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他們也就厭煩了。”

殷佳佳笑着調侃她，“你以後要是成了名，可別忘了我們。”

“怎麽會？”程曦笑盈盈回她，“你這麽會精打細算，我一定要拉你做經紀人啊。”

四個年輕人坐在玻璃窗前說着笑。喬默笙和林閱開車經過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一向喜歡白色襯衫的少女，今天穿了件明黃色的連衣裙，頭發松松散散地編成一個麻花辮，露出漂亮白皙的脖頸。午後暖陽溫和照她在身上，令她整個人看起來好似會發光一般。

“咦，那不是前一陣上過報紙的女孩嗎？跳舞的女生氣質就是好。她身邊的是她的小男朋友吧。”

不知道為什麽，男朋友三個字令喬默笙聽着覺得有些刺耳，他淡淡轉開目光，駕着車子很快離開。

那段時間，喬默笙負責建造的新教學樓剛剛造好地基，周圍設有警示标志，學生們基本不往那裏去。

程曦有一次晨練經過，看到警示牌上寫着：工作時間為每天的8：00到晚上7：00，她偷偷走進去看過，裏面很空曠很大，當時便留了個心眼。

沒過幾天，一個周三的晚上，程曦在練功房裏做最後的演出彩排，卻屢次被人打斷，不是有人想約她，就是有人想請她參加某個社團活動。她無奈間突然想起了那個待建的新教學樓，于是連衣服都忘了換，穿着練功服就跑了出去。

教學樓裏一片漆黑，她找了塊空地，打開手機的閃光燈，放了音樂就開始繼續練習。

單薄的舞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反反複複地摩擦，程曦練得認真，連舞鞋被磨破了都不知道。

喬默笙原本是順路過來看看工程進度，沒想到走進來就看到少女在角落裏跳着舞。

他雙手優雅插在深色風衣口袋裏，眸光濯濯，望着少女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旋轉俯身，做着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美則美矣，但是……

喬默笙垂眸看了眼她單薄的舞鞋，她不是有要好的男友嗎？怎麽會讓這孩子黑夜裏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裏練舞？

他站在那裏看了一陣，轉身正要離開，就聽到從少女口中溢出一絲呼痛聲。

程曦擡起右腳一看，才發現鞋底已經穿了個洞，腳心上一層皮被蹭破，輕輕一動都覺得很疼。她咬唇很沮喪地站在原地，心裏暗罵自己笨，得不償失，還要耽誤明天的演出。

喬默笙靜默看着，見女孩清麗的臉上泛起一絲急惱，令她整張臉都看起來變得生動有趣。

他不禁勾唇淺笑，心想，痛一痛也好，讓她知道一個女孩晚上來這裏是件多不聰明的事情。

程曦彎下身關掉閃光燈和音樂，一蹦一跳地準備離開工地。喬默笙沉默站在她身後，發現她另外一只舞鞋也快要磨破。他只得走上前扶住她。

程曦被他突然的出現吓了一跳，黑漆漆的環境下，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可是直覺告訴她這人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于是輕聲道，“謝謝。”

她的聲音很清很糯，是南方女子慣有的吳侬軟語，喬默笙側頭看她一眼，輕嗯了一聲。

走出教學樓，四周慢慢有了燈光，她擡頭看向他，咦，是他。

喬默笙看了眼她的雙腳，“你這樣是走不到宿舍的。”

“沒關系，我的衣服和鞋子都在練功房，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謝謝你。”

“程曦。”他輕輕喚她的名字。

程曦倏爾站直身體，看了他一眼，“有。”仿佛被老師點名一般。

喬默笙失笑勾唇，“上來。”

“啊？”程曦一臉迷茫。

他指了指自己的背，“上來，我背你過去。”

程曦眨眨眼，素昧平生的，就讓人家背她，不太好吧？她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或者我把你私自進工地的事告知校長？”

程曦蹙眉，小人！她輕輕嘟起唇，不情不願地爬上了喬默笙的背脊。

喬默笙背着她往練功房走去，鼻尖傳來她身上好聞的淡淡薄荷香，令他不由自主心生柔軟。

練功房附近人開始多起來，程曦不想這一幕被同學看見又生出話題，于是将整張臉都埋在喬默笙的背上，雙手環着他的脖子。

喬默笙這時輕輕開口，“你再用力一點，我怕是要被掐死了。”

