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41

Ch.41

秦文淵的效率還是非常高的，第三天的時候就打電話來通知王家栽贓證據已經找到，總經理王家輝等一幹相幹人員已經拘留了。之前被帶走的那個司機也已經招供，正是在會場被李致打亂計劃的王家人狗急跳牆找人去給李致制造事故。原本一個司機也證明不了什麽，哪知道王家的人估計真是急昏了頭，找的這個司機身份竟然是和王家有着千絲萬縷親戚關系的，板上釘釘的王家人。秦文淵的人就順着這個司機和之前找到的線索雙管齊下，王家基本上已經算是倒了。

“那毒品的事呢？就算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估計也不會這麽輕易的就承認了吧。”方子然示意關敏先離開，自己往後倚在靠背上轉了過去，正對着身後的一片落地窗。“他們哪能不掙紮？”李致輕笑的聲音通過電路傳過來，“這可要感謝你旗下的一位‘好藝人’，幹脆利落的提供了鐵證。王家的那些人就算是死扛着嘴硬也沒用了。”“是她？”方子然有點意外，“這幾個月還沒少防着她，難不成真的是來投誠的？”語氣輕巧，卻并沒有多重視。畢竟這世道，牆頭草早已經屢見不鮮。“大概吧，畢竟她拿過來的可是王家這些年來販毒的所有交易記錄。”李致似乎在邊走路邊打電話，電話那端隐隐傳來腳步的聲音，不疾不徐，還有一路走過來不少人打招呼的聲音。

“看來她真的恨透了王家。”方子然若有所思，雖然王雪琦算是為了自己才拿出了那份證據，但是間接幫到了方氏也是不容忽視的事實。既然這樣……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方子然還沒來得及問什麽，李致就急匆匆的說了幾句挂斷了。方子然放下手機，還在思索，就聽見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打過來的關敏少有的有些遲疑：“總監，Remorse公司的負責人想要上來和您見面。”“有預約嗎？”方子然漫不經心的問，關敏頓了一下：“沒有預約……但是，那位負責人自稱是您的大伯，并且還出示了DNA檢測報告……”方子然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方博榮被引到總監辦公室門口，雖然面上十分冷靜，推開門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複雜的。只是想了再多，也還是比不上見面時的真實。門後俊秀清雅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禮貌的微笑，公事公辦的打着招呼：“方總經理，你好。”

方博榮開始的時候有些沉默，看着方子然感慨；“……想不到你都這麽大了……”神情有些唏噓。方子然面無表情的看着方博榮念舊似的表情，盡全力讓自己不要冷笑出聲。這位所謂的大伯在三十多年前獨自逃跑，丢下了相依為命的家人，那時候他的父親甚至還未成年！如果不是方博榮決定回國發展，恐怕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弟弟的孩子是男是女如今多大了吧……他還敢提！

“不知道方總經理是來想和方氏洽談什麽合作？”雖然明知雙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什麽合作，但在沒撕破之前，樣子還是要裝的。方子然沉着微笑，拿起內線電話通知秘書處送杯茶上來。方博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斟酌着怎樣開口。辦公室內陷入了沉默，等到秘書妹子上來送完茶又悄悄離開後，辦公室內的空氣才有再次流動的跡象。

“……子然，帶我去跟你爺爺見一面吧。畢竟三十多年了……”或許是怎麽想也不覺得兩個人能好好的談下去，方博榮還是決定開門見山，提出要求。只是話還沒說完，從開始笑容就像貼在臉上顯得既漂亮又很假的小侄子就變了臉色，一雙好看的眼睛就像結了冰一樣，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不可能！”方博榮也不想擺出一副和藹的樣子，不高興的呵斥：“不管怎麽樣我也還算你大伯，能擺臉色給我看的也不是你！”“真是抱歉，我并沒有什麽大伯二伯，雖然我們都姓方，但也請方總經理不要亂攀親戚。”方子然冷冷的回，難得的面無表情，只是氣憤中的方博榮沒有看到也無心去看方子然藏在桌下已經緊攥成拳的手。

方博榮像是一時被噎住了，等了一會兒才皺着眉頭說：“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老爺子肯定跟你說過……”“我确實是有一位大我父親十三歲的大伯，”方子然慢悠悠的接口說到，只是明明方子然承認了有一位大伯，方博榮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妙，就聽見方子然停頓了一下後接着說“……只是我那位大伯，早在當時動蕩混亂的黑暗七年裏去世了。”

“你胡說些什麽！”方博榮震驚在當場，“不可能！老爺子怎麽會……”方博榮仿若受不了打擊一般往後踉跄了兩步，不敢相信方老爺子竟然這麽狠！原本進門時還是挺直的腰板莫名彎曲了下來，神情萎靡，兩鬓間零星的花白突然刺眼了起來，整個人像是在知道消息的時候一下子老了十歲。

方子然只是冷眼旁觀。人都是這樣，自私的以為家人是永遠的不會斷的後路，肆無忌憚的去傷害，犯錯也不知悔改，卻到了知道自己真正被放棄的時候，才明白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不信！”方博榮慌亂了一陣，再擡起頭看過來的眼神裏充滿了自欺欺人的鎮定，再站起來的時候像是說服了自己什麽，看方子然的眼神像是在看無理取鬧的小輩一樣。“你肯定沒告訴老爺子我回來的消息！”如果老爺子知道他回來了，肯定會要見他！方博榮見方子然看着他沉默，底氣越發足了起來。

方子然看着年近知天命鬓發漸花卻仍然頤氣指使的中年人，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讓人将他“請”出了辦公室。揉着太陽穴，方子然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确實是沒有和方老爺子說與方博榮交鋒的事情，只是想必方老爺子那邊也瞞不過去。他本來想瞞得好好的，這下挑明了就相當于逼着方老爺子在兒子和孫子之間選一個。爺爺面上不會顯，但想必會很傷心吧……一想到這裏方子然就坐不住了，抿着嘴站了起來拿好車鑰匙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