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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從海市回來還沒錯過端午節。端午一大早她就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放到車子後備箱和後座, 然後開車去找陸戰。

她帶去的都是粽子和茶葉蛋, 有自己做的, 更多的是以前囤的。蛋黃肉粽, 五花肉粽, 香菇肉粽，臘肉粽子, 板栗肉粽，五香鮮肉粽, 排骨粽子, 蜜棗粽子, 赤豆粽子，玫瑰豆沙粽子, 水晶粽子，豆沙豬油粽, 黎秋都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口味了, 反正鹹口的甜口的都有。相反她做的是最簡單的，單純的包加了堿面的糯米，其它什麽都不要。也好在雖然現在物資比起後世來說相對要缺乏一些，但是黎秋這些粽子裏的餡料現在都是有的, 就連玫瑰她之前都往陸戰那裏送過野玫瑰醬。

為了準備這個, 她特地跑了一趟縣城去買了糯米，雞蛋，肉和各種餡料。臨近過節，糧站竟然有糯米供應, 這也省的她到處跑還要找借口了。

粽子和茶葉蛋她都是估着量來的，只能供應陸戰所帶的那支隊伍和一些與陸戰交好的戰友和上司，其它的就是有心無力了。就是她真的能拿出那麽多東西來她也不敢，萬一暴露了自己的空間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到了軍區門口陸戰就跑了出來，跟着一塊出來的還有韓旺國和他們隊裏一個叫肖宇的人，三個人幫着拿東西，等黎秋和幾個人打了招呼肖宇還熱情的跟黎秋打招呼。

“嫂子，可把你盼來了，你都不知道你沒來我們副團有多變态，他自己等你等的花都要謝了還要帶着我們跑圈，把我們一個個的累得夠嗆。”

黎秋知道肖宇這是跟她鬧着玩兒，對他們這種精英中的精英來說，跑個操什麽的根本累不壞，這支人數并不多的隊伍可是集齊了全國的王牌，幾乎都是各地的兵王出身。

她抿着嘴笑：“所以我不是帶着吃的來犒勞你們了嗎？”

“嘿嘿。”肖宇憨憨一笑：“隔着布兜子都聞到了香味兒，嫂子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之前給我們送的醬，那叫一個香。”

陸戰不願意他鬧黎秋，搞得自己都還沒和黎秋說上幾句話：“快走快走，不要在這裏擋路。”

肖宇依舊憨憨的笑：“嫂子你看，我們副團就是個醋缸子，我們都跟你說幾句話他都醋的不行。”

黎秋和韓旺國一直認為肖宇可能是皮太癢了才敢馍陸戰的虎須，不過幾個人都知道肖宇是仗着黎秋在陸戰不會生氣才敢這麽鬧，要是黎秋不在這裏，他一定比兔子還乖。

幾個人把粽子和雞蛋搬到陸戰的宿舍，又讓肖宇告訴其他人吃了晚飯之後過來領就擺手讓肖宇出去了，韓旺國也很識相，自覺地離開了。

黎秋瞥了一眼韓旺國離開的方向，驚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聲音都在抖：“他——他——他——他跟上官表姐同居了？”

“想什麽呢。”陸戰打了水給她洗手洗臉：“我姐跟旺國可是很純潔的關系。”

都住一間房了還是純潔的關系？你不能因為我這輩子讀書少就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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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懂了黎秋目光透露出來的意思，陸戰手癢癢的摸了摸黎秋的丸子頭：“沒住在一起，是我姐找旺國有事兒。”

黎秋這才放松下來，她睨了眼陸戰：“我還以為他們搞定蕭懷雲了呢。”

按理說照上官表姐的性子和能力，要不是顧及韓旺國的感受投鼠忌器，蕭懷雲早就該領盒飯了，哪還能出來瞎蹦跶。

“等着看旺國能不能恢複上輩子的記憶呢，知道了情況才好進行下一步。”要是上官表姐把蕭懷雲收拾了，往後韓旺國記起來了他和蕭懷雲的愛恨情仇也是個麻煩：“就我姐的能力和手段，難道還收拾不了一個蕭懷雲。”

陸戰給黎秋倒了開水放到她面前，裏頭好泡了枸杞和紅棗，黎秋噗嗤一聲就笑了，她搖頭晃腦的打趣自己：“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裏泡枸杞。”

“小姑娘一個還人到中年不得已呢。”他給黎秋拿零食，本來他房間櫃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不放，還是黎秋來了之後他才會在房間裏放一些零食以免不備之需。

最近黎秋迷上了吃松子，陸戰這裏也放了一些，這會兒她來了陸戰就給她剝松子，他速度快沒一會兒就剝了一小碟子。

黎秋在陸戰這裏吃了個中飯，和上官表姐說了會兒話，才帶着陸戰戰友給她的禮物會團結大隊去了。

他們當兵的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黎秋每次給他們帶東西都是讓陸戰以他自己犒勞戰友的名義來的。陸戰戰友給她的東西除了第一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外，其它的時候她都是只會拿一些不值錢拿了不會影響他們養家的東西。其他人黎秋不知道，但是陸戰和上官表姐帶的這支隊伍裏面的兵絕大多數都是窮苦出身，誰家裏也不寬裕沒必要拿人家太好的東西。也是因為這個黎秋每次都會給陸戰各種醬讓他分給戰友們一塊吃。

她不願意占人家便宜，更不願意占這些人的便宜，人家保家衛國替你負重前行，沒必要去“打秋風”，哪怕人家和陸戰是過命的交情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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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端午到小年，時間仿佛一瞬間就這麽過去了，黎秋在秋收之後找了大隊長說了自己年後要結婚随軍的事兒，并提了要把養菌種養蘑菇的手藝教給劉美玲。雖然大隊長很遺憾這門手藝黎秋沒有教給隊裏的隊員，但手藝是黎秋自己的，她想要教給誰大隊長無權置喙。

