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他要自己冷靜,于樓珈地突然離去,應該是有什麽誘/因/誘/導了她……
于樓珈拖着藥袋漫無目的地散步,白光不斷從她眼前晃過刺得她睜不開眼。她的腦海裏時不時出現一個懷抱人偶的白色小鳥,耳內一直播放《All the Pretty Little Horses》(《所有漂亮的小馬駒》)八音盒曲譜,她像身處在萬籁俱寂的暗夜裏,只聽得見齒輪滾動的“滴滴答”聲音微弱地吟唱。
于樓珈在一個玩具店前停下,她盯住八音盒上穿着TUTU裙旋轉的女孩,腦中閃現出三格原木色書架,書架中間站着抱着人偶的白色小鳥。畫面因記憶的迷糊稍顯陳舊。長期的失眠讓她的性格逆向黑暗,她在清醒、迷沌間反複,她一只腳邁進了死亡的墳穴內,另一只腳要朝反方向邁去。
音樂讓于樓珈的瞳孔收縮,她仿佛看見布滿蜘蛛網的地下室中懸挂的大幅《三位一體崇拜》畫布,堆積話梅、首飾的桌臺上還放有一個斷斷續續奏曲的八音盒,她好像邁着腳步以第三人的視線觀察眼前的場景,畫面随着她的步伐搖晃,她要進入畫布後面的房間內,那裏有一具無名枯骨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
她走進去,骷髅盼望已久似的望向她,他要告訴她他是因為什麽被人殺死丢棄在了這裏……
從幻境中清醒的于樓珈,腦中的影像是在警告自己?有些幻境真實得仿佛曾經經歷過,而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走……
“你好!”于樓珈走進店內指着八音盒對店員說,“能給我看看這個八音盒嗎?”
“可以。您是要買給你家寶寶嗎?”嬌俏可人的女店員眼尖地看出于樓珈有購物的跡象,迅速地閃到她的面前。她待人禮貌而又親切,滿臉“我誠懇為您着想”的神情,顧客對此類的優質服務從不拒絕。
但于樓珈沒有回答她急切想知道的答案,她繼續指了指八音盒說:“只有這一款嗎?”
“裏面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給我看看吧。”
“您确定要買嗎?”女店員生怕東西交到她的手裏,對方會立即反悔,不放心地問,“我們店裏的規矩是确定要買,才能打開的。”
“我是準備要買的……”
“你幫我把它包好吧。多少錢?”
于樓珈出神地望着八音盒時,有人用力地推開門說。
是……費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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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費澤成像是擰在一起的兩根麻繩,總是“形影不離”。不是她想和他擰在一起,而是她走到哪兒都能遇見他,明知是他的刻意,卻無可奈何。
“好的,先生!一個需要48元。喜歡什麽樣的包裝紙?”店員嗓音極其甜美地說。
“你喜歡什麽包裝紙。”費澤成見于樓珈狐疑地望着他,明白問不出什麽,就說,“不要花裏胡哨的,要看着清爽一點的顏色。那個綠豌豆點的還不錯。”
“我只想看看。”
“先生說他付錢的。女士,您愛人對您真好!”店員為了做成這筆生意慌忙打消她的念頭。
店員的手法熟練,迅刻包好八音盒将它交到于樓珈的手裏。
“謝謝!”費澤成感謝道。他幫忙拎起于樓珈手裏的藥袋子,推着她走出玩具店。
如果女店員知道她眼前站的是一個瘋子恐怕早就将她攆出屋外,哪裏還會和她談買賣?
待兩人重新在車內坐好,于樓珈首先發話:“早上你為什麽騙我說昨天我在酒吧裏狂歡?在正常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出入酒吧的。”
“你……你什麽時候發現自己異常的?”
“你說我的第二人格?我的第二人格林婕婕大約經常出入酒吧。她留給我一個好玩的印記‘34’……起初我也不明白‘34’的含義……我現在明白了‘34’是我第十二本書主人公的代號,也就是我的筆下人物林婕婕。你很驚訝是不是?從那時起我像喝醉了酒般模糊了意識。我嘗試圖喚醒睡着的自己,驅趕企圖占領我身體的其他意識……我必須保持清醒……費先生,我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了。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你的秘密。”
“我能有什麽秘密?”費澤成聽到于樓珈的話輕輕一笑,為她無事多憂失笑。他踩動油門開動車子,自動屏蔽了于樓珈的問話。
于樓珈不願放棄機會,繼續追問:“我剛才隐隐約約中聽見你提到自己的職業,你的經歷只比我豐富不會少。你為什麽對我的事那麽感興趣?你真的是我丈夫羅楓的朋友?費先生!你不要自作聰明,也不要低估別人的智商,謊撒多了容易穿幫。”
第 38 章
“樓珈,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欺騙你。你曾經常常會對我說‘布谷鳥啼叫的地方杜鵑花也盛開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嗎?”
