修煉了。”穆天冽沒有理會他的激動,淡淡開口下逐客令。
“好,好,那父親不打擾你了。”魔尊帶着滿心的暢快而去。
總算忽悠住了魔尊,穆天冽松開握緊的拳頭,手心裏一片汗漬,剛才,那是什麽?只覺得應該對他很重要,可他想不明白,又無人可問,只是,卻已經失去了繼續修煉的心情。
已經是金丹中期了,自保應該沒問題了,在魔界呆了兩個月之久,他已經等不及了。
“該回去看看了。”他輕聲呓語,不顧魔尊的反對,以出去歷練鞏固修為的借口,傳送去了正道。
而紫竹海漂泊了數月之久的她被沖上了岸邊。
苦澀的汁液被灌進她的嘴裏,整個口腔都充滿了苦澀地味道,只是,也緩和了她幹涸的喉嚨,時隔數月,她終于睜開了眼。
昏暗的光線裏,她迅速打量了眼前的環境,她身上的被子是被漿洗的有些發白的藍布,簡陋的屋子裏,除了正中的桌子和幾條凳子外,看不到其他的家具,就連桌子上的茶碗也缺了一角,看起來寒碜極了,還好收拾的整齊,看起來給人很幹淨簡潔的樣子。
“姑娘,你醒了。”她正仔細看着,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面容慈祥的婦人端着碗走了進來,看見她坐在床上,笑着溫聲道。
“我……”她一開口,就聽見粗粝如刀劃破紙張的聲音,喉嚨也隐隐作痛。
“先喝點湯。”婦人目中帶了一絲憐憫,把手中的碗遞過去。
一如之前嘴裏的味道,手中的湯苦澀難咽,不過倒是很好的緩解了她喉嚨的疼痛感。
“多謝。”她憋着氣一口喝完了湯,開口道謝。
“我兒子前幾日上山挖野菜在海灘上撿到你。姑娘可還記得你是哪裏人?怎麽落入魔林海的?”婦人接過湯碗,問她。
“我,不記得了。”她雙手絞着身上的棉被,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以前的事情,朦朦胧胧的,她要去細想,腦海中又有尖銳的痛:“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是魔界邊境的紅蘭村。”她臉上的皮膚已經變得褐色粗糙,但仔細看還能看出以前的美貌,尤其是那雙如小鹿般清澈幹淨的眸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既然你忘記了,那就在這裏安心住下來,正好,大娘我只有一個兒子,做夢都想要個閨女。”那婦人輕嘆一聲,安撫她道。
長得如此貌美,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凡品,又被扔進魔林海,若不是她運氣好被潮水沖上岸,不被淹死,也會被魔林海的海水毒死,若自家小子發現了她,指不定也要餓死在海邊了,老婦人已經腦補了一出權貴後院的陰暗,對于她就越發同情了。
“謝謝。”她擡頭,對上了婦人憐惜的目光,開口道謝,如今她記不起來事情,很需要有個安穩的落腳處,只是,瞥見手背上暗沉的皮膚以及上面一塊塊褐色的斑,她微微收縮了下手。
“魔林海的海水有毒,你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幸運至極。”婦人也知道小姑娘都愛自己的容顏,更何況之前還是一個貌美的姑娘,她寬慰道:“聽大娘的,別多想,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呢。”
“孩子……”打擊一個接一個,她摸着尚且平坦的腹部,已經深深淩亂了。
057夢境
紅蘭村是魔界邊境一個極為偏僻的村子,這裏魔氣稀薄,村子裏只有幾本市集上花幾個靈石買回來的魔界通用功法,也不知道是功法太差,還是村裏人根骨不好,都沒有太大的成績,勉強看去,多數是練氣三四層的修為,少數幾個有練氣七八層的樣子,她看到村裏人的時候,瞬間蹦出來這些信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懂,好像刻在了骨子裏,看到了,就自然想起了。
紅蘭村土地貧瘠,産出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好在背靠着一座大山村人經常進山挖點野菜捕點野獸,勉強過日子。不過,山裏也有危險,遇到一些兇惡的野獸,很容易就丢了性命,故而,多數村人都只是在外圍挖點野菜,撿點蘑菇。
收留她的阿娘姓安,五年前,她的丈夫進山打獵,就再也沒有回來,留下母子兩人相依為命,好在她的兒子杜虎乖巧又懂事,陪伴着她慢慢走出了喪父之痛。
她身體養好之後,也不好總是躲在屋裏吃閑飯,幫着安大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村裏人嘴碎,對于安大娘屋裏突然冒出來的她,無疑是她們新的談資。
“聽說安大娘家裏來了個小姑娘,說是遠房親戚投奔,可安大娘都是逃亂過來嫁到我們村子的,哪有什麽親戚。”紅蘭村有一個池塘,平時村裏人都在這裏洗衣服,她把手裏的衣服搓幹淨,慢慢擰着水,一邊聽着不遠處的隔着桑樹的地裏幾個村婦嚼舌根。
