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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秦君傾帶笑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響起。
“酒酒,原來你在這裏。”
突如其來的聲音唬了君小酒好大一跳,畢竟江嚴事先警告過,不要踏入秦君傾的房中一步。所以這會被當事人抓個正着,心中沒點小心虛是不可能的。
君小酒回頭看過去,見秦君傾正斜倚在門欄處歪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她,她尴尬一笑,見秦君傾似乎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走上前。
“你要是再不出現,我都要懷疑自己來白玉山莊的目的了,難道說你指的那個貼身護衛,和我理解的不一樣?”
秦君傾不答反問,“噢?酒酒理解的貼身護衛要如何?”他嘴角微翹,笑意從唇畔蕩開來。
“當然是要片刻不離,才能更好的保護啊。”君小酒背着手,認真的擡頭看向他的眼睛,“所以你其實不必為我準備屋子的。”
“可這樣的話,你睡哪兒呢?”
“說了貼身保護,當然是睡你屋內的房梁啊。”她正打算順勢狡辯,所以自己着是提前來看看他屋裏的房梁如何,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開關,才有眼前這一幕。
“那我豈不是一點隐私都沒有了。”他誇張地拿手往胸膛前一擋,可是那笑完全不是羞澀的意思,“那樣不好吧。”
“少爺屋內的房梁是我的。”江嚴悄沒聲息從秦君傾身後飄出來,宣誓主權。
“你怎麽在少爺屋內?”江嚴一臉嚴肅,“我應該……”
君小酒拿手撐在眼前,看一眼天色,“哎呀,天色不早了,既然秦君傾屋裏的房梁是你的,那我就回屋歇息去咯。”
話罷溜之大吉,回頭還沖秦君傾揮手,“有事記得叫我,我一定第一時間出現保護你。”
看着君小酒鑽入一旁小屋,秦君傾來到溫泉池旁的案幾前,俯身抽出被壓在紙鎮下的其中一張紙,對着走了會兒神後,焚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起君小酒确确實實當起了貼身護衛,讓秦君傾時時刻刻保持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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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的工作比想象中要枯燥,因為連日來秦君傾哪也沒去,偶爾應付下蘇绾瑤的‘騷擾’,跑腿的事基本都打發江嚴去做。而她就待在秦君傾身邊看着他晨時澆花,未時練字,戌時彈琴……
悠哉得像在度假,她這貼身護衛完全發揮不出價值來。
伴着古琴悠悠,君小酒盤腿坐在一顆樹梢上,雙手貼臉撐着下巴,看着不遠處的秦君傾發呆。這幾日大雨連天,直到了今日午時,方開始放晴,空氣裏微澀的泥土芬芳,簡單又純粹。
月華泠泠傾瀉下來,順着墨似長發,落在半邊肩袖與案上的七弦琴上,他的眉眼掩于柔柔月夜之下……
琴音戛然而止,挺直瘦長的十指從琴弦上收回,微微擡頭朝君小酒的方向看過去,與她向下的視線不期而遇,于是擡手朝她招了招,“你像是有滿肚子的話想問我。”
君小酒點了點頭,然後搬來一條小杌子對着他擺正後坐下,“我是有滿肚子疑惑,可是,真的能問嗎?”
他笑,“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酒酒,我都能告訴你。”
這麽大方?她想了想後問,“我聽人說,琳琅閣每月出售的限量玉簪,都是由你設計的,但怎麽這麽多天來都不見你繪個圖樣什麽的啊?我以為設計一款玉簪,至少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反複修修改改最後才是成品。難道你是天才?”
之所以有這樣的認知,是因為她就曾經親自設計雕刻了一枚玉牌,送給師兄當生辰禮物,當時光是确定圖樣就花了她半個月,然後修修改改才算定下來。
“你說玉簪繪樣啊,明日就會有人送來一沓,從中敲定一張就行啦。”
“啊?”
“恩。”
等等,她捋捋,“你是說這些每月十五的玉簪根本不是你設計的?”
“對呀。”某人不帶一點遮掩,并且承認得很幹脆,“那不過是個賣點,究竟是誰設計的根本不重要,只要每月十五我拿着玉簪準時露個臉,這個月業績就穩了,畢竟小姑娘的銀子最好賺啦。”
等等,君小酒傻眼,有人涉嫌靠美貌‘詐騙’,并且毫無悔改之心。
某人笑得一臉燦爛,“只這一個問題嗎?酒酒想知道的話,我都能告訴你哦,比方說酒酒可以問問,我家底幾何、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可有婚配、婚後願不願意做賢夫良父……”
但這些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要說好奇的事,倒也有一個,“你和白玉山莊究竟是什麽關系。”
他來了興趣,但不馬上回答,吊着她的胃口問:“酒酒以為呢?”
她就是猜不透才問啊,開始她猜想秦君傾可能是蘇牧的某房親戚,後來在琳琅閣遇上後,她以為秦君傾是蘇牧的搖錢樹,所以花重金也要救他回來。
可到了白玉山莊後,她又覺得以上的猜測都不太對。就拿秦君傾住的這個院子來說,也……太華麗了點吧?總之秦君傾在白玉山莊的分量明顯不低。
“難道,你與蘇牧是合作夥伴,琳琅閣有你的一半。”那樣就是能解釋他為何一副有花不完銀子的模樣了。
秦君傾想了想說差不多吧,“蘇牧是琳琅閣明面上的老板,而我是幕後的。”
這可差多了,君小酒奇怪,這麽低調,可不像他。
秦君傾仰頭唉地一聲輕嘆,“畢竟太過完美,容易招人嫉妒。”
原來是惜命。
“咦,好像有只鴿子迷路了。”秦君傾忽然道。
君小酒順着秦君傾的視線望上去,一眼就認出這只腳上纏了紅絲帶的飛鴿是行知齋的,師兄有消息了?!
她激動地一下坐起身,把手擡得高高的,接着飛鴿落在君小酒的小臂上,她迅速取出小紙條展開來看。
“怎麽了?”
君小酒激動得不得了,“我師兄,有我師兄的消息了!我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可她根本沒給秦君傾回答的機會,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秦君傾等了好久都沒見她回來,直到次日早上推開門時,見一封被小石子壓着的信,躺在門前。
他拆開一看,上面寫着:我去蜀川找師兄了,事出突然沒能當面道別,抱歉。
落款——君小酒。
江嚴在一旁看得罵罵咧咧,“少爺你看,我就說她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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