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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海也很用功,你們平常偶爾打打電話說說題沒什麽,別分心就行。”

林美:“……好,我知道了,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私底下林美跟周罄說看不懂鄭老師的畫風,變得也太快了,錢亮那時就如臨大敵,換成圖海怎麽這麽柔和?

周罄說:“正常,你跟錢亮同班,出事的可能性大。圖海跟咱不同班,平時都不一起放學,你們又都是好學生,平時不上學也都認真學習,鄭老師對你們很放心。”

放心你們不會出事,就是在一起估計家長管得也嚴,也就打打電話說說題而已。

周罄沒說的是,她在初二時也有一次跟班上男生有了一點小暧昧,鄭老師很快就借着換座位把他們調開了。就是那次她才會換到林美背後坐。

她覺得老師們的眼睛都特別尖,她跟那個男生連電話都沒打過一次,就是放學一起走了兩次而已,就這都被鄭老師發現了。

她看得出來,林美和圖海半點事也沒有。這才是鄭老師一點都不緊張的原因。不然像錢亮那樣上課老偷看林美,鄭老師早就急了。她想起她跟張展,平時連句話也不敢說,換個作業都緊張半天。晚上放學看到沒有人了,悄悄走在一起。

現在兩人分開座位後就更是互相躲着對方了。

周罄後來想明白了,估計就是她和張展太明顯了。像林美和圖海這樣正常點,鄭老師肯定不會當回事的。

在林美和圖海的“緋聞”漸漸沒人提起的時候,天氣已經變冷了。

林媽媽打算給林美買件冬天的新大衣,拖着她出了門。

“天天坐在那裏,對身體不好。”林媽媽挺發愁的,孩子認真學習是好事,她跟別人說,別人還說她不知足,聽說林美聽她的每天十一點一定睡覺,早上還早起跳半個小時的舞就說她這個當媽的就是愛操心。

林媽媽現在卻特別想把林美從家裏拉出去,別老悶在屋裏。

“媽發獎金了,給你買件鴨絨服好不好?”林媽媽說。

林媽媽現在兼着檔案事的工作,因為圖書室基本沒人來,慢慢的變成她幹檔案室的工作幹得更多了。領導說暫時先給她加獎金,今年看看能不能把她調到檔案室來,從此就幹檔案室了。

在圖書室幹其實就是個閑差,變成檔案室的人後,那就跟人事上挂勾了。

對林媽媽來說,這是高升了。

所以林媽媽挺高興的,就拿着獎金想給閨女買件好衣服。閨女最近學習辛苦了,獎勵獎勵她。

林美被林媽媽拽出了門,初冬的天,幹冷幹冷的。天空是像洗過一樣的湛藍色,路邊的行道樹上的葉子都掉光了。

從紡織路坐公交車能直達他們本市的一個很大的商圈,以前這裏就是服裝批發市場。似乎當時建市時規劃的就是紡織廠這一條路上所有的廠生産出來的産品,都在這裏傾銷出售。而再往前就是火車站,方便從這裏運輸出去,銷往外省地市。

所以,紡織廠當時真的非常火,它養活了數萬的職工和他們的家庭。

現在雖然紡織廠都不行了,但這一塊的批發市場倒是保留了下來。因為它的地理位置真的不錯,距離前面的火車站僅有兩站路而已。

林媽媽帶着林美在一排排小店鋪裏逛,現在的衣服價格屬于小件單品的,跟林美那個時代的淘寶上差不多,但大件精品,那價格簡直就是一個大跳水!

林美一眼就看到了700一件的羊絨衫!

她拖着林媽媽就過去了。要知道以後正品的羊絨衫可不好買,沾上都是四五千八九千的,裏面的羊絨含量還不好說。

她先試了試手感,憑手感,她認為這是真貨。

女攤主遞過來一個打火機說:“随便燒,絕對正品。你們要是誠心拿,價格還能讓讓。”

林美把羊絨衫放在林媽媽身前比着,她以前給林媽媽買過兩件羊絨衫,那跟放血差不多。但好的羊絨衫能穿上十年都不會過時,只會越來越顯檔次。買一件絕對不虧。

林媽媽不太想買,七八百買一件薄毛衣也太那個了。可看林美一副看中的樣子,她不太想駁女兒的面子,就在那裏跟攤主講價,并且一口氣給人還了一半:“三百行不行?”

