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虛幻
“你還想看多久?出來!”臨硯忽然道。
他不像是對着許笑飛說話。
什麽?許笑飛剛一怔,身體就飛了起來,重重撞上背後的山壁。
一個輕袍緩帶的少年公子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出來。
“咦,真要我動手啊?”他笑嘻嘻道,“我還以為你在故意逗他!”
“……”臨硯不想和這家夥多說什麽,冷淡道,“趕快幫我把繩子解開。”
他全身被縛,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恨……
差一點,就差一點……便能看到他的真容了!
望着少淵彎腰把纏着臨硯周身的捆仙繩一圈圈解開,許笑飛仍竭力掙紮了一下。
強烈的痛楚,和令血液都滾沸的高熱,讓他虛弱得連坐都坐不起來了,更別說阻止少淵了。
他眼看着臨硯脫了身,站了起來。
這一回,換成那人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沉靜無瀾的眼眸中,是傲慢,是憐憫,還是別的什麽……
意識漸漸混亂的他,已分辨不出。
“……走吧。”臨硯道。
“不把那只鼎掏走嗎?”少淵問。
“掏不出來了。”
鎮靈鼎已經與許笑飛的丹田融合在了一處,如果強行取出,他的丹田也會随之破碎……他會死。
這就是臨硯伸手破開他肚子時,愣了一愣的緣由。
這時候,似将暈厥過去的許笑飛,忽而一字一句,艱難萬分地開口。
“你不讓我看……真容,你的臉一定……藏有秘密……”
他沒有再往下說,言下之意卻很顯然。往後我一定會找到機會再看一次,我一定要知道,你亟欲掩蓋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臨硯也聽出了這層意思。
“是我低估了你,”他低聲道,眸色幽深地望着許笑飛,“以後面對你,我會更認真一些的。”
他擡起手。
一只秀氣的手,指尖上卻還染着一抹殷紅。
許笑飛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也無力避開了。
卻只是一縷翠綠的霧氣,從他掌心飄出,沒入了許笑飛流血不止的小腹。
血窟窿似的傷處開始愈合。
許笑飛心神一清,痛楚緩解了許多,也略略清醒了些。
“你……”他脫口而出。
那人沒有聽完他這句話。甚至沒再看他一眼,就轉身走出了山洞。
站住!
許笑飛的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陡然襲來的,是一波又一波猛烈的銳痛,像有無數把尖刀在腹中攪動。
他用力捂住小腹,比用力還用力,幾乎要将自己的血肉髒腑擠碎,也只讓他稍稍好受半分。
外傷被治愈了,那只不請自來的小鼎,卻在他體內引發了更為嚴重的傷勢。
好痛,好燙……
“咚”
他忽然臉朝下直直栽倒,讓透着寒意的地面,貼上了自己滾熱的身體。粗糙的岩石擦破了他的臉,他并不在意。
靈力在體內奔湧咆哮,狂躁不安。
許笑飛哪還能留意得到,他貼身藏着的那枚玉墜,在他失控靈力的沖撞之下,竟明明滅滅地閃爍起來。
好痛……
他急促喘息着,忽然睜大了眼睛。
微微的白光,映亮了他的眼。
他看到了一雙穿着薄底靴的腳。
不敢相信地仰頭朝上看去,一個虛幻的身影正垂眸看着他。
“小墨……小墨?”他吃驚地喚道。
靈體的形容模糊,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好像是寄宿在玉墜中的那縷殘魂,在靈力激蕩下被激出了影像。
他朝許笑飛慢慢躬下身體……只一個簡單的動作,似已帶着溫柔。
又在瞬間,化為虛無。
“小墨……”
許笑飛徒勞地伸出手。
沒有了,消失了。
那是小墨的魂魄,他真的死了,留在世間的,只餘這最後一縷碎片。
以為他還活着,全然是我的癡心妄想……
許笑飛怔怔望着他消逝的那處虛空。
一個沉埋在他龐雜意識海中許久的片段,竟在這時浮出了海面。或許是因為這時候的他,也面臨着如記憶中那般絕望的心境。
記憶中——
他置身于一間很空曠,也很幽暗的屋子裏。
幽暗得就像一個墳墓。
他看到有人走了進來,是他的林墨——盡管半邊臉和身體都已被毒素侵蝕,變成漆黑詭異的形狀,變得不太像人,更像一個惡靈和屍鬼,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林墨用他完好的那只手,将一只小瓶隔空擲給了他。
他的唇瓣翕動,似乎在說……這是我費盡心思找到的藥,你快服下吧。
你要去哪裏?
給了藥,林墨就走了。自己似乎很急切地想要留他,奈何那時候自己像生了重病,說話都很吃力,動也動彈不得,想要調度靈力,卻連靈力也不聽使喚。
他留不住。
臨走之際,林墨又最後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笑。
等你服了藥,可以活動了,就來找我吧。
……
許笑飛慢慢閉上眼睛。
淚水從眼角溢出,點滴落在地面。
再往後的記憶,他還能依稀記起一段,他真的找到了林墨,可是他已經死了。
是被毒素侵蝕而死的。
那是夢魇,是他記憶出錯,對不對?
因為他又找到了林墨一次,這一回他很清醒,他絕對沒有記錯。
但這次的林墨,也已死了——都怪他疏忽,那一天,他本該陪林墨一起去琅琊澗的!
說什麽都遲了。
現在他就算耗盡性命,也要找到讓林墨複活的法子。
……
臨硯在空中飛遁,越過群山,越過荒野,往宣城的方向飛去。
想起許笑飛最後的那句話,他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人,果然是個不容輕視的對手……
他替許笑飛施了療傷術,是因為他知道許笑飛的情形雖然很不妙,身為主角,他現在還是絕不會死的。
既然日後還要相見,就不必把人逼得太狠。
少淵一路留意着他的神情,忽道:“你好像不怎麽高興嘛。”
臨硯不理他。
“喂,你們人類不高興的時候,通常會做什麽?”少淵又問。
“你再多嘴幾句,馬上就能知道了。”臨硯道。
他說得平平淡淡,身上卻散發出了殺氣。
少淵頓時噤聲。他在人事上雖然半懂不懂,對殺氣還是很靈敏的。
不多時,他們已回到了城中的天絕教分壇。
“教主,屬下回來了。”
一見到沈驚瀾,臨硯渾身的戾氣,全都不見了蹤影。
沈驚瀾還坐在庭院中他的老位置,面前的石桌上,擺着一局棋。
他正支頤,研究着棋面。
聞聲道:“快來,陪我把這局下完。”
臨硯左右看看沒有旁人,不由道:“教主莫非在自己陪自己下棋麽?”
“你看我像有這麽無聊嗎?”沈驚瀾不贊同道,“我只是分出了個化身,命他用你的棋風陪我下罷了。”
……這不還是自己陪自己下麽?
臨硯在他對面坐下,瞧了殘局一眼。
“你執黑,‘我’執白?”他問。
“嗯。”
“原來在教主心裏,我就是這麽個水平啊。”
白子已被黑子吞吃得七零八落了。
“小硯,你就直說我下得一手爛棋好了。”沈驚瀾一笑,半點都沒不好意思地道,“你下棋的思路,我這不是一點都吃不透嘛。來,你教教我,快來翻盤給我看。”
“……好,”臨硯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教主其實甚少下棋,臨硯也沒功夫鑽研這個。
只不過他上輩子還在現代社會時,從小學了一些,還勉強升過業餘段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