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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院線都拒絕了我們的電影,個別還沒有明确答複的要求比合家影院更加苛刻。”這是黃宏和趙興他們花了一個多星期所得到的結果,非常的讓人心寒。

不僅僅是黃宏他們,就連鄒海森他們通過導演工會去尋找的院線也給出了幾乎一致的答複。

事到如今,還不知道是有人在故意為難他們,也就枉費他們在這個圈子裏打滾了那麽久。

萬幸的是,由于見勢不妙,黃宏已經事先要求無論是和哪家影院洽談,如果沒有白紙黑字的簽下合約,他們手上的樣片絕對不能完整的播放給那些影院的東家觀看。因此,除了他們工作室的內部人員外,還沒有外人能看到完整的電影。

眼見大家一片愁雲,王毅心裏十分不好受:“夏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但他也說不出将他交給楊英蘭處置的話,因為他實在是怕了這個女人,在重見天日後他更怕自己會再次粉身碎骨。只能當個自私的鴕鳥,寄望夏純陽能夠與之抗衡。

楊英蘭作為娛樂圈巨頭之一,掌控了港城三分之二的院線,剩下的三分一根本就不敢與之抗争,一向都是以她的意向馬首是瞻。

只是事前大家都覺得他們背靠夏家,楊英蘭就算有再大的膽子和手段也不敢和夏家對上。就算她不理智了,那剩下的三分一看在夏家的面子上,也總會願意和他們合作的。所以,他們是萬萬沒想到,一向無往不利的夏家招牌,這次居然失靈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王毅和楊英蘭的那段恩怨,也知道那次宴會上夏純陽表明的立場。楊英蘭這樣的做法在他們看來,似乎已經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

夏純陽對着王毅擺擺手:“這不關你的事。黃秘書,你怎麽看?”

雖然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被拒絕,但黃宏依然保持着一份淡定從容:“夏少,這是楊英蘭在虛張聲勢。我個人分析,她此舉一是向我們展現她在娛樂圈的地位以及能耐,二是想讓夏少你在王毅這件事上重新表态,第三……我想大家都忽略了一點,夏氏集團并沒有涉足娛樂圈,夏氏要打擊報複他們,要通過一些迂回的行業,并不能給予娛樂圈這些既得利益者直接的震懾。尤其是楊英蘭這種壟斷了港城院線的行業巨無霸,在她的專業領域,她是不願意而不是沒有能力和夏氏對上。而夏氏作為一個龐大的集團,也不會因為蠅頭小利而花費太多的力氣去回擊楊英蘭,除非她做得太過分。而楊英蘭現在的做法……”

黃宏看向夏純陽,直言:“并沒有觸及到夏氏集團的利益,她只是在和夏少你意氣之争而已。當然夏少你可以向董事長求助,但如果這事上升到由董事長出面解決,那就太擡舉楊英蘭了。能和董事長會面,楊英蘭也算是達成了她第三個目的。”

對黃宏的理智分析,夏純陽一向很信服,但這次的三個目的,怎麽聽他也只覺得第二點才是楊英蘭真正的目的。遇到一個執着的老太太,實在是讓人頭疼。

“我們不在影院上映,另辟途徑販售光碟。”夏純陽裝作思考的樣子,實際上是在老鬼更新的資料庫裏找了幾個類似的案例,放棄大熒幕票房,專供光碟傳播。

黃宏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樣我們就需要尋找刻錄光碟的公司,同時還要加大對影片的宣傳。”

不經大熒幕而是光碟,沒有大熒幕積累的口碑和反響,這就要求在宣傳上的成本要大力增加。還不一定能達到預期。這不是個好方法,但卻是他們現在能夠想到的最恰當的做法。

夏純陽想了一會兒,說道:“黃秘書你先去聯系,做好前期工作,至于要刻錄多少暫未決定。趙興,你去找一套專業的播放設備,還有,鄒導和許導你們将樣片再精修一番。下月初七,《英雄本色》在福慶樓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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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聞言一片訝色,“福慶樓?!首映?!”

