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娘子威武
淩言不再理會風影,一甩馬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風影只得跟在後面吃灰,風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急匆匆地跟上去了。
兩人趕了好幾個時辰的路,終于來到了劉巧手住的地方,劉巧手看到淩言,興致勃勃地道:“你今日來找我,又是所為何事?”說完還搓了搓手,想着上次跟淩言下棋的事情,那實在是太過瘾了,這種強勁的對手,實在是太難尋了啊。
劉巧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穿着深灰色長袍,一雙細長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淩言看了劉巧手一眼,淡淡地道:“我今日來,就是想讓你幫忙打造一張白玉床。”
劉巧手饒有興致地道:“你這小子倒是會享受,先是紫檀木馬車,如今又是白玉床,不過,就從這一點來看,老夫越來越喜歡你了,總比那些整日裏想着老夫為他們打造兵器的人強些。”
淩言淡淡地道:“廢話少說,開始吧。”
“呵呵,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急性子,随我來。”劉巧手率先走在前面,淩言靜靜地跟在他後面。
不多時,就來到了一間屋子,屋子門口有兩個人把手,他們看到劉巧手,都恭敬地行禮,然後在劉巧手的示意下,把門打開了。
這間屋子很大,有百米見方,靠近門口的地方,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了兩個盒子,一個盒子裏面裝着黑子,黑子閃亮耀眼,竟是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另一個裝着白子,白子竟是上好的羊脂玉,這一副棋子,可謂價值不菲,房間裏面幾乎沒有什麽裝飾,就是在正對門口的牆上,畫着大大的棋盤,棋盤上落子的交叉點上,有深淺不一的凹陷。
淩言和劉巧手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風影站在淩言身後,劉巧手旁邊,也站着兩個侍從,兩人剛落座,就有小厮端茶上來,為兩人斟了茶。
“小子,請吧。”劉巧手伸手示意淩言開始。
“還是老前輩先請。”淩言看了屋子盡頭的棋盤一眼,淡淡地道。
劉巧手想着上次淩言是用黑子贏了自己,想到淩言的實力,他不再謙讓,執起黑子,輕輕一彈,棋子“啪”的一聲,定在了牆上的棋盤上。
淩言看了一眼他落子的地方,執起白子,手指優雅地一彈,仿佛不費吹灰之力般,棋子已經飛出去,落在了黑子旁邊。
兩人手不停,只見黑白交錯的棋子,不斷地鑲嵌在牆上的棋盤上,不多時,只見棋盤上已經落了許多棋子,黑白交錯,看得風影眼花缭亂。
漸漸的,劉巧手額前滲出了一層薄汗,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淩言,還是氣定神閑地注意着棋局,幾乎是劉巧手剛走完,他就走下一步。
只見劉巧手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似乎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該如何走下一步,忽然,他眼睛一亮,一顆黑子穩穩地落在棋盤上,頓時,扭轉了局面,此時看來,是黑子占優勢了,劉巧手微笑着看了淩言一眼,等着他如何破解這個僵局。
最後,淩言想了一下,執起一顆白子,輕輕朝棋盤彈去,當淩言的白子落在棋盤上的時候,劉巧手激動地道:“妙哉,妙哉,你小子果然是個奇才,我研究了數十年的玲珑棋局,就這樣被你破了。”
風影往棋盤上一看,只見白子如游龍,把黑子團團圍住,勝負已分。
淩言看了劉巧手一眼,淡淡地道:“劉先生,承讓了。”
劉巧手歡喜道:“哈哈,這小子我喜歡,你要的白玉床,只要你把材料備齊,我會盡快幫你弄好。”劉巧手很是激動,雖然,他是輸棋的一方,但是,能碰到這樣的對手,他覺得歡喜不已。
“好,如此,就多謝劉先生了,等準備好材料,我就讓人送來。”淩言微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緩地道。
“好,不過雖然你贏了棋,但是規矩不可破,價錢還是由我來定,不得讨價還價。”劉巧手微笑着道。
淩言點點頭:“劉先生盡管開價就是了。”
“好,爽快。”天下人都知道,要想讓劉巧手打造任何東西,都要付高昂的手工費,不過,淩言顯然不在乎這些,從這一點上,劉巧手愈發喜歡淩言了。
“嗯,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這麽定了。”
“沒問題。”
“如此,淩言就先行告退了。”
劉巧手看了看天色,對淩言道:“言小子不若留下來用膳?陪老夫喝上一杯?”
