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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嚴很快找來了一套新衣,君小酒拿了衣服後直接繞到屏風後就換上了。順便挽了個不同發髻,蹭掉了面上胭脂。
看着裙杉衣帶一件件甩上屏風頭,秦君傾撫額,無奈她的心大,轉頭壓了江嚴的腦袋埋進被子裏。方才的攻勢顯然對某人無效,這會還能做到同處一屋淡定換衣,還是不是矜持羞澀的姑娘家了?
換好衣服正準備走時,忽然想起,裝着粉末的白色小瓷瓶還在之前的那件衣服裏呢。于是頭回去取,只不過動作大了點,瓷瓶不慎被甩了出去,咕嚕嚕滾到秦君傾腳邊,幸好只撒了一點點。
秦君傾彎腰撿起遞回給她,“酒酒,你住哪間客棧,過幾日的夜市,我們……同去?”
“我住天香客棧。至于夜市,到時候再說吧。”丢下這句話君小酒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畢竟她來蜀川可不是為了玩。
下面眼觀八方的陸子游終于看到他老大的身影,一面留意着周澤的動向,一面朝君小酒蹭過去,“小酒姐,你總算是混進來了。”
君小酒也懶的說他眼神不好,只問,“沒出什麽事吧。”
“一切正常。”陸子游指了指周澤方向,悄聲道:“我方才觀察了一下,周澤腰上懸着塊玉佩,一會兒可以将粉末撒在玉佩下的穗子上,只要不沾水至少能保持十天。”
君小酒表示了解又與陸子游交換了個一個眼神,接着兩人看似不經意地都慢慢朝周澤接近。
陸子游故意朝前一擠,君小酒佯裝腳下不穩,接着整個人都撲倒在周澤身上,“哎呀~”
君小酒壓着嗓子,學着樓裏姑娘們貫用的語調,羞澀中,帶着幾分欲拒還迎,“對不起啊公子。”
溫香軟玉在懷,周公子哪裏有脾氣,雖然客棧那日他與君小酒有過一面之緣,但那日匆匆一瞥本就沒有多少印象,加之君小酒這會兒‘矯揉造作’的表情,他只覺得驚豔,原本下意識環着腰的手,不用收得更緊了一些,“姑娘沒事吧。”
看得樓上某人,眼角一跳,扯着笑:“江嚴,你知道少爺這會兒在想什麽嗎?”
這笑看得江嚴不由自主抱緊胳膊,覺得冷,“少爺,這樣不好。”
“哼,”秦君傾甩着袖子将門嘭地一聲關上。
“哎呀,我腳好像崴了,一下子有些站不起來。”君小酒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手上不忘快速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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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崴了,傷得厲害嗎?”聽那語氣十足的關心。
成了,撒好粉末,君小酒方才還壓在周澤身上的手立馬往回收,“好像好一點了。”
周澤扶着君小酒在身旁的軟椅上坐下,“我帶着藥只是不在身上,姑娘稍後,我去去就回。”待他去而複返早不見君小酒身影,于是他轉身在人群裏尋尋覓覓,悵然若失。
陸子游與君小酒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彙合,兩人正要商量下一步對策,就聽身後轟地傳來一聲巨響,煙塵四起高頂上出現一個大窟窿,四周一片驚呼聲,男男女女四下逃開。
那高頂的正下方滿是瓦片與房梁板,還有被砸成兩半的桌椅,随着嘩啦一聲響,兩道着黑色衫袍的身影從木板堆下鑽出來。大大的帽兜罩住腦袋,半張臉都在帽兜的陰影之下,顯出幾分高深莫測來。
君小酒與陸子游藏在屏風後探頭看出去時,正巧看到兩人揉着脖子,露出黑色圖騰。
“我說什麽來着,要逮人大大方方進來不就好了,非要炸什麽房頂。”高個那個留着八字胡,十指瘦長幹枯像個活僵屍,這會滿臉不爽地拿手裏纏着鐵鈎的赤紅長鞭,朝身旁胖成兩個他的同伴抽去。
白胖子人雖胖硬生生挨了一記長鞭,疼得一身的肉都在抖,期期艾艾垂下腦袋,“對……對不起,大哥,我原本是打算用那火藥炸斷今夜要抓目标的腿,以免他像上回那人一樣,半路就逃跑,結果一時沒抓穩才炸了房頂。”
“虧你想得出來,少主說了要活抓,活抓你知道嗎,萬一炸死了怎麽辦?你有沒有記性!”八字胡依舊罵罵咧咧,說他笨說他蠢,說他滿腦子裝的全是屎,也不分場合地點,顯然沒把極樂坊裏的這些人放在眼裏。
白胖子一一受着也不辯解,這架根本吵不起來。八字胡罵了會自己也覺得沒勁,“去去去,給老子上樓找人去,速戰速決。”
白胖子連忙點頭,掄了狼牙棒往肩上一抗,疾風一般地卷出去。
回回都這樣,這種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太讓八字胡惱火了,于是他一根鞭子甩過去,直接捆了就近一人拉到眼前,無視那人的哭喊求饒,直接收緊五指扭斷脖子,這才拍了拍手,覺得心中郁結得到舒緩。
“啊——!”
“死人啦——!”
衆人這才意識到,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是怎樣的危險人物,唯恐在極樂坊內多待一刻,下一個被扭斷脖子的就是自己,于是個個争先恐後往外奔逃。
驚呼聲鬧得八字胡心中煩躁,又是一鞭子甩過去同時撂倒了十來個人。
君小酒看着那人狠辣果斷又熟稔的動作,心中一寒,眉頭皺得死緊。這就是折天教的人?那一夜師父與師兄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幫人嗎?
她探着脖子視線在外逡巡一周,奇怪怎麽不見周澤的身影?難道是上樓了?
她的視線才剛往上移,就見先一步上樓的白胖子,一手拖着暈過去的周澤,一腳踹開了他身旁的另一扇門,看到屋裏的人後,白胖子明顯一愣,然後回頭朝樓下喊,“大哥,我找到兩個畫上的人,要帶哪一個回去?”
那是秦君傾的屋子!
“什麽兩個?”樓下八字胡不耐煩的回答:“管他有幾個,都帶回去。”
他話音剛落,樓上的白胖子大叫一聲別跑,就朝屋裏沖進去。下一秒就見江嚴從屋內飛出,後背狠狠撞在走廊粗壯的欄杆上。
“噗——!”一口血猛地從他嘴裏咳出,但他只随手一擦就又目光發狠地沖進屋子裏。
“小酒姐?”陸子游一面盯着折天教這兩人的動向,一面向君小酒請示下一步該如何走。
君小酒心中糾結,她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想到會把秦君傾也牽扯進來。折天教的這兩人顯然是奉命拿人,這會兒分不清周澤與秦君傾究竟哪個才是目标任務,于是索性兩個都一塊帶回去,寧抓錯也不放過。
接下來要怎麽做?
上前救人?那樣可能會打草驚蛇,破壞整體行動。
眼睜睜看着這兩人帶走前東家?良心又有些過意不去。
救還是不救?君小酒覺得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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