“對!就在福慶樓首映!沒人規定首映就一定要在影院吧?我在福慶樓也一樣。何況,《英雄本色》本來就是一部邊緣勢力的影片,放在初七那個場合最适合不過!”夏純陽一錘定音。

驚訝過後,細想卻發現夏純陽說得不錯,既然常規的途徑有困難,為何他們就不能不走尋常路?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夏純陽作為獨立投資人都不怕了,他們怕個毛?

有了明确的目标,幾人開始分工合作,同時還放出煙霧彈迷惑楊英蘭的視線,不是怕了她,而是不想再節外生枝。在這忙忙碌碌中,時間匆匆而過。

農歷七月初七,傳統的七夕。本來是個浪漫而溫馨的日子,但港城警方卻再一次戒嚴了,尤其是舊碼頭那一帶。不同于上一次夏家舉辦宴會,引得港城明目張膽的全港戒嚴。這次警方的戒嚴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但危險級別卻達到了最高級別。

原因就在于前者他們是擔心那些名流會被冒犯,後者則是擔心這些邊緣勢力的大佬一言不合就火拼。

福慶樓既然在舊碼頭,而舊碼頭又是陸家的産業,那這些赴宴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佬,自是從海上來。陸笙榮事先已經安排了一艘大船在公海接應這些身份不好明言但不少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

——至于警方的戒嚴安排,那最好是你站你的崗,我赴我的宴,大家河水不犯井水。否則就來試試看誰的火力夠猛,誰能拼出一條血路。

不是警方不眼紅這些通緝榜上的人物,而是在行動前,誰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武裝力量能否力壓這群瘋起來肆無忌憚的邊緣勢力分子。至少理查德這個警務司司長在接到這個确切的消息後,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夏純陽又牽扯其中,哪怕這次宴會只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和事宴,但攤上了這麽多的邊緣勢力人物就不是件小事!

但無論是夏純陽身後的夏家或者邊緣勢力,随便哪一方都不是好說話的人。尤其是現在兩方攪合在一起,這不好惹的指數是幾何上升,不是他等凡人可以輕易染指的。理查德一點都不願意看到在他任期的最後兩年爆發可能是港城歷史上最大的邊緣組織(與警方)火拼事件。

幾乎是得過且過的理查德在這件事上立場堅定的拒絕了港督不合理的要求!甚至還勒令那些親港督的警探這段時間休假,就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擦槍走火”。

理查德自問他已經做了他能夠做得到的所有萬全準備,只祈求初七這晚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為此,他甚至是厚着臉皮硬賴在港督家做客,就是為了看好港督不讓他做出一些讓大家都不愉快的事。

別看理查德的職務比港督低,但架不住他在E國的家族以及他自身的爵位都比港督強!他家族還和E國皇室有極為親密的血緣關系,按照血統來說,他還是E國皇位第一百九十七位的繼承人。憑着這個身份,就算港督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可以拒絕他的做客要求,甚至無法拒絕理查德無賴的牛皮糖似的連上廁所都要求一起的粘人行為……

福慶樓的三十六桌雖然是晚宴,但入席卻是從傍晚五點開始。而這個入席也是別開生面,客人從海上而來。

在陸笙榮的陪同下,夏純陽他們站在收拾一新的碼頭上,一艘龐大的客輪緩緩的由公海駛來。在客輪的旁邊,不遠不近的綴着近百艘小篷船。充滿現代氣息的客輪和樸素古舊的小篷船看起來格格不入,讓人覺得分外的別扭。

陸笙榮笑着解釋:“本來應該是用三杆三層樓船的,不過那樓船雖然我們平時很注意保養,但船師父也說了,畢竟是舊物了,這下水後造成的損失誰也修補不回來。為了留一個念想,我們才用了客輪。”

陸家說白了就是靠貨運起家的,放在古時也就是所謂的漕幫,他們陸家除了一身家傳武學外,還有一艘從百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完整的古樓船。不僅在當時是陸家的門面,現在更是陸家傳家寶一樣的存在,就連港城博物館也曾多次和陸家協商借他們家的樓船展覽,可惜都被陸家拒絕了。

