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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崽子肉嫩,岳七做醬的時候,簡寧在一旁看了,這個世界的香料少的可憐,或許人家有但是岳家沒買,就連辣椒面也沒的,全程用的是茱萸汁兒。
用料簡單,可沒想到烤出來是這個效果。
簡寧都維持不住自己高冷的姿态,悄不聲息的到了火堆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乳豬。
旁邊烏壓壓的岳家幾個孩子,吃着自己手裏的烤肉串,吸着香氣兒,一雙眼盯着那只金黃脆皮的烤乳豬,之後再咬一口手裏的豬肉串,好像味道都香了一截,告訴自己吃的是烤乳豬。
四嫂和五嫂叫兩位閨女回家睡覺,天太晚了,吃了肉嘗了鮮就成。岳仁夏戀戀不舍的走了,臨走前看了眼團子,團子可真有福,跟七叔的孩子似得。
岳仁山的媳婦兒徽娘也拎着兒子的耳朵往回走,五歲的德玲德慶雙胞胎早都睡了,德玲夢裏還砸吧嘴,像是回味一樣。德松已經十歲了,半個大小夥,被徽娘這麽拎着耳朵,面皮都泛紅,好在他黑,看不出來,一路求饒,岳仁山也回去睡覺了。
零零散散的,沒一會功夫,院子裏就剩簡寧和岳七了。
夜色靜谧,只剩下柴火噼啪的作響聲。背脊挺得直直的簡寧這會見沒人,一下子竄到岳七旁邊,蹭了蹭岳七的褲腿,岳七低頭嘿嘿一笑,撈起簡寧到了懷裏。
“餓了?”岳七一只手來回翻了下,“馬上就好了。”
等取下烤乳豬,簡寧就在岳七懷裏待不住了,跳到桌子上,就看着岳七切肉。
一刀下去,能聽見脆皮輕輕的咔咔響聲,一絲絲熱氣兒還有香氣兒鑽到鼻子裏,簡寧急的在旁邊跳腳,就等着上爪子。
岳七趕緊攔了,“燙!”
喵嗚!
簡寧低低吼了嗓子,因為香氣兒引來了幾只村子裏的貓,簡寧沖着那幾只貓呲牙,吓得貓瑟瑟發抖趕緊撤了。
等貓走了,簡寧短短的像毛球一樣的尾巴轉的歡,搖頭晃腦的就等着投喂了。
野豬肉質緊嫩,尤其是豬崽子,烤出來能滴油不說還香嫩的要緊,一點都不肥膩。岳七先給團子切了塊脆皮連着的嫩肉,“小心燙。”
話是提醒了,但心急的簡寧根本沒顧上,拿肉的爪子燙的縮了下,肉掉在盤子裏,粉粉的肉墊子被燙的發紅,岳七看了眼,“都說了燙,饞貓!”還是輕柔的拿起團子的爪墊吹了吹氣兒。
簡寧顧不上自己的傷,随意撥拉了兩下,腦袋往盤子上去,白牙叼着肉皮,兩個爪子來回倒,一會會就把肉送進嘴巴裏了,吃的哈着氣兒,一雙眼睛都眯了起來,滿臉的毛像是随風在擺動一樣,別提多自在了。
一塊一塊,野豬本身就不大,十七八斤左右,去了內髒烤完後,也就十斤多點。
皮酥脆滴油,一口下去,咔滋一聲,裏面的肉質鮮嫩緊致,肥瘦相間,尤其料調的好,淡淡的香辣味過去,沒有掩蓋住肉身本質的香味,一點都不肥膩和腥氣。
簡寧一口氣吃的肚子滾圓,這家夥到後來就不讓岳七給他割了,專挑肉質鮮嫩的地方吃,一只小豬仔吃的七零八落,等肚子圓了,這才想起還有岳七,一時有些尴尬,他吃起東西來真的不是人。
擡頭看了眼,岳七正在收拾廚房和院子,簡寧不好意思的喵嗚兩聲,他已經吃飽了,再看自己扒拉的野豬樣子,難看的要死,除了豬頭是完整的,沒動過,其他地方都有他的牙印。
岳七收拾的差不多了,見團子叫他,過來一看,傻傻一笑,“團子的肚子大了。”伸手就摸。
簡寧心裏有愧,就放任了那只手,他才不承認被虎摸的很舒服呢!
攤着四肢,吃飽犯困又被虎摸的很舒服的簡寧一會會就眯了眼睛,岳七把團子剩下的全都吃了,包括那只小豬頭。
吃幹抹淨,團子已經睡着了,院子的火堆越來越暗,岳七把火用土掩了,抱着團子就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岳七就爬起來了,昨天處理小豬仔的內髒一一處理幹淨,因為豬崽子太小,內髒斤兩很少,但拾掇出來也夠全家人一早上的美味了。
昨天殺的野豬每家都得了幾根大骨頭,岳家得的也不少,岳七将大骨頭剁成塊,先用涼水生姜焯了一遍,之後開始小火炖大骨頭湯。豬肝豬腸土豆切成塊,等鍋裏骨頭湯熬成了奶白色,這些東西全扔了進去,小火慢炖,這會就開始準備蒜苗香菜沫了。
岳家大嫂和徽娘起來做早飯的時候,院子裏已經飄香了,一看是岳七在忙。
“小弟今天做飯,那大家夥可得了口服了。”岳家大嫂笑着道:“這是什麽怎麽這麽香?”