“可不是,雖然說布包着臉看不清楚模樣,可那身段看着倒是極美的,莫不是,安大娘給她兒子找的媳婦。”又一個婦人開口:“不然,飯都吃不飽還有空收留閑人。”
“那女的瘦巴巴的像根竹竿一樣,小虎哥哥才不會喜歡她。”有道清脆的聲音怒聲開口。
“對對對,她可沒有小蓮能幹,小虎怎麽看得上。”有婦人笑着開玩笑。
“我不跟你們說了。”重重地跺腳聲伴随着那道脆生生的聲音。
“阿姐,你怎麽又跑出來洗衣服了,都說了等我回來洗,你的身子又不方便。”她正聽得津津有味,手中的衣服被人抽了出去,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手上用勁,三下五除二就把幾件衣服的水擰幹了,端上木盆叫她:“我們回去吧。”
“這孩子乖,不鬧騰。”實際上她壓根就沒有感覺,肚子平坦,也不惡心不嗜睡,若不是安大娘懂得粗淺的把脈術,又生養過,一口咬定她有孕,她都要懷疑是不是弄錯了。
不過,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除了她也是沒誰了。
杜虎的力氣很大,手上端着滿滿一木盆衣服也輕輕松松的樣子,她樂的打空手跟在他後面回去。
“小虎,洗衣服了啊。”走出池塘,那幾個之前閑聊的婦人才看到他們,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小虎哼了一聲,算是回應,少年人還很稚嫩,還做不到不喜形于色,心裏不痛快,面上也就帶了出來。
“乖,小虎,來給阿姐笑一個,不要繃着臉。”她知道小虎也聽到了之前婦人的閑言碎語,笑眯眯逗他。
“阿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努力多種點糧食多采野菜蘑菇,也會多做幾個陷阱捉兔子野雞回來,你和小外甥都不用擔心吃不飽。”小虎眼睛亮亮的,認真說道。
這還是和他娘親一樣,是真的把她當做家人的,她感覺眼眶變得滾燙,用盡全力将那股淚意狠狠壓下去,在擡起頭的時候,仍舊笑嘻嘻說道:“阿姐和肚裏的孩子都不擔心,有小虎舅舅在,我們才不會餓肚子呢。”
“恩,要是娘親準我去大山裏面點,肯定收獲不少,上次杜騰大哥就獵到了一只野豬。”小虎有些遺憾地道:“我可是練氣七層,比杜騰大哥還要厲害。”
她看着杜虎鼓起的腮幫子,笑的眉眼彎彎,也只有在她和安大娘面前,杜虎才這麽活潑。
“阿姐你不相信。”杜虎瞪着她。
“我當然相信啊,我們小虎可能幹了,就算是在森林外緣,也能抓到野雞,而且野雞的肉多嫩,比野豬好吃多了。”她的溫聲軟語如同三伏天的冰泉水,撫平了杜虎的不滿。
杜虎的父親五年前死在了大山裏面,安大娘中年喪夫,又只得杜虎這個骨血,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一直不松口讓他進森林裏面,杜虎也乖巧,雖然有時候看着村裏人進去收獲頗多有些眼熱,倒也不曾越界。
“那以後我多抓點野雞。”杜虎高興的說。
“好啊。”她附和道。
正在準備晚飯的安大娘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回來,面上也帶了笑意。
“你們兩個洗手準備吃飯了。”安大娘笑呵呵說道。
因為她懷孕在身,安大娘還把之前家裏存的風幹的雞肉拿出來熬湯,晚餐依舊很簡單,一個野蘑炖雞,一個蔬菜湯,魔界的土地很貧瘠,尤其是屬于邊界的紅蘭村,這裏的野菜種類很少,無論怎麽做,吃起來都有一股去不掉的苦澀,尤其是在安大娘手藝不佳,且缺少調料的情況下。
不過這野菜因為生長在魔氣充盈的森林裏,裏面可能吸收了一些魔氣,應該已經蛻變成很低等的魔植,修煉魔功的人吃下去會感覺到身體暖洋洋的很舒服,所以村裏人都時不時去弄點回來吃,又補充糧食,又強身健體。
可是味道實在是難以恭維,太難以下咽了,她苦大仇深地喝完了小半碗,忙捂住了碗,制止了安大娘要給她添一碗的動作。
“大娘,我吃飽了。”她急忙說道。
“小虎,你明天去挖野菜的時候看看有沒有野果子,摘一些回來給你阿姐吃。”想到她以前可能根本沒有吃過這樣粗糙的吃食,如今懷孕了脾胃又弱,安大娘也沒有勉強,順手把那一勺菜湯倒給了杜虎,溫聲開口。
“那我明天也去。”她聽到果子,嘴裏就開始分泌唾液腺,忙開口道。
“去吧去吧,不過,就在外面,不準進裏面去。”安大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開口道。
“娘,你都說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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