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只琴始皇
範遙豁然擋在滅絕面前,冷笑道:“滅絕老尼姑,沒了倚天劍,看你還如何嚣張?”
他之前因為倚天劍被滅絕壓制了許久,最後還得蘇赫拉布出手相助才擺脫困局,只覺在蘇赫拉布和梅驚弦面前丢了大臉。
此刻找到雪恥的機會便毫不猶豫,五指成爪,直取滅絕咽喉而去,出手狠辣不留情。
範遙這一招刁鑽而刻毒,滅絕不得不避讓,範遙緊追不放,兩人又纏鬥起來。
梅驚弦依着腦海中剩下的那絲靈光,上前将那截斷劍撿起來。
滅絕被範遙纏住不得□□,眼見着同範遙同行的白衣少年的舉動,登時心中一沉,目眦欲裂,厲喝道:“放下倚天劍!”
“老尼姑還有力氣狂吠!”範遙趁機一掌拍在她胸口,直将她打落幾丈開外。
梅驚弦從斷劍裂口處抽出那條絲絹,一只手揚了揚展開,一看到上面的字,不覺有些失望。
他剛剛隐約想起來倚天劍與屠龍刀中分別藏着一份武功秘籍與一份兵書的事情,能被藏到刀劍中的秘籍與兵書自然非同一般。
但他身兼兩門心法,琴劍雙修,無心學習它門武功,因而在意的唯有那份兵書而已。
如今蒙古人縷縷犯境,邊境戰火頻頻,邊民們苦不堪言,若得了兵書交于朝廷将領,驅逐來犯的蒙古人,也可換得一片太平。
卻原來倚天劍中藏着的是武功秘籍,而不是他所想要的兵書。
梅驚弦嘆了口氣,但他本是一時興起,心中并無強求之意,随手将絲絹塞到湊上來的璧玉白手裏。
“這是什麽東西?”璧玉白接過絲絹展開,皺着眉頭盯着上面的小字,“九陰真經?什麽東西?經書嗎?”
前面的範遙耳尖的聽到他的話,顧不得再理會滅絕,驚詫轉身,“九陰真經?”
他疾步走過來,細細打量幾眼,難言激動,“九陰真經,果然是九陰真經!這是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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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驚弦揚了揚手上的斷劍,“從劍中取出的。”
範遙若有所悟,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倚天劍原本為峨眉開山掌門郭襄所有,必然是當年的郭靖黃蓉夫婦将九陰真經藏入了劍中後交于了自己的女兒!倚天劍作為峨眉派掌門代代相傳的信物,原來還有這一層原由。”
璧玉白拿着絲絹掃了兩眼,興致缺缺的搖搖頭,“于我無用。”
他師承大唐明教夜帝,明教武功自成一道,無須修煉內力,刀法絕奇,花時間去學習它門武功反而于自身有害。
他随手将九陰真經往範遙面前一塞,“給你了,好好練練你的武功。”
梅驚弦目光一動。
他剛才将九陰真經交給璧玉白是随手無意之舉,因他深知璧玉白必然與他一般不會去練這武功,卻不想璧玉白也随手将東西給了範遙。
梅驚弦此刻方覺不妥,說到底這九陰真經是峨眉之物,理當送還滅絕師太,但此刻九陰真經已經到了範遙手中,他也不好拂了璧玉白的臉面再拿回來。
懷裏被塞了九陰真經,範遙驚喜萬分。
喜的不僅是得到了江湖人趨之若鹜的九陰真經,更為了璧玉白毫不猶豫将九陰真經相贈于自己的舉動。
他雙手抓着那條絲絹,眼睛卻盯着璧玉白,臉上笑意濃濃,眼眸含情,柔如春水,“我一定會好好練的。”
“你當然要好好練。”璧玉白沒将九陰真經放在眼裏,只漫不經心道:“身為明教右使,武功如此不濟,連個尼姑都打不過,可太丢明教的臉了。”
範遙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邊的滅絕已經怒喝出聲:“把九陰真經還給我!”
自九陰真經出現後,滅絕的全部心神都在那條薄薄的絲絹上,聽着峨眉派一代代傳下來的秘密一朝被範遙揭開,又眼睜睜看着九陰真經輾轉落入範遙手中,心中怒極,登時牽動了傷勢,胸口悶痛,嘴角溢出一抹殷紅。
“真是笑話,到了手的東西哪還有還回去的道理,”範遙嗤笑一聲,将九陰真經妥善收好,一派氣定神閑之态,“你若不服,盡管來搶啊。”
滅絕氣急。
她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帶來的兩個女徒弟武功平平,又哪裏會是範遙的對手?
