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僞裝
僞裝
溫凝怎麽說也是個結過婚的人,還是跟江恕這種不要臉的男人結過婚,前前後後和這個男人糾纏了将近一年的時間,怎麽說對他的惡劣品行都了解頗深。
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兩人一起經歷過生死,很多事情她也不會再去害怕和計較。
沒有什麽是比失去對方還讓人感到恐懼的,因此哪怕知道他在趁機占自己便宜,溫凝也心甘情願地受着。
只是有些害羞,很害羞,他向來霸道,如今她不抵抗,他便愈發放肆。
溫凝的雙手不自覺地圈上他脖頸,又當心他傷還沒痊愈,不敢壓到他,細細的兩只胳膊努力地撐着,江恕輕笑着扣着她小腦袋,緊緊地按向自己。
最開始只是淺嘗辄止,到後來完全亂了套,溫凝在這方面上相當保守和膽小,不曾主動過,永遠由江恕主導,如今哪怕他身上全是傷,還只能躺着,溫凝也同樣束手無策,一切都由着他。
任天高推着沈君儀進門時,入眼得便是如此不堪入目!見不得人!的畫面。
他自诩見識過大場面的人物。
見過江總對外人冷臉相待,見過江總在商場上殺伐果決,見過江總對太太的疏離抗拒,也見過兩人離婚時他的口是心非,以及後來的窮追不舍。
可是這種直接的親密,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是現場直播。
雖說也沒有什麽太出格的,可總歸是把小姑娘拐到病床上,拐到了自己的懷裏啃。
不愧是他跟了這麽多年的頂頭上司,有魄力,執行力相當之強。
身殘志堅,就是人品差了點,也不看看這是在哪!醫院!這麽嚴肅認真的地方,這是成何體統呢?
任天高默默在內心唾棄了自家總裁一番,随後又換上完美的表情管理,清了清嗓打斷了病床上仍舊忘情投入的男人。
“江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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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心理素質極好,這種事情被人撞見,他并不覺得有什麽。
倒是溫凝,一聽見聲響,羞得臉頰瞬間紅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有了,趕忙從江恕懷中掙脫,手腳麻利地從病床上離開。
回身一看是江恕媽媽來了,臉就更紅了,心髒怦怦直跳,像是偷吃被發現的小孩,無地自容。
沈君儀自溫凝離開後,便又獨自一人住到了城郊山莊養病,江恕出事的消息寒城這邊一直壓着,任天高怕她擔心過度,江恕昏迷不醒的那些天,愣是沒敢告訴她。
好在今早江恕醒了,确認身體無大礙之後,他才打電話告知了情況,過去親自将人接了過來。
兩人離婚這麽久以來,沈君儀都沒再親眼見過溫凝。
溫凝是挂念她的,只是礙于和江恕的關系已經到了後來的那種地步,總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再見她也見不上了。
沈君儀則是不敢再打擾小姑娘,她深知自家兒子那脾性,也了解溫凝的為人,若不是江恕真傷了她的心,她是不會丢下整個家,走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的。
“凝凝啊……”沈君儀少有表情的臉龐上也透着關懷和慈愛,眼眶都帶着點紅,“來,過來讓媽媽看看,都瘦了……這段時間啊,媽媽想你的時候都有在電視上,還有那個電腦上看你呢,我們凝凝長得可真好看。”
“怎麽瘦這麽多呀……”溫凝乖巧地走到她面前,沈君儀拉着她的手,臉上盡是心疼,“你看這手腕都細得不行了,你和小恕剛離婚的時候,還不見瘦成這樣呀,至少手臂上還是有點兒肉的,是我們小恕沒有照顧好你。”
病床上的江恕一聽見“離婚”這兩個字,表情立刻不自然起來,他尴尬地輕咳了一聲,這還是親媽嗎?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任天高聽見這熟悉的暗示聲,立刻将目光投了過去,見到自家總裁那副表情,心領神會。
先前沈君儀回國住在禦乾灣的時候,溫凝盡心盡力地照顧了她幾個月,這小姑娘心思細膩,懂得體貼人,好些貼身照顧她多年的女傭沒能發現的小細節,她都能仔仔細細地顧及到,因此和沈君儀的關系很是親近,沈君儀也一直将她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疼。
只是沒想到後來自家兒子不懂事,以至于兩個孩子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
溫凝被沈君儀這麽一說,心裏也有些酸酸的,畢竟原本做好心理準備離開的時候,以為這輩子也沒法再見一見這個世上難得能與她親近,像個母親一樣對待她的人,如今再見,難免想哭鼻子。
“阿姨……我也好想您的。”沈君儀想念她的時候好歹能從電視上看見她,而溫凝只能将曾經那份渴望已久的親昵埋藏在心裏慢慢回憶,沒能再見過她。
病床上的江恕聽見這聲“阿姨”,更是不太痛快了,他媽媽一來,先是拐了他還沒親夠的媳婦淚眼汪汪,又是提了離婚,現在還聽見溫凝喊她阿姨,江恕被冷落在床上,快氣死了。
“叫媽,叫什麽阿姨……”男人別別扭扭地說了一句。
溫凝頓了頓,不太好意思,畢竟他們如今仍舊是離婚的狀态,她也只是前妻。
溫凝回過頭瞧了他一眼,有些害臊:“我們又還沒……我也還不是你太太啊……”
江恕揚了揚眉,耍起賴來相當得心應手,不要臉:“怎麽不是啊?你不是我太太你來病床前守什麽?”
