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作者有話要說: 魔術師梗的後續,前文可以進專欄找【吸引力】
賠禮究竟是怎麽變成約會的還暫未得知,反正……出院後的宇智波先生頗有些苦惱。
似是晃眼間就到了即将和崇拜的魔術師約定的那天,魔術師這次的表演是在國外,帶土因為意外進醫院再出院,只有在外國多留一陣。他心裏有數,坐車從酒店到定下的餐廳需要半個小時,于是,選擇适合私下見面的衣物花費四十分鐘,臨出門時在玄關口躊躇不前花費二十分鐘,這時看看表,正巧十一點半,不會早到也不會晚到,時間卡得十分完美。
他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心情。期待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別扭,就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在赴約的路上,帶土便一直在琢磨,這哪裏算是約會,魔術師肯定是在開玩笑。
就是開玩笑。畢竟他們只正式見過一面,根本不熟。
哦,應該說只是魔術師單方面對宇智波帶土不熟,誰會想到會有那麽一個人——自多少年前就開始關注他,直到現在也還耿耿于懷呢?
總之,十二點正午,兩個“不熟”的人準時會面。
午飯時間過得倒是很快,西餐廳內只有鋼琴聲下的低聲細語,連帶着刀叉細微的碰撞聲響都透露出格外的嚴謹。他們全程都沒怎麽說話,這時候距離感生生拉了出來,讓帶土悄悄松了口氣,覺得這種生疏才是正常的。
在偶爾的對話之餘,他不禁打量起了正在對面坐着的男人。魔術師脫下鬥篷披上休閑的西服外套,就跟普通人一樣,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帶土本以為自己看多了聚光燈下的魔術師,再看現在的他會十分不習慣,就像突然見到崇拜的偶像私底下并不光鮮亮麗的模樣,粉絲的心裏或多或少會有落差——可他沒有。大概是因為早些年就看過這人最落魄的樣子,他還記得沒扣滿的襯衫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還有浸透汗水變得淩亂的白發,記憶裏的年輕魔術師虛虛幻幻,卻在恍惚間和眼前安靜的身影重合了。
啊,他果然不是那種膚淺的粉絲。
一點也不膚淺的宇智波先生尤為滿意,強行把快要黏到魔術師臉上的視線扯回來,一眨眼,又被從袖口露出的手吸引了過去。就是這雙手,皮膚白皙,指節修長,能靈活地擺弄各種魔術道具,也能不發出任何聲音地将牛排切割。他盯着刀刃輕飄飄地陷入肉與醬料的混雜之中,破開一道分明的紋路,好像食欲也莫名增多了幾分。
這就是他喜歡的魔術師,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像是完美的表演……
很好,再低頭看看自己盤子裏的食物,有強迫症的宇智波先生頓時吃不下去了。
所謂食之無味莫過于此。
根據之前的計劃,吃完飯後就是看電影,可現在的時間顯然還太早,魔術師便提議去街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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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他這一提,帶土才想起來目前還在“約會”中,那股不對勁的別扭又湧了上來。他很後悔剛才沒有認真地和魔術師攤牌說不要開玩笑了,又尋思着這時候也不晚,便張開口,想要找點說辭緩解尴尬的氣氛,結果剛好回頭,目光猝不及防在這時交彙。
魔術師正認真地對他說着話。到底在說什麽他聽不見,也聽不進去,腦中不斷回放着“這人怎麽能這麽好看”——類似如此的話,等到慢慢回過神,帶土發現自己已經和魔術師并排着走了。
帶土這才明白,自己還是很膚淺。
之所以覺得魔術師穿什麽都無所謂,果然是因為臉。
……哦。
他其實很少逛街,像這樣和別人一起閑逛自然更沒有,少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外乎是一次新鮮的體驗。
異國的街道稍顯狹窄,街邊兩排遮陽傘下的桌椅便占據了不少空間,似乎這裏的人們都處于寧靜的氛圍之下,顯得悠閑自得,而這份悠閑又感染到了路過的游客,原本匆忙的腳步逐漸放緩。帶土和魔術師慢悠悠地走着,不知不覺間,莫名的尴尬已抛到了腦後。
他擡起頭,看到了一家咖啡店樓上的窗臺開滿豔麗的花,那團團相簇的顏色從枝頭垂下,恰好擋住店名的一角。魔術師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也注意到了那一幕,他把右手背在身後,左手輕輕拍了拍帶土的肩,帶土轉身的時候,就見他擡起藏着的手,指縫裏多出一朵玫瑰花,花瓣上還帶着晶瑩的露水。
“送給你。”
魔術師說。
他的動作格外自然,就像做出的是十分普通的行為。帶土愣了一下,眉頭卻不自禁地皺起,他此時不是尴尬也不是無語,率先的反應竟然回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魔術師的時候——對方也是變出了一朵花,送給站在人群前的女孩子。
那時的帶土對此頗為不屑,嫌棄得扭頭就走,萬萬沒想到未來的某一天他也會收到魔術師變出來的花,且甚有深意。這麽一來心情就有些複雜了,他自然不可能收,就道:“不用了,哪有送花給大男人的。”語氣還稍微有點奇怪。
還好魔術師只是笑了笑,一點也不在意,不過,收回手後,他沒再繼續往前走,而是讓帶土在原地等一下,獨自走進旁邊的咖啡店。帶土沒搞懂他要幹什麽,隔着透明的玻璃門往裏瞧。側身對着他的魔術師站在吧臺前與店主說笑,聊了幾句,魔術師将被那朵被拒絕的玫瑰送給店主,輕松地換來了兩杯飲料。
不用說,那位店主小姐開心極了,更襯得站在外面的帶土一臉微妙。變換的情緒這下子明确成了不爽,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牙齒會自動磨上嘴唇,眉毛擰成一團,看花看店主看什麽都覺得不順眼。這時魔術師推門出來,帶土趕緊收斂起不對勁的神情佯作正常,只是,當魔術師走到身前時他才發現,魔術師手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拿。
帶土感到奇怪,但魔術師笑意不減,在他詢問之前開口道:“我一直很感謝一個人。”
這話題起得突兀,讓人有點莫名其妙,帶土更加疑惑了,魔術師像是不打算繼續往前走,堵在咖啡店門口聊天……
還有,在說什麽,“感謝一個人”?
不知怎麽,他突然有種自作多情心跳加速的錯覺。不禁追問:“誰……呃,為什麽?”
“有很多原因呢。”
“他是我最早的觀衆,雖然總是故意站在角落,但在他在人群中探頭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後來因為意外離開了一段時間,再也沒見過他,直到……”
“直到——
帶土忍不住重複一遍,音線出現細微的顫抖。這一次,是真正地聽到了心髒瘋狂撞擊胸膛的聲音。
魔術師露出了好看的微笑,他的神情真摯,他的眼底全是笑意。
“我在想,那個人願不願意和我認真地聊聊呢?關于直到的後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門內的店主小姐遠遠地沖他們喊了一句,聲音大得隔着玻璃都聽得見。帶土咽了口唾沫,有些沙啞地問:“她說什麽?”
魔術師笑道:“她說,她不歧視同性戀,讓我們進去坐坐。”
他又一次把藏在身後的右手拿了出來,沒有變出玫瑰,只是拉住了另一只空落落的手。
這也是相當成功的魔術,因為,終于沒人再拒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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