“……”程曦一囧，頓時松開雙手。

、往事篇：萬人迷女孩，能令他笑

喬默笙是那種從小到大令周圍所有同學豔羨或者嫉恨的天才，從小學到高中他的成績永遠在第一或者第二名之間徘徊。

剛回喬家的那一年，他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孩子，喬家人員繁多複雜。尤其是喬薇玲，喬薇萍和喬薇琴三個姑姑，對于喬默笙的存在向來心有介懷，沒有少給他臉色看。

她們那時早已經嫁人，卻還是時常住在喬家大宅裏，她們的幾個子女在喬家飛揚跋扈，總是趁着喬禦成去公司的空檔闖進他的屋子，有什麽便拿什麽，從來不問他同不同意。

第一年和第二年，喬默笙從不反抗，他們的冷嘲熱諷，推搡暗害他都一一忍下來，他一直是淡定穩重的人。

到了第三年，他每次考試都是優異，喬禦成對他的疼愛越來越多。有一次喬禦成從公司回來，看到喬薇玲的兒子阮達撕爛喬默笙的課本，他輕輕揚手招來喬默笙，“你姓喬，他姓阮，喬家人沒有被外姓人欺負的道理。”

喬薇玲站在不遠處聽到父親的話，面色極難看。

喬默笙轉身回房的瞬間，阮達突然委屈地嚎啕大哭，“外公，那是我的課本！”

他從那時開始摸到喬家的生存之道。在喬家，他的确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但他姓喬，而且是男孩，這就是他的資本。

喬默笙16歲考上牛津建築系，三年就已經修完所有學分，以優等生身份從牛津畢業，19歲考到建築師執照，24歲已經是S市最知名的建築公司的老板。

行業內，他是最年輕的黑馬，設計眼光極佳，專業能力很強，做事講原則性，客戶能夠請到他的公司合作，就知道出來的一定是高品質的建築。

但整個建築業界，從客戶到同行，從同行到同事，甚至是與他關系最親近熟悉的林浩，也鮮少見喬默笙笑過。

他外形出衆，淡漠寡言，禮貌疏離，專業穩重，但不茍言笑。

在喬家，他更是不懂得笑。

2005年深秋的某個周末，喬默笙回大宅吃晚飯，這是喬家的規矩，平時大家各忙各的，但周末一定會回大宅裏陪喬禦成吃頓晚飯。

喬禦成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兩個孫子一個孫子，一個外孫和兩個外孫女，每次周末聚會都是一大家子，很是熱鬧。

喬盈盈是小兒子喬慕然的獨生女，李敏兒有些不安地坐在她身邊，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喬盈盈瞥她一眼，調侃道，“我終于知道什麽叫望穿秋水了啊。”

李敏兒紅了臉，白她一眼，“你亂說什麽，今天是你媽媽請我來的好嗎？”

“切，”喬盈盈，“你可是大明星，要不是為了我大堂哥，你會來我家吃飯？”

李敏兒強辯解釋道，“你媽跟我媽媽好歹也是閨蜜，我總要給她點面子啊。”

兩人正說着話，就看到老陳走進來，笑着對喬禦成道，“老爺，大少爺回來了。”

喬禦成這才從茶臺前站起來，“好，人都到齊了，開飯。”

他的話音剛落沒多久，喬默笙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門口。李敏兒面上一喜，不由自主地走近他，“默笙。”

喬默笙禮貌地朝着她颔首，脫下外套，并沒有多說什麽。

李敏兒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完全不知道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引起喬默笙的注意。

喬盈盈走過來拉上她，小聲道，“他對我們家人都這樣，別灰心。”她故意讓李敏兒坐在喬默笙身邊。

喬薇玲照例在飯桌上對喬默笙明諷暗貶，喬禦成不作聲，只是親自給喬默笙布菜。而多年的西方教育則令喬默笙懂得男人不該與女人争口舌之快，所以他亦沉默不語。

吃過晚飯，他用手帕擦過嘴，以綠茶漱過口，才擡眸望向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暗自無趣的喬薇玲，慢慢道，“前天，大姑丈來問我借十萬塊錢，我正想問問您，這錢我是借好還是不借好？”

喬薇玲聞言，面色頓時一僵，半晌才道，“他……怎麽可能為了區區十萬塊來找你？喬家女婿連十萬塊都沒有，你別亂說話敗壞了我們家的形象。”

喬默笙不再多說什麽，卻氣得喬薇玲扔下飯碗拂袖而去。

李敏兒看着他的目光愈見迷戀，這男人樣貌一流，又是專業人士，風度絕佳，寥寥幾句就能令對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