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無論如何,俞自傾的這句話都刺痛了胡翰濂的心。
甚至比胡一一那句“有娘生沒爹養”更讓他感到難受。
他知道俞自傾是在諷刺他,但是也無可避免地輕賤了自己。
況且還用着這樣無所謂的語氣。
這場談話最終以俞自傾的沉默作為結尾,不歡而散。
胡翰濂在咖啡店門口站了良久,直到俞自傾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人群中。
俞自傾縮在外套裏,挺着脊背,腳下的步子一點都沒有停,直到走過路盡頭的拐角才終于頹然停下腳步。
像是突然就洩了力。
回去的路上他不斷地想着胡翰濂說的那些話。
胡翰濂問他母親怎麽樣,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每一個問題都讓俞自傾無法回答。
後來又緊張地說着既然來奧東讀書了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去找他。
俞自傾聽了這些話只想在心裏發笑。
仿佛胡翰濂不是他血緣關系上的父親,而是一位資助了貧困家庭的好心人。
……
晚上陸放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燈火通明的。
俞自傾把客廳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裹了一條毯子在專注地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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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放脫掉外套走過去抱他,手摸了摸他光着的腳丫,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腳怎麽這麽涼。”
俞自傾下意識縮了縮腳,像是剛發現一樣,怔怔看着陸放。
下一秒,陸放已經伸手捂住了他的腳。
掌心的熱意陡然貼近,俞自傾有點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但對方卻神情自然。
他伸手幫俞自傾攏了攏肩膀上搭着的毯子,這才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屏幕。
“怎麽還在看她的節目?”
俞自傾也轉過頭,見沈青蕾還在電視裏微笑着講話。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陸放輕輕捏了捏俞自傾的腳腕,話裏明顯是有點吃味兒的。
這時候他還讀不懂俞自傾眼神裏真正的想法,只覺着上次在胡家沈青蕾可不算客氣,俞自傾卻依舊晚上守着電視給她增加收視率。
“她真的是個很優秀的女主持。”半晌俞自傾輕輕說。
陸放很喜歡俞自傾此刻的模樣,明明是稚嫩的年紀卻又故作成熟地講着理智的話,好像所有的事情他都只是個旁觀者,好看得讓陸放挪不開眼睛。
陸放伸手把人連着毯子抱到自己腿上,開始在他嘴邊吻着。
“其實很多人都有過機會的……”俞自傾突然輕輕開口,而後又垂下眼睛,“但命運可能卻只是單純張望了他們一眼。”
陸放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
“陸放我不想看了。”俞自傾突然伸手摟他脖子,明顯是要他抱。
陸放看出他心情似乎不好,但也沒追問,只是關了電視抱着人往卧室裏面走。
俞自傾是早早洗過澡的,陸放便直接把人塞進了被子裏。
陸放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俞自傾正坐在床頭看書。
他身上穿着奶白色的睡衣,安安靜靜地翻着書頁,領口和袖口處卻時不時露出還沒消退的痕跡,看上去清純又惑人。
俞自傾看見陸放走過來便把手中的書暫時放下了。
陸放從床尾上床,掀開被子,從俞自傾的腳腕開始親起,打着圈向上。
俞自傾難以自抑地輕哼了一聲伸手抓住了男人半濕的頭發。
陸放托着他的腳在腳腕和小腿之間留下一個個痕跡,俞自傾覺得有點羞恥又有點緊張,下意識往回收腿并且哀求他不要親那裏。
——褲子稍微短一點就會露出來。
陸放似乎充耳不聞,但漸漸還是依了他的話放過腳腕的位置,轉而執起他的手親吻。
從小臂到手腕,輕輕重重地留下暧昧的聲音和印記。
這種似碰非碰、似親非親的觸感古怪地挑撥着俞自傾的神經,他手指有些抖,想要叫出來,又覺得如果真的叫出來太丢臉。
但很快陸放就直接含住了他的指尖。
俞自傾紅着眼睛把臉埋進枕頭,想要往回收手,但是陸放卻又把他的手抓得更緊。
他氣惱地喊陸放的名字,可是聲音軟軟的,沒一點威懾力。
等陸放終于放過他的時候,俞自傾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陸放目的達成,終于撲上來把人整個抱住,連着在嘴巴上親了幾下,把他抵在床頭問他,“舒服嗎寶貝兒?”
俞自傾人還在輕輕抖着,手上沒什麽力氣地拍在男人胸膛上,嘴硬着說,“不舒服。”
陸放也不惱,立刻開始剝他身上的睡衣,直到裏面嫩白的皮肉露出來,俞自傾下意識把赤|裸的身體縮成一團,他才一口咬上對方的耳朵,沉聲道:“等會就讓你知道舒不舒服。”
……
陸放把俞自傾抱出來的時候他兩條小腿還在使勁兒蹬着非要掙脫,身體一着床,又立刻就往前爬,只是爬了沒兩步就被陸放一把抓住了腳腕又按回床上。
“松開。”
陸放笑着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都紅了,嗓子都喊啞了,還故作一副兇巴巴的模樣。
明顯是鬧脾氣呢。
陸放一下子撲上去把人抱住,“我錯了”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寶貝”“老婆”輪着叫,聽得俞自傾耳朵紅了個徹底,人也漸漸軟了下來。
陸放笑着在他臉頰上亂親,心裏知道他這是覺得沒面子了。
俞自傾一面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一面又覺得心慌。
他從前就清楚陸放是很有些感情經驗的,但是兩個人在一起将近一年的時間,陸放對從前的那些都絕口不提,他便也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剛才估計也是因為被自己的那句“不舒服”給激到了,才顯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俞自傾僅有的一點性|經驗都是陸放教的,平時陸放從不壓抑這方面的需求,俞自傾雖覺得難以應付,但是陸放總歸大體都是中規中矩的,倒也一直在他的心理底線之上。
可今天卻是着實讓他心驚了。
俞自傾被他逼得說了一整晚的“舒服”,最後洗澡的時候人更是徹底軟了手腳,要不是被陸放掐着腰怕是要直接嗆到浴缸裏的水。
從前那些被他忽視的事情一下子全冒出來了,他這才真真切切地反應過來:陸放從前是真的談過很多朋友的,而且從剛才熟練的程度看,應該也很是喜歡在床上玩些花樣的。
此刻陸放抱得他死緊,在他耳朵邊上說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俞自傾卻沒聽進幾句,心口難受得一揪一揪的。
從前他覺得自己總是有些方法能夠掌控住這個人的,無論那些方法是不是上得臺面,夠不夠得上光明,總之陸放吃這一套便好,他能夠達到目的便好。
可剛才他卻是清清楚楚地了解到了,原來陸放從前一直都是收着力讓着他呢。
相反,被稍微一用力就輕松掌控的人,其實是他。
俞自傾心頭酸得厲害,又緊接着想到:陸放怕是用更多的甜言蜜語、更讓人欲|仙|欲|死的手段哄過同樣躺在他床上的其他人,而自己反倒像是一個沒見識卻又扭捏的小寵物,不過是他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一時嘗鮮,卻還天真地信了對方真的在為自己“神魂颠倒”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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