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丹術
第二天一早,韓樾和祁燕就來拜訪,還帶了一對代步仙鶴,發給兩人一人一只。
“兩位小兄弟随我去見掌門吧,”韓樾道,“其實我和祁師妹見你們研讀《玄真經》,也起過引薦你們的念頭,想不到被靈狐前輩搶了先。”
“靈狐前輩向來喜新厭舊,本門弟子又少,她早就看我們這幾張老面孔看膩啦,”祁燕也俏皮地一笑,“你們日後要去多陪陪她老人家,給她解悶。說不定她老人家一高興,還能教你們點什麽。”
臨硯和許笑飛都滿口應了。
這些天來,韓樾兩人常常探視他們,同他們也很是相熟了,閑聊幾句,就一齊啓程,去往逍遙派的主峰大殿。
仙鶴悠然扇動羽翼,朝雲霧缭繞的主峰飛去。
一路上,各色遁光往主峰彙聚,想來是趕去參加他們入門典禮的。
進了大殿,臨硯掃視了一眼。不算宏偉的殿堂裏,兩側或坐或站,有二十多人。這應該就是此刻留在門派裏的總人數了。
逍遙派在外界名聲很響,大半原因是有個來頭極大的祖師爺,還傳下了一本數一數二的《逍遙游》功法。派裏的弟子卻不多,既沒人去辦什麽天梯試煉,廣收門徒,長老們也并不怎麽熱衷于在外面撿徒弟,收徒一事全憑機緣,教導弟子也比較的随心所欲。
換句話說,這是個從上到下都在放羊的門派,人人閑散度日,恬淡修仙。雖沒有争雄天下的野心,但在臨硯看來,也絕對是一股不容忽視的正道力量。
韓樾将他們引到殿前,拜見了主座上的掌門。
掌門葉知秋長須長眉,盡皆皓白,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看來少說也有好幾百歲了。
“我聽清瑤說了你們的事。兩個小娃娃,我再問你們一遍,可是真的想要學道?這條路不比其他,坎坷難行,可能一輩子都修不出結果,也有可能半途就遭劫隕落,你們真的已下定決心走這條路?”
他說得和緩,隐隐的威嚴,又蘊藏其中。
許笑飛和臨硯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是,我已下定了決心。”
“好!但願你們往後修真之途,從無一刻為今日的選擇後悔。”葉知秋也沒有唠叨廢話,受了他們三叩,就當行了入門之禮。
又緊接着問了他們第二個問題:“你們想要學什麽道?”
這問題兩人昨夜就考慮過了,許笑飛不假思索道:“我想學劍。”
“學劍?”葉知秋撫了撫豐沛的白須,朝分立兩旁的長老們瞧了一眼,樂呵呵道,“看來這徒弟沒你們的份,要歸我了。許笑飛,即刻起你就是我葉知秋座下的弟子。”
“是,弟子見過師尊。”
“好孩子,我時常閉關,就讓你韓師兄代我教授吧。”葉知秋道,“小韓樾年紀雖輕,已經深得我真傳。由他指點,不會誤你。”
韓樾上前一步,朗聲道:“弟子定不負師尊重托,盡心盡力地教導許師弟。”
“你呢?”又問臨硯。
“我想學煉丹。”
“煉丹?”活了幾百年,什麽事沒見過的葉知秋,聞言都一愣。
殿中也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人人扭頭,望向一個背負雙手、神情清冷的道人。這道人渾身帶着一股不食煙火的仙氣,衆人朝他看來,仍是靜水無波,理都不理。
“咳,”葉知秋幹咳一聲,“楊臻,醒醒。有個弟子要跟你學煉丹。”
楊臻這才朝殿上看了一眼:“哪個?”
看到臨硯,點點頭:“你要學煉丹就學吧,日後所得,我只能教你三分,還有七分看你自己。”
“謝師尊教誨,弟子明白。”臨硯道。
“好,兩位小娃娃,以後你們上午跟小祁學道門基礎,讓她把《逍遙游》的入門功法也教給你們,下午就随各自的師父修習。”葉知秋道,“既然選好了路,就好好地走。”
臨硯心想,這倒挺像大學,上午是公共課,下午是專業課,還各自都有一個導師。
葉知秋一句話做了安排,又向臨硯和許笑飛一一介紹了殿上的衆人。
一襲宮裝,雍容豔麗的女子就是靈狐真人清瑤,她身旁玉粉粉的小姑娘,好像是四尾狐馔玉。
許笑飛悄悄向臨硯道:“你說她背後的毛皮披風是不是她的尾巴?”