女攤主苦着臉說:“大姐!你也太狠了!”不過女攤主看看旁邊的林美還在認真的挑款式,認定這是想買的母女倆,她賣羊絨衫,識貨的都會買,可一般人不會掏這個錢,嫌貴的在大多數。今天開張還沒做成一樁生意,要是放走了這一單可不太吉利。

“三百五!”女攤主說。

林美一聽,立刻上去幫腔,“三百,兩件!”

林媽媽一口血!拖着林美到一邊:“你媽我就帶了五百塊錢!還想給你買件大衣再買點別的呢!”其實林媽媽帶了一千呢,不過就是怕閨女一口氣全花光了。她還是頭回發現閨女這麽能花錢。

林美馬上想到現在不是她一個月賺八千的時候。就是聽到三百一件卻不敢敞開買覺得好可惜……心都在滴血……三百一件啊……

女攤主一看這生意要跑!也不講了,拍板道:“就三百!我就當交大姐這個朋友!”

林媽媽滿意的把林美拉過來:“你要個什麽顏色的?”

林美左手一件洋灰,右手一件黑色,左右為難,剩下的蛤蟆綠啊土黃啊都不在考慮中。

林媽媽不高興了:“你怎麽又挑這種顏色的?”她左右掃了一眼,又皺眉:“這顏色樣子都挺老的啊……”林媽媽再次把林美拖到一邊說,“我聽你說周罄有一件米奇的毛衣?要不也給你買一件米奇的毛衣吧?比這好看,像小姑娘穿的。”

林美說:“這是給你買。”

林媽媽倒抽一口冷氣,怒道:“今天就是帶你出來買的!我不要!你要給我買那咱就走!”說着拖着林美就往店外走。

女攤主趕緊過來說:“大姐,又咋了?我這價格真的很低了!這個市場轉過來就沒有比我這裏更低的!”

林媽媽解釋說:“不是!我這孩子說要給我買!我不想要!我是想給她買衣服。”

女攤主忙說:“這是孩子孝順啊!要不這樣,我這裏有帽子圍巾,送一套給你孩子!”這帽子圍巾就不是羊絨的了,就是普通毛線的,但也是純毛的,相當不錯,可愛又漂亮。

林媽媽看到攤主送的帽子圍巾覺得不錯,問多少錢,攤主說零賣二十,這就算送的。林媽媽就想買一套這個給林美。

女攤主不肯接錢,一個勁的說買那件羊絨衫吧,閨女的孝心啊,我這衣服真挺好的。

林美也在一旁幫腔:“媽,你也該穿一件好衣服了。這又不算貴。”

——對嘛!我這衣服真不貴!女攤主趕緊說。

林美有點哭笑不得,說:“媽,你也慰勞慰勞自己。”

在女攤主和林美的兩面夾攻下,林媽媽買下了那件黑色的羊絨衣,出來就道:“這件日後你也能穿。”

“對,我也能穿。”林美最終是用這句日後她也能穿說服了林媽媽。

買完羊絨衣,林媽媽把目标都放在給林美買大衣上了。

林美說:“其實我不用買,不是剛找出來那件挺好的嗎?還是呢子的。”

那件是舅舅以前給林美買的,當年買大了,結果現在一試正好能穿。林美都忘了自己還有這件衣服,林媽媽前兩天換季騰衣櫃時翻出來的,放在床上跟林美說:“這件挺好的,就是你不穿。”

林美早就看到床上放着的那件紅藍格子的呢子大衣了!它漂亮的簡直讓人心醉!一聽是自己的,二話不說就換上到鏡子前面美去了。

長度在膝蓋以上,牛角扣,小翻領,沒腰帶沒帽子,但顏色是很正的蘇格蘭紅藍格。林美摸了下手感,覺得呢子質量也好。一問才知道是舅舅兩年前給她買的,不知怎麽挑的尺寸。

林媽媽知道:“你舅媽給你試的,是她的尺寸!”

怪不得大了。

林媽媽說:“她還說你穿不了給她娘家外甥女拿去,我說放着!你早晚能穿!”

