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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朱新宇，夏純陽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開始呼喚老鬼，他迫切的想知道剛才那些劍芒是怎麽一回事，更渴望知道那個虛影，到底是不是他心中所想……

老鬼很快就給予回應：“有事？”

聞言夏純陽心裏咯噔一下：“老鬼，剛才那些劍芒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有二次幻覺？”

老鬼回應得太快，有別于以往的情況，反而讓夏純陽心裏沒底。

“那是純陽宮真傳弟子的入門儀式……所以我才說自此以後，你才是真正的純陽宮弟子，可以以純陽宮的名義招收門徒了。至于二次劍芒……我那是記憶模拟，不小心出錯很正常。你怎麽就揪着這點不放？”

老鬼解釋得很順暢，但夏純陽卻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妥，尤其是破解幻覺後聽到的那句話，更是讓他疑雲叢生……本來想問問那個虛影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老鬼似乎沒發覺夏純陽的猶豫，徑直說道：“我剛剛感應到兩個子系統的存在，一個離我們很近，應該就在GC裏面，還有一個比較遠，但應該也在港城的範圍內。我要去記錄分析它們的波長，看看能不能破解它們的屏蔽序列，将它們找出來。純陽你小心一點，在GC的子系統可能已經出現在我們身邊了。”

“嗯，我會小心的。有問題我們随時溝通。”夏純陽能感應到，老鬼這次“閃”得很快，而且還有一股迫切……但他不能肯定這股急迫感是由于發現兩個子系統還是另有內情……不自覺的就想到那個虛影。

當時只覺震驚，但現在回想起來，那虛影身穿的分明就是純陽宮的傳統服飾。在平行世界裏，只有發生重大事件，譬如祭拜祖師、新任掌門接位、門派內有人達到宗師境界，或者真傳弟子成年禮等等才會穿上各自的傳統服飾。而虛影身後背着的大劍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但夏純陽卻依稀記得這就是那把純陽宮的鎮派之劍。那把劍在最後一役已經和小徒弟一起劍碎人亡。

……那張臉和小徒弟毫無相似之處，但兩人的氣質卻十分接近。二者的身姿都能讓人想到絕世名劍，尤其是虛影，有好幾個瞬間，夏純陽似乎看到他在人與劍之間飄忽不定。

越想，夏純陽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他想到了從碎劍上逸散出來的光點，想到了這些光點和系統糾纏在一起沖破天際；想到了老鬼在子系統面前頻頻吃癟，想到老鬼對純陽宮的熟悉……

那一瞬間，夏純陽的心髒瘋狂的鼓動起來！節拍快得他幾乎以為下一刻心髒就會從胸口那蹦出來！

他不知道在平行世界裏那個系統和宿主是如何相處的，但他和老鬼的相處，他完全沒把老鬼當成系統，老鬼在他心裏就是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沒有身體，以意識的存在和他共用一個軀體而已。從上輩子就帶來的奢望，在今世變成了疑問，到了此時此刻，似乎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沒有希望的時候，夏純陽還可以不去深究他對老鬼的在乎。但見到了虛影，有了希望，夏純陽根本就無法壓抑那噴薄而出的情感。他希望老鬼不是系統，他希望老鬼是那個劍靈，他渴望可以真正的觸碰到老鬼。

眼前又閃現虛影的身姿，雖然只有那麽驚鴻一瞥，但夏純陽發現他已經深深的記住了對方，不需要任何的适應過程。或許從他生出疑問的那時開始，他在潛意識中就已經偏向了劍靈，所以對于虛影的形象他接受起來毫無芥蒂，甚至有種老鬼就該是如此的明悟。

“老鬼……”一聲喟嘆，夏純陽狠下心閉上雙眼！摒除所有的雜念，全心投入到修煉當中。如果他的猜測成真，那需要陽氣的或許就不是系統，而是劍靈！當他能夠提供的陽氣越多，虛影是不是就能夠凝聚得更清晰？

……

老鬼在系統空間裏的投影是一團光，而此刻這團光在結束和夏純陽的聯系後似乎是達到了極限一般，瞬息之間一分為二！！？

一部分是沒有形狀的藍光，另一部分則是一把古樸大劍，隐約間似乎還能捕捉到大劍的形狀在人形和劍形之間搖晃不定。

這二者一對立，連整個資料庫的背景也跟着一變為二！藍光所在是浩如星海的電影資訊，劍靈所在卻是屹立在嵩山峻嶺上的純陽宮！

藍光閃爍，沒有感情的機械音響起：“你阻止不了我。我會回收所有子系統，到時你也會變成我的一部分。”

劍靈的聲音就如他的本體，樸實無華卻是藏鋒于內：“你确定到時不會被子系統反過來将你吞噬？”

藍光：“你我現在是一體的，我消失了，你也會跟着消失。你放不下夏純陽。但我可以有無數的選擇。”

