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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初回房間後,打開空調,整個人蹦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裏,大被蒙過頭。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一隅小天地中,只能聽見她張牙舞爪的心跳聲。
經過此晚,她總結出一個定律,千萬不能晚上單獨和楚忻言待在一起,否則發生的事情全部不可料想。
第二日清晨,秦若初從支離破碎的夢裏醒來,趕緊洗漱化妝完畢,換好職業服,今天要陪老板去法國同業的服裝大品牌公司KUCCL談合作推廣。
法國每季一次世界矚目的時裝周,則是以KUCCL為背後依托舉辦的。如果此次合作順利,那麽MAICU的服裝将真正走向國際化,而設計師的水準也會獲得行業最高認可。
秦若初的心情無疑是緊張與興奮的。
她曾經無數次的幻想自己親手設計的時裝可以被模特展示,即便不告知幕後設計者的姓名,也夠她興奮好一陣子。
當她與楚忻言下了專車之後,楚忻言低聲對她說:“跟在我身後。”
秦若初迅速乖巧地點點頭。
她們乘坐專梯到達十八層,很快,此次合作意向的法方項目推進人Prosper(普洛斯佩爾)先生便熱情地接待了她們。
普洛斯佩爾先生頭發稀疏,唯一堅持生長在頭頂的黑發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在這裏長一點那裏留下一撮,每一塊“地皮”都恰巧好好照顧到了。這與他下巴上濃密至耳下的胡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如他給秦若初的第一印象——憨态而友好。
楚忻言今日略施淡妝,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直發勾在而後,露出熠熠閃光的天鵝耳釘,再配上恰到好處的微笑,整個人像是從璀璨星光中走出來的高貴仙女。
普洛斯佩爾先生笑道:“Enchanté, Mme Chu. Tu es aussi belle que je l'imaginais.(很高興見到你,楚女士。你和我想象中一樣,美麗且幹練。)”
楚忻言跟随着他繞過工作區,時不時注意着KUCCL公司內部員工的工作氛圍,大方附和:“M. Prosper a été flatté, il est à peu près à cté de vous.(普洛斯先生過獎了,和您比起來還差一大截。)”
兩人簡單寒暄過後,普洛斯先生注意到一直跟在楚忻言身後的秦若初來,他停下腳步,對着秦若初友好地伸出手,轉頭詢問楚忻言:“Madame Chu, c'est...?(楚女士,這位女士是…?)”
楚忻言自然地回答:“M. Prosper, voici ma femme, Mlle Qin rutsu.(普洛斯先生,這位是我的愛人,秦若初小姐。)”
“Wow, Je dois avouer que c'est cool.(哇,我不得不承認這很酷。)”
法國是性觀念十分開放的國度,尤其是這種常年走在時尚前沿的管理者,他對待秦若初的态度似乎更加客氣了些。
“Vous avez l'air en forme.(你們看起來真的很般配。)”普洛斯先生禮貌地笑了。
秦若初完全不懂她們侃侃而談的內容,她尴尬地低聲問道:“老板,你們在說什麽?”
楚忻言道:“他問我你的身份,我說你是我的秘書。你只需要和他握手,笑着點頭。”
秦若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忙伸手,客客氣氣、大大方方地點頭。
普洛斯先生眼中笑意更濃,兩位愛意不減,在他面前也依舊說着悄悄話,或許可以出一期新的設計主題,關于同性|愛人。
三人進到讨論室,交換了手裏的資料,又經過兩個小時的磨合,雙方都對合同表示十分滿意。由KUCCL與MAICU組成的合作項目正式成立,兩方即将致力于打造新的時尚前沿的服裝品牌,由時裝周進行推廣。
晚上還有個應酬,秦若初跟着楚忻言被帶到了一個酒店內。
普洛斯先生正在裏面等着她們。
包廂內,除了他,還有法國項目的其他成員。
普洛斯先生一看就是很能喝酒的大叔,桌上端着的都是幾萬人民幣一瓶的白蘭地,白蘭地是烈性酒。
秦若初有些酒量,但她望着這一張長桌上的酒瓶,腿已經開始微微打憷。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坐着的楚忻言,普洛斯先生已經将她面前的高腳杯倒上酒,繼而又想給她倒上。楚忻言禮貌地攔住了酒瓶:“Je suis désolé,M. Prosper, ma chère, elle ne boit pas beaucoup.(對不起,普洛斯先生,我愛人不太會喝酒。)”
普洛斯先生笑了笑收回了酒瓶,楚忻言主動伸出高腳杯:“Je vous apagne.(來,我陪您喝。)”
兩人酒杯相碰,秦若初在一旁賠笑。
這頓飯進展很順利,氣氛融洽,喝high了的普洛斯先生高亢地講述自己的職業生涯,而秦若初注意到楚忻言臉色微微發白,右手慢慢從杯托下移摸上了小腹。
秦若初有些擔心她的身體,悄悄湊過去:“老板,你還好嗎?”