林美:“……”舅媽這個脾氣還真是算得厲害。

不過青春期的林美是不肯穿這件漂亮的大衣的,青春期過了的林美又穿不上了(請允悲),最後還是放放送人了。

回家後,林媽媽說:“結果今天去就給我買了一件。”

林美邊換鞋邊安慰林媽媽:“這不挺好的?省錢!”

“節儉”的林美回屋繼續奮鬥作業了,林媽媽看時間還早不急着做飯,坐下看看那件閨女非叫她買的“好衣服”,一看上面标的是“不可水洗,不可機洗,不可垂直懸挂”。

林美在自己屋裏聽到客廳裏林媽媽抱怨了句:“這是買回來個奶奶!”

穿着失而複得的大衣無疑是件開心的事,再戴上攤主送的帽子圍巾,林美穿着一身新到校了。

進班就看到鄭老師和幾個生人在班裏圍着牆在那裏轉,鄭老師說:“行不行?”

林美定睛一看,原來裝暖氣了!靠着窗戶下裝了一排暖氣片!

附中的水工師傅正在小心的放氣,聽到沒有噴氣的聲音就趕緊把螺絲擰緊,都檢查完了對鄭老師說:“讓今天坐這裏的學生注意點,要是不暖了就趕緊說。”

鄭老師把人送出去,回來就見學生們好奇的過去摸暖氣片。

“熱的啊!”

“哇噻!”

鄭老師清了清喉嚨,虎着臉說:“都回座!看看別人!再看看你們自己!”

大家紛紛回座把書拿出來。

有暖氣是件好事,但林美記得有些男生會把鞋脫了踩在暖氣片上暖腳……

這讓她對這個暖氣片就變得又愛又恨了。

☆、第 20 章

? 裝好暖氣的這個星期,氣溫就下降到零度了。

林美剛到班就看到幾個男生不打掃衛生而是趴在窗戶上看外頭,一邊嘻嘻哈哈的笑:“哈哈哈!又摔了一個!”

學校外的那條街上有兩個窨井蓋,平時就愛積水,因為地勢較低的緣故,現在那邊半條街都凍成了冰。

林美剛才過來時就看到有個騎自行車的在那裏滑倒了,摔得脆響。

一個女生是坐在靠牆的位置上的,因為男生們打開窗戶了,冷風嗖嗖的往裏灌,她凍得直縮脖子,罵道:“你們把窗戶關上好不好?!凍死了!!”

男生都裝沒聽見,女生幹脆站起來硬是把窗戶給關上了,有個男生把手放在窗棱上,一副“你敢關?”的樣子,女生使勁一推,男生吓得趕緊把手縮回來,窗戶啪的一聲合上。

林美剛放下書包,就見鄭凱像陣風一樣跑進來,扔下書包叫男生:“都跟我來!”他帶着三五個男生很快又跑出去,在教室裏都能聽到他們咚咚咚跑下樓梯的巨響。

等周罄來了,跟她說:“鄭凱帶着咱們班的男生在學校後街那邊鏟冰呢。”

林美哈哈道:“義務勞動?學校讓值日的幹這個嗎?”

正好輪到這周值日的小組聽到了,發出哀號:“不是吧!!”

何棋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書,頭都不擡的慢悠悠道:“不會的。剛才是校長帶着人在那邊鏟冰,鄭凱才帶人過去的。”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

等到早自習結束該收作業了,鄭凱還沒回來,梅露站出來要求各組組長,各科課代表收齊作業趕緊送到老師辦公室。

就差鄭凱的作業了,小組長發愁啊,他不敢碰鄭凱的書包,幹脆抱着作業說:“讓鄭凱之後自己把作業拿到老師辦公室吧。”

何棋要收物理作業,他接過小組長的一數少一本,問清是鄭凱,上去就把鄭凱書包裏的作業翻出來了,小組長趕緊上前等着,把語文、數學、英語等各科都收齊了,美滋滋的收齊交上去了。

快該打第一節上課鈴了,鄭凱才帶着人匆匆回來。個個凍得哆嗦,一進來就撲到暖氣片上暖手,還有整個背靠在暖氣片上暖和的。

何棋冷笑,鄭凱發現自己的書包打開了,問小組長:“作業都拿走了吧?”

