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貳〉客人
忘川,店裏已經好幾天沒來人了,這天店裏來了個客人,瞧着二十幾歲,穿白襯衫,下身一條工裝褲,梳兩個小辮兒。那天張雲容,薛昭合,趙恒,唐藝都在。
她開口就說:“這裏有茶水喝嗎?”
趙恒見到了美女,立刻把桌子上的茶壺和茶杯拿過去給人家倒茶,他道:“有有有,這就來。”
又見這姑娘這大冬天的穿這樣少的衣服,關心道:“這位姑娘,這大冬天的大晚上的,你怎麽在這外頭啊。”
那姑娘看他一眼便對他笑了,這一笑不得了,這唐藝更加是渾身酥麻麻的,只是那姑娘也不說話,唐藝只當人家覺得他是壞人,便道:“你別擔心,我不是壞人,我是警察。”
趙恒聽了那話笑道:“你這話更像是壞人了。”
張雲容開口:“你家裏住哪裏,我開了車,晚上可以送你回去。”
那姑娘卻不開口,茶也沒有喝半口,只看了看薛昭合問他:“可以嗎?”
薛昭合沒話,她就說:“那就下次吧,茶喝完了,這是茶錢,我先走了。”說完她就推開門走了,臨走的時候又看了唐藝一眼。
唐藝那眼神也似乎戀戀不舍,還對趙恒在一旁吹噓道:“趙恒看見沒有,剛才臨走的時候還看我一眼呢那姑娘,我桃花運要來了。”
趙恒無視他的沾沾自喜,不去理睬他。他又一個人在那邊說:“你有沒有覺得那姑娘長得很熟悉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樣。”
趙恒聽了便說:“你這泡小姑娘的話也太老套了,現在還用這套。”
唐藝卻說:“我說真的,切,還不相信我。張雲容你說呢?”
張雲容只搖搖頭,說:“我不覺得見過人家。”
“薛老板,你是見過世面的,你說?”唐藝不肯死心,薛昭合沒有一句話,只對他笑了笑,那笑讓唐藝現在還覺得不寒而栗。
醫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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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陪房的倒是比病人睡得很熟,這唐旭東一覺起來才發覺天色暗了,那查房的小護士正好來,他擦了擦口水,小護士說道:“你又睡着了,幸好沒有什麽事,哪有你這樣不上心的人啊。”
“沒事,讓他睡吧,他這幾天也沒睡好。”這周建峰還在一旁幫腔。
“吃過沒?”唐旭東走過去問周建峰。
周建峰答:“吃過了,周媽剛才來過了,我看你還睡着,沒讓她喊你,飯還熱着,我給你留了點,你吃點再回去吧。”
唐旭東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什麽夢?”周建峰為他倒了水,叫他吃的慢點不要噎着了。
唐旭東忽然不吃了,他說:“我夢見唐藝他娘了,她叫我別怪你。”唐旭東的眼睛有些泛紅,他又扒了幾口飯,說:“我還夢見咱倆以前的事情,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周建峰。”
周建峰點頭,道:“記得,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那個時候他去鄉下勘探地質,剛第一天進那村,村長有些事情到了半路被人喊走了,他想他一個大活人連個路都找不到那不被人笑話,就自己去了。
唐旭東是村裏的小霸王,小頭子,常常帶領一群人在村裏鬧點不痛不癢的小事情。這天不知他哪裏聽得了消息,說是城裏要來個大姑娘,長得是貌若天仙的,就在半道上堵截人家,想要同她鬧個趣。
結果,他不管三七二十臉都沒看見呢就往人家身上撲,周建峰還當是山裏出現什麽動物了呢,伸手拍了拍他,想把唐藝拍下去,這唐藝還沒發覺抱的是個男人,抱着人家喊:“我媳婦兒,我媳婦兒。”
直到周建峰問他:“誰是你媳婦兒?”一個男人的聲音吓壞了唐旭東,他這才松手一看,果然是個俊秀的男人,還比他高出半個頭呢。
他看了看他身後見沒有半個人影,問:“你哪裏來的?是城裏新來的嗎?”
周建峰點頭,回應:“是。”
“就你一個人?”
“對啊。”
唐旭東一臉尴尬,他道:“不說是個大美女麽,小黑子,臭蟲,你倆和我說是美女呀,什麽眼神啊……”
那小黑子和臭蟲聽見他這話跑的老快,後來村裏又出了個笑話,說唐旭東抱着個大男人大喊是我媳婦兒,被人笑話了好一陣兒。
這唐旭東本來是村裏最受女人歡迎的男人,因為他長得帥,再加上嘴巴會說,嘴甜,很多女孩子嘴上說他讨厭,心裏可是很喜歡他的。可這周建峰來了,這真正的高富帥來了,他這個小混混只能到一邊涼快去了。他自然十分不喜歡這個讓他丢臉,占他風頭的周建峰的。
那日,唐旭東正在村長将幫忙插秧,原由自然是因為他到處惹事被罰做苦役。
這不,周建峰做完事就來幫忙,撩起褲子往地裏走。
“你看看你,幹了半天,還有那麽多活沒做。”說這話的是村長的女兒叫小花,不用說也知道這姿色不錯,說完這話又表揚周建峰道:“看人家周大哥,幹完活還來幫忙,你一天到晚只知道混日子。”
唐旭東聽了趁着那小花不注意把手裏的秧苗全扔到周建峰那邊,然後在一旁假裝很努力的插秧,見村長來了,又道:“村長,你看,我把秧苗全都插/好了。”
“剛才我看還有很多啊?奇怪了?”小花往唐旭東那邊看去果然秧苗沒了,她又看看周建峰那邊多了很多,便問周建峰道:“是不是他扔過來的,就知道耍混。”
周建峰卻幫腔道:“沒,他沒扔過來。”
唐旭東聽了這話更加洋洋得意的對村長說:“您老人家看我多賣力啊,你看看這城裏小子,連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身子骨弱的很。”
村長卻道:“人家是讀書人,讀書人用腦子,又不是和你一樣用蠻力的。你是犯了錯罰你做事的,人家又沒做錯事情還主動幫我們種地,你說說看,這種覺悟,高不高,你說我要表揚誰,批評誰。”
唐旭東聽了這話沒得辦法上去繼續幫周建峰插秧,兩人弄完天都黑了,褲子管腿上全是泥,兩人把鞋往脖子上一挂,就一起往家裏走。
那日的月亮很遠,天空中的星很亮,唐旭東擡着頭看天,覺得哪裏都很酸,周建峰如常沒什麽話,是他先開口的,他說:“你什麽時候走啊?”
周建峰答:“上頭沒有下命令叫我走,至少還得待一個月吧。”
唐旭東聽了翻了白眼,小聲說:“還要一個月,我這苦日子到不了頭。”
“你說什麽?”周建峰問他。
他抖抖肩,回他:“沒什麽,我說請你吃飯,去我家吃飯。”
再後來,周建峰在那裏真的待了一個月,唐旭東真的在那一個月裏面備受煎熬。他們起初就是這樣認識的。
唐旭東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忽然低語道:“要是當時我抱得真的就是個女人就好了。”
周建峰問他:“為什麽這樣說?”
唐旭冬說:“那我就會娶了你,也就沒有以後的事了。”
周建峰沒說話卷了卷被子說困了就睡了,唐旭東也不說什麽在一旁的沙發上坐着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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