淩言搖搖頭道:“多謝劉先生好意,但是在下不能久留,我妻子還在家等我。”
“哈哈,傳言言少寵妻,老夫還不信,原來竟是真的,好吧,老夫不留你,你請吧。”劉巧手爽朗地笑了一下,示意淩言離開。
淩言點點頭,擡步離開。
淩言看天色不早,翻身上馬後,立刻策馬前奔,恨不得此刻就到家了才好。
風影跟着後面,看着他的馬蹄揚起的塵土,認命地跟上前去,他們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就簡單地用了早膳,一整日下來,是滴水未進,可是,顯然,前面策馬狂奔的主,幾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就知道趕着回去看自己的嬌妻。
淩言的別院內,沐瑤在家等了一天,還沒見淩言回來,眼看着天要黑下來了,沐瑤走到院子門前,就看到淩言和風影一身風塵仆仆地出現了,沐瑤看到淩言,歡喜道:“你回來了。”
淩言看着妻子溫暖的笑容,此時,她一身白衣立于門口,擔憂的臉上,在看到淩言後轉為歡喜,然後展現出暖人心脾的笑容,就這一瞬間,淩言身上所有的疲勞都消失了,他輕笑道:“讓小瑤久等了。”
沐瑤輕笑道:“沒事,你用膳了麽?我讓廚房把飯菜熱着呢。”
淩言看了沐瑤一眼,有些心疼地道:“小瑤可是還沒用膳?以後看到我沒回來,要記得先吃,別讓自己餓着了。”
沐瑤搖搖頭:“我沒事,習慣了和你一起用膳,一個人覺得沒什麽胃口。”
淩言聽到她說“習慣”二字,心下歡喜,微微勾起嘴角,溫柔地道:“好,那我們現在就用膳去。”說完,拉起沐瑤往房間走去了。
留下了滿臉灰塵的風影。
接下來的一個月,淩言都比較忙碌,至于他在忙什麽,沐瑤也不過問,她自己的清風閣,她也許久沒有過問了,在淩言忙碌的時候,她也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就這樣,日子平靜地過去了。
這一天,淩言看着沐瑤道:“小瑤,我們出來也有兩個月了,如今進入八月,天氣沒有這麽熱了,我們回去吧。”
沐瑤點點頭道:“好。”八月,很快十月份就來了,想來是有許多事情要忙了吧。
當淩言和沐瑤回到丞相府的時候,柳娟還是被關在家廟沒有被放出來,淩言一踏進們,就迎上了剛想出門的淩菲,淩菲看了淩言一眼,惱怒地道:“淩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我娘也不會這麽慘。”淩菲每隔一日就去看柳娟一次,只見自己的母親越來越瘦,現在,已經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了,她看到淩言,就忍不住惱怒。
淩言瞥了淩菲一眼,那一眼,似乎帶着無邊的寒氣,讓淩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正當她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淩言那寒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那是最有應得,容我好心地告訴你一句,這才只是開始,你讓她最好待在裏面別出來,出來以後,可能會比待在裏面還要凄慘呢。”
“你……”淩菲吓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樣的淩言像是地獄裏的修羅,專門來找自己的母親索命的,她打了一個寒顫,看到從外頭回來的淩裴,立刻上前,撲到他懷裏嘤嘤地哭了起來。
淩裴看着哭得傷心的妹妹,再看了淩言,一眼,沉聲道:“淩言,菲兒可是你妹妹,你怎的如此欺她?”淩裴看着淩言,就恨不得把他揍一頓,他隐約感覺,母親被關進家廟的事情,可能是淩言搞的鬼。
有些人,就是永遠認識不到錯誤,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的母親想着害人,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麽?他們從來只會怪罪別人。
沐瑤聽了淩裴的話,惱怒地道:“你們一口一句淩言,可有把他當哥哥?我倒是不知道了,丞相府竟是這麽不講規矩的地方,你妹妹哭了,就是淩言欺負了她?在我看來,是你們欺負我相公才對。”
淩裴看了沐瑤一眼,沉聲道:“放肆,男人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婦人來插嘴?”