小組長指着何棋嘿嘿笑着瞧好戲說:“是何棋拿的。”

鄭凱就跳到何棋的背上:“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何棋個子低,被鄭凱把冰冷的手伸到脖子裏頭,啊的大叫起來,鄭凱一手往脖子裏伸,一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何棋啊啊啊的拼命掙紮,鄭凱笑嘿嘿的說:“過來幫我壓住他!”高源等幾個剛才也出去鏟冰的都嘿嘿嘿着過來把手往何棋衣服裏伸。

直到老師進來了才一轟而散。何棋的衣服都被他們從褲腰裏拉出來了,頭發都是亂的。他一邊把書都拿出來,一邊對鄭凱和後面幾個男生晃拳頭:“下課再讓你們好看!”

學校後巷那一塊每天都有不少學生騎車經過,結冰後很容易讓學生摔倒,特別是學生還喜歡邊走邊打鬧。所以當天下午就緊急通知,說輪着來,每個班的男生抽出幾個人,每天去那裏鏟冰,只要凍上了就要鏟掉。

林美都覺得自己這嘴夠烏鴉的,這下真成值任務了。

每個班輪一天,他們三班算起來是下下周去一天。鄭凱在講臺上開動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先說咱們自己也要走,鏟幹淨了對咱們自己也有好處。再說全校一起輪這個,下下周第一次,到放寒假也輪不上兩次,這活一點都不重。最後說附小的學生也是每天都從那邊走,摔着小孩子就嚴重了。

這事跟女生沒關系,學校一開始就是說讓男生去鏟。鄭凱就想在男生中間挑人,到時輪着就去。因為隔上兩周才能輪上一回,歸到值日組就不合适了。他讓男生踴躍報名。

結果沒人理他。班上沒一個人舉手。

“那我點名了啊。”鄭凱很快點了一圈,足球隊那幾個高個子都數進去了。何棋放在第二組,他跟何棋說:“到時這一組你看着點。”他在第一組,第二組也放個班委才能管住這群人。

何棋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何棋不太愛管事,就連這個物理課代表都是老師任命的。但學生們自然而然的分邊,他就是鄭凱這一邊的,學習好加是班委。有時他也會給鄭凱面子,不會跟他唱反調。

上周周末時班裏調座位,林美和何棋這組挨到一塊了。

鄭老師把上周随堂考的卷子發下來,卻是換着組發的,讓大家換卷子改卷。大概鄭老師上周沒時間改卷子吧。

林美拿到的是何棋的卷子,卷面非常幹淨,字寫得很秀氣很小。鄭老師在上面講,讓大家在卷面上批改,還要寫出正确的答案。

鄭老師說:“有的人懶,我講卷子,你們都懶得動筆把正确答案寫上去,等到複習時拿的還是錯誤的答案,到時你們怎麽複習?現在這是別人的卷子,我看你們還敢不敢不寫答案。”

林美只好在何棋的卷子上寫答案,覺得自己的字還沒有一個男生的字秀氣,大受打擊。一面擔心自己的卷子不知道在誰的手裏,寫的答案清不清楚。回頭她還要再檢查一遍才放心。

一節課講下來,卷子只講了一半。

鄭老師說:“後面的就不講了,你們回去自己訂正。咱們現在的進度有點落後了,下一節課繼續講新課。”鄭老師是打算趕在這半學期把新課給講完,下半學期就純粹進行複習了,到時會更緊張,所以新課現在基本上是一周兩篇課文的進度在進行。

鄭老師說這就全憑自覺了,以前給他們留的時間多,一篇課文能用一個星期給他們講,現在不行了,學不好的就是學不好,會學的自己會下去用功。

林美把卷子給何棋,回頭就看她的卷子已經被人放到桌子上了,也沒看清是誰放的,仔細一看上面根本沒多少訂正的內容。她去借周罄的,發現她的卷子也沒多少訂正的,字寫得還很醜,周罄正拿膠帶要把別人訂正的全都給粘掉,她自己重新寫。

“真是煩人!”周罄粘得火冒三丈。

林美只好回去借何棋的卷子,她自己寫的還是有信心的。

何棋很痛快的把卷子給她了,“放學給我吧,兩節自習課你能看完吧?”