黎秋要結婚随軍，大隊長還是挺遺憾的，自從有了黎秋的幫助隊裏富裕了不少，不過人家要結婚也不能攔着不讓。

雖然隊裏也有了造紙廠，但是造紙廠的收入到底是比不過蘑菇廠，現在他們大隊的蘑菇都已經開始往隔壁縣銷了。往隔壁縣銷雖然聽起來挺厲害的，但是比起去年來速度還是太慢了，其中很大的原因是黎秋現在只管着技術別的都不管，他們對于這種事情又懵懵懂懂的都是摸石頭過河，沒有一個有點子有遠見的人幫忙真的是差太遠了。

大隊長知道黎秋這是跟他們隊裏生分了，只是都是自己做的孽也只能打碎牙往肚裏咽。隊裏不着急嗎？急的。不僅隊裏的幹部拐彎抹角的跟黎秋提了，還讓石妮兒出面來找了黎秋，黎秋都只當做沒聽懂。

所以當初他們是因為啥會為了大柱和石嫚兒兩個人得罪小黎知青的？

大隊長嘆了口氣。

都是豬油蒙了心顧忌着同村的情分又想着自己的政績而薄待了人家，現在人家不願意搭理你不想帶你玩兒了你還能怎麽着？別看在外人眼裏他們大隊的養蘑菇副業和造紙副業做的紅紅火火的，可造紙的技術人員是知青，養蘑菇的技術人員還是知青，連菌種也握在知青手裏。

他管了那麽久的團結大隊，自然也是知道接替小黎知青的劉知青更是一個性子潑辣的，她家裏條件也好，父親還是當幹部的。她握着菌種和技術，往好裏想萬一劉知青也想要一份好的檔案主動給他們找關系找銷路那是再好不過的，可萬一她跟小黎知青一樣呢？

大隊長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這管個大隊，怎麽突然間就難了起來了呢？

他看了眼坐在桌子前等飯吃的知青院那一桌，最終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

今年黎秋是滿打滿算幹完了一年的，除了蘑菇廠雷打不動的一天十個公分之外，其它的時候黎秋也跟着上工了。農閑一天十公分，農忙一天十六到十七個公分，公分按照個人來算整個大隊她是最高的，她今年分了差不多兩百塊錢，把其他知青和隊員羨慕的不行。不過今年既有蘑菇廠又有造紙廠，公分值也高了分到每家每戶手裏的錢也跟着多了，哪怕是買了拖拉機明禮大叔家都分了将近五百塊，他家公分累計最高，往年分錢分糧分肉大家夥兒都愛看他家。

知青們除了黎秋之外就是姜越最高，他是造紙廠的技術員，一天也是十公分，農忙的時候也上工了，分錢的時候也分了一百多塊。

分了那麽多錢，上午又分了那麽多的肉，隊員們都高興的不行，吃飯的時候還在讨論今年的收成，再暢想一下明年能分到自己手裏的錢糧肉。這兩年的光景一年比一年好，明年應該會分更多吧，畢竟拖拉機都買了也該把隊裏的蘑菇賣到市裏省裏去了。

這日子過得——美喲。

今年的殺豬飯也比去年豐盛，饅頭是玉米高粱二合面的，半點地瓜面都沒摻，吃到嘴裏那口感叫一個細膩。

“明禮大爺，純白面的饅頭是不是這個味兒？”有對子揚聲問道。隊裏明禮大爺家的條件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別人吃二合面奢侈吃三合面正常吃四合面野菜窩頭也得過的時候，明禮大爺家偶爾還能吃上一頓純白面的饅頭。

明禮大爺吧嗒了一口煙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得了吧，快點吃吧，有的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其他隊員哄堂大笑。

知青們也跟着笑出聲。難得吃上這麽一頓，有肉有菜有饅頭，酸菜炖豬大骨，白菜肉片，蘑菇豬肉湯，韭菜炒雞蛋，爆炒豬耳朵豬大腸，五個菜都有肉油水可足了。大家是激動壞了一個個都能理解那個隊員的想法，誰看到這麽多的好東西不激動呢。

再一想上午拿回家裏去的肉，那就更激動了，今年養的豬多，交了任務之外隊裏還宰了十頭，公分和人口都是最多的明禮大爺家分了四十多斤，還搭一些下水骨頭什麽的。知青裏面還是黎秋最多，有十三斤，最少的也分了四斤多，可以說是能過個好年了。

分了錢，分了肉，家裏要辦喜事兒的也要辦起來了，大隊長的二兒子和明禮大爺家的小閨女就定在了年二十七結婚，知青們剛好二十七吃了喜酒二十八收拾包袱回家探親。

黎秋今年也要回首都，她和陸戰要結婚除了要打結婚報告之外也要回去見一見雙方的家長，黎老元帥和江老夫人今年也會回家過年，除此之外幾個首長們還熱情的跟黎秋約了飯。

幾個首長工作忙，但是對黎秋還是很厚愛的，跟她定下了大年三十中午在黎家過年吃飯，除了要見見許久不見的黎老元帥和江老夫人之外也是想見一見黎秋，給她和陸戰做個見證人。

黎秋收到信的時候都驚呆了，她知道黎老元帥和江老夫人确實是那種超級牛的人，和幾個首長關系也很好，都是一起從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過來的，平時稱呼都是熟稔稱字的那種，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有幸能讓幾位首長做見證人。

這個牛她可以吹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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