“你欺負我相公,我自然就要插嘴了,枉你還讀聖賢書,連禮儀都不懂,直呼兄長名字,這也是你能做的麽?”
“他一個纨绔公子,有什麽資格當我的兄長?不出去給我丢人就不錯了。”淩裴口不擇言。
淩言剛想發作,沐瑤拍了拍他的手,只見她走上前,揚起手掌,就向淩裴甩了過去,淩裴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他愕然地看着沐瑤,沒想到沐瑤會動手打他,他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捂着被打疼的臉,指着沐瑤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我。”
沐瑤臉一揚,沉聲道:“打的就是你,誰允許你對兄長、長嫂不敬的?你再說我相公壞話,我照樣還打你,打死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對兄嫂這麽無禮。”
淩裴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沐瑤說他不敬兄嫂,理由找不出破綻,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總感覺沐瑤的話裏有些地方不對勁,他被打了,竟然找不到理由讨回公道,心裏,簡直要憋屈死了。
剛才還在哭泣的淩菲,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了,惱怒地看着沐瑤道:“你這個潑婦,怎麽動手打人?”
沐瑤挑眉道:“我從來不打人,被我打的都不是人。”是人會這樣對自己的哥哥?沐瑤腹诽道,總之,她看到別人這樣對淩言,她就覺得很生氣,忍不住想教訓人,忍不住想動粗。
“你……你……”淩菲你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自小就是學着當大家閨秀,雖然心思歹毒,但是還是不擅長吵架。
淩裴被沐瑤打了,一時又找不到理由讨回公道,正在郁悶之際,淩智下朝回來了,看到一堆人聚集在門口,他皺了皺眉,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一群人堵住門口像什麽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丞相府發生了什麽大事呢。”
淩菲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走上前,拉着淩智的袖子,指着沐瑤哭訴道:“爹,這個女人是個毒婦,她竟然打了二哥。”從她嘴裏,沐瑤已經從潑婦變成毒婦了。
淩智看了沐瑤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了看淩裴臉上的五爪印,又有些驚疑,這麽溫柔似水的女子,竟然會打人?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沐瑤,不解地道:“言兒媳婦,你可有打裴兒?”
沐瑤淡淡地道:“嗯,打了。”
淩智愕然,他沒想到她會那麽直接地就承認了:“你為什麽要打他。”
沐瑤淡淡地道:“父親,我也不想打他,剛才打了他一下,我手還疼呢,淩裴對長兄長嫂不敬,我只是教育他怎麽做人,要是到了外面,像他這樣不懂規矩,可是要吃虧的,我只是教他做人的道理,本意不是要打他。”
淩裴心中惱恨,這個女子,打了人,還找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小看她了。
淩智怒瞪了淩裴一眼,沉聲道:“你剛才做了什麽?為何要惹你嫂子生氣?”淩智看到淩言他們回來,心下正歡喜,自然不會幫着二兒子,更何況,沐瑤還有這麽充足的“理由”。
“爹,我冤枉啊,明明是他們把妹妹弄哭了,我只是問一下,他們就說我不敬兄嫂了。”淩裴長到這麽大,還沒像今日一般憋屈過。
“菲兒,你為什麽哭?”淩智看了淩菲一眼。
“爹,我……”淩菲不知道如何說,她能說,她是因為被淩言吓到了,所以才哭的麽。
于是,在淩菲還沒找到一個好的說辭的時候,沐瑤“好心”地向淩智解析道:“妹妹說,她母親被關進家廟,是被我相公害的,不過,兒媳不知道這是什麽邏輯,明明我相公才是那個差點被人殺死的人,到頭來,他反倒成了害人的了。”