林美說:“我課間不出去,盡量早點給你。”

何棋說:“不用,反正我晚自習時才打算用它,你看吧。”

關着窗戶的教室裏雖然暖和,但氣味不太好聞。所以一下課,前後門都開着通風透氣。

林美吹了一會兒風就把大衣給穿上了,這時外頭有人喊她。

她擡頭看,居然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女生。

她過去奇怪的看着她,那女生說:“你是林美吧?能不能把你的語文書借我?我們下堂課是你們鄭老師的課。”

林美哈哈道:“我不認識你吧?”

女生說:“我四班的,我叫張銘。我認識你們班的陸露。”

陸露跟周罄很好,而周罄跟林美是好朋友,所以這個關系還算親密。林美轉頭看了一眼班裏,女生見她不信,急道:“我真的認識陸露。她說你的書上筆記記得特別好,我就借一節課!我的語文書先給你,下課就換過來。”

她還把她的語文書帶來了。

林美想着借本書也沒什麽,就接了她的書把自己的語文課本給她。張銘翻開看了眼就松了口氣說,“我們比你們講得多,到時我把我的筆記借你。”

“你自己有筆記幹嘛借我的?”林美好奇道。

張銘翻到上一課的後面說:“我沒寫後面這題,我猜你肯定寫了。”

原來是課後練習題,林美确實做了。

算是交了個外班的朋友吧。林美覺得挺有意思。回到班裏,陸露也來找她了,“張銘找你了吧?我爸跟她爸認識,我姥姥家和她奶奶家在一個小區。”

“那你幹嘛讓她來借我的?你怎麽不把你自己的借給她?”林美問她。

陸露:“我寫的……我都沒怎麽寫!”她去把她的書拿來,翻開上一課的練習題是一片空白,她說:“等張銘把書還你了,你再借我看看。”

林美現在是默認的認真學生,卷子肯定寫完,作業肯定好好做,課後練習題和練習冊肯定都寫了,正确率肯定好。

張銘來還書時就跟她說:“我們班的人拿着你的書抄來着,他們還想跟你再借一節課,我說讓他們自己來,我要先把書還你才行。”

陸露也在旁邊,上手接過林美的書說:“讓他們等着吧,借你都是看我的面子。”

林美跟着說:“對,看陸露的面子,我不借給別人。”

張銘千恩萬謝。

這麽陰差相錯的認識了之後,林美借着張銘還認識了幾個四班其他的女生,有時忘帶課本了就可以到外班去借了。

下午自習課前,鄭老師過來說了兩件事。

一個是最近天黑得越來越早,有的同學住得遠,回家後吃飯都晚了,在學校又餓得厲害,所以學校決定除了上午加餐一次外,下午第二節課後,自習課前還有一次加餐,也是面包和包子,還有袋裝的牛奶和豆奶。

第二件事就是六點半放學有點太早了,也是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所以學校打算再往後加兩節自習。等于下午的課是兩節正課加四節自習,八點放學。

小廠長還給三年級每個班配了個電視,為了讓大家收看新聞聯播。政治老師說新聞聯播應該天天看,這樣對他們考政治有好處。

鄭老師還掏班費買了個VCD機,說是可以給他們放些片子看。

有了這兩樣好東西,大家對增加自習課就沒那麽排斥了。教英語的高老師就首先帶了幾盤原文影碟給他們看,看的是《音樂之聲》。雖然只看了一節課,剛看到将軍家的長女跟那個送信的小夥子在雨夜花園中幽會就下課了,高老師鐵面無私的關了機子,大家失望的長長啊了一聲。

雖然都看過這部片子,但再看一次還是很吸引人的。而且又是斷在這麽讓人心裏癢癢的地方。

有看過這部片子的同學就說了後面的,将軍打算帶着全家逃離德國,逃離法西斯,那個小夥子卻告密了。所以這一對小情人最後是個BE的結局。

林美發現大家的覺悟還挺高的。有的女生說那個男生不該告密,但也有男生說當時德國是在凡爾賽條約的壓迫下,而且當時法西斯還沒有那麽恐怖,所以那個男生告密是認為将軍是個叛國者,他告密是因為愛國。

可有女生肯定的說:“他就是覺得将軍拆散了他的愛情,在報複!”