大鍋裏,土豆已經炖的化開了,湯更濃郁也偏黃了,聞着就香,還有豬肝豬腸,期間還有瘦肉,岳大嫂用勺子舀起來,只見湯色漂亮濃稠,香味撲鼻。
徽娘都覺得肚子餓了,明明昨晚還吃了幾串肉的。
“七叔真是厲害。”徽娘誇贊,又向着婆婆道:“娘,您今個兒歇着,我給咱烙點薄餅配着吃。”
岳七先開口了,“大嫂侄媳婦兒,你們歇着,我來,面我都弄好了,就等着烙。”
“不用,都起來了,一起搭手快。”岳大嫂笑道。
景國縣裏鎮裏沒有人吃豬雜的,因為嫌不上臺面,就是農村,除了餓得不成,基本一般是不會吃這個的。原本岳家村也是,但後來有次岳七這麽一琢磨,折騰出來的豬雜湯很好喝,泡着餅更香,現如今誰家要是殺豬都會留着豬下水,折騰一兩頓大雜湯。
等院子裏人都起來了,聞到香味的孩子們守在廚房門口,岳德玲口水都流出來了,被她兩個哥哥打趣,這會正追着倆人滿院子跑,岳仁山也不管,就看着三個小的鬧騰。
橘色的初陽照在這座靜谧的農村,家家戶戶的煙囪開始冒着青煙,拉開了生機勃勃的一天。
等一大鍋湯熬好了,一人一碗配着薄餅,加點茱萸汁兒蒜苗香菜,一口熱乎的下去,腸胃都熨帖了。
“小七這手藝就是好啊!”岳六把餅全泡下去,蘸着湯的餅,外面軟裏面還是脆的,別提多香了。
王秀芝捧着碗喝了一口,心想,就算小七腦子不靈光,就這手藝也不怕誰家姑娘委屈了。
簡寧姍姍來遲,姿态還挺優雅,臉上的毛沾着水珠,一看就是從河邊洗完臉回來的。他昨天吃的有點撐,這會聞到香味也淡淡的,往他專屬座位 -------岳七的懷裏,一坐,有點嫌棄的看了眼岳七碗裏的湯泡餅。
岳七以為團子想吃,一筷子夾的餅拐了個彎直接塞到團子的嘴裏。
簡寧:呸 ------咦,還挺好吃!
本來嫌棄的樣子,這會雙眼微微睜大,原本圓圓的眼睛更大更圓了。口裏的餅一點也不是軟糊糊的,相反外面軟裏面脆脆的,外面餅有吸了湯汁的味道更香了。
一頓飯大大小小都吃了個好,岳五帶了村上五個好身手,借了兩戶牛車馱着四只大野豬往鎮上去了。
岳五熟門熟路的去找鎮上最大的酒樓 ------惠香樓。
以前不少打的獵物都送了過來,跟惠香樓也是老交易了。這會豬肉拉倒惠香樓後門,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老婆子,這是幹雜活的,見了岳五還有後頭的牛車上放的豬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等會,我去叫老板出來。”
很快老板就出來了,一看車上的肉,是野豬肉大補,這個要比家養的香,也貴,“這個有些不新鮮啊!”
“昨天晚上殺的,一早上就給送過來了,您看 -------”岳五實話實說。
老板跟岳五是打過交道的,人雖然圓滑但還能做買賣。最關鍵這肉太多,惠香樓用量大,四只豬肉要跑多少家小館子才能成,可惠香樓興許一次性就拿了,不用跑腿,也不怕剩肉糟蹋。
“成吧!”老板讓身後的廚子看看多少肉,新不新鮮能不能用,廚子點頭,報了個數字,“看樣子有一千五六斤。”
老板沉思了會,全要了,他有冰窖倒是不怕,腦子裏已經有了一系列噱頭。
稱了斤兩,比外頭的家豬一斤貴三文錢,一共算下來二十三兩八錢銀子。結了賬,跟岳五幾個來的都喜滋滋的,這可是一大筆,用作公用的話,能夠添上好幾件農具了,剩下的也不知道怎麽花 ……
裝好了錢,幾人也沒什麽要買的,打算往回走,出了鎮門就見官告帖在牆上,進鎮的各方村子人都圍着,裏頭還有衙役敲着鑼鼓念着 -------
“ ……加收一成,收稅日期延後十日 ……”
岳五就只聽見了這麽一句,面色凝重的往人群裏去了。
同村的五位漢子也聽見了,頓時剛剛還高興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迅速算着家裏的糧食交了稅還能不能夠吃。
原本沒打仗前,收的土地稅只有三成,百姓安居樂業,農民收成好了,一年到頭還有餘糧。可後來戰争開始了,先是加重了兩成,只要不鬧災害,一年到頭也只夠個溫飽,可要是在多收一成,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岳家村土地肥沃,産量算高的,可別的村子呢?!
回去的路上六人沉默,到了村裏消息就傳開了,各家有各家的難過。岳家幾口人最多,岳一看着一大家子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簡寧窩在岳七的懷裏憤憤,收稅收稅,媽蛋!他以後就光吃玉面餅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決定下樓撸個串串
麽麽噠!
把泥萌的也吃掉,晚安~(≧▽≦)/~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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