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睡夢

童夭原本就是因為他才遇到了那樣的事, 卻又為了他,選擇把那樣大的委屈藏在心裏。他應該好好哄她的,卻什麽也沒做到,反而還以那樣的惡意去揣摩她, 因此誤解她, 冷落她, 不分青紅皂白的丢下她,還把她關在門外……

聞卓從沒嘗過這樣純粹的真心, 一時竟不知道該怎樣去應對。

聞卓嗓音暗啞, 難得的有些無措,“別哭了……”

搭在他的胸口的小腦袋熱乎乎的,哭得發顫,聞卓的心也跟着發酸, 無論怎麽哄都沒有用, 她哭的很認真。

聞卓手掌微曲, 松松的托着童夭的後腦勺,将手指輕輕的貼在童夭耳側,像對待易碎瓷器一樣, 拿拇指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他從沒哄過人, 猶豫良久, 才嘆了一口氣,道:“今天的事不是你的錯,是我的處理方式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偏要用這樣的方式教訓她們,這事都怨我,還惹得你難過, 讓你受了那麽大委屈,我給你道歉。”

童夭聽到這句話立刻止了哭聲,她趕緊擦了擦濕答答的眼睛,仰起頭來,着急辯駁道:“不怨你,這怎麽……能怨你……是我……”

“噓。”聞卓擡起手,拿指腹輕輕替她拭去臉頰的淚水,又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哄道:“聽我說,你沒有做錯什麽,別人說什麽我不在意,也沒放在心上,我不會為了那些事煩惱,如果你也不放在心上,那麽別人的看法言論就什麽也不是,但是如果你要因為這個難過,我也會因此煩惱,與其兩個人一起煩惱,不如不再去在意那些,只要你不在意,別人說的話就什麽也不算不上。”

童夭原本就哭得腦子缺氧,又被這麽一大段話繞得暈暈乎乎,瞳孔放空了好幾秒,整個人像是懵了一樣。

聞卓失笑,緩緩撫着她纖瘦的脊背,低聲道:“所以不許為那些事難過了,知道了嗎?”

童夭有點呆,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卻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軟糯糯的答應道:“知道了。”

聞卓心都快化了,低聲笑道:“好乖。”

童夭臉紅紅的,臉上的淚痕猶在,便又被聞卓一句誇獎哄的彎了眼,綻開了漸漸的兩個小酒窩。

兩人貼得很近,聞卓一直能感覺童夭身子有點熱烘烘的,伸手往她的側頸摸了摸,果然有點兒潤潤觸感的,是出汗了。

別墅裏的空調恒溫,時間久了原本就會覺得溫度偏低,這樣一冷一熱,最容易感冒了,何況童夭今天穿的是睡裙。

雖然上半身套着一件絨絨的外套,遮得很嚴實,可兩條細白筆直的腿卻沒有任何布料遮擋,直接袒露在溫度不太高的空氣中。

聞卓原本是想讓童夭自己鑽回被子裏的,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童夭仍然還緊緊拽着他衣服,不願意放開的那幾根白嫩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俯下身,手指穿過童夭的膝彎,把她抱了起來。

即使聞卓刻意扯着袖子遮住了半邊手掌,但為了把她抱穩,手指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貼着女孩兒白嫩細膩的皮膚。

聞卓并不是第一次和女生有身體接觸,可這卻是聞卓第一次感受到了女孩兒的身體和自己的不同,細膩光滑,柔軟的過分,像是入口即化的布丁,輕輕一咬,不用嚼便能整口吞下去,沒有絲毫阻礙。

聞卓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不自覺的往手上轉移過去的注意力。

童夭原本就哭得很熱,感覺到貼着腿彎的手掌熱度,感覺腿也快被燙得冒汗了,便本能的動了動腿。

聞卓三兩步走回床頭,攤手山芋似的把童夭放回床上,又順手拉過被褥給童夭蓋上。

童夭以為他是打算要走了。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溫柔,童夭心裏還很不安,得而複失的恐慌讓她什麽都顧不上想了,身子一挨床鋪,兩只胳膊就又緊緊的抱住了聞卓的脖子。