青春時又酸又澀的愛情讓人忍不住一嘗再嘗,帶着一點小游戲感,也有着非比尋常的認真,好像自己成了一個孤獨的殉道者,正走在注定被批判被反對的道路上。

班裏說起早戀的事已經越來越多了,好像一下子多了那麽多的“班對”。

林美就被朱海肯定的說:“錢亮喜歡你。不過他知道你不喜歡他。”

林美很無奈,她不确定錢亮有多喜歡自己,不過她确實沒打算跟他談戀愛。

她覺得這像是大家最後一次逃避現實的努力。

周罄也跟她談起了這個話題。

兩人一起放學走的時候,她先問林美對錢亮和圖海是怎麽看的。

林美肯定的說:“我兩個都不喜歡?”

“圖海也不喜歡?”周罄故意這麽問她。

“不喜歡。”林美肯定道。

太……稚嫩了。

那些初中男生,雖然生機勃勃,但也像小孩子一樣。沒有絲毫男性的吸引力。

而且她也不認為此時是談愛情的好時機,她的時間太少了,想做的事又太多。如果這次她真的能成功考上省六,或許她的大學也能換一個,之後的整個人生都會跟着變得不同!

只要想到這個,就讓她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

周罄能看出林美說的是真話。

她垂下頭,靜靜走着。

快走到兩人平時分手的路口了,周罄站住說:“我初二下學期跟張展談過。”

林美:=口=

“之後鄭老師就把我們調開了。”周罄說,“我換到你後面,跟他再也沒有說過話。”

林美突然覺得有一點不對頭:她記得張展好像現在在跟別人談!

這個談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談什麽,林美不相信這些孩子們能做什麽。每天在學校就已經占去他們一整天的時間了,放學回家有山一樣高的作業堆着。

就是兩人放學一起走而已。

林美小心翼翼的看着周罄。

周罄的眼圈紅了,眼一眨,眼淚就啪嗒掉下來了!

林美趕緊拿餐巾紙給她!

“他現在跟馬潔好了……”周罄嗚嗚嗚哭起來,她真的很傷心。她還想過張展跟她的心情是一樣的,想着兩人可能過一陣就會再好起來,可是沒想到才過一年他就跟別人好了。

林美在路口的寒風中陪了周罄二十分鐘,等她走後回到家都八點半了,幸好四節自自習把作業都解決了,回來就只剩複習任務了。

林媽媽在看電視,聽到門響趕緊起來:“你們又拖堂了?”她接過林美的書包,說:“炖了豬蹄,吃不吃?”

高壓鍋壓出來的豬蹄軟嫩的一吸就把肉給吸到嘴裏了,林美就着饅頭幹掉兩個豬蹄一條豬尾才滿足的回屋看書。

不過她一直心神不寧的,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去給周罄打了個電話,聽到她順利到家了才放心。

“我爸給我煮了粘玉米,我明天給你帶點兒。”周罄在那邊說。

林美哈哈道:“我媽給我炖了豬蹄,要不你明天中午別回家了,到我家來吃吧。”

“哈哈,不用不用。”周罄的心情看起來是好點了。

林美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其實我覺得吧,張展沒那麽好。你不覺得他配不上你嗎?”

周罄好笑的說:“他配不上我?”

林美從張展的學習開始批判起,包括他的個子沒有周罄高,鼻梁不挺,長青春痘,等等。把周罄給逗笑了。

“他一點都不帥,咱回頭找個帥哥氣死他!”林美說。

周罄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笑得周爸爸都在電話裏問:“跟你同學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第二天再見周罄,她就好多了,還挽着林美的胳膊去樓下買面包。她不帶牛奶了,因為學校裏現在也賣鮮牛奶。

冰涼的牛奶和豆奶買回來後,大家都放在暖氣片上烘熱。還有包子也容易涼,買了暫時不吃就放在暖氣片上。

又因為坐後面的男生們都喜歡脫鞋暖腳,所以放吃的幾乎都放在前面靠女生座位的那邊。

周罄悄悄跟林美說:“我也覺得張展配不上我了。”

周罄以前從來沒感覺到張展是個什麽樣的男生——僅指外表。在林美說過之後,她也注意到張展的衣服常常穿髒也不會換,鞋也不會刷。

她說:“他太髒了!”她還記得以前幫經展抄筆記,他的書才用了一年就連書皮都掉了,內頁上還有貼上去又撕掉一半的貼紙。

總之,張展看上去還挺邋遢的。

周罄奇怪:“我以前怎麽會看上他的?”

