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緩解。
“吃一塊水果,酒就不會讓你什麽也記不得了。”林婕婕舉起叉子上的水果送到勒西的口裏,她手上若有若無洋甘菊的香味,勒西如食甘饴舒爽地毛孔全開,他閉上眼睛噘起雙唇深吸一口氣,他張嘴一口咬下林婕婕送遞他唇邊的水果,他咀嚼幾口吞咽下躺在舌齒間的果肉。他的意識仿佛吹回到腦中,醉意有一瞬間舒緩。
“你……你是?”
“你還是不記得我。”林婕婕笑着歪過頭說,她優雅地摘掉墨鏡,漂亮的雙眼映入勒西的眼中,“兩天前我們在寶格萊見過,這麽快就忘了我?”
林婕婕脫掉衛衣,裏面是一件連褲的皮質抹胸衣,火紅色的頭發搭在雪白的後頸上,愈發顯得豔麗。
勒西努力地思索腦中需要查詢的資料,兩天前有個女的确實引起了他的注意,和眼前的女子一樣的妖媚。
“我想起來了,跳舞的女孩。”他恍然大悟地說,有什麽在他的腦中閃過,一只怪鳥展開翅膀高聲對他說,“快逃!快逃!”
“你想起來了?”林婕婕問道,她蹲下身子問,“我要你告訴我一個人的信息。”
“你是……怎麽進來的?”勒西終于有了危險意識問。
“你家的房門太好開了……你不必緊張,我得到想要的信息立即就會走。”林婕婕似若無意地玩弄手上的叉子問,“我漂亮嗎?”
“你很美,非常的美。”勒西敷衍地說,他再愛女色,也不會為了不知名的女人毀了自己的性命。
這位叫綽號叫“刀哥”實名叫勒西的男子在道上摸爬滾打十多年,他猜測這個女人不好惹勒西想從沙發上坐起,他的肌肉痙攣提不上勁兒,他攢足力氣努力幾次坐起都宣告失敗,他呼吸困難、眼眶裏的眼珠震顫,身上的反應加深了心中的慌亂:“你給我吃了什麽?”
“你猜是什麽?或許在剛才你喝的水裏,也或者是水果裏下了氫氰酸。”叉子在她的手中轉動,她聽到勒西的問話詭異地咧開嘴笑了幾聲,用叉子拍打他一邊的臉說。
林婕婕滿意地看到他的臉上被恐懼擠滿:“或者,我也只是說了一句可惡的笑話。你能活還是會死,完全取決于我的心情。”
“你……你放過我吧……”勒西前傾的身軀搖搖欲墜,他處于清醒與迷醉之間,疲軟的身體失去了本該屬于自己的力量,他像一只可憐的毫無反抗能力的動物,惶恐地等待主宰者的在殺與不殺中做出抉擇。此時此刻,他唯有放下男性尊嚴擡起頭哀求眼前野獸的寬恕。
“告示我……常與你厮混的‘教授’在哪裏?”此刻的林婕婕想快點揭曉謎底,眼前男子的哀求讓她對生命的脆弱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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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勒西嗫嚅地問,“如果我告訴你,你能放過我嗎?”
求生是每個人的本能反應,哪怕是求死之人在将死的瞬間也會祈求生的援助。林婕婕讨厭任何弱小的人,他們無法解決自己的苦難将希翼寄托在他人的身上,并以各種眼花缭亂的儀式為其命名。完全是廢物的做法。
林婕婕壓低視線,她的嗓音甜地發膩:“當然……我向你保證……好孩子,告訴我……”
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好的。勒西即使快要處于昏厥中,他亦是酒醉心明。
他不知道她與“教授”有着怎樣的過節,令她找上了自己。勒西陷入兩難中,他不是要為“教授”兩肋插刀,他愛惜自己的生命。勒西知道一個道理,背叛會被“教授”的人殺死,不告密則會被眼前的姑娘殺死。無論自己怎樣選擇,結果都是死。死神找上了他,他沒有逃脫的機會。
“怎麽?你不願告訴我?為了你的好兄弟連命也不要。真是可惜。你的家鄉還有老父老母吧?你死了,你的父母将是怎樣的徹夜難眠?他們會心痛得難以自抑。”林婕婕見勒西松口之後,又裝作啞巴,她等不急,率先打破沉默。她在等候勒西的同時,将整個房間搜索了一番,除了鳥的裝飾物,她在他的床頭發現了他的父母照片……
通常是自己最摯愛的人才會将他懸放在自己最柔軟的地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旁人的軟肋恰恰是自己要挾的工具。
明明是誘惑人往死路上走,為什麽嗓音還這般甜美?她像是古希臘神話裏從河神埃克羅厄斯血液裏誕生的海妖塞壬,慣于用甜美的歌聲誘/惑他人墜亡。
第 17 章
勒西聽出她是在要挾自己,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自己不就範,難保他的父母性命無虞。他眼前站着的是一個披着美女皮的惡魔,她踐踏生命,她不關心任何人的死活。她凝視自己的眼內盛放血之玫瑰。
“我不會不說的……‘教授’的真實身份我不大清楚,他在每周星期一三五出現在‘綠蜥蜴’酒吧,雖然不是常态,但是你去那一定能找到他。”
為了能夠夾縫求生,勒西說出令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他低估了林婕婕的智商,以為她和一般莽夫沒有多少區別,随便一句謊言便能騙取她離開自己的住宅。他破天荒地說了許多話,他由起初地慌張變得鎮靜自若。眼前的女孩眼神古怪,并無致命毒性也說不定,大概是唬自己使出的非常手段。可又能使出什麽樣的手段迫害自己?她說給自己下了氫氰酸,明顯是謊言,否則怎能聽她威脅到現在?