聞卓縱容的俯身給她摟着,目不斜視的用另一只手繼續扯着被子,給她把卷到了大腿的睡裙和露在外面一大截的皎白的腿全遮嚴實了。

做完了這一系列動作,聞卓已經冒了汗。

他伸手道身後托住童夭的脊背,身子不動聲色的往開挪了挪,聲音有點兒啞,低聲笑道:“哭得跟小花貓似的,不覺得難受啊,我去拿毛巾來給你把臉擦一擦。”

童夭猶豫了一下,這才不舍的松了手,卻不願意老老實實的躺下,似乎怕聞卓跑了,牽着聞卓的睡衣衣擺,跟條小尾巴一樣,要跟在聞卓後面一起去浴室。

可能是因為在車上剛被丢下過一次的原因,這個時候黏人得緊。

聞卓幹脆牽着童夭的手,手牽手帶着她一起去了浴室。

聞卓從來沒有過這樣好的耐心,拿熱水給童夭洗了臉,又重新牽着她回到床上,童夭又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其實就算她抱着再緊也并沒有什麽用,兩人的差距太過懸殊,聞卓一只手就能很輕松的制住她,若是真想掙開,有太多種方法。

除非被拖住的人是自願的。

聞卓确實是,他原本就喜歡童夭黏着他依賴他的模樣,何況是如今,整顆心都被童夭牽着,他縱容的俯身把她半摟着,讓童夭枕着他的胳膊,側躺在一旁,哄着童夭說等她睡着了再走。

童夭高興的答應了,手指揪着聞卓的衣裳,腦袋拱在聞卓懷裏,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閉着眼睛躺了好一會兒了,眼睫還顫顫的抖,手指頭也總是動,雖然沒睜眼,但一看就知道她沒睡着。

聞卓低下頭,湊到童夭耳畔輕聲道:“別瞎想,快睡覺,明天早上上學想遲到嗎?”

可能是這句會遲到的威脅起了作用,說完沒多久,童夭的呼吸聲便漸漸平穩了。

垂眸身邊看着睡得臉紅撲撲的女孩兒,聞卓失笑,無奈的想,童夭對他似乎也太放心了,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裙,薄薄的被褥根本遮不住身體的曲線,可童夭就這樣攤開肚皮躺在他懷裏,根本就是一點兒防備心的沒有。

聞卓俯下身,細細的打量着懷裏漂亮的女孩兒。

童夭皮膚本來就白,性格又很乖,像只白白軟軟的折耳兔,乖的像是能人肉揉捏的,可愛又可憐,聞卓那麽喜歡逗她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她哭起來時就完全不一樣了,像是突然從純淨的百合花開成了妖異惑人的紅玫瑰。

因為哭得太厲害,眼尾一片未散的嫣紅,其實是有點腫了,但她皮膚皓月似的白,那雙桃花眼又太過漂亮,白團上浮上的那點兒紅反倒像是勾了一條至眼尾上翹的眼線。

白皎皎的臉頰也全濕透了,給她染上了薄粉色細潤的胭脂,遮掩了骨子裏的純,無知無覺的綻開着靜悄悄的妩媚。

聞卓喉結滾動,小心的擡起手,輕輕的拿拇指摩挲了一下童夭微紅的臉頰。

他曾經找老師練過幾年搏擊,又從很早便開始接觸健身,日積月累下來,虎口和指腹上便覆着了一層薄繭,撫在皮膚上帶着輕微的刺感,卻不會疼,反而有種奇異的酥麻感。

童夭似乎很喜歡這種觸碰,睡夢中無意識的歪頭往聞卓手心裏蹭。

聞卓抑制不住笑意,順着童夭的意,指腹繼續在她細膩的臉頰磨蹭。

細軟的發絲攏在聞卓的手心裏,碎發随着她的呼吸輕輕顫動,溫柔輕軟,偶爾磨蹭過聞卓的手心,撓得手心有了一點幹燥的癢。

像是只毛絨絨又乖順漂亮的小動物。

可愛的要命。

聞卓移開視線,在寂靜的夜色中,輕嘆了一口氣。

即使再怎麽努力的想抗拒克制,也已經再也拉不住了。

他已經陷進去了,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聞卓輕輕的托起童夭的腦袋,把枕在她的腦袋下面手臂抽出來,細致的替童夭斂好被角,關了床頭的臺燈,才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輕輕走出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了三天了,好像很難找到言情的萌點,一寫言情變成性冷淡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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