更何況與範遙同行的異族刀客刀法超絕,連她也不是對手,形勢對她們十分不利。
然而倚天劍中的九陰真經一直以來都是滅絕的執念,自從定下婚約的大師兄孤鴻子被楊逍氣死,她就落發出家,一心學武想要為大師兄報仇,立誓鏟除明教。
而九陰真經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只要尋到屠龍刀就可斷了倚天劍,從而得到劍中藏着的秘籍。只要她習得九陰真經,武功大成,何愁不能殺了楊逍為大師兄報仇。
因此,若讓九陰真經落入旁人、甚至是明教中人的手中,這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視線掃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年輕人,目光一亮,“西門吹雪,你也是正道人士,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魔教中人奪我峨眉至寶嗎?”
滅絕是見過西門吹雪的,不久之前正是這個年輕的劍客親上峨眉挑戰獨孤一鶴,獨孤一鶴死在他劍下後,她才得回了本該屬于自己的掌門之位。
西門吹雪雖然年不及而立,但這個年輕人劍法之高絕不下于武當派木道人,若有他相助,她便有了奪回九陰真經的機會。
聽到她的話,範遙頓時戒備的看向西門吹雪。
璧玉白用手撞了撞梅驚弦的手臂,低聲道:“小梅,這人你認識嗎?”
“嗯,今日是第二次見面。”梅驚弦點點頭,擡頭對上西門吹雪的目光,不由回以一笑,“西門吹雪,方才多謝了。”
“不必。”西門吹雪漠然道,停了一下,又道:“不必言謝。”
他臉上雖然表情甚少,眼眸也十分平靜,但梅驚弦卻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西門吹雪的意思是上一次自己在珠光寶氣閣開導了他,所以這次無須對他道謝?
璧玉白将雙刀刀柄相接連,一手握刀在後,眼中警惕消散,“那個叫西門什麽的,既然你和小梅認識,剛才還救了小梅,只要你不幫那個老尼姑,我就不會與你為難。”
西門吹雪看了眼他身後的刀,又将目光收回,對梅驚弦道:“明教與峨眉的私怨,我不會管。”
這是表明态度了。
梅驚弦點點頭,淺笑道:“那便好。”
璧玉白的脾氣可不怎麽好,若是西門吹雪決定管這事兒,那只藍眼貓可不好對付。
明王鎮獄連倚天劍都給削斷了,西門吹雪的劍若對上恐怕也落不得什麽好。
白衣劍客視而不見的态度讓璧玉白有些不悅,還沒等他說什麽,另一人先按捺不住了。
滅絕一直在注意西門吹雪,自然也聽到了他和梅驚弦的對話,眼看籌謀落空,憤然大聲道:“西門吹雪,魔教妖人如此猖狂,你卻視若無睹,置身事外,傳了出去也不怕江湖中人恥笑嗎?”
“還有你、”她又轉向梅驚弦,似乎已經認出了他,痛斥道:“琴中劍之名名揚江湖,獨孤掌門還道你是古道熱腸的謙謙君子,如今竟也要與魔教妖人為伍同流合污嗎?”
西門吹雪的目光轉向她,渾身寒意森森。
梅驚弦笑意微涼,先開口了:“師太言過其重了,璧……敝人與蘇赫拉布是舊識,他雖是明教中人,卻重情重義,心地正直,從不為惡。反倒是師太你,開口就是辱罵,二話不說就動刀動劍,如此種種,實在是有違出家人慈和之道。再有,說到底今日之事是師太一人挑起,算上是江湖私怨,本與西門吹雪無關,師太卻意圖将他也卷入這場争端,豈非強人所難?”
璧玉白看着梅驚弦,雙眸含水,氤氲迷蒙,“小梅,原來我在你眼裏如此之好……”
梅驚弦淡定的将他湊過來的臉推回去,“你先不要說話。”
“我看你是被這魔教妖人給迷惑了。”滅絕仍不放棄,沉聲道:“你若不及時迷途知返,悔之晚矣。”
梅驚弦面色不變,伸手按住握着刀打算沖過去的璧玉白,淡笑道:“晚輩行事素來只求無愧于心。倒是師太如今受了傷,再留下也無甚意義,不如就此離去吧。”
滅絕師太因為自己的無意之舉而失了九陰真經,梅驚弦心中有些歉疚,見眼下形勢對滅絕師太無意,他遂有心勸她離去。
璧玉白雖性子桀骜行事随意,卻并不是逞兇鬥狠之人,經過這一遭大概氣也消了。而範遙剛得了九陰真經,若滅絕師太及時離開,相信範遙也不會多與她為難。
果然,他的話音落下,璧玉白面色不變,範遙輕哼一聲,不語。
滅絕師太也不是看不清形勢之人,她如今傷重,敵不得範遙,更抵不過那個異族刀客,眼見西門吹雪與梅驚弦都無心助她,即使再不甘也只能帶着兩個徒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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