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大約早已經習慣旁人拿她取樂。
初二時,時間距離她遇見她的初戀——那名追逐她的少年之前,一夥以欺負別人為樂趣、無聊至極的同學依如往常給于樓珈一點顏色。他們叉着腰笑話于樓珈不配與他們同班,永遠不會反抗的于樓珈端坐課桌椅上,面無表情地一頁頁翻看書籍,于樓珈的眼珠不動聲色地斜到一邊,她毫無征兆地一手推翻課桌抓住其中一人的領子,毫不憐憫把她硬拖到自己跟前,她的力氣大得驚人,那名少女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方才的嚣張跋扈被細弱的啼哭代替,于樓珈不給她求饒的機會,她面目猙獰,眼珠要從圓睜的眼眶蹦出,僵硬的面肌沒有過度的伸展。她用胳膊夾住少女的腦袋,拳頭機械、兇狠地朝一個方向紛沓而至,中間沒有停頓。少女吓得無法動彈,她被砸出紫黑的眼圈,眼腫得像座山丘無法睜開雙眼,鼻骨粉碎性骨折。臉麻後碾壓臉上的疼痛迫使少女不敢動彈,等候于樓珈下一場的屠宰。
在場的學生直愣愣地呆立原地沒有一個敢邁出教室搬救兵,也沒有人上前阻止。于樓珈此刻的眼神注明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像扔掉被拆損的玩偶,殘暴、冷酷得把少女推出自己的視線。
她們從沒料到人的體內會釋放毀滅性的殘暴,于樓珈得到滿足般泛起明媚的笑容,她的眼神又像是獲得糖果的小女孩同時摻雜嬌豔和病态兩種氣質。
“你們敢彙報,我就像打她一樣給你們好看。如果你們覺得我的話是威脅一意孤行,你們也可以試試我是不是說大話。”
于樓珈揉捏發麻的指關節對自己親愛的同窗說,她的話明明是威脅,還帶有甜甜的腔調。
方才厮殺的“戰場”上流漫的恐怖氣氛逐漸瘀濁,和于樓珈拳頭上凝固的血斑誇張地隔阻他們的抵抗。被恐懼壓斷身姿的少女謊稱自己摔傷,于樓珈早見端倪的殘暴沒有被人捅破,也許是懼怕她的報複,他們也認識到在她恭謙的面具下埋藏着眦睚必報的真個性,誰予她悲痛勢要讨回。同學們懷有憤恨也不把它暴露臉上,自覺地替她掩護萌芽狀态的罪惡。她順利地渡過了學生時代,沒有人正面攻讦她,又或許這段記憶本身不存在,是于樓珈進入第二人格時的幻覺,她渴望有人能夠保護自己走出冰冷的世界,“她”可以是任何人,同時也是僅為她一人服務的勇士。
母親段美琪在于樓珈成年後無止境地壓榨她,她嫉妒女兒功成名就,她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女兒成名後會和那些狼心狗肺的男人一樣随時離她而去,段美琪在女兒于樓珈聲名鵲起時無情地摧毀她,散播她遺棄母親的謠言,于樓珈身陷囹圄,她無法化解母親無緣無故的敵意,唯有出走、擺脫家庭的梏桎。她從母親只字片語中查找答案,推測她對她的憎恨源于自己的生父。
于樓珈二十歲那年段美琪被診斷出乳腺癌晚期,結束了多年荒誕不經的生活,她和女兒緊張的關系在她臨死前稍微緩和,她把女兒叫到病床把于樓珈的身世一五一十地講述給她聽。
于樓珈站在窗口沒有怨怒和悲傷地凝望她,段美琪憎恨于樓珈不為自己的痛楚做出任何辯解,讨厭她臉上挂有的一成不變的假笑,任何辱罵也沒有讓她變得膽怯。小樓珈太懂事,段美琪喜歡弄哭她,以及滋生的淩弱後的快/感。她要将假相撕得粉碎。她要掩蓋的她偏要公布于衆。她裝作自己是只快樂的飛鳥,從她的高中到大學人們被她高超的演技迷惑,以為她活在甜水中,她是真的快樂。
段美琪得意洋洋地審視于樓珈,等待她跪倒在自己床前痛哭流涕,追問自己的身世。于樓珈起初懷疑段美琪說謊故意刺激自己,段美琪不斷複述的細節令于樓珈終于相信。她驚訝自己不是段美琪所出,也合理解釋出段美琪對自己的不愛,她養育自己好比世人飼養的寵物,絕不是出于對生命的熱愛,是對自己渴愛的轸恤。
“不想見你的親生父母嗎?你被扔之前他(她)還急促地敲響了我的宅門。”段美琪尋釁地問。
她的父母是誰?她問了又能怎樣呢?既然是趁她出生不久遺棄,也沒有任何信物表明自己的身份,便是鐵定了心與自己訣別,她找出自己是誰的孩子又能怎樣呢?她的世界仍然在崩塌。
第 10 章
于樓珈每次到醫院探望段美琪都會拿着一個蘋果坐到母親的床邊為她默默地削蘋果,每一天從不間斷,段美琪警惕地注意于樓珈手裏的小刀熟練地游走蘋果上,她的女兒于樓珈生得古怪,沒有一切小女孩的愛好:她不愛小動物也不愛毛絨玩具,也不會殘害它們,就連卡通片也沒看過幾部,于樓珈倒是寫過一首有關小動物的詩歌《貓的國》:
“一個午夜你穿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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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五彩霓虹的燈下,
孤傲的臉上啤乜形形色色的路人,
世人誰将我供奉?