楚忻言只抛給她一個手勢,讓她乖乖坐好。
“Madame Chu, je suis très heureux de votre coopération, nous prenons un autre verre.(楚女士,對于我們的合作,我太開心了,我們再喝一杯。)”普洛斯先生臉頰通紅,眉飛色舞地起身,把酒杯遞上前。
楚忻言忍着小腹的痛楚,擠出得體的微笑準備起身。
可誰知秦若初把她牢牢按在了位置上,将自己面前的奇異果汁換到楚忻言面前,而自己拿起她還剩半杯的白蘭地,笑着對普洛斯先生說:“普洛斯先生,我陪您喝。”
說罷,舉杯将剩下的酒全喝進了肚子,這酒比她想象的更烈,只覺得一股酒氣只沖喉頭,秦若初轉頭咳嗽起來。
楚忻言奪過空杯,起身給她拍背:“別逞強。”
秦若初轉過頭,勉強一笑:“老板,我沒事,還能喝。”
普洛斯先生被她們相親相愛的互動深深感染,一個人高唱起法國的浪漫情歌,團隊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一個小時後,普洛斯先生表示老婆還在家等着他買的三明治,于是被攙扶着離開了。
司機才把楚忻言和秦若初送回了酒店。
秦若初一路扶着楚忻言,一開門,楚忻言直直地沖進浴室,趴在馬桶蓋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秦若初趕緊給她倒上溫水,走進浴室蹲下來輕撫她的背:“老板,先喝點水。”
楚忻言喘着氣,臉頰泛起紅暈,眯着眼睛接過了水杯,咕嘟咕嘟全部喝了下去。秦若初拿毛巾替她擦去了嘴邊的水漬。楚忻言依舊捂着肚子,痛苦地抿着唇,一聲不吭。
“我們去醫院。”秦若初扶起她。
“這裏是巴黎,不比濰城,如果現在去,起碼明早才能看上病。”
“那怎麽辦……”秦若初着急地看着直不起腰的老板。
楚忻言對她說:“先扶我去床上躺下,一會把胃裏剩下的酒全部吐掉就沒事了。”
秦若初只能照着她說的做,楚忻言縮着身體側躺在床上,看起來特別不舒服。她坐在床邊,想了想,去浴室打了盆熱水,用毛巾沾濕:“老板,先轉過來。”
楚忻言轉過身:“你做什麽?”
秦若初掀開她的西裝下擺,抽出白色襯衫,将熱毛巾敷在她的小腹上。“老板,沒有熱水袋,只能先這樣了,您忍一忍。”熱毛巾敷在小腹上,促進腸胃蠕動,能讓楚忻言更快把胃裏的東西排出。
秦若初弄了幾下,覺得這樣很不方便,她幹脆坐了下來,讓楚忻言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一把一把給她敷着肚子。
楚忻言額頭上微微滲出薄汗,嘴裏時常發出似有若無地輕哼,秦若初看着她,想起她為自己擋酒的畫面,心裏不禁生出感激。
白蘭地,楚忻言整整喝下一瓶,縱然她再能喝,身體又怎麽受得了。
更何況貓的胃,比起人,更是百般脆弱。
“唔——”楚忻言猛地從床上爬起,彎着腰跑進了浴室,嘩啦一聲,把剩下的酒一股腦全都吐了出來,秦若初這才松了口氣。剛嘔吐過後,楚忻言全身發軟,秦若初扶她上了床,準備去給她清理一下浴室。
“別走。”楚忻言拉住了她的袖口。
秦若初一驚,連忙說:“老板我不走,我就是去——”
“別去。”
秦若初心疼她,重新坐了下去:“好,我不去,不去。”
沉默了一會,秦若初開口:“老板,你是不是經常會這樣?”
楚忻言嗓子微微沙啞:“不然你以為這麽大的公司是怎麽來的。”
“習慣了。”
秦若初着急道:“那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好歹準備好醒酒湯或者胃藥,否則長期下來,胃會喝壞的。”
楚忻言苦笑了一聲:“你怎麽不給我準備?你準備了,我就有了。”
“我…”秦若初欲言又止,“那…以後的酒局我陪你去。”
“請記好你說的話,秦若初小姐。”楚忻言說道:“今晚就先睡吧,明早起來再洗澡,我累了。”
楚忻言說完整個身子朝另一邊挪了挪,給她騰了一塊空地,秦若初緩緩躺下,一動也不動。
很快,楚忻言便睡着了。
秦若初輕手輕腳爬了起來,給她收拾浴室的一地狼藉。
她站在鏡子面前,在鏡子裏看着床上那個堅強剛毅的女人,終究是彎了彎嘴角。
她脫去了外衣,披開頭發,重新躺回了床上,側着身子對着楚忻言的方向,聽着她的呼吸聲閉上了眼。
或許,從某個時刻起,她們正在努力朝對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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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法語來自度娘,可以忽略,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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