沈君儀見到自己這倒黴孩子還這麽說話,就擔心,生怕他再把溫凝氣跑了:“江恕,你什麽态度啊,之前凝凝和你離婚就是你這臭脾氣給鬧的,還不知道改!”
江恕歪了歪了頭,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将耍賴貫徹到底:“我怎麽不記得離過婚啊?”
“這小姑娘這麽漂亮可愛,我怎麽可能舍得離呢?”不承認,打死都不能承認!
溫凝:“??”
任天高瞥了一眼,相當上道,畢竟也跟了江恕這麽多年,不是人精也學了八成,這招他很懂啊,一眼就能看出江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于是想起當初因為龍鳳胎的事被江總罰了半年獎金,還差點被發配非洲的血淚史,今天他學乖了,決定将功補過,青出于藍替江總乘風破浪!
任天高一秒鐘理好了自己的劇本,走到江恕身邊,演出一副悲傷到不可置信的神情:“江總……您?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江恕微皺了皺眉頭,他怎麽會不記得,雖說剛醒來之時,因為昏迷了太久,後腦還有傷,腦子裏的記憶混亂不堪,可沒一會兒意識就清晰了許多,最開始他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失了憶,可後來溫香軟玉在懷,那種感覺可太熟悉了,這輩子都忘不了,失憶是不可能失憶的,他不可能把溫凝忘了。
至于眼前這個狗東西,他早就想炒鱿魚了。
只是這回任天高還沒等江恕開口,便立刻延續了自己的劇本:“江總,您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嗎?”
江恕:?這人有病?
任天高一下擡頭看向溫凝:“太太,江總怕是短暫性失憶了。”
高,真的高,不愧是任天高,一個金融計算機雙學位的商界高材生,憑借着自身全然沒有的醫學知識,空口徒手診斷出了江恕失憶的事實。
溫凝本以為他養養傷就能好好出院了,怎麽情況突然變成了這樣,小姑娘心思單純,一直以來也只覺得任天高是個兢兢業業為人忠厚老實的助理,沒有多想,只順着他的話回頭問江恕:“你真的不記得我們離了婚嗎?”
任天高立刻積極地接過話茬:“太太!這種情況太棘手了,相當嚴重,弄不好要成傻子的,您可千萬不能再這樣刺激江總了,您也知道,江總之前對您的愛那可是能用命換命的啊,離婚這事對他的打擊可大了,千萬別再提了,您就順着他的意思,哄哄他,對不對?反正您也是愛他的,這麽多天,您一直守在這邊不肯走,我們都看在眼裏。”
江恕聽完任天高這一長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表示相當認同。
溫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忙将視線轉向江恕,就見後者皺了皺眉頭,佯裝頭疼,随後再擡頭,兩人四目相對,江恕對她溫柔地笑了笑:“請問你是?”
沈君儀:……
溫凝立刻湊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凝凝啊,你之前還把這個戒指送給我了,你忘了?你剛剛還說我戴上好看的呀?”