劍靈從容的道：“你我只有血海深仇，何來一體之說？但你現在能依靠的只有純陽，沒有純陽的保護，你根本不是那些子系統聯合起來的對手。”

藍光沉默了。以它的邏輯序列分析，劍靈所言最适合它現在的情況。所以不能反駁，也不能狡辯，只能默認。經過序列的一番運算，藍光得出結論，現在還不是它和劍靈撕破臉的時候，而且它的終極序列目标是輔助人生贏家，積累能量讓自己擁有實體。和劍靈兩敗俱傷不符合它的最高序列，因此不作考慮。

運算結束後，藍光就不再和劍靈進行語言上的無謂之争，而是将全部序列投入到運算當中，它要算出當時受到它牽引的兩個子系統，盡快将兩個子系統回收以補全它自身的缺失。

見到藍光的光芒沉寂下來，劍靈知道對方再一次因為所謂的運算結果而放棄和他對抗，神色上不禁帶出了幾分不屑和悲哀。

他們純陽宮居然就是毀在這麽一個沒有感情，只會運算的機械生命手上。劍靈替小徒弟不值，替純陽宮戰死山門的三千弟子不值！但偏偏就是這麽一個沒有感情只會根據數據行事的機械生命卻讓純陽宮血流成河，千年基業毀于一旦。

劍靈作為純陽宮的鎮派之劍，從開山祖師爺手上世代相傳，他的歷史和純陽宮一樣久遠。自身的質材再加上受到歷代純陽弟子的純陽劍氣滋養，他隐約有了靈性。最後更是借由小徒弟之手得見大道軌跡，可以說劍碎的那一刻，正是他靈智全開的時候。

恰逢系統當時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能量，而它的宿主又在性命垂危之際，滿足了它脫離宿主自行離開位面的基本條件……沒了純陽宮，甚至連純陽宮的傳承都斷絕了，劍靈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系統離開？

劍靈趁着系統顯形的時候糾纏而上，兩者一同離開那個位面，又因為劍靈的幹擾，系統沒辦法自主選擇想去的位面，反而是在時間與空間的亂流中彼此争鬥了很久。直到雙方都筋疲力盡而從亂流中跌入夏家先祖所在的春秋戰國時期，為夏家先祖所得。

但和夏純陽所看到的傳承記憶不同的則是，從那時開始，劍靈和系統就開始了漫長的主控權争奪戰。夏家先祖為純陽之體，适合修煉《純陽訣》，所以劍靈在那時搶占了先機。而因為劍靈的幹擾，系統沒有及時将自己格式化清除上一個宿主的痕跡，導致它的資料庫裏幾乎全都是對春秋戰國時期無用的娛樂資訊。再加上當時的大環境，系統完全無法通過輔助夏家先祖成為人生贏家從而補充能量。反倒是随着夏家先祖的修煉，劍靈在時空亂流中損失的陽氣開始一點一點的重新凝聚，并逐漸壓制了系統。

但他們二者所在畢竟是系統的主場。劍靈也沒想到系統經過序列運算沉寂下來，就如已經湮沒了一般。千年時光，夏家分裂，系統等到了最佳時機，它一舉将自己分裂成十七份，留下核心序列和劍靈周旋，讓子系統代替它去收集能量，然後再集中能量将劍靈吞噬。

那時劍靈因為千年的損耗得不到補充而變得虛弱，一時不慎反被系統融合了一部分，為了抵制這部分的融合擴展，劍靈選擇帶着核心序列一同休眠，直到上輩子被夏純陽喚醒。

彼時，夏純陽處于人生的絕望低谷，但劍靈和主系統也不好過，過度的争鬥讓他們虛弱得随時都有可能徹底消散。夏純陽是純陽之體，但那時子系統也拒絕了主系統的召回要求。主系統唯有繼續沉寂……随後就是夏純陽的重生，劍靈消耗太大，再一次和主系統鬥了個旗鼓相當。最後誰也奈何不了誰，卻擴大了他們二者融合的部分。

老鬼——就是他們融合部分的體現。

萬幸夏純陽重生後沒有讓他們失望，不但在修煉上得天獨厚，也憑借着系統的資源在娛樂圈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同時滿足了劍靈和主系統的需求。

有了源源不斷的補充後，劍靈和主系統的主控權之争再一次出現。劍靈是一定要保住夏純陽的。然而系統卻想擺脫夏純陽……之前的劍芒，劍靈本是想接着那個契機向夏純陽傳達一些信息，但沒想到反過來被主系統鑽了空子，如果夏純陽沒有及時作出反擊，他的意識就會被主系統操作的劍芒破壞，甚至還有可能被主系統取代……

純陽宮滅亡及夏家分裂，劍靈已經先後兩次見識過主系統那非人的忍讓和對時機的把握，這第三次，他絕對不允許純陽宮唯一的希望再毀在主系統手上。

想到他給夏純陽的暗示，再聯想到眼前的主系統，劍靈希望夏純陽能夠明白他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