林美慢悠悠道:“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現在是魔法消失了。

周罄之前被張展和馬潔折磨得不輕,林美還奇怪為什麽上周她的情緒這麽低沉,還以為是在發愁成績的事,搞了半天是因為這個。

學生中間傳出“談”的人挺多的,好像一下子都冒出來了。老師們的反應卻很奇特,既沒有圍追堵截,也沒有大肆鞭撻。反倒像是視而不見。

鄭老師有次在課堂上冷冷的說:“我看有些人中考時怎麽辦!現在還有閑心幹別的!”

原來不是不管,林美覺得老師們是開始大浪淘沙,放棄一部分學生了。

用鄭老師的話來說就是“願意學的,我才管,不願意學的,我也沒功夫逼你了”。

在鄭老師眼裏屬于願意學的林美一直處在老師的探照燈下。張展,可能鄭老師已經放棄了,倒是把馬潔叫到辦公室罵了一頓,馬潔是哭着回來的。之後就不敢再跟張展一起放學走了,每次都是拉上幾個女生擠在一起回家。

考試前,鄭老師說要開一次家長會。家長會開完就考試。

“讓你們父母在家裏也盯着你們。你們學是為自己學,不是為我學的!”鄭老師最近也有些暴躁。可能也是壓力大。

恰在此時,傳出了鄭凱談戀愛的事。

林美和小夥伴在一起說:“他這是頂風作案啊。”

據說鄭凱非常聰明,他從不跟女朋友在學校說話,兩人是借着去上同一個補習班的機會見面。有外班的人看到他跟一個女生一起走,還一起站在街邊吃烤紅薯。

鄭凱被鄭老師約談。

後來據說兩人還一起去溜冰。也被人看見過。

據說這個告密的是五班的圖海。

“不是我!”圖海冤枉死了,“真不是我!”

何棋裝路人站在一邊。關于鄭凱被人告密的事,他們這群一起上補習班的小夥伴正在排查叛徒。鄭凱跟人談的事他們都知道,可誰也沒想到有人告訴老師了,還讓鄭凱被鄭老師叫去了。

圖海指天咒地的說:“要是我說的就罰我中考不及格!”

“你這也太狠了,有這麽咒自己的嗎?”何棋出來說公道話了。

圖海這麽一說,高源那群人也都覺得不應該是圖海了,都咒自己中考不及格了,肯定不是他。

“那是誰啊?”高源罵道,“這人太缺德了!”

何棋本來就覺得這個抓叛徒的事挺可笑的,就說:“算了算了,誰知道鄭凱被誰看到了?說不定是老師呢?咱們自己人是不會說的,這不是閑的嗎?”

“萬一就是有人想陷害鄭凱呢?”高源說。世上不是沒有這種人啊。

何棋轉了個話題,笑着問圖海:“對了,你跟我們班林美的事是真是假啊?聽說你帶她了?”

“她跟我借卷子,我就從校門口帶到複印店。”圖海看警報解除了就跟着一起去推車。一群男孩推上自己的自行車,騎上彙入車流中。

高源說:“我們班上的錢亮也喜歡林美,就是林美看不上他。”

何棋哈哈笑:“跟圖海比,錢亮是不行啊。你問女生,看她們是選圖海還是錢亮?”

一群人都哄笑起來。

圖海被他們打趣的臉紅,一個勁的說:“不說了!不說了!再說我惱了啊!”

☆、第 21 章

? 到了周一,告密的人自己跳出來了,正是他們的生物許老師。=_=

許老師在大家昏昏欲睡的時候可能是想開個玩笑給大家提提神就說:“哈哈,上上周我在外面看到你們班的鄭凱跟別人在溜冰場玩,回來跟你們鄭老師說了。要說你們現在緊張是緊張,但還是應該适當放松一下。”

全班的神情都是:=_=

林美突然十分為許老師擔憂,像他這種性格可怎麽辦啊。

為了這個告密者,全班已經氣氛緊張好幾天了,連林美都悄悄問過聽沒聽女生提過鄭凱跟人談的事,她搖頭說:“剛知道。”流言出來後她才知道的,之前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她還想說鄭凱不愧是班長,保密工作做的就是好。

因為大家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被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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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