江恕大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舉止十分親昵:“嗯……是很好看,我剛剛就在想,是哪來的小天使,這麽好看,聽這男的說你是我太太,我就松了一口氣,這麽好看的小丫頭是我的太太,我可真幸福。”
“你剛剛說,我們已經離婚了?”江恕說完,立刻流露出一種惹人心疼的落寞神情。
任天高輕咳一聲,壓着嗓音:“太太,不能刺激他!”
溫凝看着他頭上還裹着的紗布,又看見他蒼白臉龐上這樣的表情,心疼壞了:“沒有沒有,我們沒離呢。”
江恕得寸進尺,演技簡直比影帝還要專業,像是看過男版綠茶教科書般爐火純青,作受傷狀:“凝凝,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溫凝謹記任天高的屁話,乖巧又認真地吐露真言:“不是的,我很喜歡你的,江恕。”
男人虛弱地勾了勾唇:“那我就放心了。”
任天高也放心了,不用去非洲,未來日子飛黃騰達。
就是沈君儀有些看不下去了,任何孩子在母親面前的演技都顯得拙劣,大概只有溫凝這個小傻瓜能信了江恕的鬼話,她轉着輪椅靠近了些,親自查看了兒子的傷勢,确認身體沒什麽大礙後:“讓李醫生過來再看看。”
只是別說李醫生得配合演戲,這整個私人醫院上上下下哪個不是靠江恕吃飯,任天高通了氣,各個沒了職業操守。
李醫生說:“是的,江總其他傷勢并無大礙,就是傷及後腦,加之先前在雲山出車禍時也曾在後腦勺留下過舊傷,如今兩個傷勢碰撞,出了些意外,暫時性片段性失去了部分記憶,現在當務之急是靜養,千萬不能受刺激,多給他回憶一些美好甜蜜幸福的過往,傷心事就不要再提了……”
李醫生很不容易地背完了臺詞。
江恕在一旁滿意地點着頭,随後又看向溫凝:“你能陪着我嗎?抱歉啊,很多事情不太記得,現在好像只有看見你,那種不安能少一點。”
溫凝乖巧地點點頭跑到他身邊:“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任天高适時推着沈君儀離開。
江恕被溫凝抱着手臂,很是享受:“麻煩凝凝了。”
“不麻煩!”小姑娘貼得很近,任由他拉拉小手摸摸臉,都沒任何反抗和不适。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江恕也不數不清自己占了人家多少便宜,溫凝忽地想起來要給江檬檬他們報個平安,四處找起手機來,才發現當初失魂落魄,不記得把手機落在哪了。
倒是江恕的手機在桌上。
她看了眼:“能用你手機打個電話嗎?”
江恕揚揚眉:“随便啊,我們夫妻啊凝凝。”江恕有意強調了一句夫妻。
溫凝咬了咬唇,這回沒說離婚,把手機拿過來之後,又遞給他,本意是要他按個指紋解鎖:“要密碼呀,你解一下。”
江恕随口便報了串數字,溫凝收回手,順着他報的數字輸了進去,邊輸還邊調侃:“你就這麽直接告訴我了,不怕我以後偷偷查你手機呀?”雖然她也不會幹這種事,可是她聽過很多關于這樣的故事。
江恕不以為意:“你想查就查,老婆要查手機哪還由得着我管,反正我清清白白,手機裏頭一個姑娘都沒有。”
溫凝自然地說:“檬檬也是姑娘呀。”她倒不是吃醋,單純地閑聊,反駁他剛剛說的一個姑娘都沒有。
江恕壓根不記得自己有妹妹:“她算個屁姑娘,就是個怪物。”況且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拉黑了。
溫凝被他逗得笑了聲,随後忽然發現有什麽不對:“這密碼……是我的生日啊?”
江恕一下自己忘了自己有劇本在身,“嗯”了聲。
溫凝擡眸看他:“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然而江恕到底是江恕,不到一秒的時間,立刻回到狀态,還給自己加了場戲把漏洞圓回來,望着她,輕笑了聲:“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脫口而出了,大概我之前真的很喜歡你吧?有些關于你的零零碎碎的東西,早就刻在骨子裏流經血液裏忘不掉了。”
江恕:不愧是我
兜:呵呵,土味之王
江恕:我失憶了.jpg ?我裝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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