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頻頻失神

“好看嗎？”赭溫妍穿好衣服, 便看到蘇諾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中是她喜歡的神色。赭溫妍張開雙臂, 輕轉一圈, 轉首回眸對着蘇諾笑着問道。

“好看！”蘇諾擡起頭, 仰望着赭溫妍，黑白分明的眼睛, 瞳眸比浩瀚星空還要明澈透亮，滿滿的全是赭溫妍的倒影。

白色的衣裙上繡着雲紋圖飾, 裙擺剛好覆在腳背上, 只微微露出些鞋尖，而随着赭溫妍的動作，本是自然垂落的裙擺, 也微微揚起, 在地上漾起一層層的漣漪，漸起緩落，搖曳飄逸。

而那一轉首，一回眸, 眼中含情，眸中帶笑的赭溫妍，讓蘇諾突然就懂了什麽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卻又豈止是六宮粉黛無顏色。

“來。”赭溫妍微微彎着腰，向蘇諾伸出一只手。

蘇諾将手放在赭溫妍的手心，赭溫妍握緊用力一拉，蘇諾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向前傾去。

赭溫妍向後退半步，環上蘇諾的腰，向右轉了半圈，穩穩地站定。

“諾兒這身也很是好看，襯得諾兒更是嬌俏俊朗，我都舍不得這樣的諾兒出去見人了。”赭溫妍諾拿過盒中的發帶，拉着蘇諾的手邊往梳妝臺走去邊說道。

“我是個小姑娘，不能說是俊朗…為什麽導演給我準備的是男裝，不是女服？”雖然蘇諾平日裏穿的衣服都是中性風格，她也承認自己時常被人誤認為是男的，她不就是頭發稍微短了點兒嗎？但是誰都可以誤會她，唯獨赭總不行！蘇諾又再一次強調她是個小姑娘，不是少年郎！

“諾兒喜歡裙裝？要不我和諾兒換一換？我們身形也差不多，我穿諾兒身上這一件，諾兒穿我的？”赭溫妍停下，打量了一下蘇諾身上的衣服，同她的衣服是同樣的布料，也繡着雲紋，外罩一層薄紗，看着倒像是情侶款。上一世赭溫妍也時常會穿蘇諾的衣服外出，早習慣了。

“不…不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蘇諾在腦中想了想自己穿上赭總身上的衣服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別扭，還是覺得赭總穿着最好看，立馬搖了搖頭。

“呵呵，我來幫你束發，還好頭發長長了，如果還是當初我們剛見面時的長度，這個發帶只能做抹額了。”赭溫妍望着鏡子中的蘇諾，手指穿梭在發間，輕笑着說道。

“諾兒要不要留着長發試試？”赭溫妍感受着手底的柔軟細滑，蘇諾的頭發還是像上一世那般，即使短了許多，摸起來也是讓她愛不釋手。

“好…”蘇諾望着鏡中的自己，感受着頭上的輕撫，舒服地眯着眼，沒有多想就應道。

赭溫妍看着蘇諾那恬足的模樣，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她剛剛說的是什麽，就應道。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目若秋波，我的小諾兒就是俊俏……”赭溫妍輕撫着蘇諾的臉，微微失神，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一次對為蘇諾束發時的場景一般。

“那是書裏描寫賈寶玉的詞，他那麽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就是長得好看了些…而且我是個姑娘，不能這麽來形容我……”雖然赭總誇她好看她很開心，但是為什麽每次赭總誇她，都是用着形容男子的詞來誇她？這讓她總是會想到，赭總想的是上一世的蘇諾，而不是現在的自己！

“那諾兒轉過頭來，我再仔細看看？”赭溫妍啞然失笑，蘇諾現在越來越會鑽牛角尖了，卻也滿足她的小心願。

蘇諾不知赭總什麽意思，卻也聽話的轉過頭，望進了赭溫妍滿是笑意的眼中，心裏又有些許的羞意，視線轉向一側，緩了緩心緒，又再次回眸望向赭溫妍，眼中帶着好奇與期待。

“諾兒不是寶玉，卻是我的暖玉，是來自北方的佳人，舉世無雙，傾國傾城更是傾我的心，讓我身心俱陷，只不知這個佳人是不是也很難得？”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具體的形容，樸實的言語，卻讓蘇諾心如擂鼓，長長了睫毛顫了又顫，如水的眸子望着赭溫妍，濕漉漉的，似是藏了千言萬語，雙唇抿了又抿，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慢慢地站起來。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赭溫妍用着這句詩詞來形容蘇諾，卻又沒有直接引用，比直接引用更讓蘇諾心動。