“不,我毫無印象。”
“有些事你大概忘記了……”
“起皺的記憶會被時間熨平。就算我真的說過這句話,也屬于我的激情創作。靈感忽然而來,在創作之後戛然而止。費先生,你不要和我說一些感傷的話。我想知道你昨晚看到了什麽?”于樓珈抿緊下唇,雙手交叉揣進懷裏問。
“你在酒吧裏喝得爛醉,是我把你扶回的家。”
“哪個酒吧?”
“好像是艾萊格酒吧。”
“好像?你不像是記憶力不好的人,尤其是昨晚剛剛發生的事。”于樓珈嘴角往一側上揚,“請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你說的這個酒吧過會兒我會去調查。老實說,我懷疑過你。你的出現太巧合。為什麽有你的地方都會發生不幸?”
“沒有經常,只有一次。”費澤成聽到于樓珈冤枉他,忍不住插嘴辯解。
被他一攪合于樓珈立即破功,努力保持的嚴肅毀于一旦,她掩飾自己的眼內瀉出的笑意嘆了一口氣說:“我在說正經事,不要打哈哈成不成?”
假使于樓珈有認真聽的話,就會察覺出費澤成話中的端倪。費澤成所說的參與的唯一一次不幸事件指的是哪一件呢?于樓珈間歇式頭疼打亂了她的專心度。
“喝一口水吧!我給你買了水。”
“你一定是追女孩的高手。”
“沒有。我只談了一次戀愛。”
“是嗎?真意外~我以為你是個挺會玩的人……”于樓珈喝了一口水,吃了幾片藥鎮靜了情緒,又說。
“你對我誤解太深了。”
“你究竟是誰?你說是我的同學,也是我丈夫的朋友。為什麽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我?我一直在等着你想起我……”費澤成的這段話像是從夢境中傳出,聽得不那麽真切。
于樓珈仰頭半躺在後座上昏昏沉沉睡去,等到她醒來是下晚六七點鐘,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她沒有變成林婕婕也沒有變成其他人,并不是因為沒有到十二點鐘,林婕婕不再獨立于樓珈的人格,她成為組合于樓珈人格的一部分。
她赤腳走到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後,捏着玻璃杯在客廳的貴妃椅上盤腿坐倒。茶幾上擺放一只裝有精神病藥丸的塑料袋,對方沒有片字只語給自己,更別提簡短的關心字條。
“字跡……
它亦如人的性格……
是對世界認知能力的實踐……
和生活環境塑造的性格……
一個人的筆跡可以随意改變嗎?”
于樓珈發了會呆,轉而想起自己未完成的小說,她放下水杯走入昏暗的書房內。于樓珈沒有開燈徑直來到書桌旁,電腦跳動的熒光照亮她的臉龐,她的身影被吞進黑暗中。
于樓珈迅速地敲下幾行字,她伏案繼續更新第十二本書《被釋放的祖安人》的內容。她已經不清楚寫小說的目的是為了完成儀式,還是誠心實意地熱愛它。于樓珈的手指像幾根彈簧有序地彈跳在鍵盤上。她的腦中闖入費澤成的身影,他靠向自己,身後吸附一道黑影,像是羅楓。兩人重疊一塊,竟沒有分毫差別。
這個男人實在是有趣,他大搖大擺進入她的家中也不過問她這個這主人。他的“鑰匙”從何而來呢?
她家屋外的鐵門設置的是指紋鎖,具有指紋和聲音雙向智能識別能力,只有屋主才能打開房門,信用卡之類的硬卡片無法強行開鎖,也就是說指紋鎖有可能費澤成這個老手趁她昏迷時,用她的指紋或應急鑰匙開的門……可指紋必須和聲音雙結合才能開門……否則任何手段都開不了門,哪怕是運用矽膠做的指紋膜也無法解鎖。
于樓珈在鍵盤上又敲敲打打幾行字後,放下手頭的工作。她帶着透明手套翻出自己的應急鑰匙,眯着眼望了一眼。要想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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