淩智怒瞪了淩菲和淩裴一眼,惱怒地道:“你們母親做下這種事,你們還有理了,你們兩個,給我閉門思過一個月。”
“爹。”淩裴和淩菲驚呼,長那麽大,父親還從沒罰過他們,一直都是以他們為驕傲的,可是如今,竟然為了沐瑤幾句話,就罰他們閉門思過,這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還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淩智怒喝。
“是,爹。”淩裴捂着被打疼的臉,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沐瑤一眼,沐瑤只當沒看見。
淩裴抹了抹眼睛,心裏把沐瑤罵了幾萬遍,不過,不敢再說什麽,擔心惹得父親不高興,會罰得更重。
淩裴和淩菲走後,淩智看了淩言一眼,歡喜地道:“言兒,你終于回來了。”他竟然用了“終于”二字,看來是真的想淩言了。
沐瑤心下感嘆,淩智對淩言的這種父愛,要是發生在十幾年前,應該效果就會不同了,可惜,一切都晚了,如今,無論他再怎麽努力,也培養不出父子情來,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父子啊。
淩言點點頭,淡淡地道:“嗯,我們累了,先回去休息。”
“好,你們去吧,去吧。”此刻,他看起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是一個想要得到孩子原諒的父親。
回到攏月閣,淩言和沐瑤剛走進房間,淩言就把沐瑤緊緊地擁擠懷裏,他沒曾想,原來,被人護着的感覺是這樣好,剛才沐瑤為了他,打了淩裴的時候,他的內心震撼了,在他眼裏,她就是個溫柔似水,暖人心扉的女子,沒成想,她還有這麽粗暴的一面,可是這粗暴的一面,展現主來,竟是為了他,說實話,他感動了。
淩言摟着沐瑤,低低地道:“小瑤,謝謝你。”
沐瑤擡起頭,嗔了他一眼道:“你謝我什麽?我們是夫妻,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我就是看不得別人欺負你,一看到別人欺負你,我就忍不住惱怒,哪怕被說成潑婦也好,他再欺負你,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沐瑤說完,還握了握拳頭,淩言看得心中又暖又好笑,雖然她會武功,但是在人前,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然後聯想到她把人揍得滿地找牙的畫面,就覺得好笑。
沐瑤想了想,忽然擡頭看他,有些小心地道:“你不會嫌棄我是潑婦吧?”
淩言聽了她的話,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小女人,當初打人的時候,怎麽不先想想他會不會嫌棄,如今倒是反過來開始擔心了。他點了點她的俏鼻,寵溺地道:“不會,我就喜歡看着你對別人撒潑。”
“要是我對你撒潑呢?”沐瑤斜睨他道。
“那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來床。”淩言在她耳邊吹着氣,蠱惑地道。
沐瑤身子顫了一下,剛想推開他,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沐瑤驚呼,趕緊摟住他的脖子,嬌羞道:“你幹什麽突然抱人家起來?”
“嗯,自己的娘子,什麽時候想抱就抱,何須理由?”淩言一步一步,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沐瑤緊張地道:“你幹什麽呢?現在是白天。”說完,一張小臉羞得通紅。
“嗯,我知道。”
“知道你還……”沐瑤羞得說不出口,只得擡頭瞪了他一眼。
“我還怎麽樣?小瑤不是有午睡的習慣麽?我抱你去午睡,有什麽問題?”淩言忍着笑道。
沐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羞窘不已,這麽煽情的時刻,突然把她抱起來往床邊走,意圖不是很明顯麽?可是,他竟然說只是抱她去午睡,這怎麽不讓她尴尬?