林婕婕向後仰了身子,勒西喘着氣不知道她的下一步打算,他眨了幾下将要閉合的雙眼,被恐懼籠罩的勒西心髒劇烈地心跳聲跳動,不合時宜地為寂靜的夜晚伴奏。
林婕婕像尊機械娃不斷轉動手裏的叉子,她見勒西雙眼渴睡,靠近他身側揣測他的每一個表情,要将他揉進黑暗的夾縫中,又像憐愛自己的嬰孩般關切地問:“你悃嗎?”
她的眼裏帶有未褪去的笑意,手中的叉子沒有征兆狠命地紮進勒西平放在沙發上的左手,她下手毒辣,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憐憫。她的雙目閃現淩虐弱小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疼痛喚醒了勒西的意識,鮮血噴湧而出流淌在他的手上。
“你還悃嗎?”林婕婕舉起叉子第二次紮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雙眸,疼痛令他難忍,他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即使将靈魂再次出借給魔鬼。他也無所謂,他原本就不是善類,他不需要為自己忏悔,他勒西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拾荒者”,他自比是長有黑色雙翼的路西法,他拾取破損的靈魂将他們一一清理,他是別人口裏的死亡誘導者、垃圾清潔夫。這個世界不應為弱者浪費資源,那些懦夫毫無勇氣地活着或死亡,成天昏昏噩噩,哭天喊地。他不是套有冰冷靈魂的邪魔,他是代表正義的神靈。
“誰都沒有資格成為神,也不配擁有審判者的身份。”林婕婕的聲音冰冷地鑽進他的鼓膜,沿着他的耳道鑽進他的顱內,冰冷地盤旋、游曳他的腦回路中。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多無聊的人。”林婕婕再次說,“疼痛已經讓你有些知覺了吧?我知道是‘教授’收留了你,給你缹粥素餅把你從見不得光的‘垃圾清道夫’變成他身邊忠實的看門狗。”
林婕婕說的上述一些話,是她對“綠蜥蜴酒吧”酒保和牆上瘋子般的标語的解讀,并作出推斷和假想,她猜測勒西對強者的狂熱崇拜類似原始人的圖騰崇拜,是他根植血液、無藥可救的信仰。她不敢茍認自己的推理準确,林婕婕抱有破釜沉舟的想法試一試,通過對方面目表情的細微變化作出判斷。
勒西深知自己的雙手曾經沾滿鮮血,該讨要的還是逃不掉……
“我沒說錯吧?勒西?”林婕婕從他詫異的表情讀懂了她沒有判斷錯誤。
“他過去的确常常流連在‘綠蜥蜴酒吧’,最近連我都沒有找到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勒西小心地看了一眼林婕婕,他臉上早已愈合的刀疤,現在不明原因地發燙,血液好似在那道疤痕下密集的血管裏滾燒。冰冷的寒意依舊在他的顱內繞行,他的思維被拱得七零八落。
“還有呢?這些我已經掌握。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想要的信息。也許你的疼痛不夠劇烈,無法讓你恢複清醒。”林婕婕收去臉上的笑容寒着臉問。
“他叫雲骥,他是哪裏人?我并不知道。我不過是跟在他身邊做事,打打零工罷了。三年前他邀請我參加他的組織。我正愁着沒有地方可去,就到了他那裏。他也沒有重用我,他把我完全邊緣化,我也沒什麽可抱怨的,畢竟他給我的錢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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