臨硯笑了笑,還沒答話,馔玉就隔空瞪了他一眼:“就數你話多,這是上一只對老祖宗油嘴滑舌的天狐皮做成的!可惜人皮不好看,扒下來一點用處也沒有。”
許笑飛這回可不上當了,笑道:“既然沒用,還是讓我的皮好好留在我身上吧。”
清瑤也撲哧一笑:“你這小朋友倒是有趣,剝不剝皮,還得看你日後表現。”
殿裏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
散場後,跟着祁燕出了大殿,許笑飛忍不住道:“林兄,你那師父看起來好像不太熱心。”
“只要能學到東西,不熱心又何妨。”臨硯道。
祁燕看他一眼,眼裏似乎充滿了同情:“豈止是不熱心啊……你若是學不下去,千萬別勉強,早早改學他道還來得及。”
她這話說得許笑飛更是擔心,臨硯倒是坦然:“想來他也不會為難我,就是少教一點,我自己多鑽研鑽研便是。”
祁燕将他們領到了毓秀峰上的書院,先去藏經塔走了一趟。
眼下藏經塔一樓的書架,他們都可自由借閱了。往上幾層,還需功法進階,才能上去。
領了“課本”,他們就在書院裏學習道門基礎。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吃了午飯,韓樾就盡職盡責地來把許笑飛接了走。
楊臻雖然模樣冷淡,倒也沒忘了他這個新收的弟子,臨硯又聽祁燕講了一會兒書,就見一只潦草疊成的紙鶴晃晃悠悠地飛來,剛到眼前,就唯恐多花一絲力氣地一頭栽落。祁燕撿起,将紙鶴展開,看到裏面圈圈點點,卻是一幅從書院通往煉丹房所在抱樸峰的地圖,不由嘴角一抽。
“我送你去丹房吧。”她道。
“多謝,就不勞煩師姐了。”臨硯接過地圖,“師尊的意思既然是要我自己去,那我就自己乘鶴去吧。”
他走出書院,拍拍一直等候在院子外邊,卧着發呆的仙鶴:“走。”
地圖畫得簡陋,倒也清楚明白,臨硯沒走什麽彎路,就找到了抱樸峰,淩空下望,這丹房倒是占地極廣。
他降下仙鶴,落在了丹房前。
“你來了?”耳畔響起楊臻的聲音。
“是,弟子來了。”
“進來。”
臨硯走進去,楊臻已經等在裏面了。他把臨硯領進了一個滿牆櫃子,地上也擺滿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房間。
“這兒是藥材室,除了幾種罕有材料,其餘都儲存在這裏。”楊臻道,又問臨硯,“這些藥櫃裏的材料你認識多少?”
每個抽屜都有刻字,标明櫃中的成分。
臨硯略略一掃,道:“只認識少許普通藥材,比如人參、當歸等。仙家材料我就不識得了。”
楊臻點點頭:“能認識一些也不錯了。”
他不知從哪變出一本笨重無比的書冊,抛給了臨硯:“要學煉丹,認識藥材是根本。給你五天時間,把上面記錄的藥材名稱、性狀、功效全部記住,你要對照這裏儲藏的實物來背。”
這真是好大一本冊子!抱在手裏沉甸甸的,書皮已經掉了,露出夾圖夾文的內頁,想來就是一本藥材名錄之類的東西。
“是。”臨硯眼都不眨地道。
要是換個人,要求在五天之內背上這本書,可能會愁得飯都吃不下,好在對臨硯來說,這冊子裏不說全部,至少有八成他還是認識的。
楊臻也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你就在這裏背書吧,晚上就從邊門出去。”他伸手一指攏起的側門,“切記,不能擅自出這間屋子,我已經在這裏設下了防禦結界,要是聽到什麽動靜,你也不必驚慌。”
“弟子明白。”
楊臻交待完就走了,臨硯環視四周。
楊臻提及的那個防禦結界,他确實能夠感知到。看來楊臻對他這個弟子也并非表面上那麽不看重,結界布置得嚴絲合縫,堪稱完美,在門縫、牆腳這些地方也貼了好幾張符咒來加固。
至于為什麽要設這麽一個強大的防禦結界……
臨硯翻開書頁,背起了藥材。一邊背,一邊從櫃子或瓶罐中取出一點實物,看一看,再聞一聞。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臨硯已經一口氣背了十幾頁。
“轟隆”
忽聽一聲巨響,腳下震動起來。這座山巒竟像是要塌了。
籠罩屋子的結界也倏然浮現,金色光華不斷抖動,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重新隐沒。
臨硯抱着書,不由苦笑。
他強過大多數修士的靈覺中,已看到了不遠處的丹爐室裏,一只爐子炸成了煙花,爐膛內的材料也成了一鍋煙灰。楊臻從爐子有所異動的時候就身形一閃,逃出了丹爐室,神色還是一貫的清冷,還撣了撣雪白道袍上沾的一點灰。
伸手一指,他就開始清理起一塌糊塗的廢墟起來。
逍遙派諸峰都有弟子,卻偏偏沒有一個人修習丹術,這就是原因。
臨硯知道,其實楊臻的丹術,放眼天下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只不過他不走尋常路,前輩們驗證過千百次的丹方,他才不屑于煉,總要對丹方進行創新和改良。
是創新,就總有失敗的時候。失敗得也不算很頻繁,大概兩三天炸個一次爐吧。
臨硯又回想起祁燕偷偷叮囑他的話:“需要什麽丹藥,可以下山去買,最好別用你師尊給的藥!”
據說楊臻煉的丹的确效果極佳,但總有那麽點神奇的副作用——比如服下內傷藥,會莫名其妙地長出滿身鱗片;磕了一枚短時間內增加遁速的風靈丹,用來逃命确是神器,只是一直到失效之後的半個月內,都無法正常說話,只能發出烏鴉一樣的“嘎嘎”聲。
臨硯定了定神,重又背起書來。
剛才那次炸爐的威力,不算很強。結界也只損毀了一點點。不過要是沒有結界,此刻靈力全無的他,就會很不好受了。
雖然他也備有後招,不過——
好歹他是這個游戲的第二號boss,不至于在這裏就被炸死吧?
……應當不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着自己心愛的馬克杯
有一點憂傷
當初我是從床底下找到它的
一定是我家狗幹的
(想打狗沒舍得)
它還□□的活着
但是把斷掉了
一個沒有把的馬克杯
和一個沒有j
j的攻
有什麽區別_(:з」∠)_
我不是在暗示笑笑和教主沒有jj
真的不是
也不是在說攻除了jj就沒有別的意義
他們倆都很好,如果你們不喜歡,是我筆力不夠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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