是誰在我的記憶重抹一筆?
如今我年邁老朽,
是誰在我臨終前流下一滴淚?
是誰為我敲響喪鐘?
是誰将我入斂棺中?
是誰為我掩上黃土?
如今我已死去,
生前繁華景象沉入永寂,
埋葬的身軀與蝼蟻為伴,
我的目光如炬,
只截取最後的光明。
請別為我感傷,
我的名字叫貓。
我在春天死去,
秋天開花,
那片片的紅花結着的是我不滅的魂靈。”
她把死去的貓和自己的命運結合一起,她不愛小動物是認為自己和貓狗的命運一樣一同被囚禁在牢籠中。人類以愛之名,施以愛之罪。那時她已展露出對文字的興趣,也及早洞曉世态炎涼。
女兒變得對世事冷漠,段美琪也有貢獻一份力。她猜測于樓珈會不會恨她?甚至想用刀刺死自己。于樓珈沒有說話,水果刀抵在蘋果上,蘋果皮順延她的指尖完美而又不間斷地與雪白的果肉分離,她把蘋果遞到段美琪的手上。于樓珈收好水果刀,退坐到凳子上說:“我曾經很怕你。”
整套動作娴熟、優雅。
垂死的段美琪想窺知女兒的心思,于樓珈的冷漠激怒了自己,全然忘記是自己造成女兒與自己的疏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這句話用在段美琪身上一點不合适。她為自己畫地為牢,将自己和女兒于樓珈囚禁在內,瘋狂得傷害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離她而去的男人,有他渣性的地方,也有段美琪的自我/毀滅,連她在世的唯一“親人”于樓珈也受不了她的反複無常逃離了她的掌控,最終段美琪像一顆脫離星軌的流星從高空中墜落……
二十年的青春被控制欲極強的段美琪侵占,現在她病了,也快死了 ,于樓珈長長吐了一口氣:自己終于被解/放。過去橫在母女倆的溝壑是身份的無法認同,現在她不再受過去的牽絆。她于樓珈生來不被人歡迎,她的親生父母遺棄她,她的養母壓榨她。她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哪怕她們的自私化作執念傷害到身邊的人。
段美琪是于樓珈病變的癌細胞,于樓珈嘗試将段美琪從身體剝落,她曾經很愛自己的母親,她像是胎兒貪戀休憩子/宮中的溫暖,依念母親的懷抱。成年後她忍受夠了母親的喜怒無常和虐待,她想逃離段美琪尋找自由的土地,她終究無法逃脫母女間的羁絆。段美琪死的時候,于樓珈悄悄流下眼淚,她既可憐自己又可憐段美琪,對母親還兼有說不清的情感,不知道是恨還是愛。
癌變的細胞終于脫落,于樓珈體內的毒素還是完好無損……
她常常在日記本裏記錄自己滋生出的不知名的情緒,并把它轉換成別人看不懂的呓語:“人的心中會産生陰暗的影子為它蒙住雙眼,自認為黑暗張開了翅膀,殊不知光與影,生與死,美與醜,善與惡是一對互逆卻緊密相連的孿生兒。”
在黑夜中于樓珈時常誕生出黑色元素、恐怖性質的文字內容。糟糕的不是她寫下的莫名奇妙的文字,而是在她身上有一頭野獸在橫沖直撞,她無法解釋身上的變化,段美琪在世時并不關心她。段美琪永遠不可能知道女兒于樓珈懼怕黑夜,她和段美琪一樣,總是以為黑夜裏潛藏着一頭要撕碎自己的怪物。
段美琪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觸發了于樓珈的失常。她以為自己對女兒的尋釁會激發的于樓珈好奇,追問自己雙親的下落。她沒有如願,直到段美琪生命盡頭,于樓珈也沒有向她打聽親生父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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