淩言看着妻子紅撲撲的臉,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逗她的,然後,他定定地盯着她,小聲地說道:“小瑤,午睡之前應該做點什麽不是麽?你沒有想錯,你的想法是對的。”
沐瑤頓時知道她被淩言給耍了,又羞又惱,想要擡手去捶他,可是,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經落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淩言,現在是白天……”還是那句蒼白無力的話。
“嗯,該午睡了。”
“午睡之前不需要做什麽的。”
“那可不行,睡前做點什麽,有助于促進睡眠。”
“不行……”
她還想說什麽。嬌嫩紅唇已被他吻住,直到把她吻得氣喘籲籲,才把她放開,沐瑤被吻得暈頭轉向,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大紅床幔下,有聲音傳出:“小瑤,午睡之前做點別的事情,好不好?”
“嗯,好。”
“小瑤,我們生個娃來玩玩好不好?”
“嗯,好。”
“小瑤,我們今日不起床了,努力生娃好不好?”
“嗯,好……啊,不是……”
“嗯,既然你都答應了,那我們今日別起了,好懷念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再來溫習一遍。”
沐瑤剛想反駁,唇就被堵住了,在她累暈過去之前,腦中還有疑問,從什麽時候開始,洞房花燭夜是從白天進行到晚上的呢?難道習俗改了?
這一日,攏月閣主院無人敢打擾,沐瑤真的聽話地沒有起床,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不是她不想起,而是沒有力氣起。
沐瑤睡了半天一夜,掙開眼睛時,天已大亮,沐瑤摸了摸身旁的被褥,已經冰涼了,看來淩言已經起來許久。
“外面誰在?”沐瑤開口,由于睡得太久,聲音有些暗啞。
“回小姐,奴婢秋水在。”
“嗯,進來伺候吧。”
秋水走進來,看了躺在床上的沐瑤一眼,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畢竟是姑娘家,聞着房間內歡好過後的氣息,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秋水,姑爺呢?”沐瑤理了理情緒,輕聲問道。
秋水突然笑起來道:“小姐,奴婢發現,您現在是一刻都離不開姑爺了,你掙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問姑爺去哪裏了。”
沐瑤俏臉一紅,惱道:“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等我把你嫁出去,到時候你就知道這種感覺了。”
秋水笑道:“小姐,還是算了吧,奴婢可沒有小姐那麽好命,找到一個寵妻上天的男子。”
“那可說不定,沒準你以後真能碰到呢,這個世界上,好男人應該還是不少的。”
“小姐,您碰上了好男人,自然會這麽說。”
沐瑤握着秋水的手,真誠地道:“秋水,相信我,你會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人的,只是如今緣分還沒到而已。”也許是自己這些日子過得太幸福了,沐瑤恨不得身邊的人都一樣幸福才好。
秋水點了點頭:“小姐,奴婢知道了啦,奴婢相信還不行麽?別整天說着要把我嫁出去嘛,人家還要伺候您呢。”
沐瑤點點頭,笑了笑,不再揪着這件事情,而是繼續問淩言去哪裏了。
“小姐,姑爺說了,今日他去千金堂一趟,叫您起來了就自己用早膳,不用等他。”
“嗯,知道了。”
沐瑤用了早膳,帶着秋若和秋水,出門找淩言去了。
千金堂內,人滿為患,個個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錢掏出來,想要賭上一把,原因無他,因為一直待在四樓的淩言,今日竟然跑到一樓來坐莊,只要有錢的,都可以跟他賭,直到你不願意賭為止。
大家一來千金堂,聽說了這個消息,就趕緊命人去通知自己的好兄弟,于是,淩言在一樓坐莊的消息,在那些好賭的纨绔子弟之間炸開了鍋,大家都激動異常,恨不得能立刻跑到千金堂去,跟淩言賭上一場,因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自從千金堂開業以來,有些人還從來沒有跟淩言賭過呢,都在為見不到他傳神的賭技而遺憾。
所以,淩言在千金堂一樓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千金堂門外已經擠滿了人,不是他們想待在門外,而是,裏面實在是滿人了,他們進不去啊,只得人擠人地往裏面探頭,有的恨不得跳起來,就是想看看淩言的賭技。
夥計們無奈,只得把輸光了的人往外請,然後才把擠在門口的人一個一個地領進來,一個人離開了,才能進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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