“我很好得的，一得就能得到。”蘇諾前一刻站起身來的模樣，看起來還十分的霸氣，可是話一出口，險些讓赭溫妍笑出聲來。

蘇諾說完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嘴唇，臉色微紅，眼睛亂瞟，也不敢再看赭溫妍。

嗯…的确很好得，一碰就羞，一吻就軟，一推就…倒？

這倒還沒試過，以後可以試試，容不容易。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試着得一得，是不是像諾兒說得這般好得。”赭溫妍笑着捏了捏蘇諾的臉，然後坐在了蘇諾剛剛坐的位置。

“我來幫赭總梳發。”蘇諾從赭溫妍手中拿過梳子，自告奮勇地說道。

“諾兒會嗎？”剛剛連衣服都不會穿，發飾這麽複雜，她可以嗎？

“應該會！”蘇諾說的不是很确定，但是她覺得她應該是會的。剛剛她看到赭總那身白裙的時候，明明赭總的頭發是披散在肩頭的，可是她的腦中卻自動地幫赭總挽起了長發，帶上了步搖。

“好，那諾兒幫我試試。”赭溫妍差點兒就忘了，上一世的蘇諾的手藝可是比墨蘭還要好上許多的。

至于為什麽蘇諾不會為自己穿衣，反而記得怎麽幫她梳發，赭溫妍也不想深究細想。

蘇諾的記憶恢複得很是奇怪，不像她們是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慢慢想起。根據之前蘇母的描述，蘇諾小時候就有着上一世的記憶，卻又不知什麽原因突然忘記了。現在雖然也在慢慢想起，卻只是偶爾想起一些小片段，即使沒有想起的一些記憶，上一世學過的東西，在現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會表現得很熟悉。

蘇諾剛剛還覺得梳發不難，可是當梳子放在赭溫妍的發間的時候，卻不知從何梳起了，只一遍又一遍地從發端梳至發梢。

赭溫妍也不着急，臉上一直帶着笑，透着鏡子望着蘇諾，看着她認真的神情，心裏便覺得很是滿足。

“沿着上耳廓的位置，将上端的頭發梳起來，簡單地紮一下，再帶上步搖就好了。”赭溫妍看出了蘇諾的窘迫，也不戳破她之前的話，只笑着提醒道。

現在比不得以往，有各種精致又繁瑣的發式，大部分都是以簡單為主。雖然蘇諾有些印象，卻也是記不大清，赭溫妍原本也只是打算随便紮一下，在外奔波了一天，也不想搞得太麻煩。

“嗯…我知道。”蘇諾拿着梳子的手頓了頓，又再梳了一次，然後根據赭溫妍說的，從上耳廓的位置将頭發分為上下兩部分。

只是當蘇諾打算将皮筋紮住上部分的時候，眉頭卻皺了一下，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蘇諾将皮筋套在手腕上，将手中的頭發分了幾縷出來，跟着感覺慢慢地編了起來，結果越編越順手越熟練，漸漸地，一個簡約卻不失優雅的發型便出來了。

“好啦！好看嗎？”到最後，蘇諾也沒将皮筋紮在赭溫妍的頭發上，只插了一個步搖。蘇諾看着自己的傑作，透過鏡子望着赭溫妍，滿臉的欣喜，即便隔着鏡子也擋不住眸中那燦若繁星的流光。

“諾兒的手越來越巧了，我很喜歡。”赭溫妍望着鏡中的兩人，她端坐在前，蘇諾站在她的身後，手放在她的肩上，只是這般看着，便很是喜歡，更何況蘇諾那如黑曜石般黝黑透亮的雙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滿是期待，她又怎能辜負呢？

“我也很喜歡。”聽到赭總說喜歡，蘇諾的心裏更加雀躍了，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

蘇諾拿過桌上的眉筆，又為赭溫妍細細地描眉，再塗上一層口紅提亮妝容。

赭溫妍今天一身的白紗衣裙，超凡脫俗，即便只是素顏都讓人移不開眼，加上這點點綴，便是那九天玄女都比之不及。

蘇諾看着赭溫妍再一次失神，即便赭溫妍也為她畫眉都不知，直到感覺唇上的一點微涼，才反應過來。

赭總她…她又親她了……

“諾兒這般，更加好看了。”赭溫妍擡手又為蘇諾拭了拭唇，将唇上那薄薄的一層口紅暈開，狡黠一笑。

“我們走吧。”沒待蘇諾有什麽反應，赭溫妍站起身，拉着蘇諾直接往外走去，她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不知道其他人先到了沒有。

雖然赭溫妍和蘇諾在房間洗漱換裝花得時間有些久了，但是她們對于繁複的古服以及古時的發式都比較熟悉，不論是換衣還是梳妝，相比于其他幾組都算是比較快的。

所以，當兩人到了品原齋後就會發現，這次她們可算是第一個到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