而這福慶樓的三十六桌,規格上來說,是要用這樓船來接送客人的。只是現在陸家的樓船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才替換了客輪。反而是那近百艘的小篷船,只要從船塢裏修整一番,馬上就可以使用。

在陸笙榮講述的時候,客輪在距離碼頭大概兩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艘小篷船靠近了客輪,似乎是有人從客輪上轉移到小篷船。一會兒後,以夏純陽的目力就看到小篷船的船頭挂起了三個紅燈籠。然後莫海強的身影出現在小篷船的船頭,緊接着,小篷船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似的飛馳而來!

不用陸笙榮多說,夏純陽目光一凝,已經看出個中的特殊。

老鬼也禁不住叫道:“這個陸家不簡單!難怪可以成為邊緣勢力裏的仲裁者!”

兩百米的距離,五六分鐘的時間,小篷船就已經到了跟前,夏純陽按照之前吩咐的,順着臺階下了兩三級,親自将莫海強扶上岸。

莫海強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裝,手腕上一串刻着梵文的檀木珠串。本來一絲不茍的發型被海風吹得有點淩亂,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握着夏純陽的手微微用力:“夏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上岸的時候,莫海強的腳步還有點踉跄,但卻掩飾不住他身上由內而外的興奮。

夏純陽沒答話,莫海強也沒想着對方會一口答應,或許也只是一時興之所至沖口而出。反正兩個當事人都當沒這麽一回事,這話也就被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

莫海強上岸後,小篷船在兩個一身古銅色的中年男人的掌控下,平穩的停靠在另一邊。

夏純陽的視線從這兩人的身上一掃而過,以他現在的修為,一眼就看出這兩個男人明顯外家功夫已經修煉到上乘,一身腱子肉看起來不起眼,但肌肉及骨骼的力量遠超常人!夏純陽默默的估算一下,這麽一個練家子,不算熱武器的加成,單憑肉身的力量和強度,一對一嚴正絕對不是對手。嚴正能擔任夏正德保镖的頭子,也是從層層競争者中拼殺而出,放在他們的世界裏也是個能以一敵五的強者。但這裏一個撐船的“船夫”就可以和他媲美,那這陸家的武力難怪能震懾整個港城邊緣勢力近百年了。

莫海強上岸後,從容的站在夏純陽和陸笙榮的中間,語帶興奮的跟陸笙榮表達他激動的心情。

海上又有動靜。一連四十九艘挂着四個紅燈籠的小篷船齊頭并進,乘風破浪而來!

這四十九個客人就不需要夏純陽去接了,而是由莫海強出面笑迎,他們上岸後,看似随意實際上卻是各有玄機的站在夏純陽三人身後,一同等候後面的貴客。

夏純陽不認識他們,但如果鐘明在,則能一眼認出,這四十九人不僅囊括了港城邊緣勢力裏年輕一輩最有名望的風雲人物還有這十多年裏懸賞榜上前十的危險人物。

然後是二十一艘挂着六個紅燈籠的小篷船疾奔而來。這二十一人,就是和莫海強同輩的人物了。他們或許看起來都已經步入中年,不複當年勇猛了。但只要說出他們的名號,依然是能讓港城警署為之一震的存在。這21人上來後,之前那49人後退了一線,站在了最後。

接着是十一艘挂着八個紅燈籠的小篷船到來。這11人裏,則幾乎是港城邊緣勢力現在能稱“X公”的存在。他們已經盡顯老态,只是在場的人多數是他們的後輩,二十年前的福慶樓三十六桌他們也是有份參加的。先來者又齊齊退了一線。

最後,則是五艘挂着九個紅燈籠的小篷船。而九五,取的正好是“九五之尊”的好意頭。這五位來者,除了陸笙榮和夏純陽無動于衷外,包括莫海強在內的其他人都起了隐隐的騷動。

來人不僅有黉門的一把手以及莫海強的親大哥莫海豪,另外三位分別是A國華人組織的二把手,南洋同濟會的二把